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您已抵抗五次脉冲电流。”
她居然抗住了五次？陆钦游庆幸自己还活着。
“抗住几次脉冲电就意味着你的抗打击能力的等级。由于你们是在精神力等级低下的情况下测试的，这个数值要比你们真正的抗打击能力等级低一些。”谢无奕补充道，“你们这届抗打击能力还不错，平均数值在5到6之间。”
他的目光多了一层复杂的情绪，陆钦游分辨不出那是什么。
谢无奕向来不给别人解读他的时间，下一秒，他就将新式脉冲仪放进战备包，还从夹层里一个个拿出他们落下的小玩意。“这是谁的东西？过来认领。”
卡夫卡硬是抵抗住脉冲过后的疼痛，以诡异的姿态冲过去拿回自己的秘密武器曲别针。李萌拿走了皮筋，胖虎悄悄地顺走了发卡。要知道那发卡是粉红色的，一看就是女孩儿用的东西。
“站住。”
陆钦游清楚地看到胖虎的腿软了。
“怎、怎么了，长官？”胖虎声音发抖。
谢无奕上去就是一脚，“你又不穿训练鞋是吧！”
胖虎捂住屁股，欲哭无泪：“知道了长官，我再也不敢了！”
下训后，卡夫卡模仿胖虎的样子：“知道了长官，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李萌笑着笑着捂住胸口想吐。
卡夫卡问道：你还好吧？”
“李萌？”连陆钦游都没注意李萌脸色不太好。
“没事，等放假老地方请你们吃饭。”她说的“老地方”自然指的是好一家火锅店。
卡夫卡谄媚：“大小姐，请受小弟一拜！”
李萌笑道：“滚呐，死灰毛。”
三人哈哈大笑。走出大白楼时看到胖虎正站在另一个门口，手里还攥着那个粉色发卡。
“下训都这么累了，胖虎站那做什么？”陆钦游问。
卡夫卡：“他听说隔壁班也在进行精神力训练，很担心静香，所以专门等她呢。”
李萌嫌弃道：“他自己都吐成什么样了，还有功夫关心别人。”
“谁知道呢？或许这就是爱情吧。”卡夫卡像个看破红尘的高僧一样感叹，“疼在你身，痛在我心，这就是爱情的魔力。”
担心？
陆钦游恍然想起那个雨夜，当时谢无奕站在雨幕之中，闪电划破天空的时候她喊了他的名字，那时她在担心什么？担心谢无奕会被从天而降的惊雷所湮灭，还是担心他会被暴雨吹得折腰？
他远没有那么脆弱，但那一霎那间她不可置否地揪起心来。
这种担心是……喜欢？
她也会担心李萌，担心卡夫卡，但她很明确这两种担心是不一样的。
……她喜欢谢长官？
没可能的事，卡夫卡绝对是在胡说八道。
“兔子，你想什么呢？”李萌揽住她的肩膀，露出不怀好意的笑，“难道你也有喜欢的人？”
“没、没有。”她红着脸说。
“吁——”李萌和卡夫卡指着她瞎起哄。
************
训练第二十天，他们终于结束了一周期的精神力训练。通过这六天的训练，陆钦游发现自己对猎奇生物的忍耐程度直线上升，甚至成功接受了lv2精神污染。李萌和卡夫卡对此惊叹不已，问她是怎么做到的。
陆钦游回答：“看重口味电影。”
想要克服对一件事物的恐惧首先就要接纳它，她发现市面上的重口味电影与精神力训练有异曲同工之妙，于是在下训的期间用终端看了《人体甲虫》《嵌合兽物语》《无头新娘》等。
李萌率先控制不住地想呕。“怪不得你的脸都小了两圈，看吐的吧？”
“好在明天就放假了。拜托能不能一周一休啊！我们学生也需要人权的好吗？！”卡夫卡化癫狂为食欲，咀嚼着炸鸡腿。
“明天我们去附近的游乐场吧，听说那里的鬼屋很有名。”
经过这六天的训练，鬼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洒洒水啦。
“可以啊。”陆钦游将餐盘收拾好，“我都有十几年没去了。”
李萌玩笑道：“你才多大就十几年没去了。”
此时，他们的手环同时响起一则信息。陆钦游点开一看，一个可以说是噩耗的消息弹出：【由于您的□□后日日程与教学任务相冲突，遂将训练时间提至明天，请您悉知。】
“不要调休！不要调休啊！”卡夫卡狂吼。
翌日清晨，他们提前到达训练场，与之前不同，场地里竖起了靶子和掩体，地上整齐地摆放着三十支旧世纪自动步枪，因其上手容易且后坐力较弱，现今投入军校教学。
这可是真枪实弹，陆钦游想。
谢无奕今天换了一身轻装，尼龙材料紧贴他的皮肤，胸口处的特殊涂料在阳光下呈现出金属质感。六月下旬的太阳毒辣得很，他还特意戴上了一副墨镜。
“今天，我将教你们射击要领，包括据枪姿势，拆卸枪支和装填子弹，以及如何更精准地命中目标。”
第三联邦不允许民众持枪，众人第一次见到真家伙激动不已，一人挑了一把最喜欢的揣在手里，陆钦游没得挑，捡了支剩下的。
“持手枪时主手握枪把，副手辅助，双手持枪加强稳定性。持步枪时肩靠枪支，压住后坐力。”
他示范动作，“你们不仅要学习静止射击，还要学会在移动过程中完成射击动作。记住，面对怪物时枪支是用来保命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不要使用普通枪支，否则会激怒怪物，让你和队友的处境更加危险。”
“明白！”众人点头。
五十米射程，考虑风速、距离，她屏住呼吸扣动扳机。
“脱靶。”系统提示。
再来。
“脱靶。”
再来！
“警告，您已脱靶三次。”
陆钦游：“……”
她左手边李萌打了个六环，右手边卡夫卡打了八环，右边的右边胖虎打了九环。
可恶。
她揉揉被枪撞疼的肩膀，不服气地再次瞄准。
砰——
“您已脱靶四次，自动取消练习资格。”
她瞪大眼睛，这是什么规则？谁家军校抠门到子弹都要控数？
“脱靶四次，你可真是个天才。”
“谢长官？”
谢无奕神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隔着一层镜片，陆钦游看不清他的眼神。
“下训后自己罚五圈。”
她低下头，有一瞬间的失落。
蓝源手枪正别于他的腰后，随他前行而轻轻晃动，金属寒光一闪，发出极夜一般的蓝色荧光。
——蓝源手枪，区别于其他手枪，这支枪是根据谢无奕的异能特制而成，弹道是一条极光般的蓝色弧线，那是他的异能的颜色。
卡夫卡很明显也看到了蓝源手枪，激动得恨不得把眼睛黏在上面，每次谢无奕一觉察到他的目光，他都会若无其事地继续装填子弹。
中场休息，卡夫卡终于忍不住举手：“报告长官，我们可不可以看看您的蓝源手枪？”
谢无奕双手环胸，不屑道：“怎么？”
卡夫卡祈求：“我以前只在电视上见到过蓝源手枪，您行行好，让我们开开眼吧。”
“求您了长官！”
“求您了，就给我们看一眼吧。”
呼声越来越大，就差跪下来求他。
谢无奕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即便面上维持着冷面教官的威严，眼尾却不自觉弯成了一个小小的月牙。他靠着训练台，两腿放松地站着，随意地将蓝源手枪一丢。
“拿去。”
语气之轻，就像把手里的糖丢给嘴馋的小孩一般随意。
这群傻不愣登的年轻人喔喔喔地叫着去接。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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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奕从容地靠在一边，默许每个人都去试一下，并没有担心枪会走火的顾虑。
蓝源手枪终于传到她的手里，金属的触感让她觉得自己捧着一块冰块，可它并不具备被人捂化的性质，而是第三联邦科技与暴力相称的完美产物。
她鼓起勇气，问道：“长官，我可以试试吗？”
谢无奕一扬下巴，且算同意。
她没有摁动扳机，蓝源手枪对她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她听到他似乎笑了一下，说不清是嘲讽还是纯粹被逗乐了。
她低着头站回队列，剩下的人都想试试，被谢无奕一个起身的动作给吓回去了。
他把墨镜推到头顶，原先遮住额头的碎发被撩至脑后，全然露出了那双蓝色眼睛，只不过是无意间的一瞥，让她顿时失了心跳。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呢？她想。
谢无奕指向卡夫卡，“你，过来。”
被选中的卡夫卡万分荣幸，对着靶心站好。
“对于后坐力很强的枪支，普通战士要克服两方面的问题，其一力量不足，其二据枪动作不标准。”他扶住卡夫卡的手腕，“用力。”
“砰”的一声，卡夫卡被后坐力撞得一个趔趄。
蓝源手枪脱手，被谢无奕接住。“看来你只是动作不对。”他用手帕将枪身擦净，将枪一转，插入腰后的枪套。
言外之意就是她力量不足？陆钦游攥紧拳头，下定决心努力练习力量。
“报告长官，可以请您给大家演示一下吗？”李萌高声道，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他嗤笑一声，眉宇间尽是意气风发的傲然。“你们能看清？”
突然，一缕清风擦过陆钦游的侧脸，只是一瞬之间，荧蓝色的光弧划破时空正中靶心。众人纷纷惊呼，真如他所说没看清他的动作。
他执枪而立，枪口正冲她的方向，黑色作战服勾勒出他的精瘦的身材，干练挺拔，两条长腿放松站着，看起来像是投出去一颗石子一般随意。
子弹命中红心，声响在她耳中逐渐变大，就像一束烟花绽放在夜幕之中。余声没有终止，纷纷落落，谱成烟花的尾巴。
她恍然发觉，那不是烟花，而是自己的心跳。
子弹飞驰而过，却留下一缕花香。她怔怔地看着前方，视野里只有他含着笑意的眼睛，还有落在他身上的阳光。
或许，那不是一颗子弹，而是一朵玫瑰花。
“子弹来了也不知道躲，上赶着当人肉靶子呢？”
她默默垂下头去，被人群挤到后面。周围一群人嚷嚷着没看清，请求谢长官再演示一下。
谢无奕当然不会为他们再浪费一颗子弹，让他们维持据枪姿势不动，挨个地纠正他们的动作。
半个小时后，她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硬是咬牙将枪拔高一截，直至与视线持平。为什么就她连连脱靶？难道她真的没有射击天赋？
“眼神这么凶，你要把靶子吃了啊？”谢无奕看见她凶巴巴的表情不禁失笑，食指抬了抬她的枪口，“之前没有模拟射击的经验？”
好近。
她浑身一怔，紧张地抿住嘴唇。“没、没有。”
那股玫瑰香将她温柔地包裹起来，馥郁到把她的双眼蒙住，头脑发晕，越来越支撑不住身体。
真的好近啊。
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谢无奕对此浑然不觉，隔着她的手指扣动扳机。
步枪的后坐力撞向她的肩膀，她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一倒，对方显然没意料到她会失去平衡，巧妙地用肩头接住她的身体，避免过多的肢体接触。
“要时刻稳住重心，否则——”他低头看去，陆钦游正倒在自己怀里，双眼紧闭。
“……怕挨骂就装死？哪有这样耍赖皮的？”
没有回答，甚至她往他的胸脯一靠，睡得更香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