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离开后,姜玄离也赶在巡夜弟子来之前离开了现场。
这两日华山派内风波不断,姗姗来迟的巡夜弟子一番搜查后除了周遭被内力摧毁的环境之外并没有找到什么人的踪迹。但是这番动静不小,自然惊动了已经熄了灯光的掌门居所。
守院的弟子听完传信弟子的耳语,便让他等在门外,独身往内中敲了敲房门。
“笃笃笃——”
“什么人?!”岳不群心脏一突,刚阖上的眼又猛地睁开,他神色警惕的看向房门处,只是隔着一扇屏风,阻挡了不少知觉。
门外传来守院弟子模糊的声音,“掌门,弟子有事禀告。”
岳不群眉眼微微放松,他吐出一口浊气,方掀开被子下床,边披外袍边道,“是何事?”
守院弟子将传信弟子通报的事情告知他,“……传讯的师弟说应该是有人在那里比斗过一场,且观破坏程度,不似普通武者,或许有外人闯进来了。”
‘有人在华山派内比斗?’
岳不群听他讲话,心知此事恐怕跟李琦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另一个人是谁?
他思考着走到外间正欲点灯,忽见摆在堂中的八仙桌旁坐着一道漆黑人影,岳不群握着火折子的手猛然一紧……
“掌门以为该当如何?”守院弟子心中纳罕。
‘这房里怎么没有丝毫动静?’
他附耳在门上听了片刻,又试探道,“掌门?”
“啊?”岳不群猛地回神,僵直的动作微微舒缓,却依旧不见放松,他紧盯着坐在桌旁的那道人影,心脏几欲跳出胸腔。拿在手中用来点燃灯芯的火折子又被他合上,岳不群额上冒出细密汗珠,他镇静道,“那些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应该已经走了,先让巡夜的弟子继续巡查,若有意外,再来通禀于我。”
守院弟子道,“是。”
他正要转身离开,又被岳不群叫住,“今晚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过来。”
守院弟子迟疑一瞬,“……是。”
不能进来那他怎么通禀意外啊?
守院弟子摸不着头脑的挠了挠头,便离开了院子。
听那弟子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耳边,岳不群才吭声,“阁下是……”
姜玄离挽了下手腕上的念珠,微微歪头,“不过一日功夫,岳掌门便不认得贫僧了?”
岳不群脑中百念丛生,他眼含忌惮的退了两步,背在身后的右手已经摸到挂在墙上的佩剑剑柄。
“岳掌门何必如此警惕贫僧?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岳掌门是光明磊落之人,贫僧更非鬼类,何必如此呢?”姜玄离笑道。
岳不群丝毫不放松紧绷的心弦,他道,“或许有的时候,人比鬼更可怕。”
如果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真正的鬼,那他或许还不会如此警惕,偏偏眼前之人是个活生生的人,更是一个活生生的、毫发无损的人。
岳不群只要一想到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自己房中待了不知多长时间,便觉汗毛直立,脊背发凉,心中杀意便也更浓。
姜玄离道,“此言差矣。贫僧倒是觉得鬼可超度,人又如何不能超度?都是一类物,并没什么不同。佛讲众生平等,人与人、人与鬼并没有什么差别,岳掌门此言便是起了分别心了,私以为万万要不得。”
“是吗?”岳不群握紧了剑柄,只差一个时机将其拔出,令眼前之人血溅三尺!
“咦?”姜玄离偏头看了看他,似乎疑惑,“岳掌门为何握剑?”
岳不群握剑的手下意识一抖,但见黑夜中寒光一闪,冷白的剑刃便朝姜玄离飞去!
剑身铮然,划破黑沉的夜,岳不群一不做二不休,狠了心要让姜玄离留名在此!
“哎呀~”一声似愉悦似无奈的轻叹,冷肃的寒光犹如一条被扼住咽喉的毒蛇,赫然阻断!
兵器相交,鸣声如刺,屋内花瓶应声而碎,“哗啦”一声,粉身碎骨。
岳不群额头上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另一只手握着的火折子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
月色依依,犹闻虫鸣。
只见屋内两人相对而立,原先夹在两人之间的八仙桌早在兵器交接的嗡鸣声中碎成了木块。
拿在岳不群手中的剑利刃已然翻卷,而在他的胸腔到脖颈处,则被一只单柺紧紧依贴。
眼前虽无伤害,但威胁之意尽显。
“阿弥陀佛。”姜玄离一手拿着单柺,一手立掌道了句佛号,他又问岳不群,“岳掌门现在能与贫僧好好讲话了吗?”
岳不群滚了滚喉咙,“自然、自然。”
姜玄离就着这个姿势道,“其实贫僧对岳掌门并无恶意。”
岳不群的目光在颈间架着的单柺上落了片刻:“……”
或许吧。
姜玄离继续道,“其实岳掌门不必防备贫僧,你与魔门之事,贫僧早有耳闻,若要揭穿岳掌门贫僧早就揭穿了。”
岳不群命在他手,又闻此言,不免一阵心惊肉跳,他料到这和尚或许知道些华山剑派灭门内情,却未料到他还知道自己与魔门勾结,李琦那个疯女子不是说计划万无一失吗?
姜玄离看他脸色骤变,安慰道,“不必忧心,贫僧还以为岳掌门知道贫僧与李夫人是旧识时就该想到贫僧或许早就知道李夫人的来历,这倒是贫僧误会岳掌门了。”
岳不群虽然心神浮动,却依旧不认,他故作不知,“这种时候大师就莫要说笑了,我岳不群行事固然不光明磊落,却也不认识什么魔门的人。大师还是不要恐吓在下了。”
姜玄离佯装思考,“那岳掌门是需要贫僧做些什么才肯承认吗?”
说罢,他又叹道,“若岳掌门对贫僧无用,贫僧早便可将岳掌门击杀在此,岳掌门就不想想贫僧的用意吗?
岳掌门助李夫人报家仇,但魔门却对岳掌门毫无助力,甚至于多加怀疑。良禽择木而栖,岳掌门是良禽,但李夫人背后的魔门却貌似不是什么好木啊。”
岳不群被他这隐隐暗含拉拢的语气说的头脑一蒙,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团迷雾等着他去亲手拨开。
‘这和尚虽使的是少林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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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与少林功夫不大相同,比之少林正派法门更显邪异,且他虽然口道慈悲,但至今自己派出去那数十杀手却无一回来,恐怕也是无命生还了。
其行事作风上更是乖戾异常,这等功力却未在武林中听过他的名号,哪怕是在东瀛也该有些风声,怕不是早早便隐匿名声别有所图。
况且如今言辞中更隐含拉拢之意,对魔门与李琦更是了解,莫非这和尚也是……’
岳不群不想乱猜,却又控制不住的乱猜。
姜玄离将手中单柺收回袖中,他推开两步,回到先前坐的地方,笑容似乎别有深意,“岳掌门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岳不群惊疑不定,“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玄离只微微一笑,道了句,“阿弥陀佛。”便隐入暗中,闪身从窗户遁走。
岳不群看着被打开的窗叶深深皱眉,他看着洒进来的月光沉思良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那和尚最后的话明显别有深意,而观之佛门“两派六道”之中,与佛门有所牵扯的也只有六百年前执掌邪帝舍利有“邪王”之称的花间派掌门石之轩了。
那和尚口气这么大,敢出口就让他放弃如今与他已经有合作基础的魔门遗脉,那背后必是有比李琦更深厚的势力,莫非他真是花间派的现世遗脉?
若真是花间派之人……
岳不群又紧了紧手中卷刃的剑。
邪王遗脉,值得他去赌一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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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华山派后,姜玄离就趁着夜色往山下走。
行至中途,又被一不速之客缠上。
“声明一下,第一,本公子不是不速之客;第二,更不是我缠着你。”王怜花轻摇折扇,“我说了我在查魔门的事,而目前最大的线索就在华山派,你还三天两头往华山派跑,不应该是你缠着我吗?”
姜玄离欲言又止:“。”
两者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王怜花用扇子遮了遮脸,“呦呦呦,难不成刚打完诳语就想打人了?”
姜玄离继续往山下走,“你都听到了?”
王怜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还看到了。”说罢,他又乐道,“本来想今晚威逼利诱一下那个岳不群的,没想到你帮我干了。不过你放心,今晚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岳不群知不知都没关系,我是不会将你这个和尚破戒骗人的事广而告之的。”
姜玄离眨了眨眼,“贫僧何时骗人了?”
王怜花道,“不似骗更似骗。你句句不道你是魔门人,却句句都引岳不群去想去猜忌,此是谓妄语啊。”
姜玄离道,“那是岳掌门心思不正,心正之人听贫僧之言便皆是劝导之意,岳掌门是良禽,自然要依存正道而栖,是谓良木。阿弥陀佛,好友莫要误解贫僧啊。”
王怜花挑眉啧叹,“你这话术是我早几十年都玩剩下的了。”
姜玄离道,“好在好友你早已从良了。”
王怜花:呃……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王怜花总觉得这个两个字用在自己身上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