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杆怎么是软软的?
他疑惑地一扭头,发现铁杆上不知何时都裹上了厚厚的粉色海绵。
明明下午的时候还没有……
他猛地看向靳律。
靳律已经移开了视线。
他慢条斯理地把空了的炒面盒子盖上,扔进垃圾桶,沉声道:“别闹了,先试衣服。”
说完他拆开衣服袋子拿出四件套,向床边走来,与兰铮擦肩而过。
兰铮退到梯子前,低声问:“是你弄的吗?”
靳律手搭在腰带上,闻言瞥了眼海绵,点点头,“顺手。”
兰铮挑眉,看了眼对面的梯子,确实是挺顺手的。
“谢谢,我之前也想买来着,结果吃完饭就给忘了,幸好有你。”
说完他背着手转身,溜达到桌边坐下,“换吧,我不看。”
靳律:“……”
看唐柯的时候那么积极,到他又知道保持距离了。
一股邪火油然而生,他飞快地换好军训服,系上腰带,直接走到兰铮面前,屈指在桌上叩了叩。
兰铮的视线从手机屏幕移到他身上。
那一瞬间,他竟然生出了几分微妙的满足。
真是没救了……
他张了张嘴,还没问呢,兰铮先笑起来,夸奖的话张嘴就来:“靳哥你穿迷彩服好帅啊!”
“……”靳律沉默了一下,努力把嘴角压下去,“骗子。”
“真的!”兰铮扭头问唐柯方和誉,“你们说好不好看?”
方和誉刚把帽子戴上,闻言一抬头,又把帽子摘了,费解地问:“怎么能有人把军训服穿的跟高定一样?”
唐柯看看靳律,再看看自己的麻袋裤子,悻悻道:“难道你没听说过‘时尚的完成度靠脸’的说法吗?”
两人对视一眼,抱头痛哭:“呜呜呜呜……说好的十米外人畜不分呢?”
唐柯:“原来我叫人畜。”
方和誉:“我叫不分?”
“呜呜呜呜呜——”
兰铮回眸挑眉一笑,得意又劲劲的,冲靳律一摊手。
靳律只觉心被软乎乎的猫爪挠了一下,很想捏一捏,或者咬一咬,好解解恨。
可惜此时此刻,他只能站在这儿,无奈地笑笑。
【恭喜宿主,男主心动值+5,总计:35,继续努力哦~】
兰铮和唐柯他们说了海绵的事,两人瞬间又被哄好,对着靳律一顿夸。
靳律反应淡淡,脱了军训服换睡衣。
大家试过后只有唐柯的裤子有问题,他怀疑是和其他码数的裤子装错了,给导员发消息说明情况,导员说马上要锁门了,让他明天一早去找他换。
唐柯暗叹自己倒霉,“也不知道我明天能不能起来。”
“起不来也得起,郑教官说了,迟到的罚跑三圈。”方和誉换上自己的睡衣,坐到桌边吃葡萄。
“那我必然是能起来。”唐柯立刻给手机定了几个闹钟,然后插上充电。
一抬头见兰铮举着军训服外套闻来闻去,他好奇地问:“你干嘛呢?”
兰铮摇摇头,放下外套又扯起身上的短袖闻了闻,嫌弃地皱皱鼻子,“军训服有股味。”
“是吗?”唐柯捞起短袖闻了下,“还行吧,新衣服的味。”
“我对味道比较敏感。”兰铮三两下把衣服脱了,团成一团说,“我去洗一下。”
看着兰铮进了卫生间,靳律也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确实有股怪味。
兰铮把衣服扔盆里用洗衣液泡着,自己先冲了个澡,洗完搓一搓过过水,衣服也干净了。
他哼着歌端盆出去,把衣服挂到阳台,回来时他关了外面的纱门,寝室里的玻璃门他犹豫了一下,问:“晚上要开门吗?不开会不会热?”
“开开开开!”唐柯坐在方和誉身边跷着二郎腿边吃水果边玩手机,“学校说要锻炼我们吃苦耐劳的精神,让我们住上下铺就算了,不装空调,连风扇都不装一个,再不开门我怕明早我们变成四具干尸。”
兰铮失笑,“太夸张了唐哥。”
他又问靳律:“你呢,你离门最近,会不会冷?”
靳律摇摇头,“我也怕热。”
说完他把军训服扔到盆里,端进了卫生间。
兰铮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下。
寝室到点断电,四人提前熄灯回到自己床上,本想聊聊天,结果没聊几句就渐渐没了声音。
今天又是报名又是收拾寝室又是军训,确实挺累。
靳律屏息听了片刻,确定兰铮也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翻身向外。
夜风微凉,裹挟着两股清香从阳台吹来,轻轻拂过他的脸。
是他和兰铮洗衣液的味道,一种是花香,一种不知是什么味道,甜而不腻,很清爽,像兰铮一样。
他深吸一口,躁动的身心慢慢平静下来。
其实他很认床,一换地方就会失眠,可枕着这股香气,他竟真的有了困意,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亮,一夜无梦。
…………
唐柯昨天睡前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
根本不存在起不来的可能,到点寝室里的喇叭就催命似的响起来,震耳欲聋。
原本安静的寝室楼瞬间沸腾,吱哇乱叫的、鬼哭狼嚎的、甚至还有素质三连的,对绿色植物的呼唤不绝于耳。
走廊上叮呤咣啷,噼里啪啦,来回跑动的声音此起彼伏,兰铮拉开门一看,学生们一个个怨气冲天,目露凶光,一窝蜂往外跑时像极了丧尸过境。
原本他没睡够还有点起床气,靠在门边看了会儿硬是笑醒了。
【人类可真有趣。】
“笑什么呢?”
靳律喑哑的声音从后响起。
他刚转过头,一顶帽子就扣了下来,遮住他大半张脸。
兰铮:“……”
滚滚:【这是真两眼一黑,他好坏哦。】
兰铮捏着帽檐,正要把帽子抬起来,就听靳律轻笑一声,像是很愉快。
兰铮:【你说他是不是欠撩?】
滚滚:【上吧宿主,让他见识见识魅魔的厉害!】
兰铮:【就是就是!】
滚滚:【俺们豆沙包可不是吃素哒!】
兰铮:【……】
他一把掀开帽子,手刀横在靳律脖子上,面无表情道:“杀了你。”
靳律举起双手,懒洋洋道:“哦,我好怕。寝室长大人饶命。”
兰铮咬牙,按了下他的喉结。
靳律猝不及防闷哼一声,抓住了他的手。
四目相对,两人忽然安静下来。
“你俩杵在那儿干嘛呢?再不走馒头都抢不上了!”
唐柯从卫生间出来喊了一嗓子。
靳律眨了下眼,像是突然清醒,松开手退后一步。
兰铮立刻鱼儿似的从他和墙之间游了出去,摆摆尾,在他心里留下一串细小的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