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拉索小姐怎么样了？”
毛利兰环顾四周，没看到库拉索。
“还好，死不了。”
青泽带着她走到一间卧室，库拉索此刻正在卧室的床上。
库拉索的状态可以说是相当狼狈。
她双眼紧闭着，嘴唇几乎泛白。
一头银发被火撩过，呈现出一股卷曲的形态。
外套被脱掉扔在一边，衣衫上氤着一块块的血迹，布料磨破，身上各种擦伤，甚至有些烧伤的痕迹。
毛利兰的眉头皱紧，“不去医院吗？”
这种情况下，去医院是最好的。
“她可去不了医院。”
青泽拿了一个医药箱过来。
“衣柜里有衣服，你给她换一下，处理一下伤口。”
说完，他转身关上了门。
毛利兰叹气，开始给库拉索换衣服，清理伤口。
她也不是什么专业人士，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消毒上药，清理身体。
忙活一个小时，将库拉索身上的皮外伤处理好，她打开衣柜。
衣柜里只有几套还挂着吊牌的男装，剪掉吊牌，她小心的给库拉索穿上。
虽然不太合合身，但这种时候也不需要讲究合不合身。
做完这一切，她伸手探了一下库拉索的额头。
还好，温度正常，呼吸也还算平稳。
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醒吧。
走出卧室，来到客厅。
青泽已经换了身衣服，正拿着遥控器在不断的换台。
那么大的事件，此刻却没有任何新闻媒体报道。
很显然，鱼鹰出现事关重大，新闻媒体全部被封锁了消息。
“青泽先生，不带库拉索小姐去检查一下吗？”毛利兰始终不太放心。
“等她醒了再说吧。”
青泽对库拉索的情况并不太担心。
库拉索的身体素质跟他类似，不管是自愈力还是扛伤能力，都比正常人高出很多。
只要能醒，那就不是什么多大的事。
之后慢慢养就行了。
“今晚都发生了什么？能告诉我吗？”
毛利兰走到沙发上坐下，双眸间是抑制不住的好奇。
青泽将电视随意的停留在娱乐频道，放下手中的遥控器。
他看着面前少女的碧蓝双眸，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觉得你不知道会比较好。”
今晚上发生的事情可不少，各方博弈，火力对抗，还死了一个基尔。
她要是知道，肯定不会太开心。
毕竟，她跟水无怜奈也是有过接触的，而不是什么不知道陌生人。
而且一旦知晓之后，便不可抑制的会做出各种假设。
例如，为什么不能救下她之类的。
就算不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想……青泽也讨厌这种道德绑架情节。
出乎他意料的，毛利兰看着他，并没有执着的追问。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
她双眼弯了弯，“我知道青泽先生不会牵扯到无辜的人就够了。”
游乐园提前闭园，那肯定是青泽清场了。
他不想牵扯无辜，这一点已经够了。
青泽双眼放大了点，侧头看向电视，避开她的目光。
可惜了，他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人。
这一次清场，只是少有的特例。
电视上播放着无聊的背景杂音，毛利兰看着一直盯着电视的青泽，跳过这个话题。
“库拉索小姐假死应该成功了吧。”
“嗯。”青泽嗯了一声。
他提前搞了具跟库拉索身形相似的是女性尸体放在摩天轮上，炸弹一炸，火一烧，保证谁都认不出来。
再加上他们亲眼看到库拉索被爆炸的火光吞噬，只会认为那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是库拉索。
如此，库拉索在这些人的认知中彻底死亡。
“库拉索小姐之后该怎么办？”
“伤好之后出国整容。”
想要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除了整容外也就只有易容了。
但后者并不在他所掌握的技能中。
而且，易容需要长时间戴上面具。
他体验过贝尔摩德的易容面具。
这种将整个脑袋都笼罩起来的面具，看似很好，但实则限制很大。
短时间佩戴还好，长时间佩戴，那种包裹感、异物感、憋闷感，绝对会让精神出现问题的。
而整容就不一样。
等整完容再回到日本，那就是一个全新的新身份。
至于如何出国，身份又如何来……
就要靠万能的组织了。
毛利兰点点头。
也只有这样了。
她双手交叠至于腿上，认真的看向青泽。
“青泽先生对之后有什么打算？”
她终于问起这个问题。
在此之前，她从未询问过青泽的打算。
她能感知到青泽抗拒组织，有离开组织的心，但并未做出过行动。
现在，对于库拉索的假死尝试成功了。
那么，是否可以开始谋划属于青泽的新人生了呢？
青泽再度沉默了好一会。
“我跟她不一样。”
他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电视的嘈杂声音消失，室内顿时安静的落针可闻。
他腰背陷入沙发中，微垂的眸子中带着一股漠然。
“组织现在之所以没有控制我，不是不能，只是不想我犯病而已。”
“犯病？”
毛利兰斟酌的这个词，想起了之前青泽所说的各种人设。
难道这不是人设吗？而是真的有精神疾病？
“我曾经跟你说过，对组织的人，要是不知道怎么应对可以发癫。”
“嗯。”毛利兰点头，她还记得这话。
“这个发癫在组织人眼里，就等同于我犯病。”
“是什么病？”毛利兰心一紧。
这种事情，青泽之前从来没有提过。
青泽低垂着眸子，手指摩挲着指甲。
指甲毛利兰前几天修剪过，异常的光滑整洁。
他低声开口，声音轻的像一道风。
“精神病。”
被摧残出来的，后天性的精神疾病。
一旦触发，情绪调节异常，理性刹车失灵，现实感丧失，精神如同坠入深渊，强烈的毁灭欲与破坏欲席卷而来。
说来也好笑，BOSS想要操控他的意志，结果他个人意志太强，双方对抗间被逼出了精神病，造就出了科尼亚克的威名。
倒是多亏了雪莉。
那次试药让他陷入了濒死，精神意志在死亡边缘竟完全脱离了被控制的状态。
只是精神虽然摆脱了控制，但疾病并没有被治愈，依旧存在。
他喜欢钓鱼，也是因为在安静的环境中，他的精神趋于稳定，相当于进行另类的冥想。
效果很好，他的情绪在这几年间稳定很多，就算会时不时涌起毁灭欲，欲望也不算强。
自从跟毛利兰开始互换身体之后，那种毁灭欲除了一开始上学的时候发作过几次，之后都没怎么再发作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