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磨蹭蹭好一会儿,浴室门才被打开。
屠夫第低头看过去,赤脚站在里面女孩被热气熏成了绯色,就连圆润的脚趾都粉粉的。
【黑雾浓度-3】
弯腰将人抱起,屠夫朝着沙发走去。
江画萤缩了一下脚趾,还陷入某种奇怪羞耻的情绪中。
也就没有注意到背后的怪物在抱着她的时候,苍白头骨微微压低,埋入她半湿的白金发丝中。
【黑雾浓度-5】
……
进入游戏的第二晚,在江画萤霸占了屋子里的唯一一张床中结束。
屠夫和在浴室里一样,也想要跟上床,但被她无情地镇压了:“乖狗狗应该睡沙发。”
虽然是睡的床上,但江画萤睡得并不好。
她的身体很疲惫,可大脑却又异常活跃,哪怕睡着也噩梦不断。
她梦到了死在自己眼前的人,梦到自己赤脚踩在黏腻温热的血泊中,像是被困在迷宫里怎么都找不到出路,还梦到被怪物追,她一直跑一直跑,却怎么都摆脱不掉。
江画萤没睡好,有人则是一夜没睡。
作为赞恩少爷的私人秘书,棕发男人站在华丽奢靡的套间内,惴惴不安。
今天大逃杀中发生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上城区。
十只X7阿拉克尼蛛,八只彻底报废,两只半残。
MF集团投入了大量财力和人力在X7上,是研发部最得意的狩猎武器。
第一次投入使用结果就如此惨烈,宛如响亮的一巴掌打在了所有人脸上。
然而这还不是最大的问题。
按照测试X7从未对猎物手下留情过,它们只会依照指令在第一时间将猎物杀死,偏偏意外就发生了。
棕发男人小心打量站在全景窗前的青年。
代表着血统的璀璨金发比窗外的霓虹更加耀眼,这位年轻的继承人无疑比老蒙特福德先生更加冷血。
赞恩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暗红色的液体荡开圈圈涟漪:“告诉我,那群蠢货已经找到了原因。”
棕发男人立刻道:“是实验体系统出现了故障,根据生物信息数据反馈,它们在上午11点27分36秒同时进入了一种……呃……诡异又奇妙的状态。”
棕发男人又补充了一句:“研发部认为,在那个状态下X7感到非常愉悦。”
赞恩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侧头看过来,他的绿瞳有那么一瞬间在光影交错下如同蛇类的竖瞳。
“让我猜猜,那个时间点它们见到了我的小天使?”他的语调奇异。
棕发男人调取出的直播画面给出了回答。
接收到指令的阿拉克尼蛛飞快穿梭在大雨中,队形整齐,行动有素,是天生的猎手。
很快它们就将目标所在的楼房包围,悄无声息如同幽灵一般。
但在第一只阿拉克尼蛛看到江画萤之后,一切都变了。
它绕到窗外,故意发出动静,闲情逸致地和她玩起了你追我逃的游戏。
就连自然界奔跑速度最快的猎豹都逃脱不了阿拉克尼蛛追捕,可它们却和那个柔弱的女孩玩闹了十几分钟。
甚至在尾巴被切断后,仍旧不愿离开,拖着残破的身躯试图博得那个女孩的丁点怜惜。
赞恩盯着眼前的画面看了一遍又一遍。
雨中奔跑的女孩无助、脆弱、苍白,像是被折断翅膀的精灵,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绿眼睛里,却被雨水浇灌出夺目鲜亮的生机。
“咔嚓!”
高脚杯被突然捏碎,锋利的玻璃割开了赞恩的手指,红色酒液混合着鲜血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淌下,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低低笑了起来,浓艳的五官靡丽又疯狂。
“她总能给我带来惊喜,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亲爱的妹妹这么有趣?”
棕发男人听到“妹妹”两个字后,头皮一麻。
这可是蒙特福德家族的秘辛!
哪里是他这个打工人可以听得?!
“不要让任何人妨碍到我的游戏。”赞恩突然收住笑,一字一句,嘶嘶吐着蛇信,“她是我的。”
无论他的好妹妹藏了什么样的秘密,他都会亲手挖出来。
……
江画萤在被窝里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睁开眼。
她前半夜没睡好,但后半夜睡得还挺安稳,醒来后精神不算太差。
醒了之后她也没急着起来,而是盯着床头摆放的花朵发了一会儿呆。
这还是两天来她第一次在这个世界看到这么鲜活的植物。
嫩绿的枝干,月辉白的花朵,凑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磨蹭够了,江画萤才慢吞吞地爬起来。
“嘶……好冷。”刚刚钻出被窝,她就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在江画萤犹豫着是把自己裹回去,还是咬牙习惯的时候,屋门从外面打开。
屠夫带着一身冰冰凉凉的水汽走了进来,像是刚刚洗过澡。
看到江画萤只穿着一件单衣站在床边,祂三两步走过来,将她塞回了被窝。
靠近后,江画萤闻到了祂身上清爽的味道:“你去哪里了?外面是不是降温了?”
屠夫秉承着一贯的寡言实干风格:“外面,下雪了。”
江画萤看着祂像是圣诞老人一般,从大号垃圾袋里掏东西:两件外套,三条裤子,四双袜子,一双厚底的雪地靴,帽子,手套……都有“MF”标志。
“我还以为会空投一些高科技产品,比如薄薄的一件,贴身穿着,穿上后就有自动调节温度的功能。”她伸手摸了一下外套,手感很厚实,应该挺保暖的。
“只找到这个。”屠夫语气略显遗憾。
江画萤也就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想要:“没关系啦,有这个就很好。”
屠夫没吭声,沉默着帮她穿衣服。
两件外套中,粉色的外套小一些穿在里面,白色的套在外面。
然后是裤子,袜子……
哪怕很瘦,江画萤穿上这些,也变成了一个圆滚滚的球,走在雪里像是一团香香软软的小甜点。
外面连空气都是冻人的。
但江画萤一点也不冷,摇摇晃晃地在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没办法,作为一个南方人看到满地的白雪很难控制住自己。
等玩够了,她又注意到房子旁边堆着好多空投。
江画萤还以为是屠夫带回来的,好奇拆了一个。
是一条黑色皮革狗链。
她感觉奇怪,又拆了一个。
纯金狗链,钻石狗链,全是狗链,款式不同颜色各异的狗链!
江画萤:“……”
江画萤转身就走。
十几秒后,她又偷偷跑回来,抓起一条狗链就走。
链子是钨钢锻造的金属链,呈现冷峻的黑灰色,一头连接着做旧的哑光黑皮革项圈。
……
降温速度比江画萤想象中更快。
中午十二点不到,整个亚当区银装素裹,陷入了一片冰雪世界。
不少两脚羊因为没抢到保暖物资被冻死。
存活人数减少到41人。
江画萤在上午出去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出过门,乖乖待在屋内。
外面的温度还在降低,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晚上出现了暴风雪。
年久老化的建筑在极端天气的侵袭下发出濒临倒塌的吱呀声,窗户被吹的砰砰响,哪怕关得严严实实,仍旧能听到外面鬼哭神嚎。
江画萤在床上缩成一团,白天还缓和的衣服到了晚上就有些不顶用了。
她哆哆嗦嗦地裹着被子,还是觉得冷,根本睡不着。
又翻来覆去好几次,她猛地坐了起来,看向沙发。
屠夫仍旧只穿着一条单薄工装裤,上半身赤膊,寒冷的天气丝毫没有影响到祂。
她甚至能感受到有源源不断的热意从祂身上散发出来。
可江画萤有些拉不下脸喊屠夫过来,毕竟昨天是她把人赶走的。
犹豫几秒,江画萤在面子和舒适之间选择了后者。
祂不过来,她可以过去嘛!
她是主人她说了算。
在江画萤坐起来的时候,黑暗中就亮起两团红光,野兽一般锁定她的身影。
随着她的逐渐靠近,每一步都让她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但江画萤没有停下,寒冷让人大脑迟钝。
“我今晚要睡这里。”她娇气的声音有些不讲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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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听话地让开了位置。
【黑雾浓度-1】
江画萤夜视能力不好,站得离沙发很近,只感觉面前的突然拔起一座小山,炽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僵硬在原地,感觉只要稍稍向前倾身,唇就能吻上诡异的苍白头骨。
风雪肆虐的声音不越发嚣张激烈,夹杂着低沉浑浊的喘息声。
江画萤像是被惊醒一般猛地后退半步,手忙脚乱地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
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又停下,她逐渐蜷缩着躺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麻烦的大小姐又提出了新的要求:“伊蒙你喘得太响吵到我了。”
鸠占鹊巢的女孩伸腿踹了怪物一脚,顺势将腿搁到祂结实有力的大腿上,牢牢霸占住大半张沙发。
电子红光短促地闪烁了几下,又恢复平静。
【黑雾浓度-1】
江画萤不仅靠近了热源,还顺带消除两点黑化值,心情好的不行。
她裹紧小被子,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屠夫如同黑色雕塑一般,维持着之前的姿势,直到被子底就传来了平稳绵长的呼吸声。
【黑雾浓度-1】
祂伸手把江画萤滑下去的双腿捞回来,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捂着,然后继续维持之前的姿势,静待长夜。
【黑雾浓度-1】
……
亚当区深处,变异杉树林中。
两个逃到这里的两脚羊正狼狈地在抓一只橘猫。
伤了腿的橘猫发出凄厉的叫声,锋利的爪子和尖牙将两人抓得血肉模糊。
“草,快点压住它!老子两天没吃东西了,等会就剥了它的皮!”其中一人已经饿得双眼猩红。
“我要把它的牙和爪子全都拔了!”另一个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满脸暴虐。
就在他们准备了结这只猫的时候,突然发现刀不见了。
“你们是在找这个吗?”讥诮的声音从两人头顶响起。
他们本能抬头向上看去。
短刀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随意把玩着,银色刀锋擦过手指,感觉下一秒就会见血,但每次都恰好被避开。
那只手的主人轻巧地蹲在树枝上,像是一只优雅的猫。
地上的两人悚然一惊,他们根本没听到这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别多管闲事!”其中一人发出威胁。
“恶心的人类。”辛克莱眯起眼,明黄色的眼睛露出猫科动物般的竖瞳,眼尾凌厉上扬,精致的眉眼充满攻击性。
寒芒一闪而过。
“砰砰”两声,那两人就捂着脖子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辛克莱从树上跳下来,落地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舒展身体后,祂的体态更显修长。
厌恶地避开地上的尸体,祂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猫咪屁股:“蠢死了,连两个渣滓都解决不了,还要我浪费时间来救你。”
地上的猫咪“咪呜”了一声,突然变成了一个十二三岁的橙发少年。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辛克莱旁边,猫瞳亮晶晶的:“我只是受伤了,等我好了,我肯定能杀死他们。”
辛克莱没理他,独自往前走。
橘猫少年跟在祂身后,语气崇拜,毛茸茸的尾巴控制不住从身后冒出来:“老大你刚刚好厉害,一眨眼就干掉了他们。老大你猜我在外面打听到了什么?大逃杀又开始了,不过这一次好像不太一样,屠夫好像找到主人了。”
辛克莱的脚步一顿:“不可能。”
橘猫少年急急追上来:“是真的!屠夫的主人就在祂的家里。”
辛克莱和屠夫并不熟,但祂听说过关于屠夫的事情。
被第一任主人买回去,又被无情地卖掉。
多么相似的经历。
曾经也有一个虚伪的人类承诺祂,却出尔反尔,玩了一出人间蒸发。
当然,那个人类说不定已经孤独凄惨痛苦又后悔地死在了某个肮脏的角落。
相同的经历让辛克莱偶尔关注屠夫。
但很多的时候,祂更讨厌屠夫。
那个家伙又丑又贵又无聊,凭什么能拥有自己的主人?
祂不仅免费还贴心,却被那个可恶的人类藏起来,遮遮掩掩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