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拎着果戈里的后衣领和只剩半截的布拉姆,雷光一闪,便出现在密室稍远一点的角落,将他们随意地丢在地上。
周身肆虐的银蓝色电弧,将昏暗的环境映衬的忽明忽灭。
“咳咳…哈哈哈哈哈!”果戈里率先从短暂的麻痹和撞击中回过神,即使狼狈倒地,他依旧发出那种标志性的,癫狂又带着痛楚的大笑,“厉害!太厉害了!你果然挣脱了那个无聊的笼子,这才是真正的自由戏剧,阿陀的剧本被彻底撕碎了哦!”
艾琳金色的瞳孔冷冷地扫过他,指尖跳跃着危险的雷光,“闭嘴,或者想再尝尝被电成焦炭的滋味?”她对这种混乱乐子人实在缺乏耐心。
果戈里立刻夸张地用手捂住嘴,但那双色彩不一的眼睛里依旧充满了兴奋和好奇,咕噜噜地转着,显然没真正害怕。
这时,被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的布拉姆·斯托克发出了沉闷而愤怒的低吼。他那干枯的头颅转动,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艾琳,声音沙哑,“无礼之徒,竟敢如此对待领主。”
即使沦为半身,被封印在棺中,这位吸血鬼始祖的依旧有着一种古怪的贵族感。
艾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吵死了,一个只剩半截身体的吸血鬼,话还这么多。”她抬脚,用包裹着微弱电弧的鞋尖轻轻踢了踢禁锢着布拉姆的那把剑,“你就是那个什么灾厄?”
“放肆。”布拉姆怒吼,然而力量的悬殊和封印的存在让他只能无能狂怒。
果戈里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插嘴道,“提问!面对一位濒临暴走的老不死吸血鬼和一位刚刚脱困的雷电小姐,小丑该如何安全地欣赏接下来的剧情?答案当然是——躲远点!”他说着,还真试图往阴影里蠕动。
艾琳没理会耍宝的果戈里,她的见闻色霸气早已穿透墙壁,清晰地感知到另一条通道内急剧恶化的战况——太宰治的气息骤然变得极其微弱。
“没时间跟你们耗了。”艾琳眉头紧蹙,不再理会地上的一怪一鬼,周身雷光轰然暴涨。
*
通道内。
福地樱痴的刀锋蕴含着百倍的力量,眼看就要将闪避到极点的太宰治彻底一刀两断。
“太宰先生!”中岛敦目眦欲裂,想要扑过去,却被福地先前攻击的余波震得无法立刻起身。
芥川的罗生门拼命延伸,却终究慢了一瞬。
太宰治甚至能感受到那冰冷的刀风割裂了空气,死亡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浓烈。他鸢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越来越近的刀光,嘴角却还勾着那抹惯常的的弧度,这个场景太适合那个人的出场了。
突然——
整个通道的空气猛地一滞,浓烈的臭氧味扑面而来。
紧接着,一道粗壮得无法想象的蓝白色雷柱,直接撕裂了通道顶部的合金装甲板,以超越肉眼捕捉的速度,精准无比地轰击在福地樱痴那把神刀·雨御前之上。
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地面的碎屑和灰尘瞬间清空,中岛敦和芥川都被这股气浪推得向后滑去。
雷光与刀锋碰撞的中心,刺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福地樱痴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刀身上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整条手臂都感到一阵剧烈的麻痹和灼痛,稳如泰山的身躯竟被硬生生轰得倒退数步。
“什么?!”福地樱痴稳住身形,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看向雨御前,刀身之上竟跳跃着残留的细小电弧,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雷霆散去,只见艾琳·赫卡忒的身影悬浮在半空,海蓝色的长发化作雷电在空中狂舞,目光冰冷地锁定福地樱痴。
她缓缓落下,挡在了太宰治身前。
“……真是…够慢的啊…”太宰治咳出一口血,看着挡在身前的蓝色背影,语气虚弱却依旧带着那欠揍的调侃调子,只是嘴角终于如愿地勾起了一丝安心的弧度,不知不觉间他居然这么信任一个相识不久的人。
“接下来,交给我。”
“要小心,那位的异能是可以增幅手中武器上百倍的力量,加上那把刀甚至可以回溯时间。”
艾琳扫过福地樱痴手中那柄手杖刀,“能够回溯时间的刀?有意思。”
福地樱痴面色凝重如水,他紧紧握住雨御前,刀身微鸣,就在他即将凭借异能修正刚才被雷击的狼狈,甚至试图将战局倒退到艾琳出现之前的瞬间击杀敌人。
艾琳淡淡道,“没用的。”
敌人可以回到未来,那么艾琳的见闻色同样不会背叛她,霸气早已捕捉到了那股动静,在福地樱痴发动能力的同时,她周身雷光再次脉动。
“一亿...”雷电刚要放出,转头艾琳又看到了身边体弱的太宰治,和更远处倒着的中岛敦和芥川,他们怎么看都不是那种能抗住雷电的人,最后还是全部收了起来。
以她为中心,雷电的力量消失于无形,最后看了眼太宰治,艾琳非常淡定看不出任何异常,“你要的人就在后面岔路通道。”
“万事小心。”太宰治深深地看了一眼蓝发少女,此时留下来只会给她造成负担。
艾琳再一次挡住福地樱痴的攻击,“你快走吧。”
太宰治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拐角,去接手被艾琳扔在那里的果戈里和布拉姆,只剩下电弧偶尔噼啪作响的声音以及福地樱痴的呼吸声。
艾琳落在地面上,周身的雷光高度内敛,金色的瞳孔锁定了下方的剑士。
福地樱痴缓缓站直身体,甩了甩依旧有些麻痹的右臂,鲜血从虎口的裂伤处滴落,他没有选择立刻进攻,而是用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前所未有地认真打量着艾琳。
“如此力量……如此战技……”福地缓缓开口,声音充满困惑,甚至带着一丝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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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人?世界上何时出现了你这样的存在?老夫自认活跃于列国,足迹遍布全球,对抗过无数强者、异能者,却从未听说过‘艾琳·赫卡忒’这个名字,并且……”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并且拥有如此纯粹,如此浓烈杀气的人,这种绝非偶然得到力量的新手,死在你手上的人,没有上千,也有数百了吧?这种规模的杀戮,在这个相对和平的时代,不可能毫无痕迹。”
艾琳金色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似乎因对方精准的感知而略有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并不否认,只是淡淡地回应,“只是一个平平无奇海军罢了。”
不可否认,对方的话确实触动到她的回忆,脑海迅速闪回一些片段——初到海贼世界时的茫然,第一次面对凶残海贼时的无措,第一次夺取生命时的反胃,以及无数次,看着无辜村镇被焚毁、平民被屠戮后的愤怒与决绝。
卡普的铁拳教导她要守护正义,成为海军大将,而大海的残酷告诉她,对某些极恶之徒,仁慈即是残忍。
“海军?”福地樱痴眉头紧锁,这个词汇与他所知任何国家的强大异能力者都对不上号,“哪个国家?这位小姐真是说笑了呢,就算想要欺骗老夫也不会搬出这种谎言,我可不认为有那个国家的海军有机会接触到那么多的海盗。”
“我没有义务告诉你。”艾琳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也不用那么无情吧。”福地樱痴喃喃自语,语气里全无误面对强敌的紧张。
此时,他好奇的是,从眼前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正因如此,福地樱痴停下了脚步,放弃了立刻追赶太宰治一行人的念头。不过,那边的费奥多尔是失败了吧,看来这次他败局已定,他不是不遗憾,但也只能说是天命弄人。
艾琳疑惑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强迫到几乎可以匹敌海贼人的体魄,强大的武器,她都做好打上一场的准备了,毕竟这么多天,她一直和一些实力远弱于自己的人敌人对战,艾琳现在是真的有点手痒痒了。
“你不打吗。”她问。
福地樱痴怎么可能看不出对面那孩子的战意满满眼神,果然不是和平时期能养出来的样子,“年纪轻轻就这么好战,可是会折寿的哦。”
“这与你无关,杀死我才是你现在的首要工作,你到底打不打。”
福地樱痴握了握雨御前,“那就让我们通过对战来对话吧。”
艾琳那股无奈感几乎要露出来,“不用那么热血。”你的片场又不是海贼王。
“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他低声说道。
说归说,福地樱痴能感觉到眼前的少女并非寻常对手,那种凌驾于常人的气势,甚至让他想起了某些曾经交手过的传奇人物。
但即便如此,他眼神中反而浮现出一丝兴奋,“老夫倒要看看,你这雷霆之力,究竟有多深的‘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