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早晨，林木刚出门。
大丫小丫就猴儿似的窜出房间。
两个小丫头穿着初一的新衣裳，辫梢上红头绳扎的蝴蝶结一颤一颤，活像两只迫不及待要采蜜的小蜂鸟。
“妈妈，哥哥去哪里了。”两人转了一圈没看到林木。
“你哥哥今天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谁叫你们睡懒觉，这么懒。”姑姑没好气的道。
“啊，又出去了，我还想让哥哥带我们去玩呢！”大丫语气有点失落。
"让爸爸带你们去吧，正好他有空。"姑姑看她们有些失落，于是把何雨柱推了出来。
"爸爸，起床啦！"俩丫头旋风般冲进房间，眨眼就拽着睡眼惺忪的何雨柱出来。
这浑人昨晚喝多了，这会儿还满身酒气，被孩子们扯得东倒西歪。
"干啥干啥..."何雨柱打着哈欠，"大年初四的都不睡觉的吗？”
"带我们去庙会玩！"大丫小丫异口同声，一个拽左臂一个拉右腿，活像两只小树懒在拖大树。
“哎哎，别扯了，我去还不行吗？”何雨柱无奈道。
“雨水姐姐，你要不要去。”小丫问旁边的何雨水。
“我就不去了，玩了几天累死了，我今天在家里陪嫂子和安安。”何雨水摆摆手。
……
晨雾还未散尽，地坛西门已是人声鼎沸。
大丫小丫一左一右拽着何雨柱的衣角，三双布鞋踩在冻硬的泥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远处传来"咚咚锵"的锣鼓声，两个丫头立刻像小马驹似的蹦起来。
"爸爸！舞狮！"大丫指着牌楼下的金红狮子。
"要骑高高！"小丫已经抱住何雨柱的大腿。
何雨柱咧嘴一笑，蹲下身："上来！"
两个丫头麻利地爬上去，一个骑左肩一个骑右肩，视野顿时开阔起来。
晨光中，庙会像幅活过来的《清明上河图》——拉洋片的手艺人敲着铜锣，玻璃匣里变换着"三打白骨精"的画片；
吹糖人的老师傅两颊鼓胀，手里金黄的糖稀转眼变成昂首的公鸡；
冰糖葫芦的摊主正在熬糖，琥珀色的糖浆在锅里"咕嘟咕嘟"冒泡，甜香混着寒风往人鼻子里钻。
"今天先玩哪个？"何雨柱扛着孩子往人堆里挤。
"我想玩套圈！"大丫指着地摊。
一毛钱十个藤圈，奖品从玻璃弹珠到搪瓷缸子应有尽有。
小丫手稳，第三个圈就套中了只万花筒，乐得直拍手；
大丫毛躁，十个圈全飞了，小嘴撅得能挂油瓶。
何雨柱赶紧又买了十个，趁摊主不注意，偷偷把圈捏扁了些。
"套中啦！"大丫举着刚赢的铅笔刀欢呼。
日头渐高，庙会越发拥挤。
何雨柱左手举着棉花糖，右肩扛着风车，口袋里塞满面人、糖画和小摔炮。
大丫小丫脸蛋红扑扑的，发梢沾着糖丝，棉袄口袋里鼓鼓囊囊全是"战利品"。
"爸爸！"小丫突然拽了拽何雨柱，"那里有气球！"
人群边缘，一个穿蓝布棉袄的老人正给孩子们发气球。
那些气球比普通的大一圈，在阳光下泛着珍珠母贝似的光泽，随着角度变换还会闪现彩虹纹路。
"免费送！"老头笑得慈祥，露出洁白的牙齿，"会发光的气球！"
几个孩子已经围上去。老头挨个分发，动作慢得像树懒，却总能在家长赶来前把气球塞到孩子手里。
大丫小丫看得眼都直了——会发光的气球！
四合院的孩子谁见过这个！
"等等我"何雨柱刚想阻拦，卖炸灌肠的摊主突然喊："同志！您的灌肠好了！"他接过灌肠，从兜拿出钱交给摊主。
就这低头掏钱的功夫，俩丫头已经泥鳅似的钻进了人堆。
等何雨柱抬头时，只见大丫小丫已经挤到老头跟前，仰着小脸满是期待。
"爷爷这俩给你！"老头从怀里摸出两个更大的气球给她们俩，"巷子口还有更漂亮的，要不要跟爷爷去拿？"
大丫犹豫地回头找何雨柱，却被汹涌的人潮挡住视线。
小丫已经拽着气球线跟上去："姐姐！快点！"
老头左手牵着小丫，右臂虚环着大丫，身影在人缝中时隐时现。
等何雨柱举着糖葫芦挤过来时，三人已经拐进了西侧的小巷。
"大丫！小丫！"何雨柱的喊声淹没在锣鼓声中。
他像艘破冰船般撞开人群，糖葫芦掉在地上被踩成泥，风车也不知甩到哪去了。
巷口卖风车的老太太抬头："找俩丫头？好像跟一个卖气球的老头走了。”
巷子幽深，地上散落着鞭炮碎屑和瓜子壳。
何雨柱狂奔到第一个岔路口，左右张望——左边是死胡同，堆着破家具；
右边通向大马路，车来人往...
"大丫——！"喊声在砖墙间回荡。
远处似乎有气球爆裂的轻响，何雨柱发疯似的冲过去，却在拐角处猛地刹住——
地上躺着半截红头绳，正是今早他亲手给小丫扎的蝴蝶结！
旁边还有只踩瘪的发光气球，碎片闪着诡异的蓝光...
何雨柱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捡起头绳。
"操他祖宗！"何雨柱一拳砸在砖墙上，指节渗出血也浑然不觉。
他跌跌撞撞冲回主路，抓住个戴红袖标的治安员："警官，孩子！我孩子丢了！"
治安员脸色一变，立刻吹响警哨。
片刻后，两个民警骑着自行车赶来，为首的正是地坛派出所的老张——方圆十里谁不认识这位"神眼张"？
去年破获朝阳门拐卖案的就是他！
"你先冷静，跟我们说说当时的情况，慢慢说！"老张安慰道。
“我当时在买灌肠，当时有个免费送气球的老头，结果一低头两丫头就跑了，然后我就开始找，没找到。”何雨柱语无伦次地比划着，老张却听得明白。
他掏出小本子快速记录："老头，免费送气球"突然笔尖一顿，"没有具体特征吗？”
"我当时离得比较远，没看清。"何雨柱有些沮丧。
老张脸色阴沉，从车后座取下个泛黄的档案袋："这是第五起了，而且每次都只知道是个老头，没有其他线索。"他展开张手绘地图，上面几个红圈触目惊心，"最近在朝阳门、东直门..."
"张同志！求您救救她们..."何雨柱嗓子哑得不成调，"那是我的命根子啊！"
"上车！"老张一蹬自行车，"去所里立案！"
派出所墙上贴着"提高警惕 打击犯罪"的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