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绪瞬间想通了出现矛盾的原因。
“这里存在第二个户外空间？”叶绪皱起眉，“刘先生是早上八点之前离开的公寓，或许八点前从公寓楼里走出去会进入另一个户外。”
老刘愣了愣：“什么意思？”
小陈已经听明白了：“我们是八点后出门的，出去之后就是正常街道，有很多NPC在这里生活。刘叔叔你没遇到NPC的话，应该就是进入了一个新空间。”
老刘还待再问，叶绪看了一眼时间打断：“手机加个好友，剩下的在群里聊。马上要八点了，不能再在室外待着了。”
老刘顿时清醒过来：“对、对！外面有鬼！八点之后不能待在屋外！”
为了节省时间，叶绪把他们每个人的聊天账号都拍了下来，打算回去之后对照着图片慢慢搜。软件不能扫码添加新好友，要是站在门外加完可能会超时。
五人各自回了房间。
临走前叶绪没忘记把钥匙还给老刘，连带着单元门钥匙也给了。这样老刘下次再误入无人空间，也能自己回来。
这倒不是叶绪烂好心，主要还是钥匙留他手里没用，他自己有钥匙了。而且身为官方队员，即便上级并不要求他们一定要帮助其他考生，能搭把手的情况下也不好完全见死不救。
老刘性格是讨人厌了点，但这点讨厌还不足以让一个从小接受正常教育的人巴不得他死在副本里头。
单纯的女生小祝还提醒了他一句，说之前叶叔叔在房间里曾经遇到过鬼，不过用拖把击退了，让他遇到女鬼之后别忘了学着叶叔叔的操作。
老刘非常感激：“谢谢你啊小姑娘，也谢谢你叶队长，队长你真是个好人。”
叶绪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这人是典型的高兴的时候能把人夸上天，生气的时候能把人骂到地底。现在他夸自己是好人，说不定早上自己见死不救的时候他也没少开骂。
像这样的人，不和他们多打交道就行了。萍水相逢，以后本来也没什么机会碰面。
“都回屋去吧。”叶绪提醒。
今晚不用熬夜翻线索，趁着刚天黑鬼怪应该不会着急对玩家动手，叶绪就先把聊天群拉了，然后往床上一趟，决定睡两个小时再说。
下午的时候他就眯了一小下，再不睡就要影响自己的思维清醒度了。他的身体素质只比普通人好一些，还做不到长时间不睡觉。
三个高中生自告奋勇接下了和老刘交涉的任务。
叶绪只私聊提醒了他们一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别什么都傻乎乎往外说。比如像是天赋能力，别跟谁都说。
晚上十一点半，叶绪才睁眼。
天已经彻底黑了，房间里漆黑一片。手边只有背包发着微光，是从拉链的齿缝里透出来的，拉开拉链屋子里瞬间就亮堂了不少。
这是只有叶绪能看见的光线，不会因此吸引来鬼怪的瞩目。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群里聊天内容还挺多。
最新一番讨论是老刘果然遇到了那个女鬼再次出现，挥舞着拖把把她击退了。但老刘也累个够呛，气喘如牛，心脏狂跳，还有一半是因为吓的。
老刘：‘这女鬼真他妈难打！累死老子了！’
正好老刘发了一条消息出来。
叶绪：‘别说脏话’
老刘：‘哦哦！不好意思！我习惯了！是不能在学生崽面前说脏话，我改，我一定改！’
叶绪：‘女鬼很难打吗？’
他白天打的时候感觉还好，不确定是因为老刘力气太小，还是一个白天过去，女鬼的实力得到了增强。
提到这个老刘就大吐苦水，说女鬼非常难对付。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就极其激愤，打起来跟不要命似的，还特别想挠花他的脸。
叶绪忽然想到了什么，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可能……女鬼并不是实力增强了，而是上午被他的拖把砸脸刺激到了，当时没顾得上找回场子。晚上碰见老刘居然也敢对她挥舞拖把，一时间怒从心起，决定连着上午的旧账一起算。
说起来这还是他坑了老刘。
不过叶绪可不会心虚，要不是他用言灵让女鬼从物理伤害豁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老刘估计连和女鬼正面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叶绪随便回了两句就把手机关了。
他听到了外面的客厅里有动静。
连续两晚，他都没把窗户给关上，原主人的魂魄也该过来找他麻烦了。
叶绪比较倾向于正面出击，先把这个鬼魂解决再说。不然鬼魂万一整夜在外头拍窗户，不仅影响睡眠，这动静还容易引来其他东西。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叶绪不太清楚副本核心在哪里、又要怎么弄到手。不排除会出现最终决战，到那时其他鬼怪很可能跳出来捣乱，自然要在此之前尽可能减少几个潜在的敌人。
叶绪轻手轻脚地拎起旁边的书包背在身前，这样方便他从包里掏东西。再悄无声息地走到卧室门口，静静地观察外头有什么东西。
他就没关卧室门。
客厅里，一个半透明的魂魄在漫无目的地游荡。
叶绪观察了十几分钟，他仍旧在游荡。似乎没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就是单纯的在这个以前熟悉但如今已经变得陌生的房子里晃悠，像个等待触发的怪物。
叶绪想了想，从卧室里往外踏了一步。
之前他躲在卧室里，曾经几次试图暴露自己的身形。但游魂哪怕转身时面对了他的方向，也当是没看见他，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直到这次，叶绪一脚踩在了卧室外的地板上。
游魂瞬间被激活，扭头看了过来。
因为是跳楼而死的关系，他的脑袋砸在地上变得血肉模糊。如今游魂的他依旧维持着死亡时的模样，血糊糊的一团朝向自己，眼球不知道还在不在。
叶绪轻轻吸了口气。
被游魂“盯”着的感觉并不太好，有一种来自精神的冲击力。这是他先前围观游魂游荡的时候没感受到的，白天那个女鬼身上也没有类似的感觉。
他恐怕比女鬼厉害不少。
果然不愧是闹鬼源头之一，叶绪越发确信了自己的猜测，公寓里的第二任租户只是被第一任鬼怪连带着弄出来的新鬼罢了，远不如老鬼难缠。
既然如此，解决原主人肯定就能解决闹鬼源头了如果系统没判定通关，顶多只需要再把新鬼也一并收拾掉就行。
眨眼间，游魂已经朝着这边飘来。
速度比他慢悠悠游荡的时候快了数倍，叶绪开始感到自己的肾上腺素飙升。心率再次提高，但身体和大脑却靠着长久的训练维持住了冷静状态，随时可以反击。
叶绪迅速掏出了一样物品丢过去。
这次物品没有穿透魂体，但也没把魂魄砸退。砸中游魂后像是砸进了糖浆里，开始缓慢往游魂体内融去，游魂也停在了原地。
叶绪目测了一下吞噬的速度，看起来要把一整件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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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吞掉需要二十分钟。这还是因为他第一回试探着扔出的是个小物件，如果换成体型庞大的，或许可以坚持更长时间。
等下换个大的试试。
叶绪踏出了卧室，慢慢接近了游魂。他谨慎地试探着安全距离，最终发现游魂确实不会在这个时候攻击玩家。
随着叶绪靠近，游魂嘶哑着声音说：“还要。”
他还想要更多的旧物。
叶绪充耳不闻，手里的旧物就那么多，他才不会一口气都给出去。这会儿再丢一个出来的话，两个就会一起被吞噬，那样会很浪费。
他围着游魂转了两圈，走到窗边先去把客厅窗户关了，免得还有第二只东西进来，或者这只鬼见势不妙突然跑路。
窗户刚关上，就听见隔壁传来嘭嘭嘭的敲窗户声音，还有小祝有点惊慌的短促尖叫。很短，很快，瞬间就捂住嘴巴把声音吞了回去。
但是没用，外头敲窗户的鬼更激动了。
叶绪并不担心小祝遇到危险，既然还在敲窗户，说明那鬼一时半会儿进不去。进去了也有旧物抵挡，安全撑到天亮不难。
比起去救队友，叶绪有个更胆大的想法想尝试。
游魂奇怪地看着人类重新站到了他面前。
游魂想攻击他，但受旧物的限制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活人在自己眼前晃悠。这个活人还格外嚣张，一点不把他这么可怕的鬼放在眼里。
他看见叶绪冲着自己伸出了手。
然后叶绪握住了被他身体吞了一半的旧物，缓缓地、缓缓地抽了出去。
旧物离体的一瞬间，游魂就猛地伸手去挠面前这个家伙。可叶绪比他更快，反手又换了个东西捅进了游魂的身体。
游魂：“？？？”
叶绪礼貌地对他说道：“刚刚那个东西太小了，我给你换个大的。”
接着，叶绪把之前那东西收了起来。
游魂好不容易吞了大半的物品被夺走，重新吞别的又要重新计时，这让他有一种自己吃亏了的错觉。
一个小时后，他发现这不是错觉。
叶绪他又又又来了。
叶绪把被游魂往里吞了三分之二的东西往外拽了一大截，只留下不到五分之一的一个角。做完这些他就松开了手，观察了一下确定被拉出来的东西没有迅速回弹到之前的进度，而是维持着五分之一开始继续吞噬，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继续努力。”叶绪还不忘拍拍游魂的肩膀，“我先去睡一会儿，一个小时后再来看你。”
然后他就真的去睡觉了。
游魂：“！！！”
他现在真的很想骂脏话，就算他是个鬼，他也受不了这个委屈。
进度条好不容易走完了一大半，他跑过来给你直接清零。躺在床上费劲吧啦酝酿出了睡意，他把你摇醒让你重新睡。
这能是人干的事吗？！
叶绪却不管他有多少怨念。
他刚刚算过了，按照游魂吞噬物品的效率，手头这些旧物顶多只能撑两天。不来点骚操作肯定不行，谁让副本留下了这么明显的bug能让玩家钻呢？
叶绪打了个哈欠：“晚安。”
游魂：谢谢！我晚不安！
结果都这样了，叶绪居然又扭头走了回来：“一个小时醒一次还是太麻烦了，换一个东西好了。”
他把第二个旧物拽了出来，换了一个更大的。
这下可以连睡两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