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的话,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四合院这潭看似平静的水里,炸起了滔天巨浪!
所有人都被他这番话给震住了!
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当着全院人的面,去揭发自己的亲妈,唾骂自己的亲奶奶?
这是什么手段?
这已经不是杀人诛心了,这是在刨人家的祖坟,断人家的根啊!
太狠了!
太毒了!
院里的街坊邻居,看着林浩那张依旧挂着温和笑容的脸,心里却不约而同地冒起一股寒气。
他们现在才真正明白,这个林家老三,根本就不是人,他是个魔鬼!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秦淮茹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她张着嘴,想喊,想骂,想冲上去跟林浩拼命,可是在林浩那冰冷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她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被钉在了地上,连动一下都做不到。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自己的儿子,被那个魔鬼,一步一步地,引向深渊。
棒梗呆呆地看着林浩,他那点可怜的脑容量,还无法完全理解“投名状”和“划清界限”这些词的深层含义。
但他听懂了最关键的几个字。
“管你饭,供你上学。”
吃饱饭!
这两个字,像一道金光,瞬间照亮了他那被饥饿和恐惧笼罩的黑暗世界。
他看了一眼地上那块沾了土的肥猪肉,又看了一眼林浩身后,那飘出诱人香味的屋子,他狠狠地咽了口唾沫。
他再也不想饿肚子了!
他再也不想过这种没吃没喝,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了!
至于奶奶,至于妈……
那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奶奶已经被抓走了,妈连自己都养不活,他还能指望谁?
在生存的本能面前,所有的亲情和道德,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我……”棒梗的嘴唇哆嗦着,他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用绝望眼神看着他的母亲,心里闪过一丝犹豫。
林浩看出了他的动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加了最后一剂猛药。
“棒梗,你想想,你爹是怎么死的?”
林浩的声音,充满了蛊惑,“他是工伤死的,厂里给了抚恤金,那是一大笔钱!那笔钱,本来是给你和你妹妹读书、吃饭用的。可结果呢?钱全被你奶奶那个老虔婆给偷偷藏了起来,当她的棺材本!她宁愿看着你们饿肚子,也不肯拿出来一分钱!”
“还有你妈,她但凡有点骨气,早点出去找活干,你们家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吗?她没有!她就想着靠别人接济,靠吸傻柱的血过日子!她把你养成了小偷,把你妹妹饿得半死,她配当一个妈吗?”
“他们,才是害你的人!”
“而我,林浩,现在是给你机会,救你出火坑的人!”
“你自己选!”
林浩的这番话,彻底击溃了棒梗最后那点可怜的道德防线。
对啊!
奶奶是坏人!她藏了钱不给我们花!
妈是废物!她养不活我们!
是他们害了我!
棒梗的心里,那点对家人的怨恨,被林浩无限放大,瞬间就吞噬了所有的亲情。
他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院里所有的人,也面对着不远处那个已经面如死灰的母亲。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扯着他那尖细的嗓子,嘶吼起来!
“我奶奶是个老坏蛋!她偷藏抚恤金,她是坏分子!她被抓走是活该!”
“我妈也是个没用的东西!她就知道哭!她养不活我!我以后再也不认她了!”
“都是他们害了我!我跟他们没关系了!”
“我以后……我以后就听林浩叔叔的话!林浩叔叔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求求林浩叔叔,给我一口饭吃吧!”
说完,他“扑通”一声,朝着林浩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咚咚咚”地磕起了响头!
整个四合院,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彻底惊呆了。
他们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大声咒骂着自己亲妈亲奶奶的孩子,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震得粉碎。
而秦淮茹,在听到棒梗喊出那句“我以后再也不认她了”的时候。
她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她感觉自己的灵魂,被硬生生地从身体里抽了出来。
她这辈子,为了什么?
她为了这个家,为了这个儿子,付出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名誉,自己的身体……她出卖了一切,忍受了一切!
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
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说不认她了!
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轰然倒塌,碎成了齑粉。
“啊——”
秦淮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点的嘶吼。
她两眼一翻,身体像一根被砍倒的木头,直挺挺地,就向后倒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她重重地摔在了冰冷坚硬的地上,脑袋磕在了一块石头上,鲜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可她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她的世界,已经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妈!”
小当被吓得大哭起来,扑到了秦淮茹身上。
院里的人,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哎哟!秦淮茹晕倒了!头都磕破了!”
“快!快去叫人啊!”
院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只有林浩,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这出由他亲手导演的惨剧。
他看着跪在地上,一脸茫然又带着一丝解脱的棒梗。
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人事不省,血流了一地的秦淮茹。
他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了一抹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笑容。
‘秦淮茹,游戏,结束了。’
他转过身,对身后的母亲王秀芝,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道:“娘,去,把棒梗和小当带回屋里,给他们弄点吃的。”
然后,他又看向刘海中和阎埠贵。
“二大爷,三大爷,麻烦你们俩,找几个人,把秦淮茹抬回她自己屋里去。死不了。”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彻底摧毁了一个家庭的惨剧,对他来说,不过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讨厌的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