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哪里奇怪。”杨昌霖走向前,“这小子虽然有些不着调,可在之前的盘问中,没有查出有什么嫌疑。”
“我说的不是这个奇怪。”白引玉摇了摇头,接着对着身后说道,“子星,你看出什么了,知道那是什么吗?”
可并没有人回应。
“嗯?”白引玉回头看去,却不见刘子星的身影,“这小子人呢?”
“刚才还在后边呢。”杨昌霖也环顾四周。
直到此时,楼梯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
刘子星慢悠悠的从楼梯口走了上来,擦着额头上的汗珠,“我说,哥们,你...你...们能不能歇会,都走了...两栋楼了,这谁建的楼啊,这么多台阶。”
白引玉无奈的走上前,伸出手搀扶起刘子星。
“都说的了让你好好锻炼身体,你不听,这下你看看,才两栋楼就不行了。”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刘子星深吸一口气,缓解了些疲惫,“才两栋楼!第一栋楼的时候,我就不行了。”
白引玉一脸的苦笑,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刘子星的后脑勺。
“少废话,看看这个。”他架着刘子星,指向406宿舍内那个黝黑的衣兴文。
刘子星无奈,刚刚准备坐地上的屁股又抬了起来,不情愿的探出小脑袋偷偷的看去。
“我去,这不是‘固魂盖’吗!”
“固魂盖?”白引玉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你认识这东西?”
“这玩意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可却带着强烈的怨恨与无法解脱的罪孽,也就是一种被强行压缩的罪孽幼体,身负这种东西的人,往往与真实的罪孽紧密相连,说白了,就是罪孽的小弟,罪孽负责杀人,幼体负责引诱。也就是帮凶的意思。”
刘子星原本涣散疲惫的眼神,变得精神许多,“你不知道这东西?”
“少贫,训练营我才待几天。”白引玉没好气的说道。
“也是,理论课上也没教,其实这玩意一般不受判罪人的关注,因为实在是不值得在意,一般只要把源头的罪孽消除,这种幼体自然会消失。”刘子星疑惑的看向衣兴文,“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大学生的身上?”
“你猜呢。”白引玉似笑非笑的说道。
“莫非......”刘子星此时才反应过来,眼神变得有些震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无法无天啊。”
一旁的杨昌霖却一头雾水的看着二人,一脸的问号。
“你们...在说什么?”
“这个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不要打草惊蛇,先与小薇她们汇合再说吧。”
白引玉架着刘子星向着楼梯口走去,“等回去之后,你能不能减减肥,怎么越来越沉。”
“胡说,我都不知瘦了多少了。”刘子星不服气的理论。
跟在二人身后的杨昌霖一脸的无语。
就这样看一圈,然后回去了?
......
二队人很是默契的同时回到了聚集点。
林薇用简短的话语把发现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引玉也说出了男宿舍的经历与发现。
“固魂盖?这东西好像听说过。”林薇皱着眉,仔细的思索。
“是在第二天,下午第三节的时候,教官说过固魂盖,不过也没有具体明说,只是顺嘴说了一句,不是很危险。”一旁的陈小小解释道。
“小小不愧是状元。”白引玉竖起大拇指,又故意表露出嫌弃的表情看向林薇,“你这脑袋啊,扔了得了。”
林薇顿时不愿意了,气呼呼地说道:“就你聪明,不还是不知道这是啥,还要问刘子星。”
白引玉却是一脸欠揍的表情,笑呵呵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没学。”
“滚!”林薇气愤的转过身。
“好了,好了,小两口吵架回家吵去。”文纪云实在看不下去。
白引玉也知此时不是打闹的时候,收起了玩笑的嘴脸。
“杨队。”白引玉语气平稳,“恐怕需要麻烦局里,以补充案件分析的名义,再一次传唤张雅婷和衣兴文,我们需要进一步的观察和盘问。”
杨昌霖虽不知对方具体要干什么,可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现在就给老王打电话。”
说完,看向一旁的徐润单。
惊叹的是,这丫头居然没有反驳,虽然还是一副冷眼旁观的态度,至少那些冷嘲热讽并没有出现。
‘难道这一次真的行?’杨昌霖心中莫名的升起一股希望,掏出了手机。
市公安局,询问室。
张雅婷坐在椅子上,双手紧张地撰着衣角,长发垂落,遮住浓妆艳抹的脸,倒是显得几分楚楚可怜。
“张雅婷,请再回忆一下,苏小婉遇害前一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或者她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困扰?”杨昌霖坐在对面,询问道。
“没...没有啊。”张雅婷摇了摇头,轻声的回应。
“小婉她那段时间挺开心的,还说要和赵天宇周末去郊游,可谁知...”说着说着,张雅婷哽咽了起来,与之前几次询问的供述严丝合缝,如同复刻的录音。
“小婉她对我非常好,犹如亲姐妹一样,警察叔叔,你们一定要找出真凶,替小碗报仇啊。”说完,张雅婷再也控制不知,捂着脸,哭泣了起来。
“你先缓缓情绪。”杨昌霖无奈的摇了摇头,眼神看向单向玻璃。
单向玻璃的另一头,白引玉几人皱着眉,手中拿着一份之前张雅婷的口供,随后合上资料。
白引玉发现此次的询问和之前的口供完全符合,并没有什么纰漏。
这就有些奇怪了。
“下一个吧。”白引玉只好无奈的说道。
房间内。
衣兴文一脸沉痛,语气低沉而诚恳:“警官,该说的我真的都说过了。我和小婉分手了,早就放下了。她出事,我也很难过,但这事我真的啥都不知道,而且小婉遇害的那天,我在网吧打游戏,整个网吧的人都可以作证的。”
他甚至还抬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泪水。
白引玉看着资料,叹了一口气,同样与过往口供毫无二致。
徐润单抱着手臂靠在观察室的墙壁上,冷冷地看着单向玻璃另一边的景象和供词,又扫了一眼旁边满头疑惑的白引玉,讥讽的说道。
“看了大半天,神神秘秘的,到头来呢?问出来的东西,和我们之前辛苦走访盘问的有什么不一样,哪怕有一丝一毫的不同呢。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看’出来的线索?真是的......呵呵!”
白引玉几人蹙眉不语,他们看到的‘固魂盖’是不会错的,可要如何合理合法的让对方说出真实情况呢,这还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
之前判罪也没遇到过这种场面啊。
白引玉毕竟还是第一次带队,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一时之间有些无从下手。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动了。
刘子星低着头,仿佛受不了被徐润单的讽刺和自己爬那么多楼层的付出。
于是,他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到徐润单的身边。
“不懂就不要瞎说,你的认知在我这里,就像个笑话。”
“你说什么!!!”徐润单瞪大了眼睛,气愤的说道。
可刘子星并没有理会她,而是伸出手,伸向自己的裤兜之中,对着白引玉几人微微一笑。
“看我的。”
林薇几人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刘子星,不知这货到底要干什么。
陈小小似是明白了什么,神情放松了下来。
而白引玉立马来了精神,看着刘子星的动作,意识到了什么,神情有些激动的说道。
“是......南哥不?”
刘子星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的摇了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
“南哥太小,容易暴露,这一次,是你,一哥。”
白引玉马上握住刘子星的手,一脸激动的说道。
“这一次,时间长点。”
“我尽力。”刘子星重重的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一旁的徐润单闻言,一脸嫌弃的看着二人。
此时走廊里空无一人。
刘子星走到监控死角,从他那件“自由之翼”斗篷的内侧口袋里,摸出一个仅有拇指大小做工精致蓝色手办。
他脸上再无半分之前的疲惫或窘迫。
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五百块啊,五百块啊,一个月的事,没问题的。”
随后,没有丝毫犹豫,他用拇指和食指对准手办脆弱的颈部,猛地用力一捏!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蓝色手办应声碎裂,化作几片微小的蓝光碎片。
一股难以言喻的庞大的信息流瞬间顺着他的指尖汹涌灌入脑海!
无数逻辑链条、细节碎片、微表情含义、语言陷阱如同奔腾的江河般在他思维中。
刘子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眼神已彻底变了。
他的神情流露出沉静、深邃,仿佛能洞察一切迷雾的智慧光芒。
他抬手,极其自然地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框。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