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棠心生警惕,往前看去,只见前方仍旧是一片白雾,丝毫没有阵眼要出现的征兆。
江浔白停住了脚步,他抓过一张符纸,往那白茫茫的雾中甩去,无数金光顿时自符纸上泛出染黄了周遭的白雾,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下一瞬,更刺眼的光芒骤然自前方发出,所幸,江浔白为她挡住了大部分的光芒。
十二枚佛珠自江浔白手腕上飞出,飞往十二个不同的方位,一道宛如山间溪涧般的少年音陡然在她耳畔响起:“破!”
无尽的金光猛然四射开来,从四面八方传来,江浔白挡不住那些金光,那些光芒刺得陆青棠眼眶生疼,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地底传来一阵震动,那震动竟越来越近,而后地动山摇,仿佛天地崩塌,陆青棠睁开眼时,只见面前的白雾不知何时已消散干净,周遭满是诡异的粉雾,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她脚下一陷,她脚下的土地已凭空消失。
“啊啊啊——”
陆青棠惊叫出声,她只觉自己在以很快的速度往下落去,周遭无比昏暗,光线稀少,耳边风声呼啸,陆青棠扑腾着双手,试图减慢自己落下的速度,然而一切皆是徒劳。
陆青棠心中涌起无穷无尽的绝望,她害怕地闭上双眼,任由自己往下落去。
一只冰凉的手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阵寒意自那只手上传了过来,陆青棠陡然睁开了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陆青棠看见黑衣少年不知何时已到了她身侧,他静静地抓着她的手腕,见她看过来,他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来。
陆青棠见状眼眶酸痛,泪水顿时落了下来,她不管不顾地伸手抱住了江浔白。
在她双手环住少年清瘦但有力的腰肢时,他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瞬。
但下一刻,少女呜咽细碎的哭声自他怀中断断续续地响起,她抱得极紧,仿佛是抱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她的哭声从压抑到放肆,她的泪水源源不断地从双眼流出,沾到他的胸膛上,打湿了他的衣裳。
可江浔白心中并未有一丝烦躁,相反的,一股钝痛自他心底缓缓升起,叫他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的手从她的手腕上移到了她的肩头,鬼使神差的,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你别哭了,会没事的……”
陆青棠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等她的理智渐渐回归时,他们还没落地,她埋在江浔白怀中,忽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是从未闻过的清甜,她的脸忽地红透了,还好此时光线昏暗,江浔白无法注意到这一点。
陆青棠的双手才松开了江浔白的腰,他们下降的速度陡然变快,陆青棠被吓了一跳,她惯性地抱紧江浔白。
江浔白的声音带着一丁点儿笑意,但叫陆青棠的心忽然平静了下来:“害怕的话不妨闭上眼。”
陆青棠依言照做,她只觉得江浔白揽着她的肩膀的手用上了劲,而后耳边的风声渐渐消失,他们终于掉到了地面上,陆青棠一点儿痛意都没感觉到,少年的闷哼声落入她耳中,她猛地睁眼,只见江浔白不知何时已和她换了方位,被她压在地上。
怪不得一点都不疼呢,有江浔白做她的垫子,她疼什么?
陆青棠急问:“江浔白,你没事吧?!”
江浔白桃花眼中泛着粼粼水光,他轻笑道:“若是陆小姐能从我身上下去,或许会好点。”
陆青棠这时才想起要从他身上下去,她的脸上泛着红晕,她将江浔白扶起,嗫喏着道:“抱、抱歉啊,我不是故意的……还有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
江浔白道:“陆小姐的道谢可折煞我了,若非是我,你也不会落到此处。”
陆青棠这才有机会把心中的疑惑问出口:“这是何处啊?为何我们会落到这里?”
“我破阵的时候引起了连带反应,我们被困在了时空裂缝之中。”
不知为何,陆青棠总觉得江浔白的声音与往常的不大一样。
“我们还能回去么?”
“能,但得等等。”
借着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微弱的光芒,陆青棠看清了底下的景象。
此地中间有很大的一个湖泊,在微光下闪闪发光,宛若有星子落入,四周长着奇形怪状与人间不大一样的植物,还有一些小虫子飞在空中,淡蓝色的磷光自它们翅膀上落下,十分好看。
陆青棠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东西,她越看越觉得眼熟,好似在哪儿见过这种景象,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了。
江浔白走得很急,他几乎没看周围的东西,陆青棠也只好提着裙摆跟在他身后,他找到一个山洞后带陆青棠进去了。
山洞不大,其间还有一块平整的石头,完全可以当作“床”,陆青棠看了一眼山洞内的布局后,看向洞口的江浔白,却见他指尖泛着淡淡的金光,那道金光自他掌心划过,他掌心立刻出现一道血痕,而后他把掌心贴在洞口,洞口登时就出现了一个淡金色的结界,其上还有一些金色的符文。
他解释道:“此地危险重重,不知是否会有什么东西,我在这里布下阵法,暂时不会有东西靠近山洞。”
说着,他从储物袋中拿出火种,在洞中生了火。
陆青棠一直都没能问他到底在等什么,看他这架势他们得在这山洞中住上一段时间了。
陆青棠坐在火堆旁,江浔白在另一侧靠着洞壁闭目养神,他眉眼间充满郁色,是陆青棠从未见过的一面。
她不由得有些担心:“江浔白,你真的没事吗?”
江浔白依旧闭着眼,声音却带着笑意:“自然没事。”
他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些吃食,把吃食摆在地上,道:“陆小姐,你自己挑点吃的,吃完了你去石床上睡吧,条件差了些,但比没有好。”
他拿出食物到说这些话时,都没睁开眼,陆青棠心中起疑,以为他是伤到了眼睛,但他方才都睁着眼的,只是到了这山洞中才闭着眼睛,莫不是这山洞有问题?
可江浔白不说,她也不好问。
陆青棠胡乱地猜想着,过去拿了些吃的,她吃完东西后就到石床上闭目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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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来只是想休息一下,还分出些许注意力不让自己完全沉睡,只是她在阵中走了很久,早已累极,加之又惊又俱,此时在江浔白面前一放松下来就沉沉入睡了。
*
江以阶走在茫茫白雾中,周围安静得落针可闻,但他的心中慌乱无比,仿佛一壶开水正在咕噜咕噜冒着泡。
阿摇到底在哪儿?
这个阵法诡异无比,他如何放心得下?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直到一阵地动山摇陡然传来,他朝震动传来的方向看去,心中一喜,阿浔果然找到阵眼了。
在那阵地动山摇后,白雾逐渐消散,他看见远处金光闪烁,江浔白的十二颗佛珠自他腕上脱离,朝各个方向而去。
就在这时,反方向传来一阵轰鸣声,江以阶不再观望,朝那个方向飞奔而去。
走得近些,他才看见一只巨大的藤妖从地底冒出,数不胜数的藤蔓在虚空中张牙舞爪,而那些藤蔓尖上,立着一个红衣女子——
红衣猎猎,黑发如瀑,宛若烈焰,她手中的鞭子寸寸变长,发出血红色的光芒,此人不是苏铃摇又是谁?
江以阶心中一悸,唤道:“阿摇!”随后祭出宝剑,飞身而起,与藤妖斗作一团。
无数灵力与妖力混杂在一块儿,江以阶和苏铃摇并肩作战,同生共死过多少回,早已在不断磨合下培养出了惊人的默契。两人合力,堪堪能和藤妖一战,本来一切顺利,那只藤妖已被他们合力诛灭,可在江以阶去收取其妖丹时,残余的妖力化作一把利刃,直冲他而来,在电光石火间,苏铃摇替他挡下了一击。
她顿时口吐鲜血,跪倒在地。
此时阵法消散,一切归于平静,他们面前还是那断壁残垣,可这里哪还有江浔白和陆青棠的半点影子。
苏铃摇伤势较重,江以阶只好先将她带回陆府,等到他抱着苏铃摇回到陆府时,暮色四合,天边早已挂上了一轮玉盘似的月亮了。
看着那极圆极亮的月亮,江以阶心中闪过一丝不妙来——阵中时间流逝得慢,他们已被困在阵中几天了,今日已经是六月十五了。
“不好,今日已是月圆之夜,阿浔有危险!”
*
陆青棠此觉睡得极不安稳,她一会儿,梦见自己被那藤妖困住勒死,一会儿梦见自己掉下深渊,摔死了。
等她从噩梦中惊醒时后背已满是冷汗,洞中火堆依旧烧得很旺,陆青棠摸了摸身上不知何时盖上的黑色披风,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江浔白。
只见江浔白正靠着洞壁,透过火光,陆青棠看见他额头上沁出一层晶莹的汗水来,她有些担忧,轻手轻脚地走近他,想看看他生病了吗。
她的手还没触到他的额头,他就骤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拽入怀中,他力道很大,体温低得要死,陆青棠只觉好像被一块冰贴着一般。
随后,江浔白缓缓睁开了眼,陆青棠与他对视一眼便忍不住惊呼出声——
只见他的瞳孔是近乎透明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