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进永宁宫的这些日子吃得不错,这正月里的冷风一股股的,谢秋霜虽然觉得有些凉,但绝不到能够被吹到风寒的地步。
凌清禾喊她的时候,她便弃了这个心思,打算换个方式试试。
这回侍寝并非是上次那般荒诞的挑灯画画,凌清禾整个人身体酸麻得厉害,泡在暖洋洋的汤池里不愿意起来。
干脆叫人保持水温,慵懒地靠在汤池边上听谢秋霜将昨晚的事情一一道明。
“啧,秋霜,这年过的,你怎么越过越回去了?”凌清禾听了她的计划有些苦笑不得,抬手给她的额头上来了一个脑瓜崩。
谢秋霜捂住自己的脑门:“娘娘,您指的是?”
凌清禾叹了一口气:“储秀宫之时,我虽然的确是病了,但欧阳姐姐呢?”
“欧阳小姐是装病,”谢秋霜恍然大悟,“对呀,我装个病就是了,应该没有人会在意我是真病还是假病的。”
肯定是因为昨晚一夜没睡,害得她脑子里的思绪如同一团浆糊,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
“我记得你说在太医院有相熟的人,如若可靠,可以替你打打掩护。”凌清禾从汤池里站起身来,谢秋霜为她披上袍子,擦拭湿发。
“对了,你那本《医药杂论》也可以带在身上,正巧是在太医院,可以多学一些,傍晚的时候赶在用膳之前回永宁宫即可。”
洗头发的一大弊端便是没擦干之前不可入睡,因此哪怕再困,凌清禾也得打起精神坐到靠近暖碳的那侧榻上等待头发晾干。
“奴婢省的了。”谢秋霜将她发尾上低落的水珠擦净,再换一条干爽的帕子继续擦。
过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道:“娘娘,此番是奴婢为您带来了麻烦,奴婢自行请罪罚去这个月的月例。”
凌清禾有些好笑:“你上个月的月例便被罚去了,这个月再罚,你拿什么寄回家里?”
谢秋霜想了想,的确自己的月例拿得不多,平常赚的银子全靠凌清禾给的赏银,不由得有些脸热。
这次突如其来的事情一连串的的确是因为她之前在西苑的经历被利用,因此她关心则乱,心里十分着急,做事难免失去了平常那般的淡然,反倒和刚入宫那会儿一样青涩。
“你不必愧疚,”凌清禾察觉出她内心所想,摆手道,“你作为我的大宫女,在后宫的时间又不太长,人际关系并不难查清楚,其他人难免会将你视为突破口,不只是你,其他人也一样。”
她补充道:“还有乐山和乐水,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将她们培养成心腹,那必然要在明在暗分得更为清楚,你要与她们说清楚,有可能即便我再次晋位,她们也暂时无法晋升,这是为了永宁宫的安危着想。”
谢秋霜这才好受了一些,点点头有换了一张帕子:“奴婢知道了,乐山和乐水学习能力不错,奴婢年前给她们教的东西半个月就已经学得大差不差了,二人还极为擅长梳妆打扮,这次正好出去练练手。”
“你安排便是。”凌清禾闭上眼睛,“之前贵妃在我面前说徐美人可结交,这次又探到她为贤妃献计,此间必然有诈,叫她们再留意一番。不过其实此事就算再环环相扣能算计到我们永宁宫,也造不成多大的危害,放心即可。”
“这却是为何?”谢秋霜一愣。
凌清禾却是没再说话,盖上毯子睡去了。
谢秋霜不好再唤她起来,手上的动作变轻了些,将头发擦干之后再将兔子样式的汤婆子塞进毯子中为她保暖。
最后熄了桌上的灯,从主殿推出去了。
她唤来采荷,叫她守在殿门口:“娘娘昨晚累着了,今天上午估摸着会再睡上几个时辰,你守在这里,等娘娘醒来,第一时间进去服侍,我去叫御膳房那边安排清淡些的膳食。”
等安排好一切,谢秋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脱下衣服和衣而眠。
早晨那半个时辰虽然睡得很香,但实在是不太够,连问的问题都让婕妤娘娘不想回答了,还是得睡够才行。
于是乎,一主一仆都在各自的房间里进入了梦乡。
*
作为一个小药童,商陆每日的生活便是早晨帮那帮白胡子老头采药,上午和下午坐在门口的大院子里帮人煎药,晚间再挑着灯学习药理。
偶尔有时间能够在柜台上抓药,那也只是辅助而已,作为药童这样太医院地位仅高于洒扫宫女的学徒,能够煎药已经很不错了。
只是这样的日子实在无趣,连讲个话都怕被人利用了去做文章。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啊,除了煎药就是煎药,商陆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扇子摇的呼呼作响,抬头却看见了一抹桃色。
“商陆,又在煎药呢?”那穿着桃色衣服的自然是谢秋霜,她在脸色抹了些白色的粉,显得苍白得很,似乎是病得不轻。
商陆心里有些别扭的高兴,见这会儿边上没人,这才低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怎么,你不欢迎我?”谢秋霜觉得这个小孩子挺有趣,忍不住出声逗他,下一秒瞥见太医院的大门似乎隐隐有被人推开的趋势,连忙拿帕子捂住自己的嘴,开始一阵响翻天的咳嗽。
推门的是其他宫的宫女,她叫不出名字,不过地位比她低,给她见礼之后便径自去抓药了。
商陆瞧着她这一番动作,嘴角略微有些嫌弃地抽搐,不过还是找了个借口把她带进了拱门之内。
“您这是做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您在装病了!”他边走边压低了声音。
内院里有不少走动的人,谢秋霜便继续拿着帕子捂住下半张脸跟在后头:“你既然看出来了,别戳穿就是,我给你银子。”
“我可不缺银子。”商陆将她带到了之前那个角落,似乎觉得有些冷,干脆推开门走进去,“这里是林公子的屋子,平常不会有人来,您放心便是。”
“上次为何不进来。”谢秋霜也不客气,和他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随意打量了一下四周,屋子不算太大,不是住所,应当是个坐诊的地方。左右两侧都由一个墨色屏风遮挡着,她不好走过去探看。
商陆鼓起腮帮子:“上次还没这么冷呢。”
她看就是商陆上回误以为林晏之收她为徒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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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气,不过这回她有求于人,便不再逗他了。
先聊聊家常,拉近一下距离。
“你说你不缺银子,那怎么会进宫来?”谢秋霜似乎是无意间提起,
商陆瞪大了眼睛,显然不知道她为何话题转变得如此之快,但还是乖乖地回答道:“我是进来学医的,崔太医令您知道吗?我本是崔府家生子,是崔太医令觉得我是个学医的苗子,这才准我跟着进来。”
没想到这小子原来是个够硬的关系户。
“原来如此,那你与林太医为何如此熟悉?”谢秋霜继续问道。
商陆原本也没想瞒着她,经过上次的交易和上上次的三皇子的事情,谢秋霜已经被他划进了自己人的范围里,故而问什么答什么。
“那自然是林公子觉得我天赋出众,”他扬起得意的嘴角,“他愿意教我认识药草,我能替他煎药。”
谢秋霜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林晏之这是找了个免费替他煎药的呢,一时间看向商陆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同情了起来。
但她嘴上还是举一反三,立刻学会了林晏之的方式:“要不这样吧,我与你也算熟识,我教你一些药理,你也替我办些事情。”
“您又不是太医,能教我什么?”商陆的表情有些怀疑,“我可没有您那样灵巧的鼻子。”
谢秋霜拿出自己手里的《医药杂论》,放到桌上:“可我有这个,这里头的药草还有方子都是林太医亲笔写作。用里头的一些药理换你帮个忙,这买卖不算亏吧?”
商陆伸出手便探向这本医书,但谢秋霜的手比她更快按在了医书之上,他抬头看向对方,谢秋霜朝他微微挑眉。
他咬咬牙:“行,但是不能太过分,我只是一个药童,做不了那些事情。”
“放心吧,”谢秋霜心情大好,将手抽回来,“我知道你的处境,只是想让你无意间在人多的时候透露一些消息而已。”
商陆虽然年纪小容易上套,但是涉及秘密的事情往往守口如瓶,她前两次与他的交易便是这样,不给金叶子,绝不透露半分,算是个靠谱的小孩,与他说这些,不怕被说出去。
因为谢秋霜还能继续偶尔给他教一些药理联络感情,怎么不算是借花献佛呢。
想到这里,她心情甚好地说道:“因为一些缘故,这几日白天我会装病呆在太医院,医书我每日都会随身携带,会从里头选取一些合适的教与你。”
“现在就教吗?”商陆的眼睛亮晶晶的。
谢秋霜摇摇头:“现在不行。”
商陆呆呆地问:“为何。”
谢秋霜露出善意的微笑:“这次来时我看过了,煎药的地方只有你一个,你再不回去,药就要煎干了。”
“哎呀!”商陆一拍脑门,医书也不要了,赶紧站起身来推开门便往外跑。
只是没跑几步又返回来,认真叮嘱道:“你先在屋子里不要走,我一会儿就回来。”
这下连敬称都没有了,谢秋霜哑然失笑。不过有地方坐,她自然是乐得轻松,点点头。
将门关上,她翻开医书,也开始背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