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随便办办,所以陈跃的骨灰在家等待棺材的这几天时间里,家里的人都十分默契的,谁都没说。
中间大伯过来了一趟,说是给陈跃算了一个适合下葬的日子,到日子就直接找人抬去祖坟,中午的时候大家一起吃顿饭就行。
村里的下葬礼节其实不少。
自己姥姥去世的时候,在家里放了七天时间,村里大大小小的亲戚都过来送纸,自己母亲是守灵的人,要在水晶棺跟前哭丧。那时候的程晚宁还什么都不懂,跟着在旁边也默默的哭。
自己姥姥去世的那年,陈跃人还不是这样。自己哭的时候,还会哄哄她。下葬的时候,也在旁边扶着自己。
可等到陈跃爹去世前的那段时间,陈跃就彻底变了。
陈跃爹走的那天,程晚宁知道他赌钱和老爷子要钱没要到,又回来和自己要后,第一次和陈跃说的离婚。结果,脸被打肿了,身上也都是拳打脚踢的伤。家里的存折被他拿走,自己的银行卡、身份证也都在对方的手里。
陈跃爹住的距离他们夫妻俩人不远,过来看的时候,程晚宁脸上肿的不像话,家里被翻的乱七八糟。老爷子当场就哭了出来,跪在地上说他对不起程晚宁。
她还来不及为自己身上的伤难过,就扶起老爷子安慰对方。
那时候程晚宁哭着和老爷子说,这日子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陈跃爹也是同意两人离婚的。
结果……
当天晚上,老爷子就心梗走了。
程晚宁差不多主持了整个葬礼,等要下葬的当天。陈跃回来才知道自己爹被自己气死了。
他扑在棺材上哭了好长时间,跪在地上‘咣咣’扇自己耳刮子,额头都磕流血了。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会改。
这人确实在家消沉了很长时间,不出门干活,一天就吃一顿饭,仿佛在惩罚自己。
结果,就在程晚宁以为陈跃会改的时候,这人卷了自己俩月工资,找到他爹剩下的全部的几万块钱又跑了。
这次直接去了澳门,待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
这段时间里,刚开始陈跃会给自己分享他在澳门赌场赢钱的视频,灯红酒绿。穿着光鲜亮丽,一分钱反正没送到程晚宁的手里。
每次他发消息,程晚宁也就只有一个回复,就是离婚。
刚开始俩人发语音吵架、打电话吵架。后来陈跃也学会了,赢钱不赢钱,反正不分享给她了。
程晚宁自己补办了身份证,抽着空闲时间,在城里妇联打听离婚的事情。结果,小地方的妇联听说程晚宁要离婚,先不说离婚的事情,先给劝和。
单单是扯皮也花费了很长时间,左右一等,陈跃就回来了。
陈跃回来的当天,红光满面。抓着程晚宁给她看自己银行卡的余额,说着想她就要往床上带。
不过,程晚宁看到他就嫌恶心,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把人推开,继续说离婚的事情。
陈跃那时候手都抬起来了,程晚宁也害怕,但一双眼死死盯着陈跃,恶狠狠的再次说了离婚。
这次,陈跃没下手,咬牙切齿转身离开。结果就是酒驾、车祸、当场死亡。
人死灯枯,可程晚宁还惦记着呢。他银行卡里的钱,估计刚好够还借亲戚的钱,还完最多能剩下几千块钱。到时候直接转给隔壁的陆二哥,算是棺材板的费用。
不过,程晚宁已经很满足了。
陈跃死这件事,对她来说,就是最开心的事情。
这两年的时间,算是给她一顿磋磨。
她以后不用提心吊胆,害怕人再回来翻箱倒柜。没了他,自己也能攒点钱,到时候出县城看看。
程晚宁之前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也没觉得想的事情多。回家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日子过的也开心。
陈跃回来的这不到两天时间里,她脑袋实在乱如麻。
不等她再多想,后门就传来敲门声。
后门小巷子里,现在就住了陆昀一户。她急忙站起身来,跑去后院把门打开。
门口正站着陆昀。
上次两人之间其实隔着一个门,现在打开自家后门之后,对方就整个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比想象中的要高很多,对方虽说结实,但也没到可怕的程度,胳膊肌肉线条明显着实漂亮,皮肤也是偏向小麦色,那头略长的头发,看起来还微微有些卷,额前挡住了一点视线,倒是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眉眼。
程晚宁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抬头看向眼前的陆昀问道:“是棺材打好了吗?”
陆昀点头:“按着你要的尺寸做了一个,不算特别沉,我直接给你搬过来了。”
程晚宁这才伸着脑袋往外面看了一眼,地上放着一个大概也就是一米多的长方体木盒子。对方做的还挺有小棺材的模样,甚至还给刷了漆,上面给画了一些图案。
“我的雕刻的手艺差点意思。”陆昀说道;“所以就直接给他画了点东西上去。”
“就是个纯木头盒子也完全够了。”
陆昀抬手将棺材端起来,胳膊上的肌肉微微隆起,她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带着人往屋子里面走。
屋子的客厅此刻已经被收拾出来一块地方,陆昀再程晚宁的指挥下,把棺材随意放了下来。
“谢谢陆二哥了。”程晚宁朝着对方笑道:“那我加您一个微信,等下把钱转给您。”
陆昀倒也没拒绝,掏出手机找到二维码递给对方。
扫过码,程晚宁又开口:“过两天下葬,到时候陆二哥过来吃饭吧,就中午吃这一顿饭。”
“不用。”
程晚宁也不多说,笑着将人送出门之后,才转头又看了一下棺材。
农村人的棺材,其实大部分时间也是十分讲究的。
要一头高一头低、一头大一头小。用的木材也格外讲究,怕的就是虫害。但陈跃这个,着实有些可怜。可现在也没人在乎,只想他快点下葬,早点安心。
程晚宁把棺材的照片拍了一张,发给了大伯。
那边回复过来一个语音,“行,我看陆老二做的还挺好的,等下过去给他摆摆东西,直接封棺。”
程晚宁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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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行。
晚上吃完饭,没多长时间大伯就带着大娘一起过来。看了看棺材点头,然后指挥程晚宁再找找他之前的衣服,往里面放东西。
家里陈跃的衣服不多,他这两年时间里,在家的时间不多。除去两人刚结婚那会儿,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野。成天成天的不回家,衣服也没多少。
程晚宁给找了两套干净的,大伯也给买了两套塞了进去。之前用过的枕头、毛巾,乱七八糟的,竟然也塞了不少。
盖上盖子之后,大伯又忍不住唉声叹气。
程晚宁又忍不住想起两人刚刚认识那会儿,一米八几的男生,那双眼真的又明又亮,谁能想到最后竟然变成个赌鬼。
送走大伯和大娘之后,家里就又只剩下程晚宁一个人。看着放在客厅里的小棺材,只想这场葬礼早点过去。
//
隔天有时间,程晚宁去城里店里请了假。之前一直都没说,老板听说程晚宁老公死的时候,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她愣在原地,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劝她放平心态。
不过,程晚宁倒一点都不在意,“这是好事儿,前段时间还想着怎么扯皮离婚呢。现在不用离了,难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儿。”
请好假,程晚宁就回了家。到家之后看着陈跃的卡好半天,用自己的手机登录上他的网上银行,密码试了两次就试出来了。
是自己的生日。
程晚宁没多少感动,最多产生的情绪是:他还算一点点的良心。
把钱全都转到自己的卡上之后,程晚宁才松口气。
*
程晚宁已经很久没有做过这么旖旎的梦境,特别是和陈跃结婚之后。
两人刚结婚那会儿还会做,晚上自然也不会再想。后来看到他的脸都觉得烦,做梦就算是要做,看到是陈跃这张脸,就会怒从心中来,最后把人给突突了。
可现在不一样。
这双手程晚宁总觉得格外熟悉,骨节分明,而且看起来十分漂亮。颜色不是嫩白色,反而是偏小麦色的。陈跃的手就偏白,他手指虽然长,但肉很多,这双手不是。
这双手的手背上青筋十分明显。
程晚宁伸出自己的手,想和对方对比一下。自己的手在对方的手心里,小小的一个,一瞬间自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被父母牵着的日子。
自己摸到他的掌心和指腹还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他手指磨蹭到自己掌心的时候,还有些痒。
她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想抬头看对方一眼,可双眼怎么都没办法从他手上移开。
而这双手,也仿佛是遵循了程晚宁此刻脑袋中的想法,顺着自己的胳膊,慢慢的摩挲。
她呼吸微重,全身酥麻,仿佛有虫子爬过一般。顺着这双手,她的目光也逐渐往下,下意识的吞咽,有些期待他的动作。
“嗯?想要?”
声音太过于熟悉,程晚宁抬头看到陈跃这张脸的时候,欢欣雀跃消失一空。
“死人已经被剥夺发言权,所以,你最好闭嘴!”程晚宁翻白眼,“不然,我找法师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