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丽丽见沈青枝回来,期期艾艾地凑上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沈青枝笑着拍拍山岳的小肩膀,对汤丽丽说:“二嫂,多大点事,不值当跟孩子置气。山岳受委屈了,小婶给你买了烤鸭,你自己就能吃半只。”
山岳脸上的委屈立刻被惊喜取代,眼睛瞪得溜圆,“小婶,真的吗?”
“我从不说假话。拿着。”沈青枝从陆战北手里拿过特意让人单独包好的半只烤鸭,递了过去。
山岳的手刚要碰到油纸,又猛地缩了回去,咽着口水说,“我不吃,等吃饭时跟大家一起吃。”
陆战北伸手撸了把他的后脑勺,“好小子,放心吃,你小婶买了三只,够吃的。拿着吧。”
山岳不停咽口水。
三只烤鸭,今天可以敞开吃。
他小声道:“我想跟哥哥、弟弟、妹妹分着吃。”
弟弟妹妹今天坚定的相信他了。
“行啊。”沈青枝转身往餐桌走,“我先把东西摆上,山岳去把家里的孩子都叫过来吧。”
她把面饼、甜面酱、葱丝、黄瓜丝一一摆开。
没一会儿,山岳领过来一群孩子,餐厅顿时叽叽喳喳热闹起来。
“吃烤鸭喽!”
“谢谢小婶!”
“闻着就香死啦!”
“妈妈!”陆知瑶跑过来牵住沈青枝的手,仰着小脸蹭她的胳膊。
她都好几天没跟妈妈好好亲近了。
“山岳哥哥的事情怎么回事?”沈青枝拿起一张面饼,慢悠悠卷着鸭肉。
“他像我以前养的小灵貂,圆滚滚的,看见吃的就眼睛发亮。”陆知瑶踮着脚尖,凑到她耳边悄声说。
沈青枝失笑,把卷好的鸭卷递给她,“慢慢吃,别噎着。”
她心里盘算着,这孩子带着嫁妆,也不差这点钱,愿意在山岳身上花点心思当移情,就让她去呗,只要孩子高兴就好。
她又卷了两个鸭卷,一个递给陆知衍,另一个端着走向客厅。
陆战北正坐在那儿跟三哥说话。
“尝尝我卷的好不好吃?”沈青枝把鸭卷递到他嘴边。
陆战北张口吞下,喉结动了动,笑着说,“好吃,这是我吃过最香的鸭卷。”
“那我再给你卷一个?”沈青枝爱听他的花言巧语。
陆战北拉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不用忙活了,你先上楼歇会儿,吃饭时我叫你。”
沈青枝点点头,转身往楼上走。
陆战北望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头继续跟陆战西说话。
“本来想把老房子装修一下,收拾好就搬过去,结果我俩转了一天,也没找到靠谱的装修队伍。”
陆战北皱着眉,媳妇身娇肉贵,他想尽量让她住的舒适,小作坊的队伍满足不了要求。
“夏天出去跑一趟,热得人浑身发沉。一会儿问问大嫂,她常年住在大院,各家结婚嫁女少不了装修房子,她肯定知道门路。”
战西立刻挑眉,“问大嫂干什么?我就知道啊!怎么,看不起你三哥?”
陆战北连忙摆手,“怎么会?我以为你才回京,跟我一样不熟悉情况呢。”
陆战北觉得他冤枉。
“我回来一个月,早就把京市摸透了,有什么不了解的?”
陆战西哼了一声,“明天我出去给你问问,保证找个靠谱的。”
“我媳妇儿要求高,得找手艺好、干活地道的,还得有点审美才行。”陆战北特意叮嘱。
陆战西翻了个白眼,“知道了知道了,一定给你找个好的。”
他顿了顿,又说,“我们学校建筑系和设计系有几个学生,家里就是干施工的,学的也是相关专业,私下里组了队伍接私活,我之前听说过,手艺应该靠谱。明天我去问问他们。”
陆战北见他心里有谱,决定不再麻烦大嫂。
晚上吃饭时也就没提这事儿。
沈青枝带回来的三只烤鸭,饭前就被一群孩子“造”进去一只。
陆家虽说物资不紧缺,吃肉也是常事,但在这个年代,烤鸭仍算得上稀罕物。
剩下的两只端上桌,十几个大人分下来,每人也就两块,更别说还有一群嗷嗷叫的孩子。
尤其是几个半大的小子,正应了“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老话,碰见好吃的恨不得往嘴里塞。
晚饭后,沈青枝陪着家人在楼下看了会儿新闻联播,又跟孩子们说了几句话,便觉得乏了,起身往楼上走。
陆战北见她起身,立刻跟上去。
那黏糊劲儿,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跟她黏在一起。
陆战西正稀罕两个孩子,见状主动说:“你们上去吧,孩子我看着。”
乐得给他们腾地方。
沈青枝一进房间就趴在床上,动都不想动。
陆战北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握住她的脚踝,轻轻揉捏着她的小腿。
“今天累坏了?”
沈青枝闷哼一声,声音带着气音,“累倒还好,就是路上颠得厉害,被风吹得头疼。”
陆战北俯下身,在她发顶亲了亲,“先去洗洗,回来我给你揉揉头。”
等两人洗干净躺到床上,沈青枝被男人揉的脑子轻松不少。
“我今天累了,不来了。明天还有事,得早点休息。”
她怕了这个如狼似虎的男人。
提前说清楚的好。
“好,听你的,就抱着你睡。”陆战北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窝,声音低哑。
沈青枝这才放心,往他怀里缩了缩,枕着他的胳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说起白天看的老房子,说想在阳台种点花,又说她应该种不活还是算了。
说着说着,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久就睡着。
陆战北低头看着她的睡脸,呼吸轻轻拂过她的颈窝。
他本来想乖乖听话的,可怀里的人软得像棉花,发间的玫瑰香味儿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真诚的爱呀!
他忍不住动了动,指尖轻轻划过她的腰侧。
沈青枝被痒醒,迷迷糊糊地推他,“不是说睡觉吗?”
陆战北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住她的唇,吻得又轻又柔,带着点讨好的意味。
他的手慢慢移到她的后颈,指尖摩挲着她的发丝,呼吸越来越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