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振华的话语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凿进白引玉的耳膜。
那句“下死手”绝非虚言，白引玉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身上弥漫开来的杀意。
“等等！柯老大！咱能不能先热个身？循序渐进一下？”白引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他感觉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转筋。
柯振华没有回答，回应他的，是对方脚下草坪炸开的一个浅坑！
高大魁梧的身影带着一股灼热的气浪，毫无花哨地一拳轰向白引玉的面门！
太快了！快到白引玉的大脑都来不及拉响警报，他只能凭借本能，狼狈地向侧面扑倒。
“轰！”
拳头擦着他的肩膀掠过，砸在草地上。
没有泥土飞溅，柯振华的拳头陷进了泥土之中。
“嘶——”白引玉倒吸一口冷气，肩膀处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
“咱能不能冷静一点，破坏了花花草草也不好，是不，这么好的场地，给国足训练不是更好，何必......”
话说到一半，柯振华的拳头再一次袭来。
他连滚带爬地拉开距离，心胆俱裂。
倚靠在车门的圆梦笑得花枝招展，“哈哈哈，你柯大哥最讨厌的就是国足，真不要小命啦。”
陈默打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位上，打开一罐可乐，“上一次你柯大哥看国足，把家给砸了，到现在装修还没完呢。”
“我靠，失算了。”白引玉闻言，
“集中精力，别管他们，你的敌人不会等你准备好了再攻击你，而当你攻击敌人时，也不要等对方准备好。”柯振华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波动。
他缓缓站直身体，刚才那一拳，似乎只是活动了一下手腕。
“站起来。十秒内不站起来，我下一拳会落在你脑袋上。”
‘呼’的一声，柯振华再一次攻来。
赤裸裸的威胁让白引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他几乎是弹射而起，以一个极其蹩脚的姿势，躲过了攻击，汗水瞬间浸透了作战服的内衬。
“很好，记住，打人的第一目标，就是脑袋，一个人不管多厉害，他的本能就是保护自己的脑袋不受到重击。”
他再次动了，这一次速度似乎慢了一丝，但每一步踏出，脚下的草皮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的拳头看似缓慢，可还距离白引玉一米的时候，突然变快，瞬间来到面前！
白引玉避无可避。
“砰！咔嚓！”
白引玉拼尽全力格挡，双臂交叉护住脑袋。
接触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小臂上传来的撞击！
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轰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重重摔在十几米外的草地上。双臂如同被一把巨锤击打一般。
“呃啊——！”他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眼前阵阵发黑。
“记住，快与慢，不仅可以迷惑对手，还可以击垮他的自信，因为每一拳看似在敌人的预料之中，可实际上，每一拳都无法琢磨，击毁他的信心。”
柯振华声音毫无感情。
“站起来。”
白引玉差点晕过去，刚才那一拳他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挣扎着，用颤抖的双臂撑起身体，每一次发力都痛得他浑身冷汗如瀑。
就在这时，一个慵懒带笑的声音插了进来：“哎呀呀，柯振华，别那么着急嘛。一开始就这么强烈的寻训练，接下来的课程，可怎么办。”
圆梦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把沙滩椅上，手里端着一杯色彩诡异、冒着气泡的饮料，旁边的小桌子上甚至还放着一盘切好的水果。
陈默则坐在她旁边的一张折叠椅上，正专注地盯着一个平板电脑，手指时不时划动一下，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数据流和人体模型。
“数据记录：第一次接触，右手手臂轻微骨裂，肌肉组织中度拉伤，肾上腺素水平飙升，心率180。”陈默头也不抬地报着，“生理耐受度评估：F级（极差）。意志力评估：C-（勉强及格，求生欲支撑）。”
白引玉看着这悠闲的两人，再看看步步紧逼、宛如地狱魔神的柯振华，一股荒谬绝伦的悲愤涌上心头。这TM是什么训练？这是谋杀！旁边还有看戏的！
“圆梦姐！救命！”他下意识地朝着看起来唯一可能有点“人性”的圆梦喊道。
圆梦噗嗤一笑，放下饮料，拿起一块水果优雅地放进嘴里：“救命？小玉玉，我们是在救你的命呀。你的‘虚’和‘弱’，不用猛药怎么行？”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注射器，里面是闪烁着幽蓝色荧光的液体。“喏，独家秘方，‘强身健体荧光液’，我自己研制的，专治各种虚脱、伤痛、意志薄弱，保证让你瞬间生龙活虎，躲过这家伙的攻击不在话下，要不要试试？”
看着那诡异的蓝色液体，白引玉浑身汗毛倒竖，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我很好！我还能坚持！”
“切，不识货。”圆梦撇撇嘴，又拿起饮料嘬了一口，对着陈默抱怨，“你看，我好心好意，人家还不领情呢。”
陈默推了推眼镜，平板屏幕切换成球场的实时监控画面。
“这小子拒绝辅助药剂。建议：提升训练强度，加速新陈代谢，强迫其身体潜能激发。第二阶段可以提前启动。”
“有道理。”柯振华的声音传来。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刚勉强站起来的白引玉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白引玉惊恐地抬头。
“第二阶段，开始。”柯振华的话音刚落，陈默在平板上点了一下。
“嗡——！”
整个足球场的地面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四面八方出现了一排排带有弩弓的木桌，正齐刷刷的对准白引玉。
完了。这一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什么判罪人，什么认知崩溃，都抵不过身后那个男人带来的最直接的死亡威胁！和周围一根根冰冷的箭头。
“看哪里呢？”柯振华说道。
白引玉下意识蹲下身子，只感觉一股极强的拳风从头顶掠过。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
‘嗖嗖嗖’几声刺耳的破空声传来。
白引玉此时已经无法去看弩箭来的方向，完全凭借自身的本能，在地上滚来滚去，躲来躲去。
在他已经再也无力的滚动的时候，几只弩箭出现在眼前，避无可避，白引玉大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停。”
圆梦走过来，蹲在他面前，用冰凉的手指戳了戳已经口吐白沫的白引玉。
“晕了？啧啧，真可怜呢。第二阶段体验了不到一分钟，就变成这样了？”
她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有一种审视实验品的玩味。
“看来设定的初始强度对他来说还是有点高呀。”
陈默也走了过来，平板对着白引玉扫描：“生理指标全面崩溃，还不错，坚持了这么久。”
柯振华低头看着地上如同死狗般的白引玉，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
“意志力，不及格。求生欲，极强。”
“反应能力，勉强及格。动作，不标准。”
“明天同一时间，训练继续。”
白引玉虽然还处于晕厥的状态，不可知怎得，竟有一滴泪水从眼角缓缓的流出。
【认知崩溃值剩余：119:45:18】
崩溃，似乎真的近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