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序说完这句话,台下立刻响起哄笑和口哨声。
众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似的,在人群里扫来扫去,似乎想找出这位特别的朋友。
陈序的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直直地落在吧台角落。
而许鹤眠刚被方蔓拽到身边,手里还攥着块没来得及放下的软布。
方蔓笑嘻嘻地按住许鹤眠的肩膀,“别干活了,我又不是周扒皮,你休息一下,听听歌。”
许鹤眠迟疑一瞬,“好。”
聚光灯随着陈序的视线微微偏了偏,刚好照亮许鹤眠站着的那片黑暗。
许鹤眠一身黑色,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被灯光照得像镀了层柔和的金边。
许鹤眠的表情依旧淡淡的。
陈序注视着她的不动声色,喉结滑动了一下。
“AllIknowisoohoohooh,wecouldgoanywherewecoulddo……”
陈序开口的瞬间,酒吧里彻底安静下来。
嗓音缱绻,咬字轻柔。
陈序的歌声完全不像他看上去的那么冷冽。
他嗓音很特别,既有少年感的干净,又带着点成年人的低沉,如同冰酒上点燃的火焰,奇妙而又和谐地流淌在一起。
唱到副歌时,陈序微微闭了闭眼,睫毛在灯光下颤动,左手按在贝斯上,右手拨弦的动作温柔得像在抚摸什么人的脸庞。
贝斯声越来越轻,几乎成了嗓音的陪衬,每个咬字都裹着潮湿的情愫,在空气里发酵。
“Findinglovestandingrightwhereweareyourlips.”
我发现真爱就在眼前,但我们都欲言又止。
唱到这一句,陈序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远处的角落里。
眸子里的某种情愫,宛如潮水般漫过台下的喧嚣,涌到那个人面前。
灯光在陈序脸上明明灭灭,把下颌线的弧度勾勒得愈发冷峻锋利。
许鹤眠站在黑暗里,周围的笑语声、碰杯声都模糊成虚幻的背景,只有陈序的歌声,和他望过来的目光,把她牢牢罩住。
许鹤眠看到陈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看到他手指拨弦时的动作。
看到他额前的碎发被舞台风吹得轻轻晃动。
那些平时被许鹤眠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都清晰得像在眼前铺展开的画。
“奇了怪了,陈序以前唱歌没这么温柔的。”方蔓在旁边啧啧称奇,还给许鹤眠比划了一下,“他以往都是臭着一张脸的你晓得伐?就像这样。”
许鹤眠没说话,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
她莫名觉得渴。
那种湿润的情愫,与陈序的歌声缠在一起,在酒吧里织成一张潮湿的网。
“Walkingdownanemptystreet.”
轻声漫步在空旷的街头。
陈序唱到最后,与许鹤眠的目光轻轻撞上。
许鹤眠移开了目光。
陈序尾音微微上扬,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Bottlesunderneathourfeet.”
脚边积水留下痕迹。
当所有旋律消散在空气里,陈序没有立刻放下贝斯,而是维持着拨弦的姿势。
台下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有人吹着口哨胡乱喊“安可”,有人举着手机录像,闪光灯在黑暗里此起彼伏,像一串失控的花火。
“这才第一首,安可个屁啊。”方蔓低声吐槽。
然而大家不在乎这些。
欢呼声混乱无序,几乎震碎屋顶。
陈序被灯光簇拥,身处焦点位置。
却只是握住麦克风,淡淡说:“谢谢。”
嗓音干净清润。
音量不高,但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喧嚣。
陈序没鞠躬,也没留恋台下的欢呼。
他最后望了许鹤眠的方向一眼。
然后转过身,径直走下舞台。
他的贝斯背带在背后划出道利落的弧线。
直到陈序的身影消失在后台布帘后,许鹤眠才缓缓松开握住水杯的手。
攥得太用力,指腹泛着青白,松开时关节发出细微的酸胀感,像有根无形的线在慢慢回弹。
许鹤眠第一次见到陈序的这一面。
她望着舞台中央那片还残留着陈序影子的聚光灯,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记忆里的陈序,安静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把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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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本电脑屏幕压得很低,侧脸埋在暖黄的光里,睫毛在鼻梁上投下浅淡的阴影。
那时的陈序像一杯没有温度的白水,透明,微凉,似乎能看清杯底的每一粒气泡,却永远摸不透水面下的暗流。
陈序的疏离是真的,但那疏离里没有锋芒,更像一种温和的界限感。
可刚才站在舞台上的陈序,完全是另一个人。
聚光灯之下,陈序身后的狭长影子宛如一把锋利的刃。
陈序微微扬着下巴,脖颈的线条绷得笔直,抬手拨弦的动作带着种漫不经心的掌控感,仿佛台下的欢呼、口哨、闪光灯,都只是他指尖划过的琴弦,掀不起他眼底半分波澜。
陈序站在高处,被灯光簇拥着,明明是喧嚣的中心,却又像站在孤岛上,周身笼罩着层无形的屏障,把所有热情都隔绝在外。
吧台后传来方蔓调酒杯的碰撞声,许鹤眠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盯着空舞台看了太久。
掌心不知何时沁出了汗,黏在玻璃杯上,留下模糊的指纹。
许鹤眠对陈序的判断,如同突然出现在函数图像里的断点,打破了所有预设的轨迹。
原来陈序也可以是这样的。
像块藏在暗处的冰,低调敛住锋利的棱角。
却又在灯光打下来的那一瞬间,泛出冷冽的光,带来一种陌生的锐利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
陈序掀起后台布帘,一股男性荷尔蒙的热气扑面而来。
蒋鹏正盘腿坐在鼓凳上,黑框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鼓面上无意识地敲着乱码似的节奏。
“盛宇梵呢?”陈序把贝斯往支架上一靠,金属支架与琴身碰撞,发出闷沉的响。
蒋鹏抬眼时,鼓槌还在指间转着圈,“鬼知道。”
他嗤笑一声,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划动,“说不定被车撞了,被人砍了,被狗咬了——反正盛宇梵离死不远了。”
后台的白炽灯忽明忽暗,照在蒋鹏小臂的纹身上,一长串英文字母在阴影里忽隐忽现。
嘀嘀。
陈序与蒋鹏的手机同时震动了一下。
陈序低下头,看见盛宇梵在乐队三人群里发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抱歉啊,我忙着买花去了,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