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棠捏着信件,眉头紧锁,很久都没有动作。
直到一阵风吹动窗户,崔清棠才从自己思绪里醒过来,但眉间的愁绪还没散开。
她转头看见瑞云一直站在原地没动,想起来另一件事,“那个纪程舒是怎么回事?”
“我听从小姐吩咐去牙行等待,在牙行中偶然注意到她,小姐今日也看见了,她状态有些怪异,所以我便多放了一两分心思。后来和雪霁通信时,便提了一嘴她的事情。
雪霁后又传信于我,说是上京户部郎中纪方留大人,于两月前因贪墨下狱,其女眷没入官婢,而纪程舒便是纪大人独女。”
“我知道此事,纪方留因为得罪中书令李界而被诬陷贪墨,此事朝野皆知,只是无人敢质疑。毕竟李界乃是圣上眼前的大红人!”李界暗地把控朝局多年,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雪霁说此女可能对小姐有用,所以我才大胆开口请小姐收留她,若是碍了小姐所行之事,还请小姐责罚!”
“我看你是心疼她吧?”
“我……”瑞云低着头,“是……她看起来好似从前的我,没有灵魂,只剩个躯壳留在人间。”
崔清棠复又看看手里的信,心中有了大概的想法,“那你便好好照顾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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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就按此安排下去。其他人若无事汇报,今日议事便到此。”梁千胥有些疲惫地按了按眉心,一路赶回府还没来得及休息,他便先找人过府议事,把他不在这几日的紧急事情处理了。
睁眼间看见正要退出去的金淖,“金淖,你留下。”
“大人,还有事要吩咐我吗?”
“议事前,你一进来便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是有什么事吗?”
“哦!对了!”金淖一拍大腿,“我都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还好大人提醒了!”
金淖挠头,“是大小姐,我来前在大门口遇见她,她说让我帮她训练几个武婢!大人,这事我是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
“武婢?”
“对啊!她说想要几个会武功的婢女在身旁保护。我遇见她时她正要去牙行买几个人回来,说买回来就让我带着训练一段时间。”
梁千胥顶着有些发胀的脑袋思考她此事的用意,“她带回来的那些人你去查清楚来历,务必要仔细地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还有,她一旦出府也要派人跟着。”
“跟着大小姐吗?为什么?大人,你不是已经确认她身份了吗?怎么还在怀疑?难道她还是假的?”
“不,如果她是假的,我倒并不怎么操心,直接杀了了事。”梁千胥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我更在意她是真的,她是真的便做她的大小姐就行,不要做些不该做的事!”
金淖不是很明白,他只想知道,“那大人,我到底该不该给大小姐训练武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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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叔?我这一回到府上,你便又要开始一日三餐地来看望我吗?你放心,我很好,已经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崔清棠刚吃完早膳,连隆便到了。
“看到小姐好我便放心了!今日我来,是小姐和少爷出门前,少爷曾吩咐过我,让我找个好日子准备宴席,公布大小姐的身份!我这已选好几个日子,便拿过来给小姐瞧瞧。”
给她举办宴席公布身份?梁千胥还算想的周到,倒是省了她一番功夫。
连隆还同时递上了一份宴席名单,“小姐到鞍州不久,想来对大部分人员还不熟悉,我便找了一个经常协助各家举办宴席的嬷嬷,请她从旁协助,帮助小姐与各家官员女眷打交道,小姐觉得可行?”
崔清棠点头,“连叔考虑周到,自然是很好的。”
“不过,这个宴席,不必分前院后院。”
“小姐何意?”
一般宴席是由家中男子在前院招待男客,女子在后院招待女客。
“就是把他们放一起啊!公布我的身份,难道不是当着所有的人面公布吗?何必分两个厅?若是那些官员都没见过我,那么举办这个宴席公布我的身份又有什么意义?出门在外又有几人认得我呢?”
她又拿过连隆准备的宴席位置表,“采晴,去拿纸笔过来。这宴席位置也得改一改。”
崔清棠快速写上几个名字,“连叔,前面就这样安排,后面的你就依照各官员的职位排。”
连隆接过,“小姐,这是不是会有些不合礼法?”
以当朝礼法来讲,正常宴席要分开男女座位,就算不分前厅后院,也要以屏风隔开,一边男宾一边女宾。
但崔清棠安排的是男女混坐,梁千胥上首,她在梁千胥侧首。其他人按官职排序,官员和夫人同坐,子女在后。
“礼法都是人定的,且自古以来常有变化,此事没有对错之分,不过是人有话语权之争。我想,我的宴席自然是我做主!”
连隆听了没有再反对,反而高兴地点头!小姐说的可真文明,若是老爷在,他一定是说:“什么狗屁礼仪,老子说的就是礼!不服的先扛过老子这一刀!”
真不愧是父女啊!
“诶瑞云姐姐!你不是和她是好友吗?你去劝劝她啊!我昨日和她说了好久,她都不听我的!”
瑞云有些尴尬,她其实和纪程舒并不相熟,之前那样说只是借口。
刚送走连隆的崔清棠便听见房门口采晴正和瑞云说话,“采晴,我昨日带回来的那几个人,你安排的怎么样了?”
采晴快步进房,“小姐,我都安排好了!就是……是昨日那个不回话的姑娘,我瞧着她总是病恹恹的,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
“哦?是吗?那我们去瞧瞧吧!”
小小的屋内摆着两张床,有一个女子双手置于腹上,仰躺在床。
崔清棠摆摆手,瑞云便拉着采晴出去了。
她缓步走到纪程舒床头,“这样躺着,你的人生会更好吗?”
床上的女子没有反应,似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直到崔清棠喊了一声:“户部郎中纪方留之女纪程舒。”
纪程舒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总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当然会有比现在更差的,你现在只是个我买回来的婢女,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比如说往后你只能叫程舒,因为被抄没的官婢,不能再拥有姓!”
纪程舒身子一僵,一滴泪自眼角流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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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人生无望,不想活了是吗?”
纪程舒下意识点头,又摇头,“我要活着,我答应过爹娘,他们希望我好好活着!”
“你现在这般便是好好活着吗?”
“那我该怎么活?我还能做什么?”
“纪方留贪墨漕运款项,以至数万百姓流离失所,生计艰难,你该去向他们道歉。”
“不!”纪程舒猛地坐起身,“我爹没有贪墨,那不是我爹干的!这都是假的!”
“可朝廷是这般判的,百姓也是这般相信的。”
“不!不是!”
“既然你说不是,那么你就该拿出证据来证明这一切。”
“我……我没有证据,我帮不了我爹,我什么都做不了!”纪程舒崩溃地大哭。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做不到?”
纪程舒抬头,崔清棠坐在她床边,早上刚被采晴用凤仙花染红指甲的白嫩手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我可以帮你,你想要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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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将军,大小姐请你去练武场。”
金淖今日刚来和梁千胥汇报完军务就被后院的小丫鬟叫住了,这不会是上次说的那事吧?
练武场上,程舒、春雨、绮兰三人已换上一身轻便的服装。
纪程舒看起来很不适应,崔清棠走近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想想你的姓,你还想要回来吗?”
“大小姐。”
“金将军到了啊。”崔清棠转身,“你瞧瞧就这三位,拜托金将军帮忙训练了,我以后的安危可就掌握在金将军手里了!”
金淖上下大量了三人,指着程舒:“她瘦成这样,看着随时就要倒了!不太行,你换个人吧!”
崔清棠也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但并没有回应。
纪程舒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她有些羞涩和难堪。等了半晌,以为崔清棠会为她说话,但是却并没有。
她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惧意,她慌张地站出来,“我我会好好吃饭,努力把自己养胖,养好自己身体的!我可以做到的!”
崔清棠脸上立马浮现一抹笑意,“金将军你看,她说她会把自己养胖的。”
“这不是胖不胖的问题。”金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想了一会问:“为什么不找李双玉来帮你训练?我一个男子很不合适吧!”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啊!我已经问过了,这练武场大人每日只需早晨用一用。你呢,以后每天下值之后过来教她们一个时辰就可。
至于李校尉那边,我自然也会请她前来,到时便看看你们二人谁训练的效果更好?想来金将军不会让我失望吧?”
金淖还想说什么,但崔清棠已经转身走了。
回房路上,崔清棠对瑞云说:“你多关注她们三个的情况,平日里有空也可以帮忙给她们调整和训练,我想尽快看到效果,有什么事你及时和我说。”
瑞云点点头,“小姐,你可以全部交给我来教她们三个,男子,尤其还是个将军来教她们,可能确实有些不太好?”
“我有想做的事,这件事只是一个开始。我要看看,这中间会出现什么问题和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