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最后一些垃圾清理干净后，司旧搬了个凳子一屁股坐在对面。
老太太见没什么事情，摇了摇头，扭身走进厨房，端出来一盘花生米
余父叹了一口气，再次灌了一大口酒。
“我和她妈也是”
酒精的刺激下，余父打开了话匣子，将事情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当初他和余弦母亲两个人是相亲认识的，那时候家里没钱，余弦母亲也没有嫌弃过家里穷
一番熟悉后，两个人情定终生，结婚生娃，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直到余弦的十二岁后，她母亲就经常消失，甚至有时候还消失个两三天，回来时候脸色异常难看。
他问过去干嘛，可每次余弦母亲都拒绝回答。
最后他想了一个馊主意，跟踪。
事实证明，他跟踪到了想要看到的东西
在一家公园门口，他发现了余弦母亲和另一个男人说着什么。
没有惊动余弦母亲，他选择了继续跟踪，后来他发现，每隔几天，余弦母亲就会去一次公园和那个男人见面。
他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只是觉得奇怪，每次见面那个男人都会送余弦母亲一兜子东西，可是两个人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终于，第二天晚上，余弦母亲回来了，带着经常和她见面的那个男人，这次她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而是告诉余弦父亲离婚。
随后她便消失在余弦父亲的世界中，再也没有出现。
“你也是男人，你说，她凭什么抛夫弃女，她凭什么一句话就退出我的生活？”
余弦父亲提到这里情绪很激动，颤抖着手从衣服兜里摸出一盒烟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整个房间涌出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余弦父亲似乎在这一刻苍老了许多，神色黯淡下来。
司旧能说什么？骂余弦母亲不是东西？
还是说你没能耐，养不住女人？
他只能转移话题。
“那这么多年，你就没找过她吗？”
“找了，没找到，甚至她娘家那边也找了，可这女人每次只是过年待一天然后就走。”
余弦父亲将燃烧一半的烟头摁灭，将剩下的一半放在烟灰缸旁。
“可是这些和余弦又有什么关系？她并没做错什么。”
余弦父亲垂着头
“的确，小弦确实什么也没做错，唯一错的是我这个当爹的。”
他吸了吸鼻子，没有将话题延伸下去
“小子，我和你说这么多，是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对待小弦，这孩子从小不容易”
“那几年里，我每日用酒精麻痹自己，最后竟然将小弦扔到一边不管不问。”
不知不觉，他手中的酒瓶再次空掉，晃了晃酒瓶，将瓶底的一点酒倒入口中，这才又道
“其实这孩子平时在外面过的是好是坏，我也不知道，甚至她告诉我，现在有钱了，我也不太相信。”
“其实有钱没钱又能怎么呢，只要她过的好，就可以了。”
“叔叔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会对她好的。”
司旧当即保证。
余父点点头，目光瞟向门口。
司旧发现，这小老头其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对女儿漠不关心，只不过他完全不会表达，这才失去了和女儿和好的机会。
说着，他将手塞进茶几桌的缝隙中
透过缝隙，司旧甚至能看到他晃动的手指。
没过多一会儿，终于，他在桌子下面摸出了一个小袋子，小袋子有些陈旧，似乎有些年头了。
一层一层，当最后一层被打开后，一本存折露了出来。
余父淡淡解释。
“这张存折里有我和她奶奶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钱，既然你们已经领证，钱你收好，这是给那丫头的陪嫁。”
司旧很想说，我现在花的都是你女儿的钱，可他不敢
“钱你收好，我余哲的女儿不比别人矮半头。”
“叔，其实余弦她并不缺钱。”
“怎么不缺？别管她说在外面多赚钱多赚钱，她背的那个包，三年前回家时我就见过。”
观察的这么仔细？
这不是很明显在乎女儿嘛，怎么非要整这套。
“其实我们……”
司旧还想再解释一番，就听见房门咔哒一声脆响，余弦拎着几盒菜走了进来
见到父亲和司旧相安无事，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余哲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存折收好。
司旧向余弦的方向看了过去，见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将存折收了过来。
司旧看了一眼闷头吃菜的余哲，长叹一口气。
他早就听明白了，余弦和父亲的感情裂痕是从哪里来的，只不过父女性格太像，都是犟脾气，这才这么久都没和好。
余弦回来后
余哲就再也没有谈过这个话题，偶尔打听着司旧家里的情况，还说要有时间见见亲家。
老丈人的话。司旧自然是全答应
就过了这么一会儿，桌上再次多了七八瓶啤酒。
余弦也不打扰，定定的看着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眸光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酒过三巡，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正当准备收拾战扬的时候。
房门被敲响。
余弦迈着步子走向门口
房门刚被推开，她就愣住了。
“吴姨？”
门外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女人个子不高，长发挽在脑后，眼角的鱼尾纹遮不住岁月留下的痕迹。
女人见到余弦后，脸色一喜
“小弦，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吴姨您这是……”
“哦，没什么，就是今天做了些咸菜，弄多了一些，就给你父亲拿过来一点。”
吴姨抬了抬手中的饭盒。
余弦绕开身子，示意吴姨进屋。
吴姨刚进来，就看见司旧和余哲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自己。
“你来做什么？”
余哲似乎对眼前的女人并不感冒，语气中夹杂着一些质问。
“老余，年龄大了，就别喝这么多酒了。”
出奇的，余哲并没有反驳，而是将桌上的啤酒一口饮尽。
司旧和余弦自然看出两个人关系不一般。相视一眼后，退到隔壁房间。
刚走进房间，就见余弦贴了上来
“我爸刚才没和你说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