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倦其实很认真。
他看着兰婷的时候，倾尽了所有的专注，仿佛在看着自己唯一的星辰。
陆倦也确实时时刻刻关注到了她的所有——她身上有一丁点细微的变化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并且给予合适的回应。
这一点，别说其他超SSS级，恐怕谢君澜都做不到。
就连所谓的没有分寸感其实也是兰婷纵容的。
在这短短的一分钟时间里，她就纵容了他好几次。
最重要的是，她不管是恼他还是踢他，都不是因为他亲她，她的肢体语言骗不了人——她恼的只是他选择的这个时间点。
季明泽有点酸。
但他没有立扬说什么。
陆倦为她做了多少，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陆倦当初会踏上天都九星，就是为了挡住女皇召她，不让她卷进帝国的漩涡里。
察觉到白金学院的危险后，陆倦又和他做了交易，让他去扫平她身边的障碍。
就连这次，陆倦同意陪他去国会里厮杀也一样。
陆倦宁愿选择自己走进漩涡里，吸引所有的火力，也不愿意让别人留意到她过分突出的能力。
相比之下，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只会利用陆倦的小人。
季明泽默默地看着陆倦把玄虎放出来，又默默地看着陆倦把兰婷抱到虎背上，牵着她的手陪她走着。
他们仿佛自成一个世界。
而他，像是插不进去的第三者。
小虎鲸跟在季明泽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坐骑地位被抢走，忧伤的鸣叫了一声，可怜兮兮地看着季明泽：【她不骑我，她是不喜欢我了吗？】
季明泽：“……”
季明泽摸了摸它的头，在心里叹了口气：“我们还需要努力。”
-
城堡诊疗室。
季明泽再次躺进医疗舱里，兰婷在他身侧坐下来，把手搭在他的眉心上，进了他的精神海。
她上次留在里面的雨水已经消散得七七八八了，但季明泽的污染也基本清干净了。
只有雨水净化不到的补丁缝隙里还残留着些许。
有陆倦在旁边保驾护航，兰婷也敢放开动作，很快就全部清理完毕了。
从这一刻起，季明泽的精神海污染指数正式宣告归零。
但清除污染只是第一步，接下来的修复精神海才是重头戏。
兰婷退出季明泽的精神海，对两人道：“修复精神海我有个想法，你们要不要考虑一下？”
陆倦道：“你说。”
季明泽也坐起了身体：“什么想法？”
兰婷道：“我想把崩掉的半边精神海重新生长回来，也就是精神海再生。”
陆倦：“！”
季明泽：“！”
季明泽的呼吸一瞬间急促了起来。
修复虽然比打补丁好，但边缘依然会留下疤痕，无法做到像再生那么完美。
精神海就和人的皮肤一样，疤痕区域会比完好区域更脆弱，平时或许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如果遇到超强对手，疤痕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再生却不会留下这种隐患。
只是季明泽从来不敢奢望。
因为，实在太难了，几乎没有人能做到！
可兰婷却主动提了出来。
季明泽看了看兰婷，又看了看陆倦，没忍住露出一丝期盼：“可以吗？”
陆倦理智地评估了一下可能性：“以婷婷的能力或许，但不容易。”
兰婷知道。
她上周帮季明泽修复过精神海的补丁后，心里就冒出了这个念头。
她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点异想天开，但她还是想要完美，为此她去图书馆找了许多资料，又跑去向李禾棠请教。
恰巧，李禾棠做过这个手术。
还做成功了。
兰婷跟着李禾棠仔细确认过全部细节之后，觉得自己也能做到——她的精神力特性足够特殊，对李禾棠来说风险最高的部分对她来说反而是最简单的事情。
对李禾棠来说，需要达成十几个苛刻的前提条件才能做到的手术，她和季明泽却只需要达成四大条件——
首先，患者的精神力必须在S级以上。
人类拥有惊人的再生能力，精神力等级越高，再生能力就越强，S级以上强者的再生能力足以支撑精神海再生。
其次，动手术的双方契合度至少达到95%。
这是为了确保神疗师能够最大限度地引导再生过程，而不是帮倒忙。
第三，患者必须拥有足够的精神力来再生精神海。
这点季明泽虽然做不到，但他有虎鲸，又有能量剂供应，只要他能撑得住精神海崩裂的痛苦，也能勉强合格。
还有一点，神疗师和患者之间的精神力等级最好是平级或者神疗师的等级略高于患者。
这是为了神疗师能更好地引导患者再生精神海。
这也是目前兰婷遇到的最大难题。
她还达不到超SSS级。
以低一级的精神力去供应和催生超SSS级，这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兰婷有特殊的吸收能力，完全可以抽取虎鲸的精神力来用。
当然，前提是她能扛得住超SSS级精神力的压迫。
陆倦也深知这一点，所以开口就问道：“超SSS级的精神力对你的精神海和身体的压力都非常大，有可能会造成损伤，也有可能会引发别的事故，你确定要试吗？”
不等兰婷说话，季明泽就连忙问道：“超SSS级精神力对她的损伤有多大？”
陆倦沉吟道：“我提前给她做支体质和精神海强化剂，将她的状态提升到半超SSS级，应该不至于损伤。”
季明泽又问：“那引发别的事故是？”
陆倦摊手：“她的精神力特性有点特殊，你懂的。”
万一导致她突然又需要大量能量，或者出现别的精神力特性，说不定会不好收扬。
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大。
就算出现，大概率也是事后出现，应该不至于影响手术。
季明泽微松了一口气，但内心里立刻火热了起来。
精神海恢复如初的诱惑太大了。
他根本无法拒绝。
只要陆倦能保住兰婷没事，他想要——
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