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壮连一个回合都没有坚持下来,就被打倒在地。
他胡乱抱住其中一个治安队员的腿,紧接着,如雨滴般的拳头砸在他身上。
他艰难的抬起头,咬着牙,望着许盼兰仓皇逃离的背影,莫名升起一抹怨恨。
安若雪推着邬俊哲站在黑暗里,冷冷的望着这一幕。
美美挨了一顿打后,治安队长终于赶到。
“住手,再打下去,人都要被打死了,拖回去,严加审问,不说,就把他跟穷凶极恶的歹徒关一起。”
安大壮吓得打了个哆嗦,心里把许盼兰狠狠的骂了一顿。
这个贱人,莫名害他挨顿打不说,连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赶紧表明身份。
“我是安大壮,我不是贼,真正的贼早跑了!”
治安队把安大壮控制住后,又开始寻找另一个贼。
“老实点,别以为胡乱攀咬就能抵消你做的事!”
“我没有,我说的是真的。”
安大壮都快哭了,这都叫什么事?
许盼兰这个贱人,就这么坑害他。
“这是我妈家,我想要把的她接去我家过年。”
安大壮早就忘了,孙桂香被他捆成粽子,躺在炕上动弹不得。
“你们进屋,把老太太叫出来,对峙一下。”
治安队长吩咐完,又望向安大壮。
“你说的要是真的,我们不仅给你道歉,还会给你治伤,要是你真犯了事,就是企图逃脱法律制裁,罪加一等。”
安大壮不仅不害怕,还格外有自信。
在他看来,他妈就他这么一个亲儿子,以后还指着他养老呢。
就算他再不好,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坐牢。
还没睡着的村民听到外面的动静,披着棉衣出来查看情况。
在看到头破血流的安大壮时,有些诧异,下一秒就觉得他活该。
把东西藏好的许盼兰缓了口气,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挤进人群。
在看到被打的头破血流的安大壮时,嚎啕大哭。
“你们凭什么打人?我男人犯什么事了?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谁都别想离开。”
治安队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
现在正是小偷猖獗的时候,为了维护治安,县里给他们先斩后奏的权利。
至于安大壮,他要真是无辜的,在他们动手之初就开始喊冤枉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姗姗来迟的村长上前询问情况。
治安队队长把情况大致说了一遍,气的村长差点当场把安大壮逐出村子。
本以为经过白天的敲打,安大壮能收敛一些。
再不济,等年后再问老太太要也不迟。
大半夜的来偷窃,还把治安队引来了,活该!
不多时,有几个治安队员扶着孙桂香出来了,其中一个治安队员手里还拿着绳子。
安大壮可顾不了那么多:“妈,你快跟他们解释一下,我是来接你回家过年的。”
孙桂香冷哼:“我没有你这样的混账儿子。”
“妈,你胡说什么呢,你要是不认我,谁给你养老?我知道错了,你赶紧让他们放了我。”
安大壮急了。
只要让治安队的人离开,让他干什么他都愿意。
孙桂香没有理会,冷着脸跟治安队解释。
“我在家睡的好好的,他们一脚把门踹开,我想要劝,他们就用刀威胁我,还把我捆起来,把我孙女给我买的金全都抢走了。”
安大壮不可置信的望着孙桂香。
在他的记忆里,不管做什么错事,她都会无条件的包容他。
他可是她亲儿子,怎么就不能再包容他一次呢?
“妈,你不能这样,我蹲大牢,对你有什么好处?”
“死老太婆,你也太无情了。”
许盼兰站出来,手叉腰唾沫横飞地叫嚣。
“我们好心好意的想要让你在我家过年,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冤枉你儿子偷你东西,天底下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妈?”
孙桂香望着不知悔改的儿子儿媳,自嘲的笑了笑。
“想要证明你们是不是冤枉的很简单,看看捆我的绳子上有没有你们的指纹就知道了。”
安大壮和许盼兰慌了。
虽然不知道指纹是什么东西,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这个事情圆过去。
“你不是说接你老娘去你家过年,干嘛还要把人绑起来?”
治安队长板着脸反问。
“我娘不想下去,我就想把她捆起来扛下去。”
安大壮理直气壮,继续说:“我发现我扛不动,就想要回家推板车,却莫名其妙挨顿打,你们必须给我个说话。”
治安队长盯着安大壮看了好半晌,吩咐手下搜身,却一无所获。
安大壮更得意了。
指纹的事情已经圆过去了,要是治安队的人找不到新证据。
他就可以让他们赔医药费,要是嫌少,还能去县里闹。
这顿打挨的值。
许盼兰心里很得意,但面上是一副受冤枉的表情。
“你们就是见我们好欺负,这才给我们头上胡乱安罪名,我要去县里告你们。”
治安队长握紧拳头,贼喊捉贼,偏偏没有新证据。
他刚想妥协,孙桂香又开口了。
“我的金镯子泡过药水。”
治安队长眼睛一亮,赶忙追问:“什么药水?”
“是我孙女给的,我也不知道叫什么,这种药水只要沾上水,手就会发红肿胀,要是不及时医治,还会溃烂。”
“端水,给他洗手。”
治安队队长迫不及待的吩咐手下。
治安队员立即端来冷水,把安大壮的手强行按进水里。
沾上水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传来。
随即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发肿。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啊...疼死了。”安大壮疼的不停的叫,就这还嘴硬。
“我不是贼,妈,我手疼死了,赶紧送我去医院。”
安大壮见孙桂香不为所动,赶忙改口。
“妈,我是你亲儿子,我拿自己钱有什么错?赶紧送我去医院,不然别指望我给你养老。”
孙桂香失望的闭上眼睛,把头转到一边。
众村民指着安大壮的鼻子破口大骂。
像他这种不敬不孝的混账,就应该枪毙。
“安大壮,你畜生不如,你强行抢走你妈的钱,拿走所有的粮食,我们看在你妈的面子上,想要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却变本加厉......”
许盼兰毫不犹豫的打断村长:“她是大壮娘,就应该养着大壮,我们做什么都理所当然。”
“老太婆,我们让你活到现在,你应该感恩戴德,现在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你儿子头上扣屎盆子。”
“赶紧给我改口,说你是自愿的,不然我就把今天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让你没脸活下去。”
围观众人咬牙握拳。
这要是换成他们,早就把这种黑心肝的儿子儿媳给捅死了。
“老太太,你怎么说?”
尽管治安队队长很生气,可终究是人家的家事,得问当事人的意见。
所有人望向孙桂香。
孙桂香一脸为难,下意识望向站在角落里的邬俊哲和安若雪。
见他们没反应,闭着眼睛:“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还要跟安大壮断绝母子关系。”
众人有些失望,但也理解孙桂香。
再怎么说,安大壮都是她亲生儿子,让她亲手把自己儿子送进大牢,着实有些残忍。
得知不用坐牢,安大壮扬起灿烂笑容,反问。
“你可得想好了,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没了我,以后可没人给你养老。”
不等孙桂香说话,许盼兰开口了:“这么多人听到了,怎么可能有假?赶紧写断亲书,我回家拿东西。”
在许盼兰眼里,这些黄金就是他们家的。
现在当着众人的面还回去,只不过是换个地方保存而已。
等风头过了,再想办法拿回来就是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家,从墙角把装金子的袋子拿出来。
刚准备离开,突然想要什么,停下脚步。
这是她的金手镯,试戴一下,没关系吧?
拿出来一看,这金子的光泽怎么有点发红?
该不会是铜镯子吧?
许盼兰翻箱倒柜,把自己那只铜桌子拿出来做对比。
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