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啊,你没事吧?”
    见侯奎离开,秀娥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赶紧慌忙起身去看春梅。
    “快,嫂子,狗蛋子...”春梅指着自己的孩子。
    “唉呀妈呀!!”素娥又赶紧去看狗蛋,见狗蛋紧闭着嘴,身体不断的抽搐,立马觉得事情不对劲,赶紧将孩子先抱在床上,此时的她鼻子还在滴血,但也顾不上其他赶紧往村口跑。
    “栓柱!!”
    “栓柱!”
    “出事了!!”
    正在村口焦急等待王砚的栓柱,闻声回头,只见自家婆娘满脸是血地跑来,赶紧慌忙的迎上去。
    “怎么回事!!”众人也同样上前。
    “是侯奎!那个天杀的侯奎!”秀娥带着哭腔,飞快地将事情说了一遍,又急又气,直跳脚。
    “什么!!侯奎他人呢!!”栓柱气得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走了……他、他是不是去找村长告恶状了?!”秀娥想到后果,声音里带上了恐惧。
    “诸位”栓柱强压怒火,转向周围一同等待的男人们,抱拳恳求道:“大家都听到了,还请一会儿帮我做个见证!是他侯奎欺辱我弟妹在先!”
    然而,周围原本还义愤填膺的男人们一听这话,顿时沉默了。
    面对黑熊,他们或许还敢拼一拼,因为一旦成功他们至少会得到食物,但这位,他们不敢惹。
    “栓柱啊……他、他可是村长的亲外甥……”有人小声嗫嚅道。
    “栓柱啊,我看你们还是忍了吧..”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挣扎与无奈,最终都化作了一声声沉重的叹息。
    他们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再看栓柱夫妇一眼,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都想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生怕被牵连。
    “大家别走啊!!”秀娥一看这帮人这就要散,急得尖声喊道,“我家男人没想让你们干啥,就只是想让大家帮我们证明一下,别让侯奎颠倒黑白瞎胡说啊!!”
    “栓柱,秀娥,不是我们不想帮,”
    之前嘲讽过王砚的那个精壮汉子铁缸开口了,他住在栓柱家隔壁,平日关系还算不错,此时脸上也满是难色:
    “这石家村就是村长说了算。他侯奎不管怎么说,只要村长信,那就是对的。我们这点人证,有用么?”
    “是啊,你让我们留在这,万一村长迁怒我们,不是也犯不上么?”
    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传来,他叫土鸡,住的也不远,因为个子矮小只有一米三左右,所以做什么都费劲,平日栓柱没少帮他家干活。
    “可不可不……惹不起啊……”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说起来,退意更浓。
    “犯不上?”,秀娥一听,立马急的跳脚叫嚷了起来,鼻血抹得满脸都是:“什么叫犯不上?和这我们家在你们眼中就这么不重要?”
    “之前拿我们家粮食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个态度!!”
    “现在我家出事了,都想躲得远远的了?”
    “呸!!都是些什么狼心狗肺的东西!!”她气得口不择言,挨个指着那些熟悉的面孔骂。
    “你这是什么意思?和这给我们一小碗的粮食,我还得卖给你不成?”土鸡又反驳到。
    “卖了你都不值那碗米!”秀娥立马怼了回去:
    “当时要不是拿了我家的粮食让你们有了点活下来的希望,你老婆都已经想要上吊将你家那点麸皮留给孩子活命了!!!”
    “还有你铁缸!!没有那点粮的熬的米汤,你刚出生的儿子都活不到现在!”
    “还有你,傻虎!!”
    “你!!”
    她一个一个指过去,将那些栓柱严禁她提及的窘迫与恩惠全都抖落出来。
    这番控诉非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众人脸色由羞愧转为铁青,最后全都变成了愤怒。
    此时此刻,恩情成了他们急于摆脱的负担,善意反成了仇恨的种子。
    在秀娥的刺-激下,所有人都满脸愤怒的转身怒视而来,他们知道自己吵不过秀娥,继而将矛头又转向了栓柱。
    “栓柱!!你婆娘说的这是什么意思,都是邻里邻居的,不就是互相救济么!拿你点怎么了!!”土鸡满脸通红地叫嚷起来,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可不是,你当你是世家贵族呢?给这点粮食就想指使他人,做什么梦呢?”又有人嗤笑到。
    “你能不能管管你家婆娘!!大家邻居这么多年了,你这是想和大家撕破脸么!!”铁缸也提高了嗓门吼道,试图用声势压人。
    “你们这些白眼狼!等王砚先生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们!”秀娥气得浑身发抖,口不择言地抛出威胁。
    这话让众人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充满了讥讽。
    “笑死我了?你让那种实力的人来教育我?你咋这么大脸呢?”铁缸笑的都肚子疼了。
    “别装了,栓柱都跟我们说了,人家就是路过发善心,救春梅跟救只猫儿狗儿差不多,还真把自个儿当回事了?”
    “就是,人家闲的管你家的烂事?”
    众人越笑越大声,言语之中都是毫不掩饰的鄙视。
    “够了!!”一直死死攥着拳头、浑身发抖的栓柱,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
    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惊愕地看向栓柱。
    这个平日里老实巴交、很好说话的男人,此刻眼睛血红,额角青筋暴起,目光如同受伤后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冷冷地扫过每一个曾经称兄道弟的乡邻。
    “你们.....过分!!”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却带着从未有过的冰冷。
    众人皆是心头一凛。平日里那个老好人的栓柱好像消失了,此刻的他,眼神凛冽得让人心头发寒,那分明是他进山打猎时,面对猛兽才会有的姿态!
    “栓柱,你要干啥?难不成还要和我们动手?”铁缸扭了扭脖子质问道。
    “动手怎么了?”栓柱猛地踏前一步,那即将突破到铜骨境中期的气息不由自主地散发出来,带着一股压迫感:
    “你才开骨几天,真以为我腿脚不好你就能打得过我?!”
    “你要不信,咱俩就练练!!”
    栓柱这突然爆发的气势,居然逼迫着铁缸向后退了一大步。
    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他们能够那般无礼的对待拴住,不是自己有多么的厉害,而是栓柱真的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