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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作者:叶峥存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暴雨下了一夜都没有停歇,直到清晨才终于有变小的迹象。


    密集的雨珠砸在屋顶和地面,哗啦啦的泥水四处漫溢,农场沟渠的水位也暴涨。


    凌书寻很早就醒了,正越过窗看着外面的雨天。


    这时一道刺耳的哨子声传了过来,导演组的声音透过扩音器显得格外急促:“突发情况!暴雨导致低洼处的农作物积水严重,牛棚部分区域出现漏水!所有嘉宾协同抢险,分组行动!”


    凌书寻瞬间清醒,套上雨衣冲了出去。


    院子里已经一片狼藉,积水的高度逼近脚踝。


    出于对牛棚的熟悉,她被分去牛棚抢险,确保牛群全部都转移到干燥的备用房间,并且抓紧修补好漏水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冒着雨水快步走到她身边。


    是方居澈。


    他没有说话,只利落的整理好黑色雨衣的拉绳,对着凌书寻点点头,目光看向牛棚的方向。


    凌书寻的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也用力点了一下头:“方老师,走!”


    牛棚里光线昏暗,雨水顺着破损的顶棚灌入。昨日才铺好的干草几乎全被浸湿,混合着泥水贴在地面。牛群不安地低声哞叫,踱步。


    凌书寻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进入状态。


    她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转头对方居澈说:“优先转移牛。方老师,你先去开备用仓库的大门;我负责引开头牛。”


    凌书寻走进牛群,熟练地拍打着一头母牛的颈侧,语调温柔:“没事了,没事了,跟我走。”


    牛群在她的引导下,有序的向栏外移动。


    方居澈开完门后跑回来帮忙,驱赶牛群的同时观察着四周。


    就在大部分牛群即将转移完时,他敏锐地发现牛棚角落里还有一头小牛犊,它的左后腿微微蜷缩,似乎不敢落地,嘴里发出几声惊恐的叫声。


    “书寻!那头小牛!”方居澈指向角落。


    凌书寻闻声看去,脸色一变:“糟了,后腿可能受伤了。方老师,你把剩下的这两头牛赶进仓库,我去看看小牛。”


    她毫不犹豫的踏着泥水冲过去,摸摸小牛的脑袋后,检查起伤腿。


    好在只是划伤,没有伤到骨头,但殷红的血液还在向外缓慢渗出,需要先给小牛包扎一下止血。


    她环顾四周,除了濡湿的稻草和角落里堆放的木板外,没有任何能用的东西。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


    方居澈把所有的牛都赶到仓库里,关上门,向对面的旧棚望去。


    隔着院中的雨幕,凌书寻扯下身上的雨衣搭在门栏上,又脱掉穿的那件深蓝色斜襟衬衣,身上剩一件白色吊带衫。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小牛的腿侧,动作轻柔又利落的把那件干净的衬衣缠了上去,留出的两条袖子当做扎带,系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做完这一切,凌书寻又拿起灰色雨衣,冰凉而又沾着水渍。她抖了抖,直接套在了身上,冰凉的触感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随后她抬眼,迎上了方居澈的视线。


    “方老师!”她笑着对他招招手,呼喊道:“能不能过来帮我把它抬过去?”


    方居澈没有丝毫迟疑,再次走进了雨中。


    这场雨一直下到临近午时才终于平息。


    凌书寻和方居澈一直拖着湿透的疲惫身体,在农场和所有嘉宾互相帮助,完成了所有紧急救援任务,把农场重新整理的井井有条。


    回到临时避雨的棚下,和其他浑身泥水的嘉宾汇合。


    趁这个间隙,方居澈从自己雨衣内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小方巾。


    他自然地伸出手,将小方巾塞进了凌书寻的手里:“擦擦脸,别感冒了。”


    凌书寻抬眸,她额前的刘海几乎已全部湿透,侧脸还贴着几缕湿发,不施粉黛的面容清丽脱俗,却明显愣了一下。


    “谢谢你,方老师。”她接过方巾握在手里,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上面的温热。


    -


    休息对迟昼而言,是件奢侈的事。


    自从回国执掌迟翡,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困在集团的楼宇里,对任何工作都事无巨细,即使周末也如此。


    而今天是例外。


    如往常一样,他在午夜时分惊醒,万籁俱静,四周像被抽空。


    他侧过身,等待睡意再次降临。


    然而没有。


    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他阖眼许久,意识还很清醒。他索性起身,下楼。


    感应夜灯随着脚步次第亮起,盏盏幽微的光在空旷的客厅里晕开,勾勒出这栋别墅空旷而又沉寂的轮廓。


    迟昼套着一件绸缎质感的黑色睡袍,从酒柜随便提了一瓶红酒,取了酒杯,陷在沙发里。


    偶尔有几声虫鸣透过落地窗穿过,让他心底无端生出一丝烦躁。


    漫无目的地饮了几杯过后,困倦还是迟缓地溢了上来,他倚靠在松软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短促的提示音响了一声。


    他探身摸起手机,是薛涵发来的:


    “迟总,书寻下午的飞机回北城,预计落地时间是晚上七点。”


    视线在屏幕上停留片刻,他指尖划出了聊天框。没有回复。


    周末,保姆周姨是不来的。


    别墅里只有他一人。


    迟昼走进厨房,给自己烤了两片吐司,抹上果酱,味同嚼蜡地吃完。又倒了杯水,端着走到客厅,随手打开了电视。


    财经频道主持人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他靠进沙发,看向屏幕的目光有些心不在焉。


    就在目光即将彻底游离时,屏幕下方一条滚动的新闻标题,引起了他的注意:


    西南某地区昨夜突发暴雨,部分城市发生洪涝灾害,伤亡人数还在统计中。


    迟昼皱皱眉再次拿起手机,搜索凌书寻的名字,打开了那个空白的聊天窗口。


    黑色的光标在长方形对话框内闪动。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切换回了薛涵的窗口:有没有受到暴雨的影响?


    薛涵很快回复:没有,一切顺利。


    -


    离开节目组时,凌书寻、方居澈和大家互相拥抱道别。


    最后剩下二人彼此,凌书寻主动张开双臂:“方老师也和我拥抱一下吧,我也算追星成功圆梦了!”


    方居澈依旧温和地笑着,应了一声“好”。


    两人轻轻抱了一下,一种独属于方居澈的清新气味涌入凌书寻的鼻腔,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不知怎的,脑中迅速涌起了属于另一个人的,凛冽的雪松味道。


    她敛了敛表情,从方居澈的脊背上松开双手。道别后登上了节目组的商务车。


    虽然下了一夜的雨,但《桃源乡》所在的小镇地势比较高,受到的影响不算太严重。


    凌书寻和薛涵返回机场的路途虽有积水,倒也不算泥泞难行,顺利登机。


    也许是气压的变化,凌书寻在飞机升空的那一刻又开始感觉到不舒服。


    像无数只细小的蚂蚁在自己的喉咙爬来爬去,整个呼吸道都又干又痒,她向空姐要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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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水,小口小口的喝完,依然没有任何缓解。


    凌书寻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她要感冒了。


    做完紧急的抢险任务后,她立刻去冲了一个热水澡。本来以为不会有事的,还跟着方居澈去镇上的市集转了转,没想到还是受了雨中的寒气,又受了风。


    感冒的症状好像在一瞬间都不请自来,脑袋此刻也变得有点晕乎乎。


    她撑着眼皮,接过空姐递来的薄毯和眼罩,说出口的“谢谢”也带上了一点鼻音。


    剩下三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凌书寻直接睡了过去。


    等薛涵把她叫醒时,凌书寻才发现飞机已经降落,她拿起随身行李下机。


    “薛涵,公司给我们安排车了吗?”凌书寻边走边问。


    “呃嗯,当然安排了。”薛涵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又迅速夺过凌书寻手中的行李箱,“我帮你拿!”


    凌书寻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脑袋还是钝钝的,于是也懒得争了,就由着薛涵来。


    两人一路走出机场,凌书寻四下打量,寻找来时乘坐的公司的保姆车。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只有靠近机场落地玻璃的附近,在灯光的照射下才显得明亮而繁忙。


    “我们的车到底在哪?我怎么没看到。”凌书寻随口问了一句,又继续寻找。


    一辆灰色的法拉利停在接机口,在一众出租车和普通私家车里显得那么耀眼,吸引了无数行人的目光。


    凌书寻只掠过一眼没有在意,随即又觉得这车好像有点眼熟?


    薛涵也在旁边轻咳一声:“……书寻,这辆车好像有点帅,你认不认识?”


    她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这辆法拉利。


    车窗落了下来,迟昼那张冷淡而英俊异常的脸出现在了凌书寻的视线里,冷白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车内半明半暗。


    他嘴唇轻抿,抬起锐利的下颌,淡淡看向凌书寻,目光平静而寻常。


    “……”


    凌书寻再次恍惚,觉得自己好像还在飞机上没有醒过来,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梦。


    她完全没想到迟昼会来接机,而后又意识到薛涵从刚刚就有点反常的表现。


    “薛涵,你……”凌书寻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迟昼冷冷的声音所打断:


    “把行李放上来。”


    薛涵立刻照做,在凌书寻反应不及的时候,又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迅速消失在了地平线。


    凌书寻还有些懵,依着迟昼示意的方向坐进副驾,系好安全带才转头看他:“你怎么在这儿?”


    “兜风,正好路过。”迟昼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地发动车子,仿佛他的出现真的只是巧合。


    凌书寻想问他是怎么知道航班信息的,话未出口,倒忍不住先打了个小小的喷嚏,鼻尖瞬间泛红。


    迟昼侧目瞥了她一眼,眉头微蹙:“着凉了?”


    “嗯,可能有点。”她闷闷地应着,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声音带着比之前还明显的鼻音,心里懊恼出门没有戴口罩。


    也不知道会不会传染给他。


    “我们不走吗……”她下意识地小声问。


    话音未落,迟昼的手已探了过来。


    微凉的指背猝不及防地贴上了她的额头。


    凌书寻呼吸一滞,连她所有的思绪都瞬间凝固。


    狭小的车厢里,只有他手掌微凉的触感,和她额头发烫的温度,形成了奇妙却无比清晰的对流。


    片刻,他的手移开,目光收回。


    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


    “你在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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