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收敛心神,玄力疯狂运转,右手并指,划破玉凤食指,强行替她逼出情毒!
就在毒素刚被驱散大半,轩辕玉凤眼神恢复一丝清明的刹那。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
“母亲,孩儿前来请安!”
轩辕玉凤之子凌云、凌杰二人跨入内室。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浑身血液几乎冻结。
只见一个陌生少年正将他们的母亲死死压在锦榻之上!
两人衣衫凌乱,母亲云鬓散落,面颊潮红未褪,任谁都能想象出方才发生了什么。
“大胆淫徒!敢辱我母亲,我杀了你!”
凌云双眼瞬间血红,睚眦欲裂,天鸳剑骤然出鞘,剑尖划出流光,直刺云澈。
这一剑含怒而发,快如闪电,几乎超越了其平日极限。
云澈头皮炸开,邪神玄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身体在本能驱使下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剑锋擦着他的肋下掠过,将衣袍撕裂,带起一溜血珠!
紧接着,借势翻滚,毫不迟疑地撞向一侧的雕花窗棂!
木屑纷飞中,身影已如鬼魅般隐入夜色。
“拦住他!”
“封锁山庄!格杀勿论!”
动静瞬间惊动了整个山庄,庄主凌月枫与数位长老闻讯而至,见此情景,立刻怒发冲冠,立刻率众追杀。
“情况不对,这情毒发作得太过巧合。”
听茉莉这般说,云澈一边以“星神碎影”急速拉开距离,一边强迫自己冷静。
电光石火间,他猛然想起一个关键细节。
“糟了,定是那个萧寒。”
想到此节,目光急扫左肩。
凤凰神宗弟子的服饰上,果然印着一个散发着极淡荧光的手掌印。
“是‘阴阳升仙散’。此毒无味,有淡淡月华,分阴阳两瓶。单一瓶毫无作用,可一旦两股香气交融,便会激发情毒。原来萧寒拍我肩膀那一下……”
天毒珠内,茉莉蹙了蹙眉:“他为何要陷害你?”
“现在想这些没有意义,还是尽快逃出天剑山……等等!”
“怎么了?”
身后天剑山庄的追兵越来越近,夜空中甚至传来了飞行玄兽振翅的呼啸声,以及很奇怪的寒气和喝骂声。
云澈恍然道:“我明白了。他应该猜出,天剑山庄绝不可能为我打开御剑台封印。所以用此毒计,逼我不得不将追兵引往御剑台的方向,算准了这是我唯一的生路!”
茉莉显得很是惊诧:“此计未免太过行险!他就不怕弄巧成拙,真将你置于死地?”
云澈深吸一口气,玄力催至极致:“无论如何,这确实是眼下唯一的突破口了。”
茉莉忽地沉默下来,不再言语,静静坐回天毒珠内的软床上。
她忽然想起一个人,一个令她恨之入骨、畏惧至深的可怕女人。
——
天池秘境之中,鲲兽的满天剑雨,在龙魂领域震荡下十不存一,余下的也被炽凰刀斩出的火蛇蒸发。
“这鬼东西和记载的不太一样,也不知忙活半天,有无我需要的东西?要不要就此遁离?”
“不行,既来之,岂有空手而归之理!”
那鲲兽极其难缠,皮肉根本不惧刀锋,萧寒连续几次反击,几乎没有任何成效。反而令它更加暴怒。
巨口张开,一声鲲吼。
山崩地裂,水涌前丈,连带着四周空气,都以泄洪的方式,疯狂地朝着鲲兽巨口涌去。
吞噬万物的骇人景象,恍如末日。
萧寒不惊反笑:“居然的手段,看来,倒也没有辜负小爷准备,送你一顿大餐!”
瞬息,十余枚漆黑如墨的“灭天珠”化作道道流光,精准无比地射入巨兽深不见底的喉腹之中。
与此同时,萧寒身形连闪,与预先布置在远处的数道影分身瞬息调换位置,几个起落间,人已出现在十余里外。
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炸声猛然响起,一声比一声骇人。
一枚“灭天珠”便足以重创王玄境强者,而萧寒一口气投入了整整二十枚!
其爆炸产生的毁灭性能量,宛如一颗小型核弹在巨兽体内被引爆!
萧宗耗费千年心血积蓄的珍贵宝物,就此被毫不吝惜地挥霍一空。
说完全不心疼,那是假的。如此用法,连萧寒自己都觉得有些奢侈。
但面对这头霸玄境的恐怖巨兽,先前双刀流斩出的伤口不过皮肉之苦。
若继续缠斗下去,结局唯有死路一条。
至于被吞入腹中?
这种桥段听起来虽险中带奇,却太过刻意。
算了,赌不起。
二十枚“灭天珠”同时炸开的威能,宛如一轮骄阳从脏腑最深处绽放。
恐怖的能量瞬间撑裂了巨兽坚韧无比的身躯,道道刺目的光芒从其口鼻迸射而出!
紧接着,整片天池被彻底掀翻!
滔天巨浪裹挟着无数飞沙走石冲天而起,化作一片白茫茫的混沌。
冲击波如同无形的巨掌,狠狠撕扯着秘境空间,连光线都为之扭曲。
萧寒已在十余里外,仍被气浪推着,犹如落叶般漂泊。
又疾退数里,玄力尽数涌出,在身前凝成一道坚实的屏障,这才勉强抵住了那排山倒海的余波。
那霸玄巨兽纵有移山倒海之能,也抵不住由内而外的彻底崩坏。
在一声撼天动地的哀嚎中,如山岳般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最终轰然落地,震起漫天冰尘与水雾,再无声息。
如此骇人的动静,将秘境中其他几名天剑山庄弟子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再不敢停留,争先恐后地向出口逃去。
萧寒静立远处,凝神感知片刻,确认那霸玄兽生机已绝,这才振动双翼,掠至鲲兽尸身上空。
巨兽腹部已被炸开一个狰狞可怖的巨大创口,露出内部幽深的腔体。
夜瞳之下,视野无碍,萧寒扫过散落在鲲兽腹腔累累白骨,并没有找到预想中的“玻璃球”。
那本该有一颗通体如蓝宝石般晶莹剔透,散发着浓郁、纯粹光华的邪神种子!
“奇怪,看来天池秘境内,不同的环境,当真无法获取同样机遇!”
按照原本的设定,身负邪神血脉之人,吞噬炼化逆玄留下的种子,就能继承对应的元素之力。
但有一点,始终让萧寒感到困惑。
逆玄既是元素之神,为何会留下“黑暗”属性的种子?
黑暗,并非元素。
这本身,就存在着某种难以自圆其说的矛盾。
更深一层去想,若种子中蕴含的仅仅是纯粹的元素之力,那理论上,并非只有邪神玄脉才能吸收。
换句话说,所谓的血脉限制,并非绝对。
当然,这一切都还只是萧寒的推测。
究竟能与不能,唯有试过,方知分晓。
可惜事与愿违。
种子呢?二十颗“灭天珠”,不会只管来一堆血肉吧。
正当萧寒大感失落之际,一个无比苍老、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少年……这本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如何胆敢觊觎……”
这声音比玄霄的更为沙哑枯涩,带着一种近乎法则般的威严。
萧寒意识沉入心神,语气尽量维持着平稳:“敢问前辈,一堆血肉,我又能觊觎什么?”
“血肉?无知!此乃鲲之传承。”
传承?
换言之,这鲲兽本身就是力量!
萧寒眉头皱起,故意问道:“前辈的意思是,这鲲兽的传承,原是要留给某人的?”
“自然是留给吾之力量的继承者……”
“既然如此,若我继承了这股力量,不正是继承了您的力量,从而成为了您所期待的继承者吗?”
那声音显然被这个‘我是谁,谁是我’的问题,弄的一怔。
片刻的沉默后,声音再次响起:“巧言令色……继承者,并非仅是获取力量那般简单。需承载因果,背负使命……”
萧寒笑了笑:“有因必有果,我来这里,找到它,不正是因果导致?至于使命……我倒觉得,我挺合适的。还是说,前辈你早就算定,继承者非某一人不可?”
“那倒……没有。你很会说话,但仅仅会说,可没什么用。”
萧寒不慌不忙,语意渐深:“前辈,你很执着,但仅凭执着,也未必能挑出真正的传承之人吧?”
“哈哈,你这小子,很狂……”
“有句话说得好:人不轻狂枉少年。前辈既留下种子,不也正是期待后来者能有几分胆魄?”
“好……那便让吾看看,你究竟有何底气,敢放此狂言。”
一丝细微的力量悄然探入萧寒的意识海中。
“你拥有魔神血脉…神魂中还有龙魂之力。父……不……你、你不是我等之人……速速离开。”
声音陡然剧变,说到最后,竟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惧。
萧寒挑了挑眉。
不过是魔神血脉与龙魂之力,何至于让这位留下传承的“大人物”残魂,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怯意?
对比玄霄那老家伙,可从来没有半分客气过。
毕竟,眼前这枚种子乃邪神逆玄所留,即便仅是一缕残存意志,也理应保持着创世神的威严。
怎会因感知到魔神与龙魂的气息,就失态至此?
难道背后另有隐情?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那巨兽的头顶,骤然爆发出磅礴无比的冰系神力。
极寒之气如怒海狂涛般席卷而出,瞬间将萧寒狠狠震退数步,周身气血翻涌,连发梢都结起了一层寒霜。
萧寒稳住身形,赫然发现鲲兽的头骨上,嵌着一簇湛蓝水晶,眼中最后一丝客气彻底消散。
“敬你为前辈,才与你多言几句。既然你执意阻挠,那就别怪我硬取了!”
萧寒浑身气势轰然爆发,闪现而至,刀光忽现,水晶簇剥落,被他抄入手中。
那古老的声音彻底陷入恐慌:“不……不可……此乃逆天之举。”
果然,这就是传承所在。
“前辈,得罪了。我有必须强大下去的理由……至于你的使命,我既承此力,自会一肩担之。”
那声音仿佛听到了某种荒谬的预言:“使命?使命……哈哈……恐怕……你无法……”
随着玄力强行炼化水晶,霎时间,苍蓝色的光芒奔涌而出,将萧寒彻底包裹。
水晶中所蕴藏的玄力浑厚浓稠到了极致,如浩瀚江海般涌入玄脉。
并没有出现排斥,水元素的力量很快充盈着玄脉。
原本玄树之中代表冰系力量的枝丫,在这磅礴水元素的冲刷与融合下,逐渐被更为纯粹、莹润的水之力所替代,焕发出更加柔和的光泽。
与此同时,一头巨大鲲影,被枝条牵引着,呜鸣着,化为枝头的点缀。
声音再次响起,没了先前的惊惧与抗拒,反而透出一种尘埃落定的疲惫:
“光明于黑暗……你的想法确实奇特。竟能以这种方式,让两种截然对立的力量共存……果然,我果然没有看错……原来,我们才是被……哈哈,你回来了,黎娑若知晓,定会欣喜万分。是了,一定是她,是她将那份光明之力归还于你……”
萧寒正凝神体会着体内水元素与玄树的交融变化,闻听此言,心神骤然一紧,立刻追问:“前辈,你究竟在说什么?能否直言,莫要再打哑谜!”
“不,至少现在,觉不能告诉你。那些过往……你最好一点都不要记起……”
咔哒——
萧寒能够感觉到,识海中仿佛有某扇门扉被悄然锁闭,一段模糊而重要的感知被强行隔绝。
“前辈,你在做什么?”
“我能为你做的……仅此而已。不必再问……“行了,我这缕残魂之力,也已消耗殆尽……只希望你……不要重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