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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 15 章

作者:大飏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半昏半暗中,那个叫云烟的女子,瘦弱的脸颊轻轻侧转,清寒孤傲的面容隐在了晦暗中,乱发覆面,半个侧影留给了背站着的苏小年。


    李时昱看了眼顿在阴影里,压抑着粗气的苏小年,转头刚想询问裴韬,就听见苏小年蓦地轻笑了一声,“也行,你喜欢糟蹋自己是不?那你就在这牢笼里好好待着。”


    苏小年说着,眼含讥讽地回头看了眼躺在墙角的女子,嘴角又挂起了平日里那似笑不笑地弯,“你知道那姓赵的,短短的几年,在北漠的军营里,从一个小小的兵卒做到现在,为什么爬得这般快?”


    黑暗中的女子乱发覆面,细弱的肩膀微微紧了紧,抿着的下颌线,在晦暗中,几不可查地微微一顿。


    苏小年继续说道,“因为他投在了北漠左翼将军的麾下,可惜那左翼将军年老昏聩,竟然很是赏识那姓赵的,甚至有意将他招为贤婿。”


    昏暗中,女子蓦然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定定地看向苏小年,可对方却没有停下话语,像突然想起什么般,轻笑道,“你躲着我,让我寻不到你,那我只好盯着那姓赵的了。”


    “哦,对了,我忘告诉你了,那老将军膝下只有一个宝贝闺女,姓赵的对那将军闺女,真是百般投其所好,云烟,你说这戏码,你熟悉不熟悉?”


    女子的眸光像寒夜里的一簇光,直直地射向苏小年,“你用不着恶心我……”


    “姓赵的若速度快一点,我们年底原本就能吃上他的喜酒来着,只可惜,他太过急功近利了,所以你看,这仗输的多漂亮。”


    “苏小年,有意思没?”


    “没意思。”


    狭小逼仄的牢笼里,突然安静下里,苏小年沉沉地看向紧紧盯着自己的女子。


    女子细长的眉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苏小年,嘴角讥讽地扯笑道,“你今天,这么一身扮相出现在我面前,为的就是捏这一大圈的谎话来笑话我,是吗?”


    幽暗中,苏小年身形微微一顿,将身上淡蓝色裙摆微微一捏,轻声道,“你不相信我说的,那就当个笑话听听罢,但是云烟,命是咱们自个的,自己都不爱惜,就由不得别人糟践。”


    黑暗中,苏小年将一个细细的软布包裹放在了地上,昏暗的光芒让人看不清她刘海儿下的面容,“这里是一些干净的衣物和食物,你若在里面待够了,要出来,我便带你回家。”


    苏小年细思慢理地说完,转身从囚牢里走了出来。


    昏暗的墙角,那个叫云烟的女子紧抿着干涸的唇,漆黑的眸子强撑着孤寂的倔强,却在听完苏小年的话后,有片刻的失神。


    直到苏小年走出牢门,她都没再说话,瘦小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显得落寞而空洞。


    裴韬静静地看了眼走出来的苏小年,深邃的眸子有片刻的踟蹰,见女子半天没有言语,只好出声道,“清云山上,连北漠的消息都能打探来呀,苏姑娘。”


    原本以为,对方像以往一样,立马炸毛回怼自己,却不想,此刻的苏小年垂着眸没有言语。


    裴韬不由看去,却见那双伶俐灵动的眼里,没了往日的光彩,只是怔怔地看着地面不语。


    身后的狱卒将狱门沉甸甸的铁锁扣上,“哒啦”的一声沉响,在昏暗的甬道里,闷声声地发出回响。


    裴韬清了清嗓子,低声道。“人,我答应你,活着的,健全的交给你了。”


    苏小年呆呆地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裴韬皱眉看了看低头不语的女子,终是低声询问道,“要不我让人将她抬上清云山?”


    “不用。”


    苏小年陡然出声,细长睫毛微微颤动,眼中划过几分怔忡,“困得住一时,困不住一世。”


    “裴将军。”


    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缓缓地看向裴韬,声音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裴韬听见不由一怔,面色也跟着认真起来。


    “可否让我见一下赵云城?”


    “赵云城!?”


    原本一直没有言语的李时昱闻言蓦然出声道,“北漠俘来的那个赵云城?”


    见李时昱一脸疑问地打量了一圈苏小年,又转向自己,裴韬叹了口气,对着苏小年沉声道,“不瞒你说,那赵云城,自从被我们俘后,就连夜送去了上京城了。”


    原来已经送去了上京城……


    也好。


    苏小年回眸,余光掠过牢狱中,那个黑暗的影子,转头对着一脸探询的李时昱轻声回道,“淳王殿下大可不必担心,我对那姓赵的,真的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这次,你们能斩了他,那我就提前谢过你们了。”


    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自嘲地轻笑一声,“真是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


    一时间,裴韬和苏小年都止住了话语,李时昱心下满是疑惑,不由出声道,“那我们现在?”


    那个瘦小的身影沉沉的叹了口气,轻声道,“回都护府吧,算算时间,又该给裴将军那未过门的公主殿下看诊了。”


    自从裴朵儿看见裴韬从小年的房里衣衫不整地走了出去,便每每见了苏小年,都要将公主与裴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作之合,郎情妾意的事儿念叨个遍。


    念叨到最后,苏小年甚至想研究研究,有什么毒药,能让人立刻马上闭上了嘴……


    李时昱倏地瞪圆了眼睛,有些不相信地回头看向裴韬,“你要娶时晏?”


    陡然的声音在悠长的甬道里回荡开来,李时昱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压低了些声音,再次不确认地问道裴韬,“你终于要娶我们时晏了?”


    烛火的跳动中,裴韬几不可查的额角一抽,深邃的眉头微皱,看了眼已经走到前面那个单薄的身影,沉沉道,“殿下还是先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吧。”


    **


    都护府衙的西暖阁里,裴朵儿打着举灯的幌子,紧紧盯着正在给李时晏施针的苏小年,眼里满是审视与防范。


    一旁的侍女丹青怯懦地看了看苏小年,又看了看圆目紧盯的裴朵儿,终是低下头,默默向角落里缩了缩。


    介于上午裴朵儿亲眼所见,哥哥衣衫不整,面色红晕地从这家伙所在的屋里走了出来……


    裴朵儿面色一怔,看着躺在床上依然还没有彻底醒来的公主李时晏,心底不由地着急起来。


    就在刚才!


    裴朵儿去哥哥屋里的时候,问起他今早发生的事儿,素来待人,尤其是待女子很是清冷疏离的哥哥,脸上竟然一晃而过的怔然,就连清寒冷峻的眉眼间,也是一股难以言喻的神情!


    想到这,裴朵儿提灯的手狠狠一顿!


    苏小年性格乖张,行为古怪,难以捉摸,幸好她面色丑陋,就算有什么鬼心眼,想来哥哥应该不会,不会……


    可耐不住公主一直醒不来呀!


    公主自从那日睁开了一下眼睛,就再没醒来过,这之间一直处于昏昏迷迷,没有清醒的状态。


    会不会是这苏小年用了什么诡术,准备毒害公主?取而代之,对哥哥心怀不轨?


    对,她很是善毒的……


    “喂!我说你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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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把烛光举得这么近吧,想烧了我啊?”


    苏小年回头,看着满脸莫名其妙的裴朵儿,示意了一眼她手中的烛台。


    裴朵儿回神,这才发现,自己手里的烛台确实快烧上对方的头发了,手忙收回来些,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道,“烧着正好,脸本来就不好看,要是头发再没了,就再不用担心哥哥和你有什么瓜葛了。”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灯往高点举。”


    这次苏小年没有回头,只是低头继续按着李时晏的穴道。


    裴朵儿忙闭上了嘴。


    怎么能把心里话说出了呢?


    见那苏小年似乎没听清的样子,便翻了翻白眼,冷声道,“我这不是怕你找错穴位嘛。”


    苏小年将身子错开了些,离裴朵儿手中的烛台远了些位置,冷笑道,“放心,我就是闭着眼,也不会扎错穴位的。”


    “话别说的太满,这可是我大晋最受宠的公主,你要是出个好歹,小命都不够抵的。”


    裴朵儿说完,眼睛还很是告诫地看了看苏小年,告诉她——你和床上躺的这位,可不仅仅是云泥之别。


    原以为对方会像往常一样,至少挖苦自己两句,可苏小年却一反常态,没有搭理自己。


    裴朵儿不由低头看了看苏小年,只见对方原本灵魅的眸子里隐着让人看不清楚的情绪,整个人也没了早上的神奕。


    好像是憋着一肚子的心事?


    而且看样是,像是挺委屈的……


    可依她的性子,哪是受委屈的人?难道在那憋着又酝酿什么更大的损招呢?


    苏小年兀地回头看了过来,裴朵儿忙吓地将烛台护在自己胸前,还没来得及出声,却见对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指着不远处的白布道,“杵在这干嘛呢,去帮我把它拿来啊。”


    裴朵儿自讨没趣地努了努嘴,压下自己满脑子天马行空的猜想,将烛台放下,过去取来那几块白布。


    回头间,就见苏小年指尖取过一根很粗很短的针,对着李时晏握住指尖的十宣穴依次刺破,血珠而下,滴落在床边,染红了被褥的一角。


    裴朵儿心下一紧,声音不由一高,“你!这可是一国公主呢,金枝玉叶的,你怎么说扎针就扎针啊?”


    苏小年手脚伶俐地扯过裴朵儿手中的白布,按着指尖,轻轻挤压了两下,也不知过了多久,待李时晏喉间传来若有似无的一声轻响,苏小年这才有条不紊地用白布将刺破的指尖一一包住。


    “放这点血,破这点皮,身边还有你这么一个操心鬼,有什么好担心的。”


    苏小年话语虽刻薄,可语气却低沉好多,完全没了往日的张扬与跋扈。


    裴朵儿心下怪异,但手里忙着止血,习惯性地便回了一嘴,“她是本朝唯一的公主,怎可跟寻常人一样,掉以轻心呢。”


    说完,裴朵儿生怕苏小年又突然使个什么“狠招”,忙警告道,“你别不当心,若真出了什么岔子,搭上你全家的小命都不够赔的!”


    这下苏小年彻底不语了,只是低着头,忙活着手中的事。


    突然冷下来得到气氛,让裴朵儿觉得自己理过其辞,见苏小年耷拉着头,看不清面上的神情,裴朵儿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你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医术却这般好,是令尊教你的吗?”


    裴朵儿话没说完,就见苏小年抵头的身影微微一顿,抬首间,那张怖人的面容上,表情虽然没变,却无端冷了几分,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裴朵儿,却让裴朵儿感觉像三冬里一记寒风拂过面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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