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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作者:十添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入夜,叶府临桦小筑。


    叶昭苏刚完成裴先生布置的课业,站起身准备抻一抻略感酸痛的臂膀,这时岚青端着一只甜白瓷盅迈入书房。


    她将甜白瓷盅轻轻放至书案一角,低声道:“姑娘,这是老太太特地吩咐小厨房炖的牛乳羹,最是安神,您快尝尝。”说完掀开盅盖。


    叶昭苏凑近吸了吸鼻子,一股浓郁的奶香味扑面而来。


    她莞尔一笑:“还是祖母念着我。”边说边将甜白瓷盅拉至面前,迫不及待舀上一勺牛乳羹送入口中,嫩滑香甜在嘴里炸开。


    叶昭苏舒服地闭上双眼,静静享受。


    但这短暂的幸福下一瞬就被岚青的话打破。


    “姑娘,刚老太太那边还递了话,说大姑奶奶为四姑娘新聘请的教琴先生明日会来府上,是名家傅老之徒,听闻很是厉害,明日您需得一同前去学习。”


    叶昭苏扬起的唇角僵在原处。


    原来这牛乳羹不是深夜的关心,而是温柔的陷阱。


    让她去学弹琴,那岂不是白白糟蹋了一把好琴!


    “岚青姐,我能不去吗,明日可是休沐诶,好不容易不用早起……”


    “您用了这碗牛乳羹就表明同意了。”岚青笑笑。


    叶昭苏顿时瞪大眼睛:“不是,这也没提前说明啊!”


    早知如此,她是万万不会贪这一口的!


    “老太太早已料到您会这样推脱。”岚青细声劝慰道:“这不,您与越国公府的小公子相看的日子就快近了,老太太只希望您现下好歹能弹出个响,届时莫要惹了旁人笑话。”


    “可我明日还要去徐府探望阿钰……”


    “不打紧,授课只授半日,不会误了您的事情。”


    叶昭苏自知挣扎无果,只能将气撒在面前的牛乳羹上,又狠狠舀了三大勺。


    岚青知道姑娘这是同意了的意思,不再劝解,转身开始着手整理起书卷:“另外,老太太已替您向书院告了假,接下来的日子您就安心待在府中,好好磨一磨您的各项才艺。”


    闻言叶昭苏将剩余的牛乳羹一股脑全倒进嘴里。


    等到了第二日,叶昭苏是在竹月连环催促中才堪堪从床上坐起来。


    “姑娘!都日上三竿了,您可不能再睡了!”


    “好竹月,再让我浅眯一炷香的时间。”说完叶昭苏又直愣愣倒下去。


    “那怎么行!”竹月手脚麻利地掀开床帘,用帐钩挽起,日光霎时浸满床榻,晃得叶昭苏拉过锦被蒙住脑袋。


    “快拉上快拉上,本姑娘的头又要痛了。”透过锦被传来叶昭苏闷闷的声音。


    见及此,竹月一时间双手僵在原处不知如何是好,可又想到换值前岚青的再三叮嘱:无论姑娘如何撒泼打滚,势必要叫醒姑娘起身,这是老太太之令。


    一番权衡下,竹月还是选择听从老太太的,毕竟连姑娘都要听老太太的,那她这么做一定没错。


    于是竹月深呼吸两口气,眼一闭心一横,抓起锦被一角用力一扯,力道之大连带着叶昭苏都坐了起来。


    叶昭苏愣了两息:“嘿,你这丫头手劲渐长啊。”


    竹月立马跪至榻前,讨好似地询问叶昭苏:“姑娘今日穿杏色大袖罗裳还是水红绫锦桃花裙?”


    “水、水红那件吧。”


    “好嘞,奴婢这就去准备。”竹月说完一溜烟跑远了。


    直到此刻叶昭苏才回味起来,自己原先还想责备她几句来着,没成想被那丫头一打岔,竟忘得一干二净。


    “这丫头真是越发人精了,也不知跟谁学的。”望着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叶昭苏自顾自念叨着。


    ---


    得知今日新请的教琴先生上门,刘管家一大早就侯在了叶府门口。


    好在没等多久,便见一辆犊车从巷口不疾不徐驶来。


    待犊车停稳,一身着月白长袍的年轻公子躬身走下车,动作似有些谨慎,怀中紧抱一具装古琴的琴囊。


    刘管家愣了一瞬,万万没想到大姑奶奶所聘请的教琴先生竟是这般年轻,要不是他怀中抱着的琴囊,还以为是哪位来拜见叶老太公的富家子弟。


    不过也只片刻刘管家回过神来,敛去眼中惊讶,快步走下青石阶,覆手迎上前:“尊驾可是止渊先生?”


    那公子闻声抬眼看向来人,唇边含着一抹浅笑,颔首回礼:“正是在下。”


    “我乃叶府总管,姓刘,您喊我刘管家即可。”


    “有劳刘管家引路。”


    其声清越,温润如玉,姿态恭谦有礼,亦有傅老之范,让刘管家的态度不由得恭敬了几分。


    刘管家不敢耽误,忙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先生客气了,姑娘已在琅玕阁等候多时,请随老奴来。”


    说话间的功夫,刘管家已引领教琴先生入了府门。


    二人穿过前厅,顺着抄手游廊一路前行,绕过假山后有一处门口植满翠竹的幽静小院呈现在眼前,门上匾额题着“琅玕阁”三字,门口处还站着一位翘首以盼的老妇人。


    “止渊先生,前方就是琅玕阁。”刘管家回首对止渊先生介绍到。


    再说那名老妇人见二人到来,迎了上来:“刘管家。”


    “何嬷嬷。”刘管家随之回礼,又指着身后的公子说道:“这位便是止渊先生。姑娘可到了?”


    何嬷嬷摆手:“已差人去请了,倒是四姑娘早在里候着了。”


    他们二人谈着话,没人注意到身后的止渊先生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


    “止渊先生,您跟着何嬷嬷入院便可,老奴这就告退了。”刘管家躬身行礼,起身与何嬷嬷对视一眼后便离开了。


    “止渊先生,您这边请。”


    止渊先生含笑点头:“有劳。”


    跟随何嬷嬷入了院,止渊先生发现院中空地同样植满翠竹,除院中央一座三层高的玲珑小阁外,再无其他建筑。


    阁楼四面窗棂大开,垂着竹青色的薄纱,随风轻扬,若是入了夏,此处也必定是一个清凉宜人的好去处。


    室内不大,陈设也十分轻简。三张琴案居中而置,旁设有一张高几,高几上摆着果盘点心与一鼎古铜香炉,空气中萦绕的淡淡檀香便是从中溢出。


    一位身穿缃色绫罗芙蓉裙的姑娘正坐于其中一张琴案后,忽听见背后有来声,在贴身婢女的虚扶下起身,转过身来,一双圆眼怯生生落在何嬷嬷身后的男子上。


    何嬷嬷的眉眼弯了弯,率先开口:“四姑娘,这位便是今后教授您琴技的止渊先生了。”


    听到何嬷嬷如此说,叶芳莹心下了然,随后敛衽屈膝,端端正正地行了个万福礼,声音温婉:“芳莹,见过止渊先生。”


    “四姑娘不必如此客气。”


    “止渊先生,”何嬷嬷一副欲言又止、似是为难的模样引得止渊先生偏过头看向她:“我家姑娘初学,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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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需先生多多费心才好。”


    “何嬷嬷不必忧心,皆是在下分内之事。”


    何嬷嬷听着止渊先生信誓旦旦的允诺,心里直犯嘀咕,她并不是在忧心四姑娘,而是忧心府中另一位小姑奶奶。


    那位,可是从小到大气跑过五位教琴先生的主儿!


    “止渊先生,老奴的意思是……”


    何嬷嬷话未说完,室内众人听见一道清脆嗓音从外头传来:“竹月我和你说,我现在已经对那位什么越国公府的小公子印象很不好了!凭何我要为了这劳什子牺牲自己的闲暇时光,若非祖母……裴先生?”


    叶昭苏提起裙摆将将跨过门槛,一副熟悉面孔映入眼帘。


    赫然是昨日才见过面的裴安裴先生。


    叶芳莹目光在叶昭苏与裴安之间转了一圈,问道:“三姐姐……与止渊先生相识?”


    “何止是相识,我与裴先生可谓是亦师亦友!”


    叶昭苏抬手便往裴安的肩头一拍,笑吟吟地,浑然不觉有何不妥,却引得何嬷嬷当即发出急促的咳嗽声。


    “咳咳,三姑娘!”


    裴安因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晃了下神。


    “我省得,我省得。”叶昭苏讪讪地收回手,与叶芳莹相视一笑,用手遮住嘴悄声说道:“裴先生是我在书院的教书先生,谁知我与他竟志趣相投,都爱看游记手札。”


    叶昭苏眼波一转,又对着裴安说道:“原以为裴先生只会教书,没成想也能授琴?”


    裴安嘴角微弯:“君子六艺,在下略懂皮毛而已,不敢妄言。”


    “那今日我可要听听裴先生的琴技究竟如何了。”


    裴安闻言淡然一笑,从容落座后将古琴取出,轻置桌案:“一曲《醉渔唱晚》,自当献丑。”


    半炷香后,叶昭苏规规矩矩地坐在琴案后。


    她静静打量前方正拨弄琴弦的白衣公子,那人指节修长,指尖轻拢慢捻,从他手下弹出的琴声如仙乐入耳,她第一次觉得,弹琴如此风雅之事,不仅悦耳,更是悦心。


    曲毕,裴安双手轻扶上琴弦,抬眸先后看向叶昭苏和叶芳莹,目光清冽。


    “琴者,禁也。禁止于邪,以正人心。所谓习琴,意在修身养性。”他音色琅然如玉,不知是否因抚琴的缘故,较以往更添了几分温润之意:“今日,我们先学习音阶与基础指法。”


    ---


    徐枫回到广陵郡后未直接回衙门复命,而是改道去了叶府。


    马车里,小伍看着徐枫发白的嘴唇,眼神里止不住的担忧。


    “公子,要不先回府上替您把伤口重新处理下吧,这一路奔波您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我没事。”徐枫扶住心口轻咳两声:“当夜走得突然,我还未与昭苏细说,过去了这些时日也不知她会不会生我的气。”


    他挑开车帘一角,窗外景致不停倒退,他紧抿着唇,指尖不自觉发力,只求马车再快一些。


    拐进福仁巷,马车停驻在叶府门口。


    徐枫踏着轿凳下车,整了整衣袖,上前朝守门小厮一拱手:“劳烦通传一声,我要见叶三姑娘。”


    “这……”两名守门小厮互看一眼,面露难色。


    其中年纪稍长的一位上前一步,抱拳施礼:“徐公子,我家三姑娘近几日不见客。”


    “这是为何?”


    “三姑娘近日在闭门习琴,老夫人吩咐了暂不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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