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塞的高层内,太宰治、费奥多尔和涩泽龙彦坐在一张圆桌面前,圆桌上摆放着一盆鲜红的苹果,两把银刀刺穿了其中两个苹果,就和当初国木田在现场发现的一样。
“今夜,横滨所有的异能力都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了。”涩泽龙彦面无表情,一副高人的模样。“到头来,也没有出现什么超越我的头脑、颠覆我的预料的人。实在是太无聊了,这个世界简直是一片虚无的白。”
太宰治在感受到熟悉的梦境味道后,就对面前的涩泽龙彦充满了同情。这人真是太惨了,死前被当做能够媲美超越者的异能力者培养,当时的异能特务科对涩泽龙彦几乎有求必应,什么要求都满足,而涩泽龙彦也因为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下,觉得自己和自己的异能力就是天下无敌的。
这不,当初龙头战争的时候翻车被弄死了吧,现在死了还被拉出来打白工,这些好不容易才收集来的异能力结晶,尽给别人做了嫁衣。
至于现在这个迷迷糊糊没有死前记忆却依然嚣张的涩泽龙彦,更是被背后的魔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可能甚至都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异能力里混进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
不过,戏还是得接着演下去,不然就无法除掉魔人费奥多尔这个威胁。所以太宰治照例回答了涩泽龙彦:“过去我也觉得世界很无趣。”
“你是怎么克服的?”
“比起解释,我更倾向于直接展示给你看。”太宰治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在手里滚了一圈后又丢了回去。“看吧,你其实并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费奥多尔看着这一幕不禁笑起来:“要我说的话,太宰君,你的想法已经写在脸上了,这样的谎话连剧本都无法编好,连观众都会扫兴的。”
“观众啊......”太宰治若有所思地望向了彩窗之外。
“费奥多尔君,这次的演出,我希望你能作为我的协助者。”涩泽龙彦微笑着看向费奥多尔。
“协助者?依我看他背叛的概率最大哦。”太宰治呛了费奥多尔几句。
但费奥多尔并没有反驳:“确实呢。”
“即便如此,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人能超越我的头脑。”涩泽龙彦依然是一脸自信的样子。
费奥多尔笑着用手撑住了自己的下巴:“说到底,最可怜的还是这座城市里的异能力者吧,因为今天不论我们当中的谁胜出,他们都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
“我很期待,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的呢?”涩泽龙彦边说边站起了身。
太宰治看着费奥多尔也是一副哄小孩的样子,立刻就知道这里就只有他们二人的对手戏,涩泽龙彦此时还是个被掌控在费奥多尔手里的棋子。
就在涩泽龙彦想要带着两人前往自己的收藏室炫耀一下的时候,摄影师带着人直接过来了。
“哎呀,我可是不请自来了,作为一位有品位的收藏家,涩泽先生居然遗忘了要把自己的同行请过来?”摄影师身边跟着祭司、先知、调香师和时空之影。
涩泽龙彦的眉毛微微皱了皱:“我本就想将梅洛笛家族的珍宝也收入囊中,德希先生居然如此迫不及待吗?”
“将异能力者的异能力剥离出来,确实是个有意思的能力,想必涩泽先生至今仍在为六年前的事情感到遗憾吧,那独一无二的异能力结晶从掌间溜走的感觉,就像是要把自己的灵魂也撕下一块来带走。”摄影师假惺惺地用手帕掖了掖眼泪。
“作为一位收藏家,我对这份遗憾深有感触,当我不成器的义弟将那份胶卷焚毁时,我感受到大量珍宝从我的指缝溜走了,真是太遗憾了,我本可以更早就拥有这份宝物。”
太宰治知道摄影师就是在说那天宴会的事情,摄影师那天本打算用自身的异能力把横滨所有的高层都一锅端了,但是先知将整卷胶卷带走毁掉了,最后也就只有哭泣小丑拿着的那张真正发挥了作用,甚至还是劣化版的。
太宰治猜测只有摄影师亲自动手拍下的照片才会有最强的异能力效果,这种通过普通触媒照出来的照片,最多只能制造一些伤痕,无法真正掌握他人的生死。所以那时的先知用最小的代价,完成了他的预言。
假设预言是“有人会在摄影师的异能力下伤亡”,那先知的做法就是提前将其具现,指使哭泣小丑去报复那几个孩子,预言可能会造成的伤害一下子就被拉到了最低。
这显然是不符合梅洛笛家族的利益的,所以太宰治看向了先知,想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先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平静地盯着地面,完全没有反驳摄影师的意思,或许这件事梅洛笛家族内部早就有过惩戒了。
“不过这没关系,因为涩泽先生,正如你想要将他人的异能力纳入自己的收藏,而我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所以我来了。”
涩泽龙彦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减少,反而扩大了几分,在他看来,摄影师带来的这几个人既然可以穿过自己的迷雾,那就证明他们的异能力绝对很强,是值得被放入收藏室的高级结晶。
“德希先生,既然您这么热情的想来见识一下我的收藏品,那就请吧。”涩泽龙彦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带着摄影师一行人和太宰治、费奥多尔一起去到了他的收藏室。
“欢迎来到我的收藏室,龙彦之国。”涩泽龙彦向众人展示了满屋子的红色异能力结晶。“虽说靠着费奥多尔君的情报,我得以收集到这么多异能力结晶,但是最有价值的一枚不在这里,那么这间收藏室就毫无价值可言。”
“啊,不过没关系,等过了今晚,整个横滨的异能力都会变成我的收藏品,这件我梦寐以求的自然也在其中。”
摄影师看着满屋子单调的红色,顿感无趣:“这样的东西,哪怕是瓦尔登来了都会感到不适吧,清一色的红色,毫无特性,亦无生机,要作为收藏品的话,还是活着的东西更能让人怦然心动,对吧。”
收藏室里也弥散开了一股淡淡的雾气,但在异能力结晶的光华下,无人发现这一点,唯有太宰治脚下出现的蛇形阴影在微微摆动,似乎是在赞同摄影师的说法。
“生命是宝贵的,时间也是,像这样将异能力提取出来,也只不过是把人做成了异能力的标本,是‘死物’,但若是更进一步呢?生命的时间,为何不能被定格在这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