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杰帕德预料的那样，两人刚走没几步，天空突然落下瓢泼大雨，没等反应过来，他们就被淋成了两只落汤鸡。
不，落汤小浣熊和落汤大金毛。
“杰哥莫怕！我们去躲雨！”
穹一把抱起湿漉漉的大金毛。虽然体积不小，但意外地抱得动，拔腿就往最近的屋檐下冲。
不知道万敌怎么样，有没有被淋湿。
穹望着落下的雨。
回头跟他道歉吧，他的确不应该那么做。
“前面离我姐姐的机械屋很近，可以去那边等雨停。”杰帕德用爪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提议道。
浑身湿漉漉的，湿透的毛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杰帕德甚至想像一只真正的狗一样抖一抖身上的雨水，但那样果然还是……算了吧。
穹摇摇头，“我倒是不介意，可你姐姐应该会很介意吧。”
“她为什么要介意？”杰帕德眨眨眼，一脸不解。
“我这么不讨人喜欢，被嫌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穹拿出手机想给万敌发消息，忽然发现没电了。
“？”杰帕德愣住了，随即皱起眉。“你怎么会这么想？”
“为什么不能这么想？我们以前有很多不愉快吧。”
杰帕德：“……”
虽然穹总爱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但性格不算讨厌，怎么会觉得自己不讨人喜欢？
而且他提到了以前……
难道……
杰帕德忽然想到一种可能，试探着开口：“他们是不是没告诉你？你之前被那个什么‘攻略者’附身的事，大家其实都知道了。”
穹彻底懵了。
“啊？知、知道了？”
杰帕德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到穹的脑袋上。
不是，他们怎么知道的？？？
而且杰帕德还知道攻略者……
“嗯，”杰帕德点点头。
“真、真知道了？”
“是的，所以没人会真的怪你之前那些奇怪的举动，更不会觉得你讨人厌。”
知道了……怎么会知道的？
穹愣住了。
他一直觉得这种离奇的事没人会相信，所以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杰帕德在忽悠他？
不对……
他连“攻略者”这个词都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穹的声音有点发涩，抱着狗绳的手紧了紧。
“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说的。”
“……”
“丹恒说，之前在罗浮的时候，你喝醉了自己提过。确保真实性，就找人帮忙探查了你的记忆，发现确实有这么回事。”
“……”
“所以从确认的那天起，丹恒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大家。包括贝洛伯格这边。”
穹沉默了，被抱在怀里的大金毛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丹恒……
原来如此。
穹终于明白，为什么丹恒总是对他格外耐心，三月和星期日他们也愿意跟他玩到一起。姬子、杨叔和列车长对他也很好。
难怪……
难怪丹恒会突然发出邀请，让他再一次加入星穹列车。
难怪卡芙卡会知道，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她一直都知道。即便知道有人占据他的身体，还是让星核猎手的每一个人，逼攻略者按照剧本上行走。
原来知道啊……
讨厌……
丹恒，你知道就早点说啊，我还以为我……
不，还是我的错。
我应该坦白，怪不了任何人。
杰帕德完全没想到穹居然一直不知道这件事。
原来丹恒他们压根没亲口跟他提过，难怪他会有这种“自己不讨人喜欢”的想法。
正想着，杰帕德忽然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脸颊上。
抬头看向穹时，杰帕德彻底愣住了。
开拓者居然哭了，眼泪一颗接一颗往下掉，砸在他湿漉漉的身上。
“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你别哭啊。”
杰帕德顿时慌了神，有些手足无措。偏偏自己现在是狗的样子，连抬手给穹擦眼泪都做不到。
眼看穹蹲下身，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微微发抖。
杰帕德心一横，干脆学着普通小狗的样子，小心翼翼凑过去，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蹭穹的脸颊，想把那些眼泪蹭掉。
难道说……
其实丹恒他们不希望穹知道？
他不会好心办坏事了吧？
穹吸了吸鼻子。“杰帕德，这个时候你应该背过身去不看我。”
“为什么？”
“我堂堂银河球棒侠蹲在地上哭，很逊诶！”穹抹了把脸，又补充道，“要不然……你陪我哭？”
杰帕德沉默了两秒，还是转过身，用屁股对着他。
“我想听你唱歌。”穹又说。
“……唱歌还是算了吧。”
“杰帕德。”
“嗯？”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穹抬手用力擦掉最后一点眼泪。
他已经把这么久以来的憋屈哭出来了，现在好很多。新的一天一到来，他还是那个超厉害球棒侠！
“让我知道，我一直不是一个人，也可以完全相信他们。”
“……”
穹对着杰帕德伸出手，笑眯眯道。“伸爪爪，我让你变回去啦。”
大金毛低头看了看自己沾了泥水的爪子，有点犹豫。“踩在地上脏了，会蹭到你。”
“那……”
穹眼珠一转，突然凑近，在他毛茸茸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亲昵让杰帕德瞬间僵住，周身的光芒一闪，他已经恢复了人形，只是耳根和脸颊还泛着没褪下去的红晕。
就、就这么亲过来了？！
“你……我……”杰帕德张了张嘴，没说出完整的话，最后只能生硬的转移话题。“现在雨还是很大，去我姐姐的机械屋躲雨吧。”
杰帕德刚站直身体，就听见穹打着哈欠说道：“杰哥……我有点困。”
“去我姐姐那再睡。”
“不行了……我格外困，要站不稳了，能不能扶我一下？”
刚才还精力旺盛的开拓者，此刻蔫蔫的样子，倒是不像是在装。
杰帕德立刻忘了刚才的窘迫，快步上前扶住穹的胳膊。
“没事吧？是不是淋雨着凉了？”
“应该是消耗太多了，我应该好好补个觉，补充补充……”
穹把重量轻轻靠在杰帕德的身上，眼睛已经开始打架。
杰帕德想了想，还是拦腰把人给抱起来，匆匆忙忙跑到机械屋找希露瓦。
“姐姐！有没有空房间？”
希露瓦看见杰帕德抱个人闯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注意到他脖子上的狗狗项圈。
“噗……”希露瓦捂着嘴，“小杰杰，你居然有这种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