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进了腊月。
京城的冬天,是真冷。北风跟刀子似的,刮在人脸上生疼。
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都冒着白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煤烟和饭菜混合的味道。
林家现在是整个四合院,乃至整个南锣鼓巷,最让人羡慕的人家。
东跨院连着原来贾家和许大茂家的正房,全都被打通了,成了一个气派的独立大院落。
青砖铺地,廊庑相连,门口还挂上了两盏崭新的大红灯笼,看着就喜庆。
家里的日子,更是过得跟神仙似的。
林浩的“先进技术服务部”,现在已经成了京城圈子里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别管你要什么稀罕玩意儿,只要找到林科长,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商业局的李局长,现在几乎把林浩当成了半个儿子,有什么好事都想着他。
大哥林海,在市局里也是声名鹊起。那个“经济案件调查科”,在他手里,成了一把无往不利的尖刀,接连破了好几个大案要案,成了市局的一面旗帜。
谁都知道,林科长是个不讲情面,但本事通天的狠角色。
二哥林河,现在是林家的大总管。他手里管着服务部的账,还有那些从南方运回来的“特供”货物的分销,每天揣着个小账本,忙得脚不沾地。
人是瘦了,但眼睛里的光,却是越来越亮。他现在走路都带响,院里人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地喊一声“河哥”。
林家蒸蒸日上,富得流油。
而与这份红火形成最鲜明对比的,就是住在院子角落里,那个又小又破的杂物间里的秦淮茹。
她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一个活人了。
更像一个行尸走肉的鬼魂。
自从上次被棒梗当众唾骂,又亲眼看着傻柱风风光光地娶了新媳妇之后,她的精神,就彻底垮了。
她不再哭,也不再闹,整个人都变得麻木、呆滞。
每天天不亮,她就拿着一把破扫帚,在院子里扫地。院子明明干净得很,可她就是一遍一遍地扫,从院门口,扫到院子尾,然后再从头扫起。
眼神空洞,嘴里还念念有词,谁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院里的人,现在都躲着她走。
大家都说,秦淮茹疯了。
林家也没人管她。王秀芝倒是想把她赶走,可林浩说,留着她。
一个疯了的秦淮茹,比一个死了的秦淮茹,更有用。
她就是竖在院里的一个活靶子,一个警示牌。时时刻刻提醒着院里的所有人,跟林家作对,是个什么下场。
对秦淮茹来说,最痛苦的,不是挨饿,也不是受冻。
而是看着自己的亲生骨肉,离自己越来越远。
小当还好,年纪小,有时候还会偷偷跑过来,塞给她一个窝头。
可棒梗,那个她曾经最疼爱的儿子,现在却把她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棒梗现在被王秀芝养得白白胖胖,穿着新棉袄,吃着大白馒头炖肉。林浩还给他买了新书包,送他去最好的小学上学。
在他的世界里,林家,就是天堂。而他那个疯疯癫癫,住在杂物间里的亲妈,就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他甚至不许小当去见秦淮茹。
这天下午,秦淮茹又在院子里扫地。
她看见棒梗放学回来了,背着新书包,哼着歌,一脸的开心。
她心里一酸,忍不住走上前,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棒梗……”
棒梗看到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换上了一副厌恶和鄙夷的表情。
“你别过来!你个疯婆子!”他往后退了两步,像是生怕沾上什么晦气。
“棒梗,妈……妈就是想跟你说说话……”秦淮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谁是你妈!我没你这种丢人的妈!”棒梗尖叫起来,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子,用尽全身力气,朝秦淮茹砸了过去!
“你滚啊!我不想看见你!你为什么不去死!”
石子不偏不倚,正中秦淮茹的额头。
血,顺着她的额角,流了下来。
秦淮茹却感觉不到疼。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看着他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
“我为什么……不去死?”她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是啊,为什么不去死呢?
婆婆没了,男人没了,傻柱也没了。现在,连她最看重的儿子,都想让她去死。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念想,在这一刻,被棒梗那块小小的石子,彻底击得粉碎。
她的眼神,从呆滞,变得空洞,最后,燃起了一股骇人的,疯狂的火焰。
对!死!
但是,不能就这么白白地死了!
她要拉着这家人,这个毁了她一切的林家,一起下地狱!
她要烧了这间屋子!这间原本属于她,现在却住着仇人的屋子!
她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秦淮茹,不是好欺负的!
秦淮茹猛地转过身,不再看棒梗一眼,像个幽灵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回了那间阴冷的杂物间。
院子里的其他人,都看到了这一幕,但没人上来管。
一个疯子和一个白眼狼孩子之间的闹剧而已,谁会当真呢?
只有躲在屋里,透过窗户缝看着这一切的林浩,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容。
他知道,秦淮茹这颗棋子,终于要走到她的终点了。
……
夜,深了。
整个四合院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偶尔几声狗叫。
一道黑影,贴着墙根,悄无声息地,从杂物间里溜了出来。
是秦淮茹。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从食堂偷来的,装满了煤油的酒瓶子,还有一盒火柴。
她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平日的麻木和呆滞,只剩下一片燃烧的,同归于尽的疯狂!
她熟门熟路地,摸到了原来自己家,现在是林河一家住的正房窗户底下。
她听着里面传来的,均匀的鼾声。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狰狞而扭曲的笑容。
她拧开瓶盖,把那满满一瓶煤油,顺着窗户的缝隙,全都泼了进去。
刺鼻的煤油味,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然后,她划着了一根火柴。
看着那跳动的火苗,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都去死吧!都给我去死吧!”
她尖笑着,把那根燃烧的火柴,扔向了浸满煤油的窗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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