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老人家送走后,长舒一口气。
沈青枝展开湿漉漉的手心,在陆战北手背上蹭干净。
“没想到老人家这么和蔼。”
不像厅里一些位高权重的老人一样,显露锋芒。
这位反而带着平易近人的亲和,像普通长辈一样温和。
陆战北握住她不安分的手,拇指轻轻摩挲她掌心,“你以为会看到什么?”
沈青枝歪头想想,笑了笑没说话。
好像就该这样才对。
她看了眼跟在身后的小张,奇怪问道,“怎么你哪里都能去?”
“青枝姐,看你说的,那可是我们部门的大领导。”小张扛着摄像机倒着走,“我刚才拍了照片,你们要不要?”
“要。”沈青枝一听,嘴巴立刻跟上,生怕晚一步。
沈青枝走回去,继续和陆战北敬酒。
客人们全部都更加和蔼起来。
他们刚刚看见小两口送那位走的身影。
没想到他百忙之中会来参加一对新人的婚礼。
没弄明白其中原因之前,他们态度十分谨慎。
婚礼结束,沈青枝跟着陆家人回到家中。
还没进屋,一个穿着崭新的女人就跑出来。
陆家人看见陆战英,立刻反应过来。
怪不得今天总感觉差点东西呢!
原来少了她。
“爸,你们怎么回事,我今天没去,你们不找找我吗?”
陆战英今天受了天大的委屈,天大的羞辱。
她带着马家一家子到了招待所门口,结果竟然进不去。
她弟弟结婚,不让大姑姐进?
搬出陆长生都没用。
门卫硬气的很说不让就不让,或者她扔下马家自己进去。
妯娌对自己的嘲讽,婆婆的冷言冷语,陆战英想想心里又开始难受。
婆婆说,他们那回家等着,她是大姑姐,不去一定有人找。
陆战英一寻思,这样也好,跟着马家人回家等着。
为了挽回面子,她跟家里人说好了,等陆家人找过来,一定带着他们一起参加婚礼。
结果没人来。
陆战英指责完陆长生,抱着秦素哭的好大声。
“我还是不是你们女儿,我没去都没人问一声。为今天我特意买的新衣服。
“我抛媚眼给瞎子看。根本没人在意我。”
秦素心虚。
确实忘了闺女了,连忙抱着安慰,“战英,你看晚上好不好?晚上还有一场,让你公婆过来。”
陆战北无视那对母女,低头和看得津津有味的沈青枝道:“走,我带你上去看看房间。”
两人走后,陆战西也牵着两个孩子离开,“走,带你们去三伯房间休息。”
“三叔我也一起。”陆山海对两个新弟弟妹妹好奇极了。
一直没说上话,快急死他了。
曹云芳拉住要跑的儿子,笑着道:“弟弟妹妹累了,让他们休息一会儿。”
冷不丁蹦出一对孩子,她还没适应。
陆家人断断续续都走开,留下秦素母女二人。
陆长生住的房子是原来的小洋房,每个房间都非常宽敞。
陆战北房间与前些天相比,焕然一新。
他一一介绍起房间的布置,“墙上的窗帘新换的两层,白天拉里面一层纱遮阳光,晚上拉外面这层。”
还想着隔一个卫生间,可惜排水不太方便,卫生间被陆战北放在二楼走廊。
这样沈青枝就不用跑楼下去洗漱了。
“爸和大哥都住楼下,二哥家不怎么在,三哥在学校,其实二楼就我们一家人。”
“少忽悠我。”沈青枝点点他胸膛,“我们其实也住不了几天,是不是?”
陆战北眼神飘忽,娘仨要跟着他去部队呢。
姜传树听说钱下来,立刻就回去,带着他的随军申请回去的。
陆战北转移话题道:“房间现在看着小了不少,卫生间没弄成,我隔了一间给知瑶住。”
沈青枝过去看了看,能看出布置的人花费了一番心思。
外面有的,女孩子可能喜欢的东西在房间里都能看见。
再次回到卧室,陆战北拿出一块手表,“虽然知道你不缺,但还是想给你。”
他拿着她手腕,轻轻戴上,“我母亲留下的东西不多,这是其中一个。”
接着,沈青枝又看见他拿出一个雕花檀木匣子,里面放着一对玻璃种翡翠镯。
眼看陆战北又要往她手上套,沈青枝嗖的背在身后。
“这、这不能也是你买的吧!”
沈青枝再不懂眼,也知道这是古董了。
陆战北向后拉出她的手,“你都是富婆了,害怕这个?”
沈青枝任他套在自己手腕上,“古董有古董的保存方式,戴我手上磕一下碰一下,我哭都来不及。”
沈青枝抬起手腕在眼前晃了晃。
真好看。
戴上翡翠,胳膊都显得高贵起来。
过过眼瘾,她将手腕伸到男人面前,“帮我取下来。”
陆战北摸了摸手镯,攥着她两只手道:“我妈留下来的,两对镯子专门给儿媳妇准备的,我和三哥一人一对。”
“我再戴会儿。”沈青枝美滋滋,又抬起手腕看了看,“谢谢婆婆。”
说到这里,沈青枝想起来,凑到陆战北身旁,问道:“今天看见大妗子我就想问你来着,郭家什么条件?”
方琦不像普通妇女。
“方郭两家以前是大户人家……”陆战北揽着沈青枝抱在怀里,缓缓道来。
方郭两家以前是大户人家,两家父母被鬼子杀害后,两家的孩子带着家产奔赴战场。
最后方家只剩下方琦一个人,郭家剩下郭兰生和最小的妹妹。
方琦战场受伤不易受孕,和郭兰生婚后一直没孩子,所以陆家兄弟比郭光明大十几岁。
而郭兰芬呢,身体不太好,养了些年恢复不错,哪知运动一来,她受了刺激,又没及时治疗去世了。
两家家产都知道在入伍的时候捐给了部队,有些人却坚信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妹妹去世后,方琦正好查出怀有身孕,郭兰生实在无法,只能申请离开京市,去边疆。
沈青枝见他声音越来越低,安慰道:“那段黑暗过去了。当初的错误已经被修正。”
“不用安慰我,”陆战北笑笑,“妈妈的心太赤诚,即便当时没事,她也撑不过十余年的黑暗。”
沈青枝……
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郭兰芬的性格注定了她的命运。
“我和三哥早看开了。”
陆战北说完,翻身下床又拉出一个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