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道课是特修的,而日常的宫规礼仪课也少不了,只不过分为了上午和下午。
上午日头不算太烈,在院子里站着练习礼仪刚刚好,过了午间才需要出了西苑去找姑姑们学习。
一学就是小半个月,中途不是不可以选择换其他课程的,但谢三娘始终在香道课的位置上未曾变过。
按照她的想法,既然下定决心了要学这个,那就一定要学出点成绩来,至少月底小测的成绩不能太差。
在这个期间,她和同上香道课的蒋木双关系越来越好了。
要说蒋木双这个人,算是谢三娘认识的人里面最特殊的一个。既没有尚怀那般嘴皮子利索,也不像郁晓凡那样闷葫芦不说话。她常常都是一阵一阵的,忽然性情高涨,又忽然说自己累得不行。
不过她很聪明,说什么都能一点就透,但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这个聪明却称得上是精明。
她平日里总喜欢偷点懒,宁可把所有的事情都留在最后一个时辰完成,也不愿意多提前哪怕是一分一秒。但管事的不论何时来巡查,她却都能做出一副努力的样子。
而她其实做事又十分麻利老道,这做事的一个时辰定能把事情完成的非常漂亮,往往还能赢得姑姑们的夸赞。
谢三娘劝过她几次,偷懒若是被发现,事儿办的再好又有什么用?
蒋木双却笑盈盈地回答她:“我时时刻刻都在做事,只是早些时候还没进入状态而已,怎么会被发现?”
在这样的耳濡目染之下,久而久之,谢三娘也学会了“偷懒”。
和蒋木双的偷懒不同,谢三娘知道自己是闲不下来的,早些空闲的时候,她会选择去看其他制香教习姑姑的手法,偶尔看看学课里做的好的人是这么做的,交流一二心得。
等到最后一个时辰,才是留给自己完成课业的时间。
这段日子不算太忙,她还跑了几趟浣衣局,和白芷聊了聊天,听白芷说说宫里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似乎那之前从郁晓凡那听来的刘御女去世的消息,竟然十有八九是真的,叫她着实唏嘘不已。
又过了小半个月,要办选秀的消息终于“轰”的一声在后宫所有人的耳朵里传开了,虽然暗地里所有该知道的早都通过各种小道消息了解得清清楚楚。
且不论那些宫妃们是怎么咬牙切齿,西苑倒是一片喜气洋洋。
“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去凑个热闹!”尚怀很是高兴,她自从经历过了中秋那次的大活动,心里总是希望还能再多参与几次。
谢三娘婉儿,她能不明白对方打得是什么心思吗?前几天御膳房赏的银子下来,每个人都分了到不少碎银,尚怀她们睡觉都要枕着这碎银,还都想着再靠这些典礼什么的大赚一笔。
孙茹消息灵通,一听了这件事就四处去打听,此时神色却没有那么轻松:“我却是听说,我们这些人是必须全部都参与的。”
“参与大选的布置?那有银子拿吗?”尚怀心里还想着钱。
孙茹白了她一眼:“哪里是银子的事儿,我是真听说了,我们这批人考核前都要去服侍那些秀女。”
谢三娘回忆起之前尚宫局那两个人说的话,心里已然明了。
“三娘,你怎么看?”孙茹扭头过来,想听听她的意见。
许是王公公和周公公那件事儿之后这么久,她居然一点事也没有,再加上前几天月底的香道小测里她拿了一甲的成绩,此刻她的声望在这群人里不要太高。
谢三娘想了想,缓缓问出一个问题:“你们是想进六尚局工作,还是之后就干脆跟在这些秀女身边服侍?”
在今天之前,这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可她这么一提出来,马上大家都琢磨出了里头的不同寻常。
“我常听六尚局的姑姑们提起,说我们考核的时间比起往年来说都晚了不少,莫非其实是想让我们去侍奉那些秀女?”孙茹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随即她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应该不是吧,上次你们把那丁秋的事儿一说,我打听到她们那批人也基本没活儿啊,再怎么说她们也是比我们更有资历的。”
谢三娘摇摇头:“这不是看资历的事儿,你想啊,大选和平常的小选不同,人数肯定是要多上一点的,今年能选两批宫女,估计是人手不够的缘故。”
“三娘这么说,倒还真有点那个意思了。”尚怀琢磨了半晌,才点点头。
“我肯定是选进六尚局的,”石天心没过多久就做下了决定,“我这性格,将来服侍在那些秀女身边,难免容易出错,万一把命丢了怎么办?”
蒋木双赶紧拍拍她的背:“这话可不兴说,你快呸呸呸。”
石天心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连着“呸呸呸”了好几下,最后剁了跺脚道:“你们看,我这不就说错话了?”
其他人叹气,显然是因着她的这番动作,有些害怕去那些秀女身边了。
说得好听了是主子受宠、她们享福,但这宫里这么多妃子,就有那些人是真的受宠了?听说有的连饭都吃不上呢。
其实谢三娘心里也有这个顾虑,这里只有郁晓凡知道那刘御女的事儿,更只有她知道秦英的名字是如何消失的,所以她们对掖庭宫外头那些恐怖的事儿压根没个概念。
尚怀却不这么想,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行。她可不甘心一直领着按铜板数的月例,那兰蔻姑姑身上穿的衣服一看就是六尚局这点赏钱买不起的呢。
她笑道:“若真是三娘说的这样,那我一定是要去服侍那些秀女的。在六尚局有名头的就那么几个,我们进去了只能补女史的缺。若是上头的人没犯什么错,肯定是等到了年纪在出宫,等她们出宫要等到猴年马月去?”
“正是如此,”蒋木双点点头,将搭在蒋木双背上的手收回来,朝尚怀竖了个大拇指,“老话说得好,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儿饼。咱们能进宫里来,虽然说就是个没品没级的宫女,但那学识和胆量多多少少都是有的,怎么就不能冲一把了。”
听到她们这么说,众人的心又纷纷动摇起来,本身她们就没考虑清楚,意志动摇也是在所难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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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也是为了集思广益,别有什么坑给踩进去了。
“我其实也是这么觉得的,”孙茹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出声道,“大不了在她们住在储秀宫那会儿,我们多接触几个,选自己觉得有潜力的押个宝,再献个殷勤不就成了?”
尚怀觉得她说得在理,扭头问谢三娘:“三娘,说来说去,你是一个什么想法?”
谢三娘才是真的苦恼,以为她知道得早,从中秋之前就开始想了,现在过了这么久还是没个结果。
她往日里可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眼下却实在定不下来。她忽然想起以前会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那几个字,要是它能出来说说概率就好了。
说曹操,曹操到,那究竟不知道是什么幻化而成的两行字逐渐浮现。
【入六尚局成为一品女官(概率二成)
服侍宫妃成为一品女官(概率一成)】
得,出来是真出来了,只不过一个一成一个二成,这么低的概率还不如不告诉她呢。
这两行小字倒是很有灵性,谢三娘这个念头刚出来,它们就慢慢地变淡,直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娘,你想好了吗?”孙茹见她一会儿眉头紧锁,一会儿表情舒展,不由得觉得奇怪。
谢三娘这才回过神来,先是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才缓缓说道:“我也是是在纠结才问你们的,不过我终究是觉得六尚局那边会安稳一些,如果有机会,我是想到那里去的。”
多一成就一成吧,这只是成为一品女官的概率,另一边想都不用想,肯定活命概率还要更低些。
石天心很认可她的想法:“我也不贪图大富大贵了,在六尚局也是能涨很多见识的。”
尚怀撇嘴,她又去问郁晓凡这个闷葫芦,没曾想,郁晓凡犹豫了一阵,竟憋出个这么个回答。
“我是要去搏一搏的。”她的声音细若蚊蝇,耳根也慢慢红了。
在场所有人都很吃惊,有几个甚至直接“啊”出了声,显然是不太相信。
说起来大家同住一屋已然足了一个多月,对郁晓凡的性格那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胆子小、腼腆不会来事儿,只有跟在谢三娘和尚怀身边好一点,怎么好说想要去搏一搏的?
谢三娘心里也对这个答案大出所料,面上却是不显,甚至帮着郁晓凡圆场道:“你们几个惊讶什么?说不定晓凡种性格才更受贵人们的喜爱呢。”
“也是,我记得在御膳房的时候,就有好几个人夸晓凡做事利索呢。”尚怀应和道。
不论大家心中是何想法,总之是不再用一种十分震惊的眼神再望着郁晓凡了。石天心甚至又起了念头,跃跃欲试想要站起来说话,被尚怀一巴掌按了回去。
又絮絮叨叨说了小半炷香,屋里更多数的人还是倾向于留在掖庭宫,哪怕不是去六尚局做女史,也好过战战兢兢服侍人,秦英的例子她们可还没忘呢。
但她们的确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这是宫里,从上到下一层层下来,哪有她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