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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60

作者:嗜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56章 第 56 章 你得躺我身上才行


    两人闲着没事如在无人之地般的讨论起一些不可行的“作案计划”, 全然不顾边上蹲着的摄影师和直播间里能听到全程的观众们。


    [锅,危!]


    [如果是在之前听到她们聊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肯定得嘲讽两声, 然而现在在事情未发生前我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3、5、9组得感谢节目组的规则制定得很是完善。]


    [节目组制定这些规则当然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不这样要求,那大家都去偷别人的物资好了, 还要靠什么自己求生。]


    [抛去拿到其他嘉宾自带的工具不能用的这条规则不谈,难道偷是件简单的事么?要是真能偷到我都敬佩她俩。]


    [你们还是太闲了, 随便点事都能扯起来。]


    随口闲谈的两人可不知道她们直播间里的观众也跟着她们在探讨,等两人聊着天烤着火的吃完了相长歌带回来的所有红毛丹,余清都感觉自己已经撑了。


    不过因为已经半天没喝水了,就算那红毛丹多汁,她还是觉得嘴泛干。


    掀开盖在栎木杯上同样用栎木做的木片盖,里头的水在冒热气了,想来再等会儿应该就能烧开了。


    余清拍了拍手,百无聊赖的翻了翻火边的山药。


    相长歌倒觉得自己还能再吃下一头牛。


    她从火里扒拉了两节山药出来,捏了捏, 感觉手感应该是熟了, 就没再放回去,一边左手倒右手的吹着气,一边顶着刚烤出来的滚烫温度, 努力给山药剥着皮。


    最后余清看不过去,随手扯了几张树叶子递给她,让她包着山药隔热, 再慢慢剥。


    相长歌接过,还不忘夸人一句:“大小姐就是聪明。”


    余清懒得搭理她。


    剥去烤得黑乎乎的山药皮后,就露出里头雪白带着清香的山药肉。


    相长歌试探性的轻咬了一口。烤熟的山药很是蓬松软糯, 是吃得大口一些就会被噎着的那种口感。


    微微带点甜味,和煲汤时吃到的感觉完全不同,比煲汤的带了股烟火气息的烤香味。


    “还挺好吃的。”


    相长歌评价道。


    就是吃得容易口干,还有手也脏。


    水源离得远就是不方便,想洗个手洗个东西什么的都困难。


    不过她们这座山靠近水源的地方都没有合适能建庇护所的地方,不行的话,过两天找到合适的位置,她们再换个地方住。


    余清好奇的瞥了一眼,没说话。


    相长歌说着把手上那节山药一分为二,她自己咬过的那节短一些,她也懒得再仔细的剥皮了,手指用力的将山药挤开,露出里头的肉来,三两下隔着皮把肉吃完后再细致的剥了剩下那半节的皮。


    很快,一小节去了皮白花花的的烤山药被递到了余清面前。


    余清小心接过,吹了吹热气,这才咬了一口。


    相长歌已经在对另一节下手了,随口问了余清一句:“味道怎么样?”


    嘴里的山药被淀粉酶分解后慢慢的弥漫出淡淡的甜味,而更多的其实是烤过的香气,是很原始朴实的味道。


    余清点点头:“还行。”


    怕被噎着,她吃得很慢的。等她吃完,另一小节去了皮的山药又被送到了她的面前。


    静默了一瞬,余清说了句谢谢,才再接过。


    相长歌搓了搓手上粘着的山药皮,目光忍不住落到火堆的下方:“好像也挺久了,你说叫花鸡可以了么?”


    余清感觉了一下时间,猜测:“应该还不行吧。”


    相长歌闻言很是失落,又往柴堆了加了几根枯枝,让火烧得更旺些。


    在建庇护所时,相长歌就将周围的枯枝落叶都扫开了,算是弄了一个隔离圈出来,只要小心些,不至于引起山火。


    夜里偶尔有点点山风吹来,带着凉意,拂过两人,又吹过火光,火光摇曳间还带着几声火星子爆开的噼啪声,更衬得周围宁静。


    只是那种静,不是寂寥无声的静。


    不知名虫子叫得格外欢快,听久了,习惯了,就也只当是背景音了。


    那种静,是无人烟的静。


    余清呼了口气,对眼下的感觉和经历都觉得新奇。


    她微微抬头,越过头顶的树梢枝叶,蓝墨色的夜空出现在她眼前,夜幕上,还缀有大片繁星。


    余清看得眼睛一亮,下意识去喊旁边的人:“相长歌,你看,好多星星。”


    相长歌听见她的声音,也抬头看向天际。


    透过树叶间隙,只见大片繁星在夜空下,璀璨得有些不真实。


    “很漂亮。”


    相长歌仰着头,看着繁星轻声赞叹。


    是那种在城市里难以见到的繁星画面,更是她已经快要忘记有多久没见过的景色。


    余清跟着点了点头。


    她只在图片上看到过类似的场景,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树梢上的满天繁星。


    “可惜没有手机。”


    相长歌说了一句:“不然就可以拍下来,回去再偶尔翻翻了。”


    照片其实也应该位数于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才对,那些被定格下来的瞬间,是多么弥足珍贵的东西。


    余清掌心托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天上,回道:“可以记在脑海里。”


    相长歌从夜幕上收回视线,看向身侧。


    身形纤细的人正一脸专注的望着天际,被火光映照得发亮的眼眸里全是繁星,身后是黑暗得看不清楚一切的荒山野岭。


    她就垫着张柊叶随意的坐在自己身边,头发全部扎起,看不出是个身价千亿的大小姐,也看不出她被设定好的忧郁天赋。


    相长歌望着她:“你说得对。”


    照片也会丢失,但有些场景,会永远的被记在脑海里-


    等烤着的几根山药全都熟了,余清只吃了一点就不再吃,相长歌只好勉为其难的把所有的山药都包圆了。


    山螃蟹没什么肉,不过烤出来还是香的,咬着嘎吱嘎吱响,就是像吃鸡爪鸭爪一样的吃个味。


    余清对这些不感兴趣,相长歌只好也将其全部消灭。


    等水终于烧开了,相长歌将自制水杯拿下来,倒进另一个也挖空的栎树杯里,让余清一边晾着,一边慢慢的喝。


    感觉叫花鸡起码烤了有两个小时了,应该差不多输了,早已按捺不住的相长歌把其扒拉了出来。


    一拨开上面的泥一看,包在外层的柊叶都被烘干了,好在柊叶多包了几层,里头的鸡没有被烘成鸡肉干。


    一掀开外面的柊叶,就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不大的一只野鸡,靠近火堆的那面皮肉泛黄,看着就漂亮味美,而在下面的那半……


    “怎么感觉好像还没熟?”


    相长歌隔着叶子翻了一下叫花鸡,迟疑着道。


    余清:“……”


    那表皮的颜色和上面的那一半明显不一样,什么感觉还没熟,自信点,就是还没熟透。


    果然叫花鸡外头要包泥都是有原因的。


    相长歌拎着折起来的鸡爪看了看,自语道:“鱼能生吃,鸡肉应该也可以吧?”


    余清听得闭了闭眼。


    这过的是什么茹毛饮血的日子。


    “你是不是不会做饭?”


    余清忍不住问相长歌。


    相长歌震惊:“你在怀疑我的专业性?”


    两人在火光中对视,在她们面前,是一只躺在被烘得焦灰的柊叶里一半生、一半熟的野鸡。


    余清顶着相长歌的目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顺心回道:“……是。”


    相长歌:“……”


    大小姐为什么这么诚实。


    正常来说,这个时候,不应该发挥一下她的高情商,就算心里是这样想,嘴上也得说得委婉一些么。


    不过,什么不会做饭,专业的十全管家怎么可能不会做饭,相长歌坚决不承认。


    余清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用着已然将她看透的目光,指挥相长歌把野鸡切成两半,还生的那半用木棍戳起来,在肉厚的地方划几刀花刀,放到火边上继续烤。


    熟的那半则可以试味道了。


    尽管这鸡腌制的时间不长,没那么太入味,但野鸡运动量大,肉又比较结实,就算没调料吃起来味道都很香,而再加了一点烧烤料进去,香味更浓郁了。


    相长歌用匕首将鸡切成几小块,自己刚吃了一块皮微焦又带着肉的,就被香得不行。


    余清一手扶着还在火边的另一边烤鸡,一边接过相长歌递来的鸡腿,试探性的咬了一口,咀嚼出味道后,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她以往是不爱吃肉的,但可能是现在的氛围问题,又或许是这野鸡的味道确实美味,余清发觉自己多了点食欲。


    “怎么样,我的手艺,还不错吧。”相长歌吃着翅根,斜睨着余清问了一句。


    余清扯了扯嘴角。


    说实在的,全靠野鸡长得好,和人的手艺关系真不大。


    余清吃完一个鸡腿后就觉得自己被腻到了,后来再烤熟的那半只她只吃了个翅中,就没再要。


    相长歌洒了带的烧烤料,吃了个满足。


    叫花鸡没有那么干,肉质吃起来也嫩,烤的鸡则是比较香,但吃着比较有韧劲,但对相长歌来说,两种口味她都能接受。


    吃完所有的食物,又一口喝完余清留给自己的水后,相长歌目光悠长的落到还有点气的那只母鸡身上。


    烤鸡叫花鸡都吃了,就剩一个椰子鸡还没尝,真是让人期待-


    填饱了肚子,在睡觉之前,还要处理一下卫生问题。


    相长歌从换洗的衣服里面拿了件背心出来,又带了两个栎木水杯,让余清看着火,就又自己摸黑去了山泉水那边。


    临走前知道她要去水边擦洗一下的余清皱着眉头问她:“你不带个火把么?”


    相长歌摇头:“不用。”


    山里草密,带火把还容易引起山火,加上火把也不稳定,没走几下可能就被吹灭了,还不如不带。


    看着她很快就消失不见的背影,余清抿了抿唇,又看了眼天际。


    今晚有月亮么?


    这么黑的天,她看得清路?


    还有,难道她就真的一点大晚上在荒山野林里的害怕情绪都没有?


    听说眸色浅的人在晚上也能看得清,难道是真的。


    相长歌摸黑去水边洗漱,这回摄影师就没再跟着去了,而是和余清在火边守着。


    离开火光后,缓了一会儿,相长歌就习惯了黑暗。


    到了水边就着冷冷的山水,用着换下来的背心擦洗一下,又换上新带来的。


    相长歌将换下来的那件背心又洗干净,不过没有拧干,而是塞进一个带水的栎木杯里。


    再用装过石头那些的那个防水背包装了半兜子的水,又另外打了一杯水,这才往回走。


    提着的背包一路上都在滴水,好在回到庇护所时还剩了半背包的水在。


    等再看见她的身影回来后,余清肉眼可见的放下了点心。


    把水杯又架回刚才烧水的位置,相长歌将滴水的书包放到庇护所边上,又给余清递了自己装在栎木杯里的背心。


    “去擦洗一下吧,不过是冷水,擦一下就好了。”


    根本没想到今晚还能洗漱一下的余清愣了又愣,随后才点了点头。


    摄影师见今晚两人没有什么可拍的剧情了,打开手电,开始找合适的地方等节目组来将他接走。


    相长歌早就关了摄像头,等余清也把她的摄像头关掉后,整座山,或者说整个世界,像是只剩下了她们两人一样。


    相长歌坐在庇护所前边的火堆处,身后昏暗的庇护所里头,是小心翼翼收拾着自己的余清。


    脱下身上的衣服前,余清又往外面看了眼,相长歌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像个守护神一样,守在外头。


    没有毛巾,擦洗的东西是相长歌的背心。


    余清捏在手里时,明明手心传来的温度是冰冰凉凉的,可她却觉得自己像身处在什么闷热的地方一样。


    这件灰色背心,不久前相长歌还穿在她的身上。


    而现在,要被她用来当做毛巾,擦拭过自己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防水背包打开靠在庇护所的最角落位置,余清每一次将那件背心放进里头洗一下时,都能带起点点的水声。


    背心布料不是很柔和的纯棉料子,是能速干的面料,不算多柔软,却也不算粗糙,擦拭过鼓噪的胸口时,又像是羽毛轻飘飘地扫过。


    余清一边擦洗着自己,一边不住的舔着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口干,可能今天出了太多的汗,没有补充到足够的水吧。


    直到她将那揉成一团的布料往下擦去时,她掌心手指忽而不自觉地用力,紧紧地攥紧了那件揉成团后甚至小得能塞进水杯里的背心。


    她想起刚才相长歌脱下冲锋衣外套后,身上仅余这件背心时的场景。


    这件衣服在她身上时那么合身,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身体。在不久前,这衣服上还满是她的体温、她的味道。


    可这一秒,这衣服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连带着缝隙间滑过,也沾满了属于自己的体温,和味道,就像和她相长歌水乳交融了般。


    “呼——”


    身体已经僵硬起来的余清克制着,无声的长长呼了一口闷在胸口许久的浊气。


    只是擦洗下身而已,她乱想什么呢。


    火堆前的相长歌敏锐的听到什么,没回头,只忽然道:“是不是水太冷了?”


    怀揣着隐秘想法的余清被她突然出声惊得又掐紧了手里的布料一瞬,听清她的话后,咽了咽口水,才浅浅的嗯了一声。


    相长歌拧了拧眉,将火又烧得大了些:“不行就别擦洗了,凑合凑合好了,明天再想办法,别着凉了。”


    许久,她才听见余清又嗯了一声。


    相长歌感觉她似乎被冻得不轻,连声音里都带上了颤抖的小尾音。


    有些担心她会着凉的相长歌开始在脑海里思考着,明天该怎么样才能让余清用上热水-


    等余清囫囵的擦洗完,相长歌拿过自己给余清当毛巾的背心,在书包还没漏干的水里随意搓了两下,就挂到了庇护所凸出来的树干上晾着。


    完了背包也挂着晾干,就把刚在火边熏烘过的叶子堆进庇护所地上,又扑了层柊叶,感觉差不多了她打了个哈欠:“行了,睡觉吧。”


    晚上山里还是有些凉,相长歌找了件厚的冲锋衣出来当被子,又确认了一下火堆,就躺进了很是纯天然的庇护所里。


    还在火边取暖的余清目光在庇护所三角顶边上的那件背心处扫了扫,才垂下眼帘,也跟着躺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大约有个一米二这样的宽度,底宽上窄,睡两个人倒是也可以,就是想做大动作的话做不了。


    相长歌见余清躺在睡袋上,就提醒她:“晚上温差大,大小姐还是睡进睡袋里吧。”


    余清有些犹豫:“那你不冷?”


    相长歌抬了抬边上的冲锋衣外套:“我有这个。”


    庇护所里头还有一股混着青草的泥土味道,因为脚边不远处就是还剩几根柴头的火堆,视线虽然受阻,却也能大致看得清。


    余清没说话,却也没躺进睡袋里。


    想着她的身体,相长歌瞧了瞧她脸上的犹豫之色,故意问:“怎么,大小姐在心疼人?”


    余清:“……”


    她总是能一句话说得人不想理她。


    见余清还是不说话,相长歌把冲锋衣盖到身上:“睡吧,我还要看一下火。”


    “而且我身体好,不需要保温睡袋也不会着凉。”


    “再者,你这睡袋,要是想睡两个人的话,你得躺我身上才行。”


    余清:“……”


    脑海里下意识的浮现出那个画面。


    狭小的睡袋里,她俩像奶酪棒里的那层奶酪一样,被睡袋紧紧裹着——


    余清感觉自己今天可能是累糊涂了,总是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打开睡袋,自己躺了进去,不过可能因为下午睡多了,现在虽然累,困意却还没有来。


    想着,余清提议道:“要不你先睡,我还没困,我看火。”


    微眯着眼盯着外头火光的相长歌嗯了声:“等火灭完了,就可以了。”


    这里没什么猛兽,最多有几头山猪之类的东西,不用一直燃着火也行,要是真有山猪来了,那还省了她去找它们的功夫。


    余清应了声,过了会儿,她轻轻转眸去看向旁边的人。


    在模糊的夜色间,她只看见了对方紧闭着眼的面容。


    两人今晚靠得比昨天在酒店里还近,只要相长歌头再往她这边靠一点,就能挨上她的肩头。


    余清缩在睡袋里,只露出一个脑袋,目光借着火光不剩多少的残缺光线,将人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好奇怪的一个人,好像自己怎么也无法看透她一样。


    初见时冷漠淡然,熟了之后不加掩饰的强势……余清想,她快要习惯相长歌在她身边了。


    习惯到,能和她睡在一起。


    习惯到,愿意和她来这个鬼地方-


    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关于这个问题,余清想了许久,直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再到被相长歌轻轻叫醒-


    等余清掀开眼帘,入目第一眼,先是相长歌模糊的面容。


    相长歌坐在她身侧,正低头叫着她。


    “起来吧。”


    对方应该也是睡醒,声音里还带着点哑意。


    余清看了看相长歌,又看了看外头的天色。


    天甚至还没亮,只有一点点的鱼肚白在天际,昭示着现在已经归属于早晨。


    “你别告诉我,你要叫醒我,去看日出?”


    窝在睡袋里,睡意朦胧的余清小脸皱在一起,眉宇间也全是烦躁。


    这才几点,大早上,为什么不睡觉。


    “不是啊。”


    相长歌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来之前我看过潮汐表了,今天这个时候应该开始退潮了,我们下山去海边赶海吧。”


    “等我们下到山脚,时间应该刚刚合适。”


    余清:“……”


    等她脑子将相长歌说的话处理完后,余清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去那么早?”


    要是在别的地方,还能说早点去赶海,免得有什么好东西都被别人捡完了,可她们这荒岛野山的,哪有人和她们抢好东西?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相长歌面容严肃的问。


    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余清努力的思考了一下荒岛赶海和早起的关系。只是思考想了几秒都没想出有什么谚语俗语的,于是她只好不耻下问:“……什么话?”


    相长歌:“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


    余清选择裹紧睡袋,努力的在原地翻了个身,想背对着相长歌。


    不过这个身还没翻过去,就被相长歌又摁了回来:“起吧,一会儿太阳出来了气温升高了更不好爬山了。”


    余清睁着没有感情全是困意的死鱼眼:“困死和晒死,你觉得哪一个更好一点?”


    相长歌:“……”


    就没点什么活路吗——


    作者有话说:注:请勿食用野生动物,请勿伤害、捕捉野生动物,剧情纯属虚构,请勿模仿!


    第57章 第 57 章 走流程还是直接来


    不知道相长歌是急着要去赶海, 还是想去做点什么,等余清缓过困意的那股劲,起身穿好衣服戴好帽子后, 一杯好不容易才烧开还滚烫着的水,和着两个埋土里烘熟的烤鸡蛋,就放在了她的面前。


    也不知道相长歌是什么时候起床弄的。


    余清没动早餐, 只是摸了摸脸,低声道:“想洗漱。”


    这种起来没刷牙没洗脸就吃东西出门的感觉, 她怪不适应的。


    正在收拾她们物资的相长歌闻言看了她一眼:“凑合着过呗。”


    余清:“……”


    这也太凑合了吧。


    要带走的东西除了昨天新挖的山药和山药豆外,基本上就是她们之前带着的那些原有物资。


    昨天抓野鸡摸到的八个野鸡蛋相长歌都给弄熟了,野鸡蛋不算大,她吃了四个,给了余清两个,还剩两个放兜里,准备留给余清做储备粮。


    她们起得早,节目组的摄影师不知道是不是没到上班的点,反正这会儿还没出现, 相长歌也不打算等人, 只打算等会儿出发了再打开自己身上带着的摄像头好了。


    山药昨晚消耗了三分之一的量,剩下的相长歌全塞进自己大背包底部,山药豆也一起倒了进去, 上面隔着余清的睡袋,再放她们的衣服。


    好在登山包够大,能把这些都塞完, 剩下的硫磺和烧烤料则放到余清的那个包里。


    看着这五六斤的重量,相长歌正犹豫着是给余清背还是再把那只已经有点死了的野鸡塞进去自己顺手一起带着了,就见余清巍巍颤的从庇护所里出来。


    在清晨天未亮透的雾蓝色光线里, 三角尖顶的小木屋前,身形僵硬像是不适应人体脸色苍白的少女……要不是相长歌胆子大,得被吓一跳。


    相长歌:“……怎么了?”


    余清露出眉头紧皱的脸,郁闷道:“全身酸痛。”


    “……”


    是了,对大小姐来说,昨天爬的山大概是她这些年来做过最剧烈的运动了。


    运动过量,乳酸堆积,第二天起来可不就是会全身酸痛么。


    昨晚最多感受到使用过度的手有些发热的相长歌,完全没记起这一茬来。


    相长歌看了看她们距离山脚下海边的距离,又看了看余清:“那我背你?”


    余清和她对视,诚挚的提出建议:“要不我在这等你吧。”


    这相长歌就不能同意了。


    虽然昨晚她去找水源和打猎的时候让余清在这等她,可那会儿她还是在这座山上,只是在另一侧而已。


    今天她们要下到海边,而且如果底下位置合适的话,她们今晚还不一定会再回这里。


    “不行。”


    相长歌想也没想的拒绝道。


    “昨晚不是说了么,接下来我去哪都会带着你,我可是一个很信守承诺的人。”


    余清弯腰揉了揉酸痛的腿:“没关系,这次我同意你不守承诺。”


    尽管在一点点暗下来的夜色中等相长歌回来的时间有些难熬,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眼下比起再爬山,她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忍受一点点孤独。


    当然,这是眼下的想法,至于等相长歌真的走了留她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她的想法会不会改变,那是另外一回事。


    相长歌没再说话,而是在脑海里问系统有没有什么能缓解身体疲劳酸痛的东西。


    系统:“你直接叫统统我给你一个让余清宝宝用了能强身健体一口气爬八座山都腰不酸气不喘的神药不就行了。”


    相长歌听得眼眸一亮:“这个好这个好,就这个。”


    系统:“……你是不是听不懂什么叫‘反讽’啊?”


    相长歌:“听不懂。”


    系统:“……”


    相长歌:“……所以到底有没有?”


    被不识相宿主猛踩痛脚的系统气急败坏:“当然没有啊!要是有我还要给你发任务让你调理余清宝宝的身体?统统我直接给她来个药不就行了。”


    相长歌听着很是失望:“下次没有记得早点说,不要废话连篇。”


    系统:“……”-


    系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了。


    让余清在庇护所边坐下,相长歌把她一条腿架自己膝盖上,不待余清反应过来,隔着裤子就上手给她按摩揉捏。


    怕痒的余清忙挣扎着想把自己的腿收回来:“干嘛,等等,你别……嗯……痛啊!”


    然而相长歌不过轻轻一摁,余清就再也挣扎不得。等相长歌手上一用力,余清整个人瞬间都僵硬起来了。


    先不说敏感的腿部被人按揉着吧,就说本就酸痛的位置,被对方一按,那又酸又痛的滋味……余清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折磨” 。


    “嘶——”


    酸痛得人全身无力的感觉在四肢百骸蔓延,愣是让余清想哭又哭不出来。


    原本还觉得她们这姿势有些太过亲密的余清,这会儿已经生不出任何旖旎的心思了,只想一脚把相长歌踹开。


    “揉揉松松筋骨,将里面的乳酸化开,会好的快一点。”相长歌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动作,一边说道。


    从余清脚腕,揉按到大腿,再往复,争取每一寸都顾及到。


    “好得再快也不可能会立竿见影啊,你现在不是要准备出发了吗?”一脸忍痛的余清说着又想偷偷把自己的腿收回来,不过很可惜没有能成功。


    “不差这一会儿。”相长歌说道,“先放松放松,一会儿走不了我就背你。”


    反正先按按,这样也能舒服些。


    余清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欲哭无泪的受痛轻哼着,偶尔委屈的抬眸去看面前神色专注的人两眼。


    对方手上每一次用力,那种酸痛的感觉就像针一下的带着对方的体温刺进胸口,心脏紧缩的每个瞬间,都是她给予的。


    好不容易一条腿按完,相长歌换了个位置,又如法炮制,继续给余清按揉着。


    余清感觉自己已经进气多出气少了。


    她开始后悔,如果昨晚自己没有说相长歌是骗子,她今天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固执的一定要带着自己一起下山。


    明明昨晚自己是为了控诉相长歌,没成想最后遭罪的变成了自己。


    那种肌肉酸痛被推开的感觉,像是有千百只蚂蚁在咬自己一样,不致命,却让人手指攥紧,恨不得立刻把人踢开。


    “行了吧,不是说要赶海吗?一会儿还要下山呢,再磨蹭,等会儿太阳都升起来了。”


    实在忍受不了了,余清身体轻轻发颤的道。


    相长歌扶着余清的脚腕转了转,闻言抬头看了眼天色。


    雾蓝色的天光已经褪成灰白色了,看着到处是亮堂了不少。


    相长歌自觉自己还是有些手法的,以前在自家武馆里,她从小就跟着师姐师兄们训练,长大后又带着师妹师弟,放松肌肉这种事,她曾是享受的那个,也曾是实施的人。


    只是那些记忆已经很远很远了,远到她以为自己早就记不得了,却又在这一个瞬间忽然记起。


    “怎么样?”


    相长歌抬头看向余清:“是不是觉得我的手法很专业?”


    这话刚说完,相长歌就看清了余清含着一层晶莹亮光的黑眸。


    相长歌:“……”


    怎么还要哭了的样子。


    余清眨了眨眼,怨念极深的扫了相长歌一眼,又把脸转开:“就那样吧。”


    专不专业的她又不懂,反正她只知道很难熬就是了。


    按摩这种事,喜欢的人觉得很放松,不喜欢的人只觉得自己是在受罪。


    尽管知道相长歌是好意,但……真的很酸痛啊。


    余清想着,唇又抿得更紧了几分。


    “不是吧。”


    余清偏开头不看自己,按照正常来说,这会儿识趣的人要不是应该道歉,就是应该转移话题,或者给余清留出一点平复心情的空间。


    而相长歌则是伸长着脖子,探身去看余清的面容:“疼哭了吗大小姐?”


    余清脸都快侧得和肩膀平行了,相长歌还愣是把脑袋伸到她面前,灰棕色的浅眸努力的捕捉着她的表情,以及想看清余清眼里的神色。


    “……”


    余清受不了了,抬手捂在相长歌脸上把人推开:“你才哭了,你别烦行不行。”


    以余清的力道,要是相长歌不想的话,她怎么也不能把人推开。


    但相长歌就是被她推得往后仰了仰,接着,等余清再看过来时,就见相长歌捂着半边脸,愣愣的看着她。


    余清:“……你想碰瓷么?”


    她下一句,不会是要质问自己,为什么竟然打她吧?


    相长歌点点头:“走流程还是直接来?”


    余清:“……”-


    确认回去后余清会给自己加十万块的奖金,相长歌意气风发的起身,把火堆里的火星子都熄灭干净后,看余清吃了一个烤鸡蛋就不吃了,相长歌接过她没喝完的水和鸡蛋,吃完饮尽,又把杯子放好,两人就开始出发。


    刚开始余清还是决定靠自己,于是相长歌后头背着个大包,前头挂着个还露出个鸡头的小点的背包,一手拿着开路的木棍,一手牵着余清,顺着好走一点的位置往山下走。


    下山比爬山好走,加上有相长歌开路,两人走走歇歇的,余清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毅力,竟然在太阳跃出海平面的时候,和相长歌下到了这座大山的山脚。


    再下完前面的一座矮山,就能到海边了。


    走着走着,两人还由远及近的听见了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走得脑子缺氧浑浑噩噩的余清刚开始以为是海浪声,后来才反应过来,下面的海水都退潮出去了,怎么可能还有越来越近的水声。


    累得不行的余清也不顾得什么了,一手拉着相长歌的手,额头抵在相长歌肩头,有气无力的问她:“怎么有那么大的水声?”


    相长歌稍稍垂首,就能瞧见戴着渔夫帽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只有头顶,看不见面容,但隔着衣服,她似乎都能感觉到她灼热的喘息喷在自己手臂上。


    “应该是山上的山泉水在这里汇成了一道山涧。”


    水床宽大水流也大,加上有落差,水流声大些也不足为奇。


    “……淡水吗?”


    余清又问。


    相长歌嗯了声,猜到了她的心思:“想去洗洗脸?”


    余清点点头,点头的弧度传到相长歌肩头,让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小猫抵着蹭了蹭。


    相长歌都没注意到自己不自觉的轻笑了一声,等余清歇过气了,她才带着人顺着水声走到山涧边。


    和山上溪水两侧草木的茂密不同,可能常有山上的雨水冲刷的缘故,这山涧很是澄澈干净,就连水床边两侧也只全都是被冲刷得发白有棱有角的岩石。


    最近可能没下雨,山涧只有中间的一道水流,两边露出干燥的石头。


    山涧还呈阶梯型,水流一道接一道的形成落差,哗啦啦的水声就是这样形成的。


    相长歌站在水边上查看地形,山涧里头石头密集,只在下去一点的位置形成了个浅滩,约莫到人大腿深,看着是个天然的“浴缸”。


    相长歌瞧着都想下去泡个澡了。


    不过山里比较凉快,加上这会儿还是清晨,温度还是有些凉的,很有养生精神的相长歌又忍住了。


    而那个身体弱得不行的人这会儿毫不自知的也看向了底下的那个浅滩,脸上还带着刚洗了脸的水渍:“你说,那水里干净么?”


    相长歌不用猜都知道,自己要是说干净的话,余清下一句会说什么。


    相长歌:“不干净。”


    终于能痛快的洗了脸洗了手的现在还想洗个澡的余清:“?”


    她眨了眨还带着水珠的长睫毛,很是疑惑:“有什么?”为什么不干净,有什么脏东西吗?


    相长歌:“病毒。”


    余清皱眉:“病毒?”


    山里的病毒么?听起来很恐怖的样子。


    相长歌低头看向坐在石头上的余清:“嗯,感冒病毒。”


    “……”


    愣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的余清张了张嘴,最后又咽下嘴里的话,撇开脸,指尖撩了撩面前的水:“你的奖金,没了。”


    相长歌:“……”


    偶尔存在,偶尔不存在,实际到现在也没见到过奖金为何物的相长歌咬了咬牙,放出了一句狠话:“我要中饱私囊。”


    余清:“哦。”-


    等磨磨蹭蹭的两人下到海边,太阳已经带上几分热度了。


    在一棵不知名的矮树下放下家当,余清看了眼退出去些远,已经将原本的礁石都露出大半的海面,像是看见了自家八十亩已经暴晒在太阳底下但还未浇水的农田一样叹了口气。


    相长歌也跟着叹了口气。


    不过她不是因为看见了未浇水的农田,而是看见了没有椰子树的海边。


    别跟她说,她的椰子鸡计划要搁浅了。


    她怎么记得她之前开直升飞机绕岛的时候,在这面也是看见有椰子树的呢。


    相长歌仔细打量着周围,目光最后落在左侧微微凸出,挡住另一边海线的矮山。


    难道椰子树是在翻过这座山的那边?


    也不是没有可能。


    相长歌又看向海边的地形。


    倒是赶海的时候可以从礁石丛那边顺带过去,这样既不用翻山,又能顺便在路上赶海。


    从海边收回目光的时候,相长歌突然看见了什么,眼眸在右侧的沙面上停留,最后面上露出些许疑惑。


    感觉自己累得有点死了的余清,听见了相长歌低声的一句呢喃:“难道我是饿昏头了,怎么还看见洒了黄豆粉的红糖糍粑了。”


    余清:“?”


    她震惊的看向相长歌,本以为自己累得不行,没想到相长歌却已经累出幻觉了。


    她连忙起身,顺着相长歌看的方向看出去。


    她们这也不是在沙漠,应该没有海市蜃楼才对啊。


    看了好几眼,什么都没看见的余清伸出手,在相长歌面前挥了挥:“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先把那只鸡烤了?或者烤点山药吃先?”


    也是,以相长歌的食量,她昨晚到现在已经饿坏了吧,竟然饿得看着沙子都能想到黄豆粉了。


    相长歌低头,看懂了余清眼里的意思,也没解释,只是揽着她的肩头转身,指了指沙面上的一个位置,让余清看过去。


    余清仔细的看了看,看清后怔了一下,明白了相长歌的意思。


    在相长歌指的方向,沙子里不知道有条什么东西正在那扑通翻涌,偶尔掀起一片黄沙,看架势那东西的体型还不算小。


    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让人看到这一幕想到什么红糖糍粑啊。


    “那是什么。”


    余清有些紧张的往相长歌身后躲了躲。


    荒岛的海边,沙子里的不知名巨物,让人下意识的将心提了起来。


    “看不清。”


    相长歌也在打量着。


    想了想,她拎起自己刚才拿的那个木头,一边掏出匕首把一头削尖,一边朝其走去。


    余清有些担心的拉了拉她的手臂:“你要去看看?”


    相长歌点头,安抚了一下余清:“是条鱼的可能性应该会高一些,可能是退潮的时候不小心落在岸边的。”


    如果真是条大鱼,那她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吃上鱼了。


    话是这样说,余清还是有些担心,她下意识的也跟上相长歌的步伐。


    相长歌转头看了她一眼,也没拒绝,只是牵上了她的手腕,让她跟在自己后头,缓缓靠近。


    两人放轻了脚步,还没靠近那沙子里蛄蛹的东西,就能听见一阵沙沙和什么啪啪的拍打声,像是鱼在挣扎一样。


    离得近了些,相长歌还能看见染着一层厚厚沙土像鱼尾一样的东西在甩动。


    这么大条鱼,相长歌已经在思考应该怎么吃了。


    切成薄片,放在石板上烤吧。


    哦对了,石板太占地,她没拿,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话,还是得串起来烤才行。


    脑子里都是煎炸焖煮的相长歌,带着目露警惕的余清,很快就离那东西只有三五米远的距离。


    而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能看清那玩意儿的面目了。


    灰色的皮肤,厚实肥重的身躯,微尖的尾鳍,像一条膨胀了十倍可能有四五十斤重的大鲶鱼成了精似的,裹着一层沙子,正在沙坑里滚得很是悠哉。


    滚着滚着,那东西忽然一个翻身回头,黑溜溜的大眼,恰好和站它身后的两个人对视上。


    “……”


    空气似乎都在此刻静止了两秒,只有远处的海浪声偶尔传来。


    下一瞬,反应过来的东西啪叽啪叽的猛地扭着它肥硕的身躯,蹦蹦跳跳的朝海边跑去。


    相长歌哪能让嘴边的肉跑了,抬起刚削尖成矛的棍子就准备投掷出去,忽而又被余清拉住了手。


    “等等,那好像是海豹。”


    余清制止道。


    “海豹?”


    相长歌压了压眉头:“我好像还没吃过海豹,好吃吗?”


    余清:“……”


    顿了两秒,余清撇开脸:“我也没吃过。”


    相长歌手上转着那根长矛,已经看出了余清的心思,但还是故意道:“那正好,一起试试。”


    余清闻言忙又抬头看了她一眼,正好对上相长歌瞧着她的透彻目光。


    余清和她对视了瞬,最终还是垂下眸子,说出自己的心里所想:“能不能别吃它,海豹很聪明的。”


    吃这种生物,她心里总觉得怪怪的,特别是刚还和那海豹对上了眼。


    相长歌不甚在意,语调轻松的回道:“行呗,听大小姐的。”


    一只海豹而已,余清不想吃,那就和蛇一样,都放它们一马好了,反正这地方也不缺吃的。


    她要的只是余清能主动表达自己。


    余清似是没想到相长歌这么好说话,眼神有些奇怪的看向她,脸上有纠结一闪而过。


    等两人转向往礁石那边走去时,慢慢跟在相长歌身后的余清许久了才低低开口道:“回去,给你的奖金翻倍。”


    可能她有点圣母心吧,这不吃那不吃的,不过对于蛇她是害怕,对于海豹则是真下不了嘴。


    她平时还会在网上看一些海豹的表演视频呢,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看到海豹,虽然对方在沙里滚得有些难以辨认,但那模样还是……蠢萌蠢萌的。


    就像她不能理解人吃小狗、小猫一样,海豹对她来说,和这些差不多。


    相长歌回头看她,见藏在冲锋衣和渔夫帽下的人身形纤细得像是一阵海风吹来就会被吹跑,一双黑眸也只盯着沙子没看自己,相长歌扯了扯嘴角。


    “那不行,你让我放跑的可是我的早餐,午餐,和晚餐。”


    余清:“……”


    隔了会儿,余清才抬头看她:“……所以?”


    “所以,”相长歌挑了挑眉,语调轻扬,“肯定要加钱啊,我要十八薪。”


    余清听得大为震惊:“……你是真敢开口!”


    相长歌一个月的工资多少她又不是不知道,她一个月工资就够她给她发八次奖金了,她还要十八薪-


    这管家好难养。


    第58章   第 58 章 那里有两根须


    为什么不敢开口?


    就因为她吃余清的、住余清的、用余清的、平时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相长歌无所谓的笑笑, 放慢脚步,等余清跟上来和自己齐行。


    其实在现在来说,钱对于她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这话虽然说出来别人听了可能会产生和以前自己在看这本小说, 看到关于余清对于钱财态度描写时的那种心情一样,但实际情况就是确实如此。


    她对于物质没有太多的追求,而且在余清身边生活得到的条件已经是足够好的了, 她有钱也没地方花。


    不过,她不花是不花, 不要是不要。


    作为一个长时间处于“驱使者”角色的她来说,偶尔也要给被驱使者一些她自以为掌握到的有利条件才行。


    “反正大小姐不是觉得钱最没有用么,之前还愿意和我签合同,想把你的钱都给我,那现在多给我一点怎么了。”


    相长歌眸色平静的瞥着身侧稍矮自己一些的单薄身影道。


    版型很正因为没穿内胆而显得有些宽大的冲锋衣,穿在余清身上,更显得她身姿单薄,让人很轻易就能从她身上看出病弱的痕迹。


    刚开始相长歌还以为余清会是那种柔柔弱弱很轻易就会被一些事情击倒的人,可随着接触, 相长歌却从她身上看到了她极有力量的一部分东西。


    能在发现人不真诚时当断则断的和对方退婚, 也能在发现对方想向自己的产业下手时拿出证据给对方找麻烦……听起来是很轻易的事情,但要是换成优柔寡断的人,或许还要给自己做许久许久的心理建设才能真正的下定决心。


    人都不是非黑即白的, 不是仅仅只有一个面。


    余清可以每天沉浸在她自己勾勒出的牢笼里任时间沉浮,也能生出力气折毁试图侵扰她的人和事。


    相长歌想,其实余清最大的敌人、最需要克服的东西, 从始自终,都只是她自己。


    她可以在飘窗上独坐天明愁绪萦绕的看晨辉铺满地平线,也可以坐在书屋里足不出户的反击对手;她可以缩在床上不吃不喝任由悲伤将自己淹没, 也可以毫不犹豫的让不需要的人滚出自己的世界……


    原本她一直想的都是如何去改变她,改变余清的心绪,改变她的天赋,可天赋要是能改变的话,也不叫天赋了。


    她是余清,是一个复杂,情绪敏感多变的人。


    “当时是我想给你,现在是你想要。”


    余清不知道身侧的人在想些什么,只是带着几分挑衅意味的回答道:“你想要的话,要看我想不想给。”


    说着,她还微微抬起下巴,一股大小姐骄矜的味道四溢。


    相长歌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只是拿着原本是棍子现在该说是尖矛的指尖微动。


    她这样,看得人真想挠挠她的下巴。不知道她会不会就此发出小猫舒服的呼噜声。


    应该不会,她只会让人见识见识她无害外表下的利爪。


    相长歌嘴角微挑的移开了目光,声音落在余清耳朵里,莫名多了几丝缱绻的味道:“真是霸道大小姐。”


    余清:“?”


    霸道?她吗?


    她霸道?


    她在自己面前说自己霸道?


    余清只苦于此刻没有镜子,不然高低得拿给相长歌照照,让她重新思考一下到底谁才配得上“霸道”这个词-


    两人很快就走过退潮留下已经干燥的沙土地带,再往前去,是仍有些泥泞,还有一个接着一个小水窝的沙面。


    她们这边的海滩不像昨天节目组抽签那面的海滩那样柔软干净,这边有许多礁石,海水退去裸-露出的地方地面也是尖石掺着沙土。


    两人都没有脱鞋,鞋子湿就只能任由它湿了,要是脱了鞋被锋利的礁石划伤那才是得不偿失。


    好在她们还有一双备用的鞋子。


    不过被海水打湿只是一部分麻烦,有些地方沙泥松软,一踩下去一个小窝,还得把鞋和着脚拉出来。


    就这么走几步,鞋上就全都是泥了,脚步也会随之变得越发沉重,每一步都带着叽叽呀呀的声音。


    这会儿虽是早上,但阳光照在人身上没一会儿就感觉到热烫。


    相长歌提醒余清:“感觉累了就回树荫下休息。”


    都到这儿了,她不会再走太远,不需要余清一直跟着。


    余清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两人走到海水没过鞋面的位置,目光开始在地面和礁石缝中搜寻着。


    这会儿刚退潮,留在海滩上的东西还不少。


    累是有点累,但看着一群群沙蟹一个接着一个的跑过,还挺有意思的,被叫起床时还觉得不想来的余清,这会儿也生起了些赶海的兴趣。


    看见沙面上的贝壳,余清弯下腰一翻,基本上都是空的,或者只有半边壳的。


    两人刚到位置这边礁石的不算密集,退潮时也就没留下什么好东西。


    相长歌带着余清往侧边礁石底下还没在水里的那侧走去,那个位置偶尔还有浪打来带着溅起的水花,虽然有衣服被打湿的风险,但能找到好东西的概率也大。


    刚过去没走几步,相长歌就见沙面上有个圆形的痕迹。


    她拿着尖矛轻轻一翻,下一瞬间,一个窝在沙里鸡蛋大的猫眼螺被翻了出来。


    相长歌眼睛一亮,拿在手里就是一挤——水花瞬间四溅,猫眼螺肉快速缩回,藏进了壳里。


    等相长歌心满意足的一转眼,就对上了旁边直勾勾盯着她看的余清的视线。


    刚自己玩快乐了的相长歌心虚了一秒:“……下一个给你挤。”


    余清:“……”


    余清撇过脑袋,不去看相长歌。


    她才不是也想玩呢,她就是看她这个人平时瞧着稳重沉静,少有做这样“无聊事”的模样,才好奇的多看几眼而已。


    出师大捷的捡到一个猫眼螺之后,相长歌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看见有气孔,戳一下,又一个气孔,掏一下……没多久,她的手上就多了两个蛏子和一个血蛤。


    而余清,手上依旧空空如也。


    虽然少吧,但还不好拿。


    相长歌和余清说了一声,先快步走回她们放物资的那树荫下,腾出了一个背包背在身上,又去找了根枣子大小的木棍削尖,准备给余清当赶海工具使。


    相长歌回去拿背包了,余清还在水边慢悠悠的闲逛着。


    偶尔有浪过来,她就退到水刚能没到她鞋面的位置,再去洗鞋子似的踩踩水。


    玩了一小会儿,想到相长歌刚才的成果,她将手揣进了兜里,忍不住也低头去找地上的气孔。


    怎么相长歌能找到那么多东西,她就找不到呢。


    找着找着,余清不自觉往礁石边多走了点。


    奇形怪状的灰黑色礁石上攀附满了各种螺类,看着千姿百态的,要是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瞧见了,得背后发毛。


    而有些礁石底部有沙坑,还残留着不少的水。


    这边的海水很清,余清很轻易就能看见那些大小不一的水窝里,偶有游得飞快的小鱼窜过。


    游那么快,看都没看清是什么就跑到了另一个位置,更别说让她抓了。


    余清抿了抿唇,感觉自己委实不是个运气好的人。


    相长歌刚才找气孔挖出了螺,她也试着挖了,除了手挖得有些累外,就只挖到了空气。


    余清不忿地又往前走了些,这时候的水已经没过她的小腿了。


    她把裤子往上掀了点,也不管泡在水里沉甸甸的鞋,继续去瞧着水面。


    弯下腰低着头望着水面的往前踱步,在又摸几个空的贝类后,余清泄气抬头的刹那,眼睛忽而扫过前面的礁石缝,看见了两条触须在水里荡漾。


    “!”


    一瞬间以为自己看见什么虫子的余清脸色一下白了,要不是鞋泡在水里重得很,她差点就要转头逃跑了。


    心重重的跳了一下后又缓缓平静下来,带在余清领口处的相机和麦克风里,能收录进她长长的呼了一口浊气的声音。


    余清在下山的时候也跟着相长歌打开了拍摄装备,她并不知晓这么早在她两人直播间里的观众还不少,也不知道弹幕刚才听着两人说话快把自己的CPU都给干烧了。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什么身份啊?什么奖金能十万?这工作还招不招人,我什么都能做啊!]


    [为什么我感觉两人说话听起来有点好磕呢,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感觉在山涧边搭建庇护所也不错,起码用水方便。]


    [节目组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淡水咸水都有,还有丰富的山林资源,能一次性看野林寻宝和赶海,好完美。]


    [对对对,就是这样挤猫眼螺,爽!]


    [那个蛏子看着好肥美啊,想吃了。]


    [血蛤?这个好吃,轻烫一下就能吃了,又鲜。]


    而这会儿,原本时常切在相长歌那边视角的直播镜头,因为相长歌回去拿背包没有那么多看点,就切到了余清的身上,刚好拍到了她被吓了一跳的瞬间。


    [怎么了怎么了,镜头怎么还抖了一下?]


    [是看到了什么吗?这种地方资源肯定丰富,最多是看点运气而已,往前走走肯定能找到吃的。]


    [好像被什么吓到了,是看到了什么啊,这面前有什么吗?]


    [我天,前面,礁石底下,那有两条须!]


    [哪呢哪呢,我怎么看不到啊?]


    [什么须?龙虾须吗?]


    [须?小青龙吗?!]


    龙虾的猜测一出,直播间骤然热闹了起来。


    观众们想到了龙虾,余清也想到了。


    虽然海鲜生冷,她吃得比较少,但起码还是有些了解的。


    海里,有须,惊吓过后,余清第一时间也是想到了龙虾这个品种。


    想到这里,她更不敢动了,生怕会吓跑石头底下她还看不清面貌的东西。


    回头去看相长歌,远远的,就见那人正在朝自己走来,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了两个姗姗来迟的摄影师。


    余清忙举起手,朝相长歌招了招。


    顶着刚巧处于前方有些刺眼的阳光,相长歌眯着眼去看远处礁石堆里的那个小点。


    等看清余清在朝她招手时,根本来不及思考,心脏一下紧提起来的相长歌甚至都想不起来问一嘴脑海里的系统,倏地拔腿就朝她跑了过去。


    像一阵风似的,两个摄影师都还没反应过来,相长歌就已经跑出去了几十米远。


    两个摄影师对视了一眼:“?”


    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


    那还等什么,两个人扛着机器立即也是跟着猛冲。


    相长歌紧盯着余清,等看清她面容不像有什么事,反而还透着隐隐好奇的模样,她提起的心脏才松了下来。


    高挑瘦削的身影,在自己一招手时,就像远远看见主人的热情狗狗一样,发丝轻扬的朝着自己快速飞奔而来。直到将将到自己面前了,才停住。


    本来想和她说自己发现的余清,愣了愣。


    目光对上气息居然都没乱的相长歌,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又抿了起来。


    “怎么了?”


    最后还是相长歌先声音微沉的开口问道。


    “你……跑这么快干什么。”


    余清小声的回道。


    相长歌把手上的细尖矛递给她,又接过余清手里自己刚给她拿的那根粗点的尖矛,一脸不甚在意的开口:“以为你看见大鱼了,怕跑了。”


    “哦……”


    余清眼神有些不自在地往旁边移了移。


    握着手里被磨了一遍细刺的尖矛,余清指了指自己刚看见东西的那个地方。


    “那里,有两根须。”


    须?


    相长歌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石头底下探出的两根还在随着水波轻轻摇摆的长须。


    不是那种类似于线虫般的东西,看着像是有硬度的。


    几乎是一瞬,相长歌就确定了,那石头底下,肯定是龙虾类的生物。


    “大小姐眼神还挺好的呢。”


    相长歌轻声夸了余清一句,看了看自己手上比较粗大的尖矛,最后还是又和余清换了她手上细些的那根。


    龙虾虽然没有钳子,但身上有倒刺,徒手抓是不行的,而她手上戴的手套也不防刺。在没有合适工具的情况下,只能是靠扎了。


    反正抓到了也是她们自己吃,不用在意品相和死不死之类的。


    不过龙虾弹跳力强,一击不中容易跑,相长歌瞧了眼礁石的地形,最后选择从右边放轻脚步的靠近。


    好不容易追过来的摄影师,气都还没喘匀呢,就见相长歌屏息专注的模样,猜着有看点,两人又开始只恨眼睛没多长两只的找位置。


    而相长歌那边,刚到右边的时候,她就发现在余清发现的那两个须斜左侧的那块礁石底下,也有探出来的两根须。


    是了,龙虾是群居动物,如果发现了一只,那代表周围很可能有一群。


    它们可能是涨潮的时候从海底被冲上来的,刚好卡在这里,而退潮的时候又没能及时被海水带走。


    如果是平时的话,它们在这里肯定是没有危险的,但这个月不同了。


    怕惊扰到石头底下的东西,相长歌动作放得愈发轻缓,就算她踩在水里,水波都没怎么荡漾,带起的涟漪也只让礁石底下的生物以为是海水的正常波动而已。


    直到被从外头快速刺进来的一根尖矛,将自己从头刺穿到脊背后,龙虾才反应过来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挣扎。


    相长歌快准狠的往石缝里扎去,感觉扎到东西了就猛地带出来,并将棍子斜着往上举。


    在余清凝神看着相长歌动作的目光里,只见一只去掉须也有接近半米长花花绿绿的龙虾,在相长歌手上,携着一串串滚落的水珠被扎刺带出,正在阳光下扭动着身躯,徒劳的挣扎着。


    “真的是龙虾!”


    余清内心一下子被一种奇异的,类似于丰收般的喜悦充满,她不禁惊喜的开口道。


    这不仅是相长歌抓到的龙虾,还是她发现的。


    相长歌听着她的声音,嘴角轻提,示意余清往旁边让了让后,她像削铅笔一样,粗一些的那个尖矛猛地把细矛上的龙虾往岸边一撸,看着那只龙虾被甩下岸后,腾出尖矛,又往另一个礁石缝下走去。


    海水轻轻的拍打着礁石,那龙虾须须也随着海面波动而轻晃,瞧着还有几分悠闲的味道在。


    又一次快准狠的扎出,感受龙虾在棍子尖疯狂的挣扎,相长歌往下用力的摁了摁,直到感觉棍子戳到礁石了,才止住了力气。


    一边等着棍尖的龙虾失去力气,相长歌一边扫视周围的其余礁石堆底,看看还有没有漏网之虾。


    看了一圈,昭示龙虾身份的须须是没再看到了,但是还有没有龙虾存在,她就不能确定了。


    提着棍尖上的另一只龙虾上岸,摄影师急忙给还在棍上的龙虾来了个全方面的近景。


    [我敲我敲?!真是龙虾啊,这看着得值好几百块吧。]


    [什么几百块,真是不识货,起码好几年呢。]


    [不会真是我想到的那个品种吧?]


    [看这花花绿绿的颜色,包是锦绣龙虾无疑了,小青龙哪来的花纹。]


    [好刑,这真是太刑了我的天,这玩意现在竟然还能随便抓到,早知道我也去参加了!/桌子拍烂.jpg]


    [看着好肥美啊,这哪里是什么荒野求生啊,这明明是天堂!]


    [别想了,如果是普通人没工具最多只能抬起石头靠砸的才有可能能抓到。]


    [对的,我最多在电视剧里看见人用尖棍抓鱼,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人能用尖棍抓龙虾,真是见鬼了,那壳是虚设的吗?]


    “好大的龙虾。”


    余清跟着相长歌到了岸上,近距离的瞧了瞧两只龙虾,还拿了个螺壳轻轻砸了它们一下。


    看两只都时不时挣扎一下,又偶尔不动的样子,余清开始思考要怎么吃。


    “用来烤着吃吗?”


    不说她们没有锅了,就算有锅也放不下这么大的龙虾。


    余清这话一出,直播间弹幕里全都是痛斥两人暴殄天物的话语。


    [烤着吃?这么完美新鲜的龙虾你烤着吃?]


    [算了,你俩吃不明白,叫节目组放网上抽奖吧,我把第一名给你们,你们把龙虾给我就行。]


    [烤什么呀,这龙虾就得清蒸,吃原汁原味的!]


    [什么原汁原味,放点蒜蓉啊,没点蒜蓉哪来的味道!]


    [前面的你们没事去吃两个烤生蚝就行了,这龙虾不适合你们。]


    [看得热血沸腾了家人们,今晚去赶海!]


    相长歌把两只龙虾都扔到地上,将余清那根棍子递给她,让她好奇的戳着龙虾玩。


    “烤也行,破成两半放石板上烤就可以了。”


    “或者我去找两个椰子来,用椰子壳做锅,水煮着吃。”


    清蒸是有点没条件了,现在只能是选择烤或煮。


    相长歌回道,目光扫过余清拉到膝盖的裤腿,以及她脚上还全是水的鞋子。


    余清点点头:“那一只烤一只水煮吧。”


    正好这两只都挺大的,全煮的话得煮多少次才行。


    相长歌没有意见,只是道:“把鞋脱了倒倒里面的水,别一直泡着。”


    一会儿着凉了怎么办。


    本来还讨论着龙虾怎么吃的余清有点没反应过来相长歌忽然跳走的话题,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鞋,又看了看相长歌。


    “你也不一样吗?”


    她自己鞋里也是兜着一堆子的水,怎么还说她。


    相长歌听着她的话,笑了。


    “我今早起来可没觉得全身酸痛。”


    余清:“……”


    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她意思的余清无话可说了。


    不就是说自己身体弱么。


    余清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礁石堆:“不再找了吗?”


    要是再找的话,反正她还是要淌水的,倒不倒都一样。


    相长歌也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礁石:“算了,吃完再找吧,不然一会儿吃着该不新鲜了。”


    余清:“……”


    还挺细节。


    第59章 第 59 章 随便一摘就行了


    要吃就吃个纯正新鲜的。


    确定不打算再找了后, 相长歌和余清又回到两人之前放物资的树荫下。


    这边往前走就能到海边,往斜后侧走没多远就是山水的一条小分流,不管去哪边位置都很方便, 两人有打算把这当歇脚的位置了。


    余清盘腿坐地上,脱了湿透的鞋子放阳光下晒着,懒洋洋地靠在背包上, 看着相长歌整理完东西,又背起一个包拿起她那根削尖了头的棍子。


    “我去那边看看有没有椰子, 你在这等我?”相长歌指了指左侧被一座矮山挡住视线的位置,和余清商量道。


    虽说中间是有一座小山,但实际说是山坡头更恰当些,来回走得快点都不用十分钟。相长歌打算快去快回,就不用余清跟着自己跑了。


    乐得不用翻山越岭的余清点点头,看着给自己周边洒了些驱虫粉才背着龙虾走了的相长歌,耷拉下眼皮,又打了个哈欠。


    远离城市喧嚣后,还真有做野人的感觉。


    因为没有合适的地方能放置龙虾, 而龙虾离水久了死了就不新鲜了, 尽管抓的时候给人家来了个对穿,但这会儿两只龙虾可还是活的。


    所以相长歌把两只龙虾都可以塞进了自己背包里,她没有选择从山上绕过去, 而是选择走了海边的礁石堆。


    一边提着背包走,走着走着偶尔还将包打开,兜进一背包海水进去。反正她这个背包在昨晚给余清装水的时候就湿过一次了, 现在基本上就当盆使了。


    太阳的温度变高了,海水也没早上那么凉,踩在里头还挺舒服的。


    有时踩过一些矮礁石, 鞋底碾过石头上的螺壳,发出滋滋的声音,相长歌听着甚至感觉有些解压。


    想着刚才的那两只龙虾,相长歌赶路时还不忘注意一下石头缝,企图在发下几只漏网之虾。


    不过可惜,除了看见石头上的一些青口生蚝和她现在没时间撬的狗爪螺外,她就只又抓到了一只梭子蟹而已。


    “难道我没有余清那样的好运气?”


    都快绕过礁石区的相长歌在心里郁闷的和系统道。


    系统:“宿宿酱好棒棒,只花了十分钟就猜出真相了,真是太酷啦!”


    “……”


    怎么说的话她一点也不爱听,相长歌冷酷回应:“重启一下系统。”


    系统:“……”


    把它当人工智障了吗?


    和系统斗嘴间,相长歌终于绕过了刚才在那边挡住她往这边看视线的矮山。


    准备去看这边有没椰子树的相长歌,眼角忽然扫到什么,往水里的石头边上仔细一看,一只小八爪正在水里浮沉,边上还有一块接近半米长的海带,瞧着似是在进食。


    相长歌举起自己带的尖矛,手起矛落,小八爪被戳了个正着,八只触手瞬间缠住棍尖,却毫无作用。


    等八爪出手,相长歌伸手比了比,还没自己的拳头大。


    她叹了口气,从棍尖扯下塞进了背包里,算是认命了。


    虽然没有龙虾,但好在没有空手而归吧,小八爪就小八爪,起码还能吃两口。


    她又撩了撩那块海带,想看边上还有没有其他的八爪。


    八爪没发现,但是看见了一只被吓得往石头缝里缩了缩的螃蟹。


    相长歌用棍子捅了捅,等螃蟹被自己捅的吓跑出来后,再一个快准狠的摁住,抓起,依旧是扔包里。


    多了一只螃蟹后瞬间感觉自己收获其实也不错的相长歌向系统询问:“没有余清的好运气,但‘相长歌’的运道也不错吧?”


    系统:“就这?”


    相长歌觉得自己就多余搭理它。


    等从海里抬头,看向远处,相长歌才发现这边的海岸线比自己刚和余清停留的那里更宽阔。


    她们刚落脚的那片地方就像个口袋包一样,而绕出口袋的边缘往旁边一看,赫然察觉,旁边竟然是个开口大木箱。


    这边不止退潮出去的沙地宽阔,就连海岸线都更长远,放眼望去沙面上还有不少的礁石,而礁石边都是一汪一汪的积水。


    这种退潮留下的积水洞才是最长有海货的地方。


    相长歌当即琢磨着,要是山上的山泉也经过这附近的话,不如来这边建个庇护所更好。


    靠海吃海靠山吃山,她两样都靠的话,就不用担心食物问题了。


    这个念头刚落,相长歌就看见右侧海岸对上去的半山腰上,有柴烟升起,瞧着距离并不是很远。


    应该是九号那组,也往这边靠过来的,他们原本的位点应该再更过去一些的位置。


    急着找椰子回去当锅的相长歌并没有过多理会,从海里上来就去往岸边的椰子林。


    她果然没记错,这边的岸边长着不少的椰子树,有些光溜溜的,有些又在树梢长了一簇簇的椰子。


    地上偶尔也有些不少掉落的,有些已经黄焦得发出臭味,有些不知道是不是被螃蟹吃的,都露出了洞。


    相长歌翻了好几个,只找到一个看着还算新鲜也完整的。


    节目组的摄影师今天来了两个,一个负责跟着余清,一个跟着相长歌。


    这会儿她们一号的直播间里是相长歌这边的视角,毕竟余清那边就是在树下只差没放个小曲的歇着,看得忙忙碌碌的导演都有点上火了,基本把她那边的视角当个逗号用的而已。


    真是看得人心里很不平衡啊,她怎么参加荒野求生了还能不是歇着就是在歇着的路上,他个导演还忙得一天觉都睡不到五个小时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余清和相长歌的一号直播间成为了路人和这节目粉丝人数最多的直播间。


    没办法,其他直播间要不都是人家自带的粉丝在叽叽喳喳,各种安利,就是和对家骂战,乌烟瘴气的不说,嘉宾不是在挖野菜就是在找野果,那有抓龙虾好看。


    [这边还真有椰子啊,话说她们怎么知道这边可能会有椰子的?]


    [阴谋论开始了吗?]


    [温带海边有椰子很正常吧,她刚也只是说来看看有没有。]


    [怎么都一天一夜了还没人扒出这位是谁啊,我真的很好奇她的身份,怎么看起来什么都会的样子。]


    [昨天一大群人不看好这一组,现在这个直播间是在线活人最多的,你们真是口嫌体正直。]


    [太牛了,我刚还想她怎么抓那个八爪呢,没想到直接一戳,说实在的我吃火锅夹肉都没她这利索。]


    [树上好多椰子啊,不行把树砍了吧,总不能捡一个就行了吧?]


    [说实在的,椰子算是最不好弄的东西了,捡比摘的方便好吗。]


    原本相长歌想的是地上有的话先捡几个就行了,从树上弄下来还麻烦,但没想到地上的没几个是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捡过了,还是涨潮被海水带走了。


    懒得再翻的相长歌将目光投到了椰子树上光溜溜一条直杆上去的椰子树大多都有个五六层楼高,没有枝丫攀附就算了,看起来还很脆的样子。


    相长歌目光又往四周扫了扫。这地方怎么没个猴子呢,不然找抓个猴子让系统和人家沟通两下让其上去给自己摘还挺便捷的。


    感知到相长歌想法的系统:“?”


    她爬也不是不行,就是有点犯懒,来回跟爬十层楼一样,多麻烦。


    最终,相长歌还是选择了最近用得较多的方式。


    投掷。


    掏出匕首,将手上的武器削得更尖利一些后,选择了一棵树上一簇结了五六个椰子的树,相长歌像抛长枪似的举着长矛,眯起一只眼睛,瞄着那一簇椰子共同的粗梗。


    看到她这动作的直播间沸腾了。


    [她这是想干什么?玩飞镖呢?]


    [这叫投长枪了吧。]


    [先不说能不能扔得准,这么高,你就一根棍子,你还想把椰子戳下来啊?]


    [不是朋友么,玩呢,这怎么可能能把椰子打下来啊?]


    [在结果没出来前,严谨的我只会一只保持沉默。]


    [昨晚看了她砸野鸡的准头,我觉得她能砸得准,再加上她刚插龙虾能把龙虾插个对穿的劲……经过我周密的计算,她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能打下来一只椰子,至于打不下来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十。]


    [前面字那么多亏我看得那么认真我真服了。]


    相长歌可不管别人在想什么,感觉了一下角度和力道,她又拉近了一些和那椰子树的距离,手腕来回运动了两下,在直播间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猛地就将已经变为飞镖的尖矛投了出去。


    耳边宛若听到了一声锐利的破空声,尖矛极速而出,咚的一声,戳上了椰子树的树梢、挂着好几个椰子的树梗上。


    尖矛不知道戳进了椰子树多少,只见其尾端在树梢上颤抖了两三秒,连带着受到一击的整棵椰子树都来回的摇摆着。


    [我敲?]


    [???]


    [???]


    [发生了什么,她真能戳中啊?]


    [不是,我的神嘞,这力道得多大啊,棍子都戳进去了?]


    [这要是扎我身上也能戳个洞吧?]


    [得来个对穿吧。]


    [我不行了,这合理吗?]


    相长歌皱着眉头盯着来回摇晃的椰子树,和树梢上像椰子树突然长出的一条半长枝丫的自己的尖矛,以及被戳中了一半的却还完顽强挂在树上的椰子梗,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不止椰子皮厚壳硬,它的梗和树也一样。


    长矛虽长,但因为戳进去的角度比较正,这会儿还没有松动落地的痕迹,无法,相长歌只能又在地上寻找。


    找了好一会儿了,才找到个趁手的鸡蛋大的石头。


    在手上来回的抛了抛,相长歌仰头看着树梢,确认好角度后,拿着石头一个反拉用力投出。


    吭的一下,石头砸上树上的长矛,矛身顺着石头带来的力道往前一划,原本戳进椰子树里的那节顺利飞出,刚好擦过已经被尖矛戳断一半的椰子梗。


    只听见砰砰咚咚的好几声闷响,长矛、石头,和树上的那簇椰子,全都哗啦啦像下雨一样的掉地上,吓得不远处林子里的飞鸟都惊走了几个。


    旁边的摄影师从一脸面无表情的上班状态变成了惊叹,手上的机器是一会儿拍还在摇晃的椰子树,一会儿拍地上的椰子,时不时还得转去拍相长歌,整个人像是都活了一样。


    [不是姐,你真行啊?]


    [你看这事闹的,姐你说一下你的社交号,我这就去关注你给你刷礼物。]


    [姐,下届奥运会的标枪项目我同意把金牌给你,到时候你自己去领一下就行了。]


    [这是人,不,这是神吗?]


    [我不行了,我刚试了一下,吃鸡柳的签子连苹果都没扎进去哈哈哈哈呜呜呜]


    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自己想要结果的相长歌满意的拍了拍手,她还严谨的等那椰子树不摇晃了才去把椰子都捡起来。


    那簇椰子结了足足六个,提起来有三十多斤重,不过其中有一个在掉下来的时候散落了。


    相长歌捡起有点变形的长矛,一头挑起那串椰子挂肩上,一手抱着散落的那个和自己捡到的一个,没再停留就顺着山坡回余清那边-


    余清再看见相长歌时,就见她跟去进货一样,身上背着个湿溜溜的背包,肩上单挑着一堆椰子,一手闲适的挂在棍子上随着走路轻轻摇晃,另一只手则抱着两个捂在怀里的椰子。


    坐得一边撕着草叶子,一边看着远处海岸和天际发呆都有些困了的余清,早早换了另一双干的鞋,见到由远及近的相长歌身影,忙站了起来,往她那边走了两步,想替她接过怀里的两颗椰子。


    相长歌只给了余清一个拿着,自己还拿着另一个。


    “怎么能摘得这么多?”


    看了看那一串新鲜得梗边还流粘液的椰子,余清有些好奇的问道。


    相长歌面不改色语气平淡:“随便一摘就行了。”


    余清有些疑惑,但没多想:“原来摘椰子这么简单。”难道是这边的椰子树不高?


    相长歌点点头,目光在她们这边地方看了看。


    头上是一棵不知名野树,地上没有太多的灌木,树边只有一些覆着些沙子有些光秃的野草,看着是个能建庇护所的地方,但这离海边还是有些近,要是刮风了屋顶都得被吹跑,位置不太合适。


    而刚才那边虽然海岸线广阔,可离另一组又太近,要是想在这边建个落脚点,还得再往林子里挪一挪。


    不过也不着急,今天还长着。


    相长歌放下东西,把湿透的鞋踢了,就先给余清切了一个椰子。


    “应该是够老的椰子了吧。”


    相长歌说着在椰子顶部先切开外边绿色的外皮,再把里头的壳撬开一个口子。


    一片壳一被撬出来,就露出粘在壳上白色的椰子肉。


    相长歌把开了口的椰子递给余清,自己啃了一口那椰子肉。


    还行,肉是微甜带香的,虽然吃着有点渣渣的感觉,但椰子味很浓。


    相长歌是挑了一个最大的椰子开,余清捧起来喝的时候手腕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


    相长歌目光在她腕上扫过,最后把早上给余清喝水的那个栎木杯找了出来,又把椰子拿过来,把椰子汁倒进杯子里才再给她。


    余清接过木杯喝了一口,舔了舔唇:“还可以,甜味大过酸味。”


    不过和市面上的那种椰子汁肯定没法比,那些都是加了防腐剂和糖的,纯正的椰子汁喝起来有些淡,但还挺解渴的,且带着一股新鲜的那种清新味道。


    余清又多喝了两口。


    相长歌也给自己开了一个喝。


    她倒感觉还挺好喝的,咕噜咕噜没一会儿就喝完了一个。


    喝了个水饱换上干鞋就准备干活了。


    先把东西带上,再往来时看见的山泉水那边走,顺着水边,相长歌很快发现了一个适合建庇护所的位置。


    这个位置有点凹进去的感觉,比较避风,也够平坦,最主要的是离水边不远。


    淡水在山涧那边又分流,到这边只剩一条溪流大小,溪流往右走,最后汇入海洋。


    相长歌选的位置在溪流左侧,草木不算旺盛,泥土却很是干燥。


    把几簇野草割了,相长歌划分好建庇护所的地方,又划了出防火的线,就开始烤龙虾。


    喝完的椰子将口子开大,将椰子肉掏出来,放嘴里,再洗洗很是完美的椰子壳,找几块石头架起来,烧上火,等着水开就行了。


    为了得到装东西的容器,相长歌喝完了两个椰子,椰肉也没浪费的全消灭了,如此又得到了两个硕大的椰子碗。


    小口小口咬着一块椰子肉的余清看着相长歌的动作,迟疑着道:“你别吃椰子吃饱了。”


    相长歌:“?”


    相长歌震惊的看向她:“吃椰子,能吃饱?”


    余清:“?”


    两人面面相觑了几秒,最终一个选择去旁边捡柴,一个开始切割龙虾。


    没有找到合适的石板烤龙虾,但相长歌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就是在烧水的时候,等柴烧出火炭了,拨到旁边挖出的小坑里,小坑上面横着放几根生木枝,直接把切开成两半好几节的龙虾放到木枝上下面用碳火烘着烤。


    相长歌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晚点还可以去撬点生蚝来,带着壳也用这种方法放在火上烤,虽然说没有蒜蓉,但烤生蚝也不能难吃到哪里去。”相长歌计划着道。


    余清把一捧大大小小的枯枝放她旁边,闻言又看了看已经冒热气的椰子壳:“水煮不也行么?”


    反正现在她们已经有了椰子锅,烤生蚝或者水煮生蚝都可以,只要弄熟了就能吃。


    “也行。”


    思路打开的相长歌点点头:“其实生蚝不是还可以吃生的吗?生蚝刺身、生鱼片……都可以吃生的。”


    说着相长歌还开始在脑海里想什么鱼可以用来做生鱼片。


    余清:“……你想提前退赛?”


    生蚝刺身生鱼片什么的,一听就容易拉肚子。


    听着余清的话,相长歌看向余清,打量了她一眼,又微微颔首:“也是,柔弱大小姐吃不了这些。”


    “不过没事,我会给你准备不是海鲜的东西吃的,不用怕麻烦我,专业管家,使命所在。”


    余清:“……”


    说实在的,以前照顾她的人虽然都知道她身体不好,但起码不会直接当着她的面说,甚至说到这事的时候还会将言语好好的修辞一下。


    没一个人像相长歌这样,几乎对着她的脸将这事直言不讳的拿出来道。


    特别是,她刚说这话的时候,只是想提醒相长歌,是怕她吃了会不舒服生病什么的,而她,完全没考虑她自己一样。


    余清用着眼皮耷拉的死鱼眼没什么情绪的看了相长歌一眼,点评道:“自信姐。”


    相长歌:“……”-


    龙虾被切开时,露出了里头像果冻一样晶莹剔透的肉,而等它放在火上没烤一会儿,它的肉质又会慢慢凝视,变成奶白色。


    相长歌一边看着烤的龙虾,一边把另一只切成一节节的也同时放进椰子壳锅里。


    看得直播间里的观众一阵点评。


    [她们这样吃真的看得我很心痛啊。]


    [这么完美的龙虾,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所以两人在自我介绍的时候都套用了对方的身份是吧?说自己是大王的才是管家,说自己是管家的其实是大小姐?]


    [我就想知道是哪家大小姐和管家出来游戏人间了?]


    [先不说两人身份,这荒野求生看的我是真想去呀,这伙食也太好了。]


    [好想炫一口,我就想尝尝是什么味道。]


    [没有调料会好吃吗?]


    [这两个人在这儿吃起了龙虾,有些人在那水煮野菜,真是同人不同命。]


    [好几组都去赶海了,为什么就她们两个有龙虾吃?节目组是不是有黑幕啊?故意给她们放龙虾了?]


    [这什么海鲜盛宴啊啊啊啊]


    “你想一会儿就给你做椰子鸡吃,还是想晚点再吃?”用着自制木筷子的相长歌撩了撩椰子壳锅里的龙虾,询问余清道。


    海鲜比较生冷,余清是不能多吃的,最多尝个味就行了。


    余清听得有些迟疑,想起昨晚那只一般生一半熟的烤鸡,她顿了顿,问道:“你做过椰子鸡么?”


    相长歌想了想:“我吃过。”


    当然,那是在好几年前了。


    余清:“……”


    不过椰子鸡根本不用什么手法,只是椰子汁加鸡肉一起炖熟就行了,不需要什么手法。


    思考了几秒,余清回道:“晚点吧。”


    昨晚可能只是意外,她再相信她一次好了——


    作者有话说:如果我是条八爪鱼就好了,那样我就能给大家一天更八万了[爆哭][爆哭][爆哭]果然爱是常觉亏欠,我愿为大家吃一盆爆炒八爪,只为能吃一盆爆炒八爪[爆哭][爆哭][爆哭]对了,要加辣


    第60章 第 60 章 累了先睡了


    海鲜并不需要煮得太久了, 煮久了鲜味会丢失不说,就连口感也会变得差许多。


    最先好的是椰子壳锅里的龙虾肉。


    切成两半又分割成半指长的龙虾,在水里不过几个沉浮, 原本晶莹剔透的肉,就大变了模样。


    相长歌夹了两三节放进比椰子壳锅小了两圈的椰子壳碗里,先递给余清, 再给自己也捞了几块。


    虽然只是单单的水煮,也没有什么调料能蘸着吃, 但那股属于海鲜的鲜甜味还是一个劲的往人鼻尖扑。


    相长歌上一次吃龙虾还是在和着余清去医院那会儿,当时的海鲜盛宴吃得她很是过瘾,后面虽然一直还心心念念着,但没找着机会再下山去吃。


    当然,她想吃的话在秀山的厨房里肯定也是能吃到的,不过那样吃和在店里吃的感觉不一样。


    海鲜除了自带鲜甜味外,可能因为活在海水里,还自带咸味。


    加上这龙虾从死到下锅很是快速,顾不得烫, 相长歌拈起一节龙虾, 咬着肉一扯,瞬间,鲜嫩甜烫各种滋味在嘴里迸发, 似乎还浅浅的带着一丝椰子的清香。


    感受着那团微弹牙的奶白色虾肉,带着汁水的在嘴里任由牙齿鞭挞着,相长歌惬意地眯起了眼。


    她的手艺果然不错, 这么完美的龙虾居然是她煮出来的,真是让人惭愧。


    世界上唯一能知道她此时所想的系统:“……”水煮龙虾到底需要什么手艺?


    捧着手里装着冒着热气虾肉的椰子壳,余清看着相长歌的动作, 试探性的问道:“……熟了吗?”


    相长歌点点头,余清还没开始对自己碗里的食物下手呢,她已经把她自己碗里的虾肉吃完了,又开始继续在锅里捞。


    她还不是吃独食的那种,她给自己夹个好几块,也给余清分两块。


    “熟了……很好吃。”


    余清:“……”


    熟不熟她不知道,但对她来说“好吃”这事,她不说自己也已经从她的行为里看出来了。


    感觉碗里的肉不烫了,余清才吃了一节。


    虾肉虽然切开了,但还有一些粘着壳的地方在,吃的时候需要轻轻一扯,很快,一整团虾肉都被吃进了嘴里。


    相长歌切得不大不小,刚好能一口吃完的状态,还是吃得人很容易生出满足感的那种。


    微微还有点烫,就算没有放去腥的东西也一点也不腥,不用蘸料都好吃。


    不过余清吃了几块就觉得有些腻了。


    拒绝了相长歌再给自己夹的龙虾肉,余清稍稍往后一靠,半躺在背包上就仰头看着林荫间的光斑放空。


    不过才来两天,她却好似有些忘记自己以前生活在什么样的条件下了,整个人像是返璞归真了一样,什么也不想,只知道随着相长歌忙忙碌碌。


    想到那人,余清往旁边一看。


    她不吃之后,剩下的都是相长歌自己包圆了。


    此刻她已经极快速的分锅把龙虾肉全煮熟了吃了,正把那个快和椰子壳锅一样大的龙虾头竖起来,企图能将其塞进锅里煮。


    这龙虾这么大,相长歌将头身分离时头上那节里头还带着点肉,不吃就浪费了……就是这场面看着有些诡异。


    冒着热气的椰子壳锅里,一颗硕大的龙虾头,头顶上还顶着一些须须的,正树立在锅里。随着时间流逝,从下至上的由花绿色一点点慢慢变红。


    而锅边的相长歌神色专注,时不时还扶两个有些歪斜的龙虾头,努力让它能被浸泡到更多,能熟透。


    不远处两个如影随形的摄影师拿着架在稳定器上的拍摄机器,找着各种角度的拍摄,力求全方位无死角的给这两只一烤一煮的龙虾展示其全部的姿态。


    真羡慕她,做个吃的也能这么认真。


    人有喜欢的事、想做的事,真好。


    余清收回目光,无聊的枕着手,继续发呆。


    而不知道怎么的,以往在秀山自己房间里,她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也不觉得无聊,还觉得时间过得挺快的,脑海里也有许多东西可以去一遍遍翻来覆去的想。


    可现在,看着头顶树梢遮挡住只零星漏点身影的蔚蓝色天际,她忽然发现自己想不起有什么要去想的东西,甚至还觉得这一刻的时间很是静谧,静谧得她想做点什么事才好。


    可往常,她从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是无聊的。只是没意思。是那种平静得一眼能看得到头的没意思,而她不觉得“没意思的平静生活”,是无聊的。


    好奇怪。


    或许是她思考这个转变思考得太入迷,等着龙虾头熟了的相长歌抽空看了边上已经半躺着的余清一眼。


    就见她正双手枕在脑后,眼神迷茫的看着。顶的树冠发呆。


    相长歌顺着她的视线看上去,除了绿色的树叶和蓝色的天空,什么都没有。


    可这二者结合的画面,不应该让人有心情舒畅的惬意的生命感才对么,忧郁姐又在想什么。


    相长歌也不管锅里的龙虾头了,歇着也靠了过来,仰头看着和余清一样的风景,问她:“在想什么。”


    余清静默了瞬,才答道:“好像有点无聊。”


    她们今天已经做了很多事情了。


    从山上下来、发现山涧,还在山涧处洗了、又看了逃走的海豹、抓了龙虾、相长歌还去摘了椰子回来,后面她们又换了地方、煮了的东西吃……可现在再看天上的这个天色,现在应该才刚到中午时分这样子而已。


    她们做了这么多事,可一天才过去了一半。


    要是在以往,她睡醒时可能天就已经开始黑了。吃个饭,消化会儿,洗个澡,躺下……等她好不容易睡着再醒过来,已经又是第二天快要结束的时候了。


    那样的日子过得比撕日历还快。


    “无聊?”


    相长歌转头看身旁的人,平静的道:“那正好,我们的庇护所还没有搭建,你可以想想我们这次要怎么搭建,还有找材料,一些容器也得想办法准备上……对了,晚上要做椰子鸡的野鸡还没杀,要不你去把它先杀了?”


    余清:“……”


    听着身旁人一件件的细数她们今天要做的事,余清缓缓闭上了眼睛。


    把野鸡杀了?


    她还不如把她给杀了呢。


    刚还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在这像棵草一样的感受时间流逝心里滋味有点怪怪的余清,只觉得相长歌好吵闹。


    谁说无所事事不好的,无所事事可太好了。


    余清翻了个身,选择背对着相长歌:“累了,先睡了。”


    相长歌:“……”


    刚不是还说觉得无聊的吗?怎么现在又突然累了?


    而且,这才多久,大小姐已经习惯到能直接就着地上的野草灰土什么的就躺下,接受也太良好了吧。


    相长歌原本以为她会扛不住荒野恶劣的生活条件发火要回家,没想到实际却从没因为食宿问题说过要回去过。


    相长歌想,要是让余清选择,是奋发努力工作得到很多钱换取衣食无忧的良好生活,还是当个什么都不用做风餐露宿的流浪者,她肯定会毫不迟疑的选择后者。


    走到哪里睡到哪里,有东西就吃,没有就饿着,困了就睡,饿死了,也就死了。


    “不要一说干活就睡,难道你想晚上睡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和什么野兽面对面么?”


    相长歌企图唤醒余清身上的奋斗因子。


    闻言,背对着她的余清声音有些闷的传来:“那不正好,你把不知名野兽抓了,我们明天就不用去找食物了。”


    相长歌:“……”


    “哇塞!余清宝宝是天才诶!”相长歌沉默间,余清牌毒唯系统粉在相长歌脑海里大声的发出夸赞。


    相长歌:“?”


    不思进取型天才吗。


    不过这会儿太阳已经到了高点,外头的气温不只炎热,还晒得人浑身发烫,此刻躺在树荫下听着虫鸣声,睡个午觉,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地上小虫蚂蚁什么的还是多了点,就算有驱虫的,一时半会儿间也不可能一只虫子都看不见。


    其实天气好的话,有个吊床也不错。


    想着,相长歌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如果没有适合做吊床的材料,在树上架几根棍子做个简易的“床板”也行,只要睡的时候安分点,或者别搭那么高就算摔下来也没事就行。


    余清不知道相长歌在想什么,在自己回完她话后她就没再出声,猜不到她是生气了还是无言以对了,过了小会儿,余清扭头来看相长歌在做什么事,就见她正在仰头比划着树间的距离。


    “怎么了么?”


    余清问。


    相长歌收回目光,落到反身来看自己人的身上:“打算弄个吊床或者树上的小木床玩玩。”


    小木床?


    一听就是用木头随意搭平整齐就行了的那种,不敢想象,躺上去会有多硌人。


    “不做那个小黑屋了?”


    余清有些疑惑的皱眉追问。


    就像她们在山上的那个一样,虽然那个里头有些黑,但起码是三面都是有盖的,也不会被风吹雨淋到。


    “你想要那种?”


    相长歌反问。


    其实她肯定是两种都要做的,吊床这种东西只是她做出来想着没事的时候躺在上头吹吹风风,看看景,感受着周边野林里植物和动物的生命力,就像个玩具一样而已。


    海岛天气多变,也不知道未来一个月会不会有台风,建一个结实一些的庇护所是很需要的东西。


    余清不知道相长歌的心思,见她问自己,就诚实回道:“嗯,起码那个,垫着也草躺地上不会那么硌人。”


    “行,那我们就建那个。”


    说着,相长歌又看了眼自己已经完全变红了的龙虾头。


    “等我吃完了,我们一起来建吧。”


    一起?


    余清把自己脑袋又反了过去。


    相长歌却没给她逃避的机会,她人往龙虾头那靠,嘴里的话却是对余清说的。


    “虽然我更倾向于随便建个树上小床睡睡就好了,但既然大小姐都说了要建一个木屋庇护所,那我们就建一个好了。”


    “既然是大小姐你要求的,那你肯定不会,只让我自己做吧?”


    余清:“……”


    感情这人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没事做的时候,又会觉得时间很漫长很无聊,而有事要做的时候,生活不无聊了,就是有点要塌了。


    本来还在觉得这一天很漫长,再看其他人,比如摄影师都在努力的生活着,心里莫名生出点自己是异类感觉的余清,这会儿只觉得她还不如沉浸在无聊里呢。


    无聊又怎么样,起码不用自己努力啊。


    不管余清心里多想回到刚刚,打定主意给余清找事做的相长歌动作顺序的吃干净了又龙虾头,又试了试靠得外壳都有些焦黑的靠龙虾。


    烤的肉质没有水煮的q弹,但是多了一种碳火的烤香味。


    水煮是湿的,烤的是香的,细嚼慢咽更能体会到那股鲜香气。


    相长歌又给余清递了几块试试。


    余清吃了三块,没再要了。


    两只大龙虾,大部分都是进了相长歌的肚子里。


    至于捡到的两只螃蟹和一只小八爪,相长歌又放水里滚熟了就捞出来吃。


    剩下的猫眼螺和蛏子血蛤她则没动那么快,装了点干净些的海水,用栎木杯装着,放在里头吐吐沙。


    螃蟹和八爪余清就没要了,只捧着椰子喝了点椰子汁。


    吃饱喝足后就是开始干活。


    昨天已经有过一次搭建庇护所的经验了,相长歌这次搭得比昨天更快更好。


    选好地方,整理一下地面,砍树,切割木柴,开始勾勒庇护所雏形。


    被相长歌喊来帮忙的余清只能在旁边看着相长歌动作,偶尔搭把手,扶一扶框架什么的。


    等由几根主要支撑的木柴架好了,相长歌把一根木头递给余清:“来,你来试试。”


    “我?”


    余清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木头一愣。


    相长歌点点头:“就当是提前学学,以后我们要是破产无家可归真的流落荒野了,你还能给我们建个遮风挡雨的庇护所。”


    余清:“……”


    她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余清实在不解:“那我们当时候不能睡桥洞吗?”


    余清脸上全是不明白相长歌为什么有现成的庇护所不用,反而要自己搭建的迷茫,看得本来觉得她们搭庇护所有点无聊的直播间弹幕又活了几分。


    [不是,刚开始我思考着两人这说的什么东西,后来发现,我听不懂很正常,这两人的脑回路和我不是一块的。]


    [啊?你们真在考虑流浪的事啊?]


    [到底是什么身份一破产会惨到无家可归流浪街头啊?]


    [果然,有钱人就是有钱人,这未雨绸缪的能力我真是拍马不及/流泪黄豆。]


    “你没听说过么?”


    相长歌不容余清拒绝的把那根碗口粗的木头递给她,一边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重量,余清差点没拿稳,慌忙抱了抱才固定住。


    “听说过什么?”


    相长歌:“流浪者也是有阵营的,像破屋,桥洞这些地方,一般都会有大势力占据,刚来的外来者可是没有落脚之处的。”


    是这样的么?


    余清一边思考着,一边看着怀里的木材思考着该怎么搭。


    相长歌给她打了个样,把另一根木头一头戳进泥土里,微微斜靠着过去。


    余清“……”


    余清用力的抱起怀里比自己还高几分的木头,戳了戳地。


    两人一起低头,看着别说把木头戳进地里了,连个印子都没有的地面,齐齐沉默。


    最后,相长歌过来,帮余清一用力,把木头一头打进地里,再让余清搭过去。


    余清不明白,这份工作,真的需要自己的参与么。


    她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挺了解的,知道自己这不叫帮忙,应该说是帮倒忙才对,但相长歌就是乐此不彼。


    本来她自己戳进地里,或者搭到上面的木柴,她自己一下就能完成,非得还要自己过一下手才行。


    天气热,加上这边已经被收拾了一下,没有会划伤人的枝丫草片那些,相长歌就脱了冲锋衣,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忙活。


    每次她靠到自己身边时,余清总有种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灼到的感觉。


    特别是她抬着木头一用力的时候,手臂上的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肌肉倏地一下将线条显露无疑。


    在余清眼里,这一刻的相长歌就像一个会发光的火球一样,又亮人眼睛,又会让自己的气息感染到身边的人。


    等好不容易一个比之前在山上更牢固更大些的庇护所建好后,余清立刻捧着倒在木杯里的椰子汁喝了好几大口,才觉得那股口干舌燥的感觉下去了些。


    而主力似乎也是累了,她的杯子现在用来养着螺,她直接提起一个椰子,仰头也喝了几口椰子汁解渴。


    不知道是不是椰子口开太大了,她一个不防,还有一缕顺着她嘴角落下。


    相长歌忙放下椰子,用手臂擦了擦嘴角和脖颈。


    站在她身侧的余清,眼睁睁的看着一行水珠顺着她的下颚,划过脖颈,最后落进被汗湿了的工字背心里。


    反应过来后余清忙侧开眼,却没发现,摄影师的镜头早把她的一举一动拍了个正着。


    两人的直播间里,自从相长歌脱了裹得严实的冲锋衣外套后,在线观看人数上涨了不少不说,弹幕也热闹了起来。


    [嗯……如果她双手抱的不是木头是我的话……]


    [我的天耶,我朋友给我安利这个节目的时候,开头看见这位姐下来冲镜头摆手,我还说怎么这么装,这可是荒野求生节目,后面有你狼狈的时候……而选现在,姐,热吧,不行咱再脱一件?]


    [我不是直女吗?为什么我朋友问我怎么看着手机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


    [这位姐到底是谁!你知道的,我从小就没有老婆!三分钟,我要知道她的全部信息!]


    [哈哈哈哈摄影师太懂了,旁边的大小姐就是我的真实写照,忍不住想看,但又觉得这样不合适,不能看,可是又根本禁不起诱惑……]


    [说实在的,这睡觉姐的眼神一点也不清白。]


    [不是,自信姐连草堆里隔那么远有条蛇她都能发现,你现在跟我说她发现不了旁边人的眼神是吗?]


    [我敲,这么一说我感觉我悟了!]


    [一个超绝不经意开屏,一个表面上我不看我不是那种禁不起美色诱惑的人实则眼角就没移开过。]


    弹幕的猜测两人是不得而知了,看着基本完工的庇护所,相长歌甩了甩手腕,松松筋骨。


    确认这个位置比较合适生存,相长歌就打算将这个庇护所做到完美。


    歇了会儿后,相长歌又起身,找了个木头切成铲尖状,开始绕着庇护所的四周挖挑出一条排水沟来。


    这样如果下雨的话,尽量让雨水顺着旁边的排水沟从旁边流走,免得把庇护所里头浸湿了。


    一边挖挑,一边看有没有什么苔藓之类的保温防风材料,刚好塞进庇护所的木头与木头之间的缝隙里。


    余清虽然看似没做什么,实际也做得不多,但她早已经累得坐地上了。


    相长歌又折些干净些的树叶,一簇簇的,用木柴在火上搭成烤肉装置似的横杠,把树叶放在上头熏。


    熏了好一会儿,确认也没虫了才堆进庇护所里头做地板。


    再往四周洒上驱虫驱蛇的药粉,相长歌拍拍手,看着崭新的庇护所在林间完成。


    “怎么样,是不是很完美?”


    相长歌扭头问眼帘耷拉着看着已经有气无力累得不行瞧着她动作的余清。


    余清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眼帘也眨了两下,表示附和。


    有可能也有自己参与其中的缘故,再看着这个庇护所,余清不会再像昨晚那个觉得里头有点黑,只觉得满满都是成就感。


    “还行。”


    余清声音有些轻的道。


    相长歌微微勾唇:“等会儿再找点蒲草类的东西来垫垫就更好了。”


    忙了大半天,相长歌抬头看了眼已经有些西斜的太阳,又看了眼身上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的自己,邀请余清道:“要不要去洗澡?”


    这个点的水应该不会冷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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