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顶着一头羽毛和乱糟糟的头发的太宰治回到侧厅的时候,侦探社众人都惊了,虽然他们都看见过太宰治为了“入水”而把自己弄得满身都是水草,但满身都是羽毛还是第一次见。
“太宰先生是和小鸟去玩了吗?”宫泽贤治已经擦掉了脸上的酱汁,吃饱喝足的他正坐在椅子上休息。
“我看是想和小鸟殉情,结果惨遭拒绝。”与谢野晶子轻哼一声。
乱步看着太宰治的样子若有所思,他的视线在先知、祭司和杰克身上来回扫动,最后他锁定了先知,从刚才摄影师进入侧厅后,这一系列事件的主动权就被这个年轻人掌握在手中。
太宰治也是看到了这三人的站位才明白了这场谋划是为了什么。
首先,杰克被两人夹在中间,也就意味着他无法做到第一时间响应家主的吩咐,所以哪怕刚才摄影师是让杰克去拿摄影机,先知也能以位置优势抢下办这件事的机会。
其次,先知应该是预料到了太宰治在暗处窥视,所以很光明正大地让他驯养的鸟儿拿着胶卷,制造了让太宰治获取胶卷的机会。现在这卷胶卷还塞在太宰治的衣兜里呢。
最后,也是最初的伏笔,那就是画家一早拿过来的资料中,里面只是模糊描述了梅洛笛家族二人的异能力,所以为了一探究竟,太宰治在触碰到胶卷的时候不会有什么戒备之心。
太宰治很确定,被附着在胶卷上的某种异能力被他驱散了,这个举动可能破坏了梅洛笛家族的谋划,至于这个谋划是什么,太宰治觉得他可以从那几个被拍了照的孩子们身上得到答案。
哭泣小丑很明显知道什么内情才会拿走那张照片,看他当时愤恨的样子,一定是会为自己的同伴出气的。
“抱歉抱歉,庭院里的鸟儿有点太热情了。”太宰治无奈地打着哈哈。
摄影师微不可察地瞥了先知一眼,随后下令道:“瑟菲尔,带这位先生去衣帽间清理一下吧,这里可能会有对羽毛过敏的客人。”
先知便把手头的摄影机交到了祭司的手上,领着太宰治前往衣帽间。
“他发现了,但是他不在乎。”在太宰治被带到衣帽间后,先知一边准备热毛巾,一边说着。
太宰治用热毛巾擦拭着自己的脸:“哦,你的兄长,默认了你的所作所为吗?”
“不然他应该会让绯来做这件事。”先知叹了口气,从窗台上捧进一只毛茸茸的小鸟,正是刚才帮忙送胶卷,却被太宰治打下来的那只。
“谢谢,辛苦了。”先知用脸颊蹭了蹭小鸟毛茸茸的身体,小鸟则用嫩黄色的喙轻轻啄了啄先知的下巴。
布洛戴薇张开双翼飞到了窗台上,看着正在和小鸟亲近的先知发出了不满的叫声:“咕。”
小鸟很识趣地把掌心的位置让给了布洛戴薇,自己跑去一边吃先知给他准备的补偿餐了。
“德希·梅洛笛想要通过那些相片来控制整个横滨的高层吗?”太宰治冷不丁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先知没有直接接话,而是说了一个神话故事:“卡吕冬国王俄纽斯和王后阿尔泰亚有个儿子叫墨勒阿革洛斯,他是阿尔戈英雄,是狩猎卡吕冬野猪活动的发起者。当他出生时,他的母亲便得到了命运三女神的启示。”
“‘你儿子的生命会像炉火中的木柴一样,直至被火烧完’女神们这样说。阿尔泰亚当即就把木柴浇灭后锁紧了箱子。”
“当墨勒阿革洛斯狩猎野猪胜利归来时,他将猎来的野猪送给了女猎手阿塔兰忒,他的两个舅舅不服这样的判决,因为野猪是靠所有猎人的努力才被击倒的,于是两个舅舅抢走了野猪”
“愤怒的墨勒阿革洛斯认为这是一种侮辱,所以杀死了自己的舅舅们。当阿尔泰亚收到这份悲报后,她经历了漫长的纠结,最终她决定杀死自己的儿子为自己的兄弟报仇。”
“于是,那片木柴又被扔进了火里,墨勒阿革洛斯的生命随着木柴一起化作了灰烬。”
太宰治一下明白了先知在暗示什么,摄影师的相片恐怕可以映照现实,如果有人对相片做了什么,对应的伤害就会被返还到照片上的人身上。
这能力简直比梦野久作的还要恐怖,要知道梦野久作发动广范围异能力还要依靠约翰的葡萄藤把感官嫁接到树木上呢,而摄影师拍个照就完事。
“命运已经揭示了结果,那些孩子不会死,但是会得到相当深重的教训。”先知把布洛戴薇放到了自己的肩上。
太宰治略微皱了皱眉:“你怎么能确认他就不会实施恐怖的报复?”
“因为裘克是‘进不去’的,浮于表面的伤害,充其量不过算是个教训。”先知顿了顿。“但会足够深刻。”
“‘进不去’?这又是什么说法?”太宰治开始思考。“相片、映射、生命......”
“是谁在更衣室里窃窃私语呀?”雕刻家用自己的雕刻刀挑开了更衣室的门锁。
“伽拉泰亚小姐,这里是男更衣室呀!”盲女一把拉住雕刻家轮椅的椅背,想要阻止她进去。
门已经被打开了,看到这二人的太宰治心中了然,这两位中坐轮椅的是梅洛笛现任家主的心腹之一,同样是一位艺术家,擅长雕刻,异能力是控制雕像;另一位“看不见”的盲人是一位散文诗人,一位善良却容易被误导的女孩,她的异能力似乎只能让自己短时间内“看见”。
不知道这位盲人小姐是如何觉醒这样的异能力的。太宰治一边想着,一边看向了先知。
先知无奈地扶了扶额:“伽拉泰亚小姐,这里是男更衣室,女更衣室在隔壁,但是现在里面没有人。”
“哦,天哪,没想到小瑟菲尔的品味升级了!”雕刻家惊喜地说道。
“什么?不,我只是......”意识到自己会越描越黑的先知及时闭上了嘴。
“真不经逗。”雕刻家一脸无趣地自己挪动着轮椅离开了。
盲女连忙给太宰治和先知道歉:“抱歉抱歉,伽拉泰亚小姐就是这样的性格。”
随后盲女也急匆匆地跟了上去,盲杖敲击地面时发出笃笃声,让太宰治觉得梅洛笛家族的人真是让人一言难尽。从刚刚的对话中不难看出雕刻家的“品味”到底是什么,那她和盲女的关系就有点耐人寻味了。她们俩似乎是诱导者和受害者的身份啊。
画家给的资料上只写了雕刻家偏爱创作以希腊神话中缪斯女神为主题的塑像,其他的爱好就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