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窜那么快干甚,后面又没有鬼。”叶昭苏嘀咕一句,见徐枫已骑马至场中,于是将骨哨收进怀里,准备转身回席间落座。
经过杨文昌席间时不经意地一瞥,她发现那人正手执杯盏放于鼻前,一副闭眼闻香的模样,嘴角还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不知怎地叶昭苏心里有些发毛。
“早就听闻这梅苏酒乃宁州苍梧郡的‘八绝之一’,今日一尝果真非人间凡酿。初尝清冽甘爽,后味儿却果香醇厚,想必孙兄下了不少功夫才整来这么一壶,昭苏妹妹要不要尝尝?”
杨文昌的一番话成功吸引了叶昭苏的注意,不为别的,她确实也好奇这梅苏酒的味道。
在“苍梧八绝”里,梅苏酒可是排在榜首,因其用料讲究,所采摘的梅子均是每年芒种前五日内的果实,浸泡半年以上才得以酿造,若想运送到外地贩卖,口感也会因路途遥远、气候等原因大打折扣,故而今日这一壶来得如此珍贵。
在以前,叶昭苏喝过徐枫带的仿制版梅苏酒,入口略微酸涩,后味儿更是平平,今日一听怎能不心动!
虽然她不喜杨文昌这厮,但佳酿何其无辜啊!
叶昭苏心里倍感蠢蠢欲动,连小拳头也捏得紧紧的。
站在一旁的岚青却看出了其中一丝不妥。杨小侯爷说完那番话后并没有差人将酒壶送过来或是倒上一杯送来尝鲜,难道是想让自家姑娘去他的席间?但眼下并无其他主子在场,如若自家姑娘贸然去与杨小侯爷同坐,整个马球场里人多眼杂,势必会影响了姑娘的闺誉,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岚青一手轻搭叶昭苏的肩膀,见其回头看向她,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叶昭苏后知后觉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意思,心下了然,开口拒绝:“多谢杨小侯爷美意,我身上有旧伤未愈,实在不宜饮酒,若是被阿兄发现告诉祖母,指不定又要被关上几日,想必杨小侯爷也不愿我因贪您这一杯酒而受罚吧。”
杨文昌轻笑一声,“也罢,是我考虑不周了。”
而后席间再无交谈声,叶昭苏才得以将注意力放在场上的比赛。
第二局红队打得不如第一局顺利,比分有些胶着,目前双方各插了四枚旗帜。
徐枫一手勒马,将马球杆放置于另一边肩头上,大口喘气,但眼神在叶宸与徐钰之间来回扫视。
不对劲,这两人不对劲。
在一开始分工中,决定好了他打前锋,叶宸和徐钰管好中后方。尽管在第一局时三人是头一次配合,但没打几轮便能配合的天衣无缝,所以第一局赢得轻轻松松。
而在刚刚那一球,徐枫找准时机将球传给叶宸,叶宸本应再传给徐钰好让其带离至后场,结果不知是叶宸手劲使大了还是徐钰注意力没放在球上,导致那一球擦杆而过,让蓝方寻到机会进了一球。
就像这样的小失误,从第二局开打到现在时不时会出现一次。
徐枫明显察觉到这二人心不在焉。中场休息时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他驱马来到徐钰身边,关切问到:“阿姐,你和叶大哥之间闹矛盾了吗?第一局还好好的,怎么这一局多少看似心神不定。”
“无妨,许是被日头晒到了。”徐钰投以宽慰的笑容。
徐枫点点头,并未拆穿他姐姐的借口。今日虽晴空万里,但还未进入五月,午时的日头远没有那么炙热,可姐姐不愿过多说明,他也不方便追问。
徐钰担心自己状态不佳拖累全队,她先询问了一句:“小枫,这一局也必须赢吗?蓁蓁可没说她喜欢这件妆奁。”
“本不用如此拼力,我原想等等看第三局的彩头是何物,可是……”徐枫难为情地挠了挠头,“我之前在昭苏那里夸下海口,说会把第二个彩头也给她赢回来,所以……阿姐你会帮我的吧。”
徐钰听他这么一说,不禁哑然失笑,“知道了知道了,阿姐绝不会让你在蓁蓁那里丢人。”
到底还是个孩子。
一直关注着场上动态的叶昭苏此刻也打起了盹,她开始翘首以盼何时会放饭,桌子上的瓜果佳酿已然不香了。
就在叶昭苏差点忘了隔壁间还有人在时,那人开了口:“这次从上京归来还未拜会叶老太公,不知他老人家近来身体可算康健?”
“谢杨小侯爷关心,祖父一切安康。”
“明日我备些薄礼去探望下他老人家罢,不知昭苏妹妹可在府中。”
听到这叶昭苏秀眉紧蹙,略感疑惑。他要探望祖父,和她有何干系?但还是礼貌回了一句:“我明日去学堂,杨小侯爷若是探望祖父直接去便是,我阿兄在府上。”
“既如此,我便将本打算赠与昭苏妹妹的见面礼放至永泽兄那里罢,昭苏妹妹下学归家时记得去取。”
叶昭苏:“……”
“哦对了,昭苏妹妹小字可是蓁蓁?以后我称你为蓁蓁妹妹可好?”
叶昭苏心中顿时警钟大作,这人今日怎么一反常态,他们之间并没有熟络到他可以唤她小字的地步。
要知道一名闺阁女子的小字只有近亲之人或是密友之间才可以称呼,尤其杨文昌还是一名外男,叫得如此亲昵,被他人知道了该如何做想。
连徐枫都不曾喊过她小字!
“世子殿下,这不合乎礼数,还望自重。”岚青及时开口制止。
“呵,一个婢子,还妄图教训起本世子来了。”
“我认为她说的没错。”叶昭苏顿了顿,语气带有不善:“我和你,不熟。”
叶昭苏怕再待下去自己会说出些更加冒犯的话伤了和气,毕竟叶府和侯府之间面子上要过得去,她打算带岚青和竹月去围场其他地方转转散心。
于是紧跟了一句:“杨小侯爷在此慢慢观赏比赛吧,我先不做赔了。”接着起身离席,扭头喊道:“竹月、岚青姐,我们走。”
杨文昌眯眼看着叶昭苏起身离去的背影,脸上挂着的笑容一点一点消散。
正当叶昭苏欲走下高台楼梯之时,场上传来马匹嘶鸣声,以及众人的呼喊。
“阿姐!!”
“糟糕!永泽兄小心!!”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众人只见先是徐钰所骑的棕马不知怎得突然受惊,高扬前蹄后在场地上乱窜,徐钰重心不稳,大有跌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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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徐枫见状扔掉马球杆奋力追赶,叶宸紧随其后。
“阿姐!我在你身后,把手给我!”
徐枫恨不得自己手臂再长些,但自己□□马匹始终落后徐钰那匹良驹半个马头的位置,加上她紧搂着马脖子以求平衡,导致根本碰不上她的手。
追上来的叶宸见此情形对她高喊:“徐钰!握紧缰绳不要硬拽,膝盖弯曲双腿夹紧,目视前方保持冷静,上半身稳住重心慢慢抬起,就像在池州时我教你的那样!”
慌乱中,徐钰听到他说的话后脑海中忽而浮现出当时情形,同样的惊马,同样的操作方式,她几乎一下子找到感觉,纠正自己的姿态。
可围场毕竟场地有限,不像当时在池州是一路坦荡,根本来不及等马匹冷静,眼见马匹就要冲撞围挡,叶宸当机立断:“我数到三你就松开缰绳!”
“三!”
几乎下意识的,徐钰直接松掉缰绳,下一瞬便被人扑倒,滚落在地好几圈才停下,她大脑一片空白,双手紧紧攥着眼前人的衣襟,身体抖如筛糠。
直到一丝淡淡的雪松香气钻进她鼻腔,这才意识回笼,双眸逐渐能视物。
此刻她整个人被叶宸抱在怀中,劫后余生的感慨取而代之的是面红耳赤。
叶昭苏看到的就是一副他们二人相拥倒在地面上的情形,加之刚刚听到的马匹嘶鸣声及众人呼喊,猜测到定是有人坠马了,吓得她立马提裙往那方向奔跑,哪还顾得上什么闺阁女子的仪态。
“阿钰!阿兄!”
待叶昭苏跑至跟前,徐钰已经被徐枫扶起,叶宸正在一旁掸去身上尘土。
叶昭苏一来便挤开徐枫的位置,拉起徐钰的双手开始检查她全身。
“阿钰,你可有磕到碰到?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脑袋呢?晕不晕?胳膊疼吗?腰疼吗?腿疼吗?”自顾自地问完一串问题也不等徐钰回答她又开始左顾右盼,嘴中高喊:“刘场主呢?!郎中在哪,这么大的围场不会连个随行郎中都没配备吧!”
徐钰按住不停翻找的叶昭苏,宽慰她道:“我没事,蓁蓁,别担心。”
叶昭苏近乎将徐钰翻来覆去检查了个遍,见她除了发髻微乱、衣袖裙摆沾有灰尘外,身上倒是没有明显擦伤,这才信了她的话。
“你要吓死我,刚刚我在高台那里远远看到你跌落地面后一动不动的样子,还以为你出事了。”叶昭苏撇撇嘴,眼眶泛红,好不委屈的模样,好似刚刚出事的是她一样。
徐钰有些尴尬,她当然不能明说那个时候正处于意识到自己被叶宸相拥着的呆滞中。
于是她张开双臂将叶昭苏拥入怀中,双手轻抚她的背:“你放心好了,我命大着呢,我们一同在香积寺求的平安符我都有好好戴在身上,有菩萨保佑,我不会出事的。”
徐钰放开叶昭苏,眼神往身后飘去,轻声嗫嚅:“而且是你兄长救了我,要说受伤,我估摸着他伤着的可能性比我大些。”
叶昭苏眨巴眨巴双眼。
对了,还有阿兄!刚刚两人是一同坠马,她却光顾着照看徐钰了。
叶昭苏一偏头,就瞧见叶宸正环抱双臂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