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茶缸子的老张慢慢地走过来。
“小李，你今天怎么就来了？”
看了一眼李卫东，老张笑眯眯地说：
“我告诉你，想追沈医生，就要大大方方的，也得抓住机会。”
李卫东无奈解释：
“不是我不抓机会，人家沈医生今天上班，我能怎么办？”
“不过，我今天是来审问一下那小混混的。”
提到小混混，老张叹了一口气：
“哎呀，那可真是一个硬茬子。”
“这几天了，我只问出来他叫乐乐，别的他什么都不愿意说。”
李卫东皱着眉头，他看向审讯室的门窗，目光盯在玻璃上。
“就没有查到有用的东西吗？”
老张叹了一口气：
“要是能查到有用东西，我早就来了。”
说着看了一眼李卫东：
“何必再等你？”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李卫东连忙道歉：
“是我的疏忽。”
老张突然非常感兴趣，他摩挲着茶缸子，笑眯眯地问：
“我听说你还有一种独特的审讯手段？”
李卫东警惕的看向老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咱们可是公安，不能用私刑。”
老张下巴朝屋里努了努：
“我知道你是个守规矩的，而且咱们也不是旧社会。”
“只是这小子实在棘手，档案登记就是孤儿，他也咬死了自己是个孤儿。”
“对于十三鹰，他只说是借了个名头。”
听到这话，李卫东若有所思：
“听起来倒是个警惕的小家伙。”
老张担忧的看过来。
李卫东已经拉开审讯室的门。
早就被提到审讯室的乐乐，抬头看了过来。
见到是李卫东，而不是那个老警察，他心里猛地一突。
如果是老警察，他有信心拖延几天时间就能够抽身而出。
可是李卫东的眼睛好像安了探测器一样。
谎话都不用过耳朵，李卫东只用眼睛看，也能够分辨的出来。
李卫东拉开凳子。
“胡天乐，对吗？”
声音雄厚有力，在审讯室形成了回音。
这一瞬间，仿若直面天威，乐乐缩了缩脖子：
“公安同志，我已经认错了。”
“是我一时之间犯了混，我不应该冲撞嫂子的。”
“只要您别再关着我了，那我什么都认。”
李卫东冷笑一声。
“你这小子，倒是机灵的很。”
如果李卫东顺着乐乐的话说下去，就算审讯出他与十三鹰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办法往上面说。
因为乐乐完全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离开公安局不得不做的口供。
李卫东眼皮没抬，他翻开干净，像一张白纸的档案，突然之间笑了。
随后他又目光沉静地看着胡天乐。
“我只问你几个问题，你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听懂了吗？”
乐乐点点头。
“那么很好，第一个问题，你胡天乐？”
“……是。”
“所以你姓胡？”
“……是。”
“你是男的？”
“……是。”
……
“你是孤儿？”
“……是。”
只不过这一次，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胡天乐有点恍惚。
李卫东状似随意地说着。
“你父亲还活着？”
“是！啊！不是！”
一瞬间的慌乱过后，胡天乐连忙揉了揉自己的脑袋。
“公安同志，我这脑子有时候不灵光。”
李卫东猛地一拍桌子：
“我没有问你这些，不需要回答任何与审讯无关的事情。”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随后，李卫东围绕着胡天乐的父亲问了一圈。
根据他的反应，慢慢地缩小排查的范围。
胡天乐从一开始还能够勉强稳得，到了后来，已经仿佛看鬼一样地看向了李卫东。
随后，李卫东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他改过姓？”
良久的沉默。
“他现在姓胡吗？”
一片死寂后，李卫东听到了汗珠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最后是一丝细微的气流，挤过乐乐颤抖的牙关。
“……是！”
审讯室中布局简单。
一张桌子，两张椅子，以及一盏放在桌子上的台灯。
还有，印在四周墙壁上的大字标语。
李卫东调整台灯，让它能够照出乐乐脸上丝毫毕现的每一道恐惧。
此刻的胡天乐，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你不是人！好啊，我就告诉你！”
“我爹就叫孤鹰，你现在满意了吗？”
在这一刻，他仿佛情绪彻底崩溃。
“有本事你就把他也一起抓来，所有的人都抓来。”
狭小的空间中，是乐乐破罐子破摔的嚎叫。
看着对面这人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心理防线彻底崩塌的崩溃模样，李卫东面无表情。
他收拾完做好的笔录。
然后冲着一旁的窗户打了个手势。
走出审讯室的时候，看到了老张那有些激动的模样，同样看到了站在旁边的局长。
李卫东耸耸肩：
“基本的情况已经审问得差不多了。”
在审讯室外的走廊上，已经挤满了人。
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惊叹的目光看着李卫东，包括局长。
感受到几道敬畏、惊叹的目光，李卫东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局长猛地拍了拍李卫东的肩膀：
“咱们单位有你这个人才，那可真是天大的运气。”
想到李卫东审讯的样子，局长此刻激动的脸色涨红。
随后，他看向旁边的老张几人。
“你们都听清楚了吗？行动地点和行动目标。”
“这一次，我们要来一次猎鹰行动。”
听到这话，所有的人迅速变得紧张起来。
随后，局长看向李卫东。
“毕竟是你审问出来的线索，你还有什么叮嘱吗？”
李卫东咳嗽一声。
“局长说话，我本来没什么补充的，但是针对这次行动，我想说一件事。”
“根据我的调查，十三鹰是一群穷凶极恶之徒，所以我们此次的目标是低调、潜伏、侦查。”
“一定要先摸清楚情况，同时也不要打草惊蛇。”
这就给行动带来了一定的难度。
局长目光严肃：
“这次的任务，我们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当然了，所有的人看向李卫东的目光都充满了敬畏。
其中就有人开口调侃。
“局长，您就放心吧，我们一定牢记行动宗旨，毕竟我们可没有小李这么好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