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
古一凡的意念，却在此时变得异常平静。
他的虚拟形象甚至靠回了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
“这么快就有客户上门了？”
他自言自语，话语里听不出任何紧张。
“看来我的‘产品’，还挺有吸引力。”
尤玉的本源紧紧挨着他，纯白的光晕微微收缩，进入了戒备状态。
下一秒。
“盘古”IDE的中央屏幕上，所有的红色警报和乱码瞬间消失。
整个界面变得一片纯黑。
然后，一行优雅的，带着古典韵味的金色文字，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缓缓浮现。
它没有带来任何攻击性的能量波动，却让整个源代码之海都为之静默。
“您好，新生的世界管理员。”
这行字，带着一种学者的严谨与礼貌，静静地悬浮着。
古一凡没有回应。
他只是看着。
星辰之子连数据流都不敢奔涌了，整个系统安静得可怕。
片刻后，第二行文字出现。
“我是‘第7宇宙学阀’的数据考古学家，编号A-734。”
宇宙学阀？
数据考古学家？
古一凡咀嚼着这几个陌生的词汇，一种全新的世界观正在他面前展开。
他原本以为，自己面对的只是世界内部的病毒和漏洞。
现在看来，他这个小小的“服务器”，已经被星辰大海里的某些“用户”给盯上了。
“有事？”
古一凡的意念，化作两个同样简洁的黑色字符，出现在金色文字的下方。
没有客套，没有询问。
程序员式的直接。
对面的金色文字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分析古一凡的交流方式。
然后，新的文字继续浮现。
“检测到贵服务器存在大量‘未归档的上古数据’，其数据结构具备极高的研究价值。”
来了。
古一凡的虚拟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对方的目标，果然是那批他正头疼的“不兼容灵魂”。
“所以？”
古一凡再次打出两个字。
他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考古学家”，想干什么。
是抢，是偷，还是……
“请问，您是否愿意进行一次……有偿的数据交换？”
金色文字最终给出了它的目的。
“有偿？”古一凡的意念里带上了一点玩味，“怎么个有偿法？”
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关于这个宇宙的“信息”。
如果能从这个天外来客身上榨出点东西，似乎也不错。
【老板！别信他！】星辰之子急切地进行着内部通讯，【高等文明对于低等文明的‘数据交换’，通常意味着掠夺！它们会用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技术，拿走它们想要的，只留下一些毫无用处的垃圾信息！】
“我知道。”古一凡的意念回应道，“但你觉得，我们现在有拒绝的资格吗？”
对方能绕过他的防火墙，精准地定位这里，本身就说明了技术层面的巨大差距。
硬顶，不是明智的选择。
金色文字很快给出了回复。
“我们可以提供：‘通用宇宙基础法则库’的访问权限，时长为一个标准宇宙时。或者，‘初级文明跃迁技术包’一份。用以交换贵服务器内，所有‘不兼容’的上古数据样本。”
通用宇宙基础法则库？
文明跃迁技术包？
这些名词让古一凡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诱惑太大了。
这等于直接给了他一份“宇宙级新手大礼包”。
然而，古一凡却笑了。
他的意念，在屏幕上敲出了新的一行字。
“听起来不错。”
“但我拒绝。”
屏幕那头的金色文字，第一次出现了长达一分钟的停滞。
那一行黑色的“但我拒绝”，就这么孤零零地挂在纯黑的屏幕上。
没有解释。
没有理由。
一种最纯粹的，来自程序员逻辑的拒绝。
你给的offer，我不接受。
就这么简单。
屏幕那头的金色文字，第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整个源代码之海，安静得可怕。
尤玉的纯白本源，无声地贴近了古一凡的虚拟形象，光晕凝实，带着一种随时准备动手的戒备。
【老板！你疯了！那是‘通用宇宙基础法则库’啊！】
星辰之子的内部数据流终于忍不住，疯狂地对古一凡进行精神喊话。
【有了那个，我们就能直接跳过无数年的摸索，直接了解这个宇宙的底层规则！还有‘文明跃迁技术包’！那可是……那可是……】
“那可是催命符。”
古一凡的意念在内部频道里，平静得吓人。
“你见过哪个资本家会免费给路边摊主提供全套的米其林后厨设备，还附赠顶级厨师培训的？”
【啊？】
星辰之子的数据流卡壳了。
“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
古一凡的虚拟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它给的条件越优厚，就代表它想从我们这里拿走的东西，价值越高。高到它觉得，我们根本没资格跟它讨价还价。”
“所以它才这么‘大方’。”
就在他们内部交流的这片刻。
屏幕上的金色文字，终于重新开始浮现。
“您的拒绝，出乎我的预料。”
“根据我的数据库分析，一个新生文明在面对高等文明的技术馈赠时，接受的概率为99.98%。”
“您属于那极其罕见的0.02%。”
这行字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学者发现异常数据点的好奇。
古一凡没有回应。
他只是看着。
“或许，是我的诚意展示得不够充分。”
金色文字继续浮现。
“请允许我，为您展示一份小小的‘礼物’，用以证明‘第7宇宙学阀’的善意。”
话音未落。
“嗡！”
在“盘古”IDE的中央，一片虚无的空间里，无数金色的数据流凭空出现。
它们以一种超越了古一凡理解范畴的方式，开始自行编织、组合、构建。
没有编译过程。
没有逻辑定义。
它们就是存在，然后就构成了结果。
一个极其复杂，闪烁着温润光泽的多面晶体，悬浮在了半空中。
晶体的每一个切面，都在流转着不同的法则符文，有空间的，有时间的，有能量的，甚至还有一些古一凡完全无法解析的未知概念。
“这是‘多维数据结构通用阅览器’的简化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