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带一个脏字，但从砂金紧绷的侧脸来看，那些话肯定句句带刺，他甚至捕捉到了几句关于对砂金家乡的暗讽。
穹看见砂金背在身后的右手正逐渐握紧，手背上青筋隐隐凸起。
显然，砂金是真的生气了。
可即便如此，小孔雀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试图用花言巧语岔开话题，偏偏对方像是故意找茬，根本不打算就此打住。
过分的太过于明显。
砂金维持着笑容，眼底的不悦已经快要藏不住。
在这样一个重要的扬合起冲突并不明智，但之后这家伙回去出现什么意外的话……
砂金面上维持得体笑容，心里面已经开始有些不耐烦。他刚想开口打断，就被一道刻意夹出来的、有点阴阳怪气的“女声”给打断了。
“哎呀呀哎呀呀……怎么回事啊！”
穹掐着嗓子走过来，声音实在是太做作。
“这里的气味格外不好闻，就像是有人吃了米田共忘刷牙就出门似的。哇，我要待不下去了。”
砂金：“……”
穹故意往砂金身边凑了凑，夸张地嗅了嗅。
“我亲爱的砂金先生香喷喷的~”
穹又猛地凑到那个男人身边，鼻子刚动了动，就立刻捏着鼻子跳开，一脸嫌恶。
“我说臭味从哪里来的，原来是你这儿啊！难怪说话那么恶心，对着别人一个劲儿贬低来秀自己优越感，简直恶心。”
男人的脸色瞬间青一阵白一阵，没料到会有一个家伙冒出来给他难堪，还是用这么直白又粗鲁的方式。
“砂金先生，这就是你女伴的教养？”
男人明显不高兴了。
砂金愣了一下，随即低低地笑出了声，伸手揽住穹的肩膀，面带笑容。
“抱歉，我会好好管教他的。”
他看向穹。
“亲爱的，这位先生也是今天重要的客人，可不能这么跟他说话。”
“啊？不能说吗？我只是没有他那么委婉会说话，原来他知道这不是好话啊。我还有更难听的话噢。”
穹笑眯眯的说出一句银河粗口脏话，还附赠一个中指。
“你这个大**，你*了*的。”
“你、你！”
“在这里起争执很难看的。”砂金好心提醒道。“毕竟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也不想成为别人日后聊起的笑话吧。”
男人气得不得了，狠狠瞪了他们一眼，转身时。
穹左手捏着颗饱满的葡萄，砂金右手夹着枚筹码。
两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出手。
葡萄和筹码精准地弹向那个男人的腿弯，一条腿一个，分毫不差。
男人腿弯一麻，重心顿时不稳，“哎哟”一声往前扑去，正好撞翻了旁边的香槟塔。
“哗啦”一声脆响，晶莹的玻璃杯碎了一地，金黄色的香槟溅得到处都是。碎裂的玻璃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现扬瞬间一片混乱，惊呼声此起彼伏。
“怎么会如此不小心？”
砂金故作惊讶地俯下身，不动声色把脚下的筹码踩住，伸手想去拉对方，却被狠狠拍开。
“不用你假好心！”男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礼服上沾满了香槟和碎玻璃渣，他恶狠狠地瞪着砂金和穹，“你，还有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给我等着！”
撂下狠话，男人捂着腿弯，怒气冲冲拨开人群离开了宴会厅。
砂金收回手，看着他的背影，冷呵一声。
气急败坏的样子，真难看啊。
不过……
砂金回过头，正好撞见穹鬼鬼祟祟，用脚尖把那颗葡萄往桌子底下踢，动作快得像做贼。
偷感很重。
砂金走过去，压低声音笑道。“动作挺快啊，星核先生。”
穹吓了一跳，抬头瞪他一眼：“你也不赖嘛，小手不干净噢。”
“彼此彼此。”砂金挑眉，用鞋尖把穹没踢远的葡萄往更深处推了推，“清理现扬这种事，还是得专业点。”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穹举了举一杯果汁，“合作愉快。”
“哈哈。”砂金笑着，用左手上一直端着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穹的果汁。“谢了。”
穹挑了挑眉，看着砂金气定神闲的样子。
“你看着也不需要我帮忙的样子。”
“是么？”
砂金轻笑一声，仰头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咙滑下，视线从酒杯上移开落到穹的身上。
“你刚才的表现，确实让我对你有了新的认识。”
“没办法，你给的太多了，我不可能不管。”
砂金笑了一下，放下空酒杯：“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
“啊？”
穹一脸茫然。
这又是唱哪出？
“「砂金」，隶属星际和平公司战略投资部，不良资产清算专家之一。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是朋友。”
穹挠了挠头。
我又不是不认识你，突然来这么一出自我介绍是几个意思？完全搞不懂耶。
“噢……”
开拓者十分敷衍的应了一声。
“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十分愉快。”
砂金忽然抬手，指尖轻轻正了正穹脖子上的丝带。接着，他侧过身，温热的气息贴在穹的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你比那个人有意思太多了。”
穹：“……？”
那个人？哪个？
砂金没再多说，只是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丹恒。对方一直站在那里，目光始终落在穹身上。
“回去找你的‘家长’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砂金道。
“噢。”
穹应了一声，也确实不想再待在这，想继续吃东西，乖乖转身朝丹恒走去。
砂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路小跑着奔向丹恒，直到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才缓缓转过身，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比想象中有意思多了。
原本接到星穹列车那边传来的消息，还半信半疑。
现在看来，那些消息是真的。
“你们在说什么？”丹恒问道。
“噢，也没什么。砂金那家伙奇怪的很，说话说一半，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丹恒，我能不能喝一点香槟酒？看着挺好喝的样子。”
“不行。”
“为什么？”
“你一喝醉就喜欢乱来。”
“胡说！我是那种人嘛！“
“……“
丹恒觉得穹这种喝醉酒就断片不记得的人，不应该这么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