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业起身去了荣国府。
镇国公府。
牛昶回来之后，镇国公府老太太，就将牛昶叫了过去：“你自幼习武，文武双全，一直寻找一个机会证明自己，如今荣国府贾珑自己给自己创造了机会，你们当年还一起玩耍过，你去找他从军，必然会被照顾...”
牛昶沉默。
以前老太太总是告诉他，嫡庶有别，贾珑不过是一个街头地痞流氓，限制他出门，限制他与贾珑交往。
他的父亲、母亲也是如此。
牛昶更明白，自从他总是找借口，不与贾珑相聚之后，他们的情分就断了。特别是四年多以前，贾珑出府独居，荣国府大老爷分了家之后，贾琏更是没有找过他，而他有几次找贾珑，贾珑也没有见他。
不仅仅是他，当初与他情况差不多的理国公府的柳湘匡等人，也不再被贾珑所接受，不再与他们称兄道弟。
哪怕是当初，与贾珑关系最好的冯紫英，都被贾珑多次拒之门外。
如今，贾珑封爵，从泥潭飞升到了云端，想要重续以前兄弟之情？
根本不可能！
牛昶很了解贾珑，性格霸道，做事没有章法，没有规律可循，却坚守着一条底线--真心。
没有了真心交往，贾珑会毫不犹豫的将人弃之如敝履。
但是，牛昶也很清楚，如今的贾珑如日中天，接连创下辉煌战绩...这个时候前去贾珑那里从军，以他镇国公府世子的身份，至少也能担任百户。
会跟着贾珑建功立业。
他的父亲，如今就在函谷关，却以防御为主，跟在他父亲身边，建功立业的机会太少了。祖母的建议，牛昶很是心动：“祖母说的是，孙儿现在就收拾行囊，前去投靠珑大爷。”
就算是被嫌弃，被拒之门外，就算是被嘲讽，被奚落...被针对，牛昶也认了。
抓住机会，总比没有机会强。
当牛昶收拾好行囊，带着武器出了城，就看到几个人结伴而行，与他一样，背着行囊，带着武器。
可不就是柳湘匡等人？
几个人相视一笑，旋即哈哈大笑。
是开心？
是默契？
还是笑，曾经年少，以前远离了贾珑？
......
荣国府。
祭祖完毕。
贾赦等人，刚刚回到荣国府，就得知秦业来访。
“秦邦业乃是二老爷故交，交给二老爷去接待吧。”
他刚刚买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小妾，这会儿喝了一点酒，他想要与这个小妾，深入交流一下，熟悉一下。
贾政接待了秦业，秦业没看到贾赦，顿时心里咯噔一声：“贾员外，今日我来拜访，是因为贵府珑大爷与小女的事情，贾员外怕是无法做主。”
秦业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什么。
之前，他作为没人，去秦府为贾蓉提亲，秦业就曾说过，秦府姑娘已经有了婚约。
感情，去秦府姑娘有了婚约，就是贾珑？
贾政愣了好一会儿，之前与秦府联姻，自然是有利益可图...要是贾珑还是当初的庶子、白身，这婚事定然让人欣喜。
但是现在的贾珑，已经是三等男、镇国将军，就算是娶妻，也是门当户对...今日登门求亲的人可是不少的。
国公府。
朝中大臣。
甚至，还有一个王府，为郡主前来联姻。
贾珑只是一个三等男，却是一个实打实的，凭着军功获封。这类爵位，可要比承袭的三等男爵位更有价值，更有前途。靠着祖宗余荫承袭爵位，这辈子也就那样。
靠着军功封爵的贾珑，三等男才是刚刚开始！
也更会被重用。
贾珑才二十岁！
现在，十王叛乱还没有平定，要是平定十王叛乱的时候，贾珑再次立功，升爵子爵都未尝不可能。
如果以后再有机会，升爵侯爵？公爵？
贾政面色认真而严肃起来：“秦大人，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下官只是珑哥儿的叔父，怕是做不了主。”
贾珑的婚事，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
以贾珑的身份地位，婚姻应当考量更多利益。
当贾赦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心中有了主意。
这个逆子，从十一岁开始，第一次打了他之后，就倒反天罡，从不将他放在眼里。他想要娶秦府姑娘？
哼！
这个，他可是做不了主的，需他这个父亲做主！
你不是一个逆子？
那么，你的婚姻，还想顺遂如意？
“秦大人。”
打定主意的贾赦，自然不希望自己这个逆子如意，给他添堵一下，彰显自己的父亲威严：“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珑哥儿的婚事，他自己做不了主。况且，我贾家这些年一年不如一年，既然是要联姻，也要寻一门能够相辅相成，门当户对之家。”
秦业心中难堪，脸色却是不变。
贾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贾珑的婚事，贾珑做不得主。门当户对，他们这是被嫌弃小门小户？
贾珑又不在神京城，所以...
秦业尽可能要自己平复心情，他很想告诉贾赦，贾珑这些年在外做事，已经基本上与荣国府差点断绝关系。
贾珑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婚事必然是自己做主。
只是，这些话不能说出口，不然以后只会关系僵硬，半点缓和的可能都没有。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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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贾家认为，他是威胁贾家...
秦业叹息离开。
当秦可卿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反而平静了下来：“父亲勿为我担忧，珑大爷是一个主意正的，他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必然会有办法！”
“女儿这就书信一封，托人带过去。”
秦可卿很清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违逆不得。
婚事，贾珑自己根本做不了主。
哪怕贾珑如今，已经是正二品衔，是三等男。
但是她还是希望贾珑知道这件事情，也让她知道贾珑的态度...否则，她不会死心！
纵然，结果可以预料，曾经山盟海誓，已经一文不值...她也需要看到贾珑的态度。
......
十一月中旬。
贾珑接到圣旨，整顿兵马，挑选四万戎狄骑兵，组成五万骑兵，奔赴中原战场。
只是，临行之际，贾珑收到了不少书信。
“呵...”
贾珑直接将贾珍父子，贾赦父子，贾政，贾迎春、贾探春、贾宝玉的书信扔到一边，拆都没拆。
这些年来，贾珑能够感受到，宁荣二府上下对他的厌恶。
贾珍父子不说，贾赦父子也不提，贾政这里也不想回忆，贾迎春是一个木头，贾惜春太小，贾宝玉很怕他，骨子里其实是鄙夷他的。
贾探春...
那张嘴可是不饶人，年纪小小，总是...说出伤人的话。
以前，他陷入牢狱的时候，宁荣二府帮助过他？
贾珑唯独拆开了秦可卿的书信，看完书信之后，贾珑眸子里闪烁着柔情，随即这一抹柔情，变成犀利的寒光。
“贾家！”
当真以为，珑大爷要受到你们摆布人生？
“备马！”
傻姑娘，当我是一个地痞流氓，是一介庶子，前途未知的时候，你能与我私定终身，如今我岂能嫌弃你小门小户？
当我们山盟海誓，只是闹着玩的？
还好，这个姑娘不傻，还知道给他写信。可见，这姑娘内心舍不得这份情，她需要知道一个结果，他的态度。
贾珑骑着马，带着几个亲兵，直接追上传旨太监：“公公留步。”
传旨太监有些莫名其妙，贾珑却直接翻身下马，面朝神京城方向跪下：“劳烦公公回京之后，转告我请求之事。”
“臣一介白身之际，身无立锥之地之时，秦家未曾看不起我，与我已达成口头婚约。”
“如今臣虽然蒙圣恩，官居二品，册封爵位，却不能违背誓言，做一个失信小人。是以，臣跪求陛下，赐婚臣与工部营缮司郎中秦业之女！”
“臣，纵然肝脑涂地，敢不报效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