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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光阴荏苒

作者:鱼眠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匆匆回府已是申时,她们到底没有过完整个寿宴,一个时辰前,府里传来消息,说七少爷突然病了,烧的浑身滚烫,怕是不好。


    老太太虽说没见过这个孙子,但人老了总是牵挂子嗣血脉,当即晚膳也不留了,只让孩子们留下,催促着杜志涛夫妇带着大夫赶紧回去瞧瞧。


    看着杜志涛眉头紧锁,段氏出言安慰道,“老爷,别担心,想必姜大夫已经过去了,轩哥儿会没事的。”


    杜志涛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段氏的手什么也没说。


    那孩子先天体弱,又落下了残疾,这若不是情况紧急,府里的下人断不敢贸然跑到长房来的,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府里何种情况杜若嘉自然不知,她们姐弟几人是第二日在西府用了午膳才回的。


    时隔半年,马车上杜若妍再度提起傅春霜时,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愤愤不平了,毕竟傅春霜入府大半年一直安安静静的在霜荷院内养胎,也没见她出来作什么妖。


    这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杜若妍除了对傅楚瑶还有几分嫉恨外,已然是默认了傅春霜的存在。


    主子们态度的转变,杜府的丫头婆子们一贯是会看脸色的,对傅春霜的态度也多了几分热络,虽不似对段氏那般敬畏,到底也不敢怠慢了。


    “轩哥儿...能好吗?”杜若妍语气里带了些对杜令轩的怜悯,昨日府里下人来报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只知道不好,却不知如今什么情况了。


    现在马车上的帘子还用的是夏日的薄纱,杜若妍开口时杜若溪正看着马车外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神,闻言转过头来也是叹气。


    “不知道呢,前几日我去霜荷院,还看见傅楚瑶在廊下逗轩哥儿呢,看着精神头不错,谁承想这说病就病了。”


    听见傅楚瑶,杜若妍哼了一声,“她若真有心,就该安分守己的待着,别再弄些幺蛾子出来。”


    这话显然是还没忘记因为她导致妹妹病了一场的事情,也许是顾着病重的杜令轩,她到底没再说什么刻薄话。


    不止是杜若妍,提到傅楚瑶,杜若嘉也总是会想起一地的鲜血和无辜枉死的盼丹。


    所以她对此不想发表任何言论,虽说她也同情傅春霜母子,可究其原因,不正是她的好女儿干的好事吗?


    也许是看出了杜若嘉的心事,巧绿神色担忧,她见二姑娘三姑娘已经又聊别的事了,才悄悄凑上来,声音很低,“姑娘,您没事儿吧。”


    水桃是个聪明的,大概也知道巧绿为何这么问,只不过她来的日子太浅,没有贸然凑上去,只是坐在一边同样目露忧色。


    看着两个丫头一脸担忧的模样,杜若嘉心头一阵暖意,但两个姐姐都在马车上,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们一个安抚的眼神。


    等回到房里彻底歇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水桃刚回府就被杜若嘉打发出去打听消息去了,她从前在段氏身边伺候,人脉消息相对灵通一些,让她去最合适不过了。


    水桃回来的很快,倒不是她不尽心,只是霜荷院上下都在议论,都不用多打听,一问便知,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匆匆回来见了杜若嘉便赶紧回话,“姑娘,七少爷是昨日午后开始哭闹不休的,起初乳母只当是饿了,可喂了奶还是哭,后来就发起高热来了。”


    杜若嘉这时正在窗前捧着本书看,闻言书也不翻了,问道,“现在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想到接下来的话,水桃言语间有些踌躇,“说是七少爷底子太差,已经熬了药了,只是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天意了。”


    杜若嘉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希望能挺过去吧。”


    ......


    杜令轩到底没能熬过去,次日正午时分就没了气息。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先天不足,要不然怎会只是一场小风寒,便要了这孩子的一条命。


    袁妈妈回来的时候,段氏正在喂钧哥儿吃米糊糊,小家伙才刚长出两颗乳牙,含着汤匙咿呀咿呀的咧嘴笑。


    杜若妍被弟弟流口水憨傻的模样逗的直笑,段氏瞧她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你还笑弟弟,你当年流口水流的都把嬷嬷的衣襟洇透了呢。”


    “母亲!”杜若妍顿时红了脸,她如今是个大姑娘了,才不乐意被揭短呢,她嘴上咕哝着“才没有”,手上也还不老实,又开始用帕子逗钧哥儿玩儿了。


    小家伙也很给面子,乐的手舞足蹈,嗷嗷直拍手。


    这个年龄段的奶娃娃最好玩了,杜若嘉坐在一边儿也没忍住,凑过来伸手捏着弟弟胖乎乎的小手。


    婴儿的皮肤又滑又软,手感真的非常好。


    段氏望着三个孩子闹作一团,摇摇头眼底满是柔和,袁妈妈就是这时候掀帘进来的。


    她表情凝重,走到段氏耳侧说道,“夫人,七少爷...去了。”


    段氏闻言没有立刻说话,起身走到一边,看着钧哥儿咯咯笑的模样叹了口气才轻轻的说道,“知道了,你去寻个稳妥的木匠,打一口小棺椁,花样子不用太华丽,料子扎实些,体面些就好。”


    袁妈妈也没说什么,福了福身出去寻人了,其实按照规矩,未满月就夭折的婴儿是不能入馆发丧的,寻常都是用瓦罐装了,找处僻静的地方埋了就是了。


    可段氏看着活泼爱闹的钧哥儿,又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就不忍心了。


    杜若嘉是回房才从水桃口中得知杜令轩夭折的消息的。


    杜府没有因为这个婴儿的离去就有什么不寻常的动作,他只是短暂的来了人间一趟,又静悄悄的去了,就连他的亲娘傅氏都在霜荷院内安安静静的,既没哭闹也没求见杜志涛。


    傅春霜这般冷静的反应,反倒是让杜若嘉心里暗暗的提高了警惕,接下来的日子,她一边在家塾里读书,一边暗中观察府里的人事。


    她发现,府里的老妈子和小厮们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各有各的派系。


    段氏管家多年,心腹自然不少,但傅春霜也凭着杜志涛的宠爱,拉拢了一些见风使舵的人,她不动声色地用些小恩小惠,渐渐收买了几个洒扫的仆妇和门房的小厮。


    这些人身处底层,最是懂得趋利避害,傅春霜出手大方又有杜志涛的宠爱,让他们很乐意卖这个好。


    傅春霜依旧很少出门,月月都会来给段氏请安,每次都是恭恭敬敬的,傅楚瑶性子也越发沉静,见了杜若嘉除了行礼问安外,也不再追上来说话了。


    转眼间,八年时光倏忽而过。


    这些年杜若嘉倒是比从前自在了很多,段氏见她行事沉稳,也不再拘着她了,齐又晴又是难得交到的心意相通的小伙伴,她们春日里约着看桃花,夏日里约着吃冰酪,关系真真切切亲近了许多。


    现下正值深冬时节,户外一片寒风料峭。


    杜若嘉晨起只着一身小衫,推开窗格时,已是满院皆白。


    下雪了。


    光阴转瞬即逝,这是她作为杜若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第八个年头,这八年间,冬日虽有落雪,但鲜有如此大的时候。


    她一身藕色软绸小袄,捧着巧绿强行塞来的小巧精致的手炉站在檐下,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暗自出神。


    她穿越前也是冬天,那年也下过这么大的雪。


    杜若嘉这些年曾无数次怀疑,或许,她本就是杜若嘉,而那二十几年的现代人生,只不过是黄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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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罢了。


    可记忆里那些灯火通明的加班夜,兴奋时下意识去摸但是不存在的手机,都在提醒着她,那些都是真的。


    “姑娘,咱们进去吧,可别冻着了。”巧绿有些着急的开口,姑娘衣着如此单薄,要是冻病了可怎么是好。


    见杜若嘉只是出神并不动弹,水桃知道她是不会回去的,于是匆忙转身,去内间寻大氅去了。


    屋檐下,杜若嘉伸手,几片晶莹的雪花飘飘然落到她素白的手掌上,顷刻间便又融化了。


    嘶,是有点冷,杜若嘉想。


    不过这个时代不似她想象中的落后,这些年她对此深有体会。


    这里夏日虽然酷热,但有冰风轮,冬日虽然严寒,但有地火龙,且没有那般封建,女子在内院也可露胳膊露腿。


    因此除却没有电子产品外,杜若嘉的日子其实过得还算是惬意。


    “哎呦,我的姑娘诶,天寒地冻的怎么穿成这样,快快进屋莫要冻坏了。”


    张妈妈恰巧从小厨房回来,见自家姑娘只着一身单薄夹袄站在廊下,身边又只得巧绿一人,顿时火冒三丈。


    “水桃那死丫头呢?平时看着稳重,关键时刻怎么如此糊涂!”数落完水桃,张妈妈矛头又指向巧绿,“还有你这死丫头,也不说给姑娘备件大氅?”


    巧绿被张妈妈这么急赤白脸的说了一通,也有些委屈,但姑娘衣着单薄这确实也是她们做下人的失职,于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嬷嬷,别骂她们,是我不让添衣的。”杜若嘉心里明白巧绿受了委屈,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其实方才在屋里,巧绿和水桃早已备好了厚衣和大氅,是她因为这场不同时空但似曾相识的雪,一时有些恍惚。


    因此不顾两个丫头的阻拦,执意褪下大氅,仿佛只有肌肤接触到最真实的寒凉,才能压住杜若嘉心头翻涌的错落感。


    恰巧这时,水桃抱着大氅匆匆赶来,张妈妈恨铁不成钢,“你这死丫头,就这么由着姑娘的性子来?”


    还未等水桃辩解什么,张妈妈就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白狐鹤氅,细细的将杜若嘉拢了进去。


    巧绿和水桃两人对视一眼,悄悄地溜到姑娘后面站定,这样张妈妈就不会再啰嗦了。


    借着张妈妈的动作,杜若嘉顺势依偎在她的怀中撒娇道,“别骂她们了,嬷嬷知道的,她们一向听话,是我想任性一回的。”


    白狐大氅裹住少女单薄的身子,只露出一张小脸,玉似的净,雪似的冷,寒风吹过,少女睫毛轻颤,格外惹人怜爱。


    见状,张妈妈将大氅拢的更紧了,却也叹了一口气。


    这些年,二姑娘、三姑娘相继出阁后,府里只剩她一个女孩儿了,至于傅楚瑶,张妈妈压根儿就当没有这号人。


    杜若嘉随着年岁渐长,明明生的越发昳丽,性子却沉静。


    也不似小时候那般活泼爱说话,成日里不是捧着各式各样的书看,就是弹琴练字的。


    明明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倒有四十岁的沉稳持重。


    “好好好,嬷嬷不说了,回吧姑娘!”张妈妈轻抚杜若嘉的发髻,语气温软,“仔细再着了风寒。”


    此时被大氅紧紧拢住的杜若嘉终于觉出寒意沁骨,身子微微颤了颤,朝缩在她身后做鹌鹑状的两个丫头颌首,“咱们走罢。”


    这天儿,确实有些太冷了。


    等一身寒意的杜若嘉回到室内的时候,靠着墙角做针线活的采琴和香巧放了手头的物件儿就迎了上来。


    “姑娘,方才夫人身边的元霜姐姐过来,说侧妃娘娘递了话来,夫人请姑娘去正房一趟。”


    “二姐姐递了话来?”杜若嘉有些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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