舒染看着那面飘动的五星红旗,心头涌起一股热流。她转身走进棚子。
学生们基本都到齐了。除了原来的学生,张桂芬带来的三个孩子也怯生生地站在最后面,好奇又拘谨地打量着周围。
“同学们,安静!”舒染拿起红柳枝教棍,敲了敲土坯讲台。
孩子们的目光立刻聚焦在她身上。
“今天,我们启明小学迎来了三位新同学!”舒染微笑着指向那三个新面孔,“让我们鼓掌欢迎!”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带着孩子们的兴奋和好奇。新来的三个孩子小脸涨得通红,紧张地往一起缩了缩。
“好,”舒染走到门口,指向外面那根新立的旗杆和垂挂着的红布,“大家看外面。那根木头,叫旗杆。上面挂着的红布,是我们祖国的象征,叫国旗。”
“国旗?”石头瞪大了眼睛,“就是营部大门口挂的那种?”
“对!”舒染肯定地点头,“国旗,代表我们的国家。每一个中国人,都要尊敬她,爱护她。”
舒染的语气庄重,“每周的第一天早上,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都要举行一个仪式,叫做升旗仪式。把国旗升到旗杆的最高处,表示新的一周开始了,也表达我们对祖国的热爱和敬意!”
孩子们似懂非懂,一个个挺直了小胸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外面那面红布。
“在升旗的时候,我们还要唱一首歌,叫国歌。”舒染走回讲台,拿起一块石灰块,在门板黑板上用力写下三个大字:“国——歌——”
“跟我读,国——歌——”
“国——歌——”孩子们稚嫩的声音在棚子里响起。
“这首歌的名字,叫《义勇军进行曲》。”舒染的声音带着一种感染力,“它告诉我们,我们的国家是怎么来的,是无数英雄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所以,唱国歌的时候,要站直,不能乱动,要大声唱出来,表达我们的力量和对英雄的敬意!”
她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小脸,然后用清亮而饱含感情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唱了起来: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孩子们都睁大了眼睛,努力捕捉着陌生的旋律和歌词。
“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舒染唱得很慢,很清晰。她一边唱,一边用手打着拍子。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棚子里静悄悄的,只有舒染的歌声在回荡。连最调皮的虎子和大毛,也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阿迪力抱着胳膊的手不知何时放了下来,眼神专注地看着舒染。阿依曼更是跟着舒染的节奏,小声地地哼着。
“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唱完第一段,舒染停了下来。她看着孩子们:“来,跟着老师,一句一句学。”
她再次起头:“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孩子们参差不齐地跟着唱,声音怯生生的,虽然调子跑得厉害,但带着一种赤诚。
歌声一遍遍重复着,从最初的生涩走调,渐渐变得整齐了一些。
舒染耐心地纠正着发音,打着拍子。
终于,感觉大家勉强能连起来了。
舒染放下教棍,“现在,我们出去,举行升旗仪式!石头,你个子最高,力气大,你来当升旗手!”
石头激动得小脸通红,胸膛挺得高高的:“是!舒老师!”
“其他同学,按高矮个排成两排,在旗杆前面站好!要像小树一样站直!手放下,不能乱动!”舒染指挥着。
孩子们呼啦啦涌出棚子,在旗杆前手忙脚乱地排队。
阿迪力被石头拉到了第一排边上,别扭地站直了身体。阿依曼紧挨着哥哥,小脸上满是新奇。
舒染站在队伍最前面,面对着旗杆。她整理了一下衣襟。
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脸上,也照在那面旧红帆布做成的国旗上。
“升旗仪式,现在开始!”舒染的语气正式,声音有力。
她转向石头:“升旗手,准备!”
石头立刻跑到旗杆下,踮起脚尖,抓住了那根垂下的麻绳,紧张地攥在手心。
舒染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一张张表情庄重的小脸,唱出了第一句: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孩子们立刻跟着放声歌唱,虽然跑调严重,歌词也记不住,但孩子们还是努力哼哼着。
舒染大声地领唱着,试图把调子掰回来。
国歌声在棚子附近回荡,传得很远。
几个扛着锄头准备上工的职工停住了脚步,诧异地望向这边。
一个赶着羊群路过的牧人勒住了马,好奇地张望。
就连生产办公室门口正对着赵卫东汇报工作的马技术员,也停下了话头听着这边的动静。
“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每个人——被迫着——发出最后的吼声——”
歌声中,石头一下一下地拉动那根麻绳。国旗在孩子们的注视下,沿着旗杆向上攀升。
当最后一句“前进!前进!前进!进!”的尾音落下,国旗正好升到了旗杆的顶端。
石头的手还攥着绳子,胸脯激动地起伏着。
舒染站在队伍最前方,看着孩子们眼中闪动的光,抬起右手,朝着国旗行了一个少先队礼。
她要让孩子们自己发现探索少先队的光荣意义。
孩子们都仰着小脸,看着舒染这个动作,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舒老师,你这是在干啥呀?”石头果然忍不住问了出来。
舒染放下手,转过身面对孩子们说:“同学们,老师刚才做的动作,叫做敬礼,是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
“敬礼?”虎子挠挠头,“跟陈干事那样吗?俺以前在团部见过陈干事,他见到大领导,手唰地一下抬起来,放在脑门边上,可威风了!”
“对!石头观察得很仔细!”舒染赞赏地看了石头一眼,这正是她需要的切入点。
“陈干事做的那个动作,叫做军礼,是解放军叔叔表达敬意的方式。”她边说边模仿了一下军礼的动作。
“哇!”孩子们发出阵阵惊叹,模仿着舒染的样子比划起来,尤其男孩子们,觉得这个姿势特别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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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但是,”舒染话锋一转,“我们不是解放军叔叔。我们是学生。我们学生,也有我们表达敬意的方式。”
石头第一个反应过来,模仿着舒染的动作,挺起胸膛,也高高举起了右手。
他学得最像,五指用力并拢,小脸绷得紧紧的。接着是虎子、大毛、春草……
连最小的铁蛋和小丫,也懵懵懂懂地学着样子,把小胳膊努力向上举。阿依曼看看哥哥,又看看舒染,也怯生生地举起了手,小脸上满是认真。
只有阿迪力,他抿着嘴,看着国旗,又看看身边妹妹举起的手臂,眼神复杂。
“同学们,手可以放下了。”她温和地说。
孩子们纷纷放下手臂,有的甩甩发酸的胳膊,有的则好奇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仿佛刚才那个动作赋予了它新的意义。
“刚才我们行的礼,叫做少先队礼。这是一个非常光荣的动作。”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充满求知欲的小脸,“但是,并不是所有同学现在都能行这个礼。”
孩子们愣住了,尤其是刚才举得最认真的石头、虎子,还有努力模仿的阿依曼,小脸上都露出了困惑。
“为什么呀,舒老师?”石头忍不住问,“我们不是学会了吗?”
“学会了动作,很好。”舒染肯定地点点头,“但是,要真正有资格行少先队礼,需要先成为一名少先队员。”
她看到孩子们更迷惑的眼神,解释道:“少先队员,就是少年先锋队队员。这是一个由优秀少年儿童组成的先进组织!只有好孩子,经过大家的推选和组织的批准,才能戴上鲜艳的红领巾,成为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那个时候,才能正式行这个少先队礼!”
孩子们的眼睛亮了起来,充满了向往。
“红领巾?”春草小声问,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对,戴在脖子上的红领巾,它象征着光荣和责任。”舒染的语气带着神圣感,“它可不是随便就能戴上的。需要我们每个人都努力进步,争取得到大家的认可才行。”
舒染说着,拿起讲台上的一块石灰块:“看,这些石灰块,是张桂芬阿姨还有其他叔叔阿姨们,特意从石灰窑捡来的边角料,给我们当粉笔用!我们要珍惜,不能乱丢乱画。”
她指了指一个用旧藤筐改成的文具筐,里面整齐码放着大小不一的石灰块,旁边还放着一叠边缘参差不齐,印着模糊表格的废纸。
“这些纸,是赵主任让人送来的,背面还能写字!虽然旧,但每一张都很宝贵!”
她的视线又落到孩子们身下坐着的矮长凳上。
“还有这些凳子,是老师和大人们一起,用那些没人要的破木头做的。有了它们,大家写字画画,胳膊就不用再硌在硬土坯上了!”
孩子们的目光随着舒染的话移动,他们虽然小,但在这物资匮乏的戈壁滩,早已懂得了来之不易的含义。
石头用力点头:“嗯!舒老师,俺们一定省着用!”
春草小心地摸了摸面前摊着的一张废纸,小脸上满是认真。
连阿迪力,也不由自主地在身下的长条矮凳上挪了挪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