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在身上，金闪闪的，拖着一地的旖旎。因为是小学，走过的地方大部分遇到的都是穿着校服的小学生，他们打闹着说话，洋溢着朝气充盈的生命力。
李灵一来的不算是晚，在小学当老师的话，比起初高中会轻松一些，没有早读，也不需要看着学生晚自习，时间安排比较自由。
像语文数学这种主课，只需要在上课前到就行。如果是道法美术之类的老师，一般课在下午，下午上课之前到附小就行。
走到教学楼的位置，不时有学生遇到她会问好。
李灵一都笑眯眯点头回应着学生的问好。
陈雨从校服外套的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递给李灵一，神情认真，“李老师，给你，这个很好吃的。”
李灵一还没反应过来，陈雨就顺势将手里的金球塞到她的手里，显然是没给她拒绝的空间。
李灵一措不及防手里多了东西，掌心的异物有些硌手。
她看向陈雨，陈雨倒是丝毫不在意，笑眯眯拿出另一个巧克力剥开吃起来，瞥见李老师看自己，还热情介绍，举起来，露出里面丰富的内容物，各种零碎坚果还有流心的巧克力。
“老师，这个超级好吃的，但担心我长蛀牙，家里管的比较严。这还是我小叔叔今早起来给我偷偷塞的。”
陈扉回专门给她偷偷塞的？
李灵一想起昨天他和陈雨的相处，虽然陈雨在周记上吐槽小叔叔没用，但叔侄的感情确实说不错的。
其实如果不是亲眼见过的话，其实很难想象，陈扉回对待孩子是怎样的反应。
要是李灵一形容，她也想不到。
但非要想象的话，对于陈扉回偷拿巧克力这件事，他应该是脸上挂着一贯吊儿郎当的笑，然后催着陈雨出门，站在盒子旁，随意摸出几颗巧克力塞到口袋，等出门之后再给陈雨。
这样一想，竟然意外带着可爱的感觉。
陈雨很喜欢手里的这颗巧克力，李灵一想要将巧克力还给陈雨，轻声谢了陈雨的心意，话锋一转，“既然这么喜欢的话，那老师就不能要了，你自己拿着吃。但是要听家里人的话，克制地吃。”
她在短视频上看到过这个外形包装的巧克力，这个牌子的巧克力是好吃，但一颗的单价就很高，而且还很难买。
李灵一知道陈雨的家庭条件好，这颗巧克力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而且还是孩子主动给的，但李灵一却是怎么都不好意思收下。
“李老师，你拿着吧。小叔给我拿巧克力的时候让我送你一颗。”
陈雨将手里剩下的巧克力塞到嘴里，含糊不清道，“往常小叔都不来我家的，今天专门来送我，还给我偷偷多拿巧克力。”
陈雨今天早上起床洗漱完还没来得坐餐桌上，门口就传来动静，然后陈扉回就进屋了，坐下开口就说要送她去上学。
陈雨狐疑看了一眼和平时与众不同的陈扉回，穿得很不一样，头发很不一样，哪里都不一样。
反正比平时见到的小叔更帅更好看。
就连他爸妈都都看了小叔两眼，她爸甚至打趣陈扉回不像是去送陈雨上学的样子，倒像是要去附小走秀。
“小叔，你起得这么早？”
家里都知道，陈扉回的作息不规律，基本是白天睡晚上起。
陈扉回啧了一声，知道陈雨这是不放心，“我送你上学怎么了？”
陈雨说着没什么，低头吃面，却时不时抬头看坐在位置上玩手机的陈扉回。
陈扉回察觉到她目光，却没说话。
吃完早餐，保姆正在收拾桌面，陈雨拉着陈扉回到了她的卧室，“你是不是因为李老师？”
陈扉回没说话，只是安静站着，身材高挑，他的眼底下还带着淡淡的黑青色，像是虚弱的吸血鬼。
陈扉回没说话，那就是真的。
陈雨切了一声，“我都猜到了。”
陈扉回低低嗯了一声，脸色没一丝被侄女拆穿的丝毫窘迫，“算是吧，你帮我一个忙。”
陈扉回要陈雨帮忙带话，陈雨趁机机会敲诈到三颗巧克力。
她看向眼底略带震惊的李灵一，郑重点头，一本正经。
“李老师，我小叔说这个巧克力挺好吃的，希望你吃了可以高兴点。李老师，这个真的很好吃，你吃了一定可以开心的！”
至于剩下“要是你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小叔，不用不好意思。”的话陈雨没说。
她故意的。
陈扉回给她拿了三颗巧克力，一颗给李灵一，一颗给她，本来还剩下一颗，但却被陈扉回给她拿了，嘴上振振有词，还说他什么辛苦拿的，这是手续费。
她也要收手续费，决定话只说一半。
陈雨站在李灵一的身旁，李灵一瞥见她仰起来满是关心的脸，蹲下弯腰抱抱她，声音有些阻塞，在一瞬间心软得不可思议。
“谢谢小雨，也谢谢你……小叔。”
李灵一没想到这颗巧克力是因为这样来的。
她的眼圈有些红。
学生的关心让她的心像是泡在温泉似的，一汪水让她的心脏也变得温柔起来。
有时候，她其实也在怀疑自己，自己真的要当这个老师吗？老师存在的意义有时候让她迷茫，特别是实习期那段时间，李灵一还想过，如果真的不行的话，自己就出去找工作。
其实老师并没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因为学生年纪小，然后正是爱玩的年纪，很多时间会被他们气个半死，但大部分的学生其实都很乖很听话的。
陈雨被她抱着，贴近她的颈窝。
李灵一的头发没扎，自然散着，陈雨可以闻见她长发里淡淡的栀子花香味，李灵一的头发很软，一点也不像她同桌小绿的粗发质，被李灵一这样亲密的抱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着“那我先走啦，李老师再见。”
二人在楼道分别。
一个去教室，一个去办公室。
那颗巧克力被她轻轻放在手心，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随后发给陈扉回。
“谢谢，我心情好多了。”
***
今天早上第一节课是三班的课，三班的进度和五班的进度不一样，三班要慢一点，李灵一想等会整理一下教学资料，将两个班的进度拉好。
谭欢来的早点，正在位置上吃早餐，见到李灵一进了办公室，将手上的全麦面包递过去，“吃了没？来点？”
“吃了的。”
早上李灵一和廖静怡在楼下的早餐店吃完饭才骑车出发的。
李灵一摇摇头拒绝她的这份好意，谭欢嗯了一声，将桌前的牛奶放在李灵一桌角前。
“这个我新买的，还挺好喝的，你喝喝看。”
谭欢这盒新的牛奶给办公室的老师都发了一瓶。
教师办公室里大家都是有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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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互相推荐，互相分享的。
李灵一笑起来，将牛奶放在抽屉里说着谢谢。
第一节下课，李灵一回到办公室，结果她的位置多了一个人。
“灵一。”
王敏站在桌前喊了一声李灵一。
李灵一顿了顿，猜到她是被谁请来的，将手上的书和资料先整理然后放下，她仰头，喊着王敏，“敏姐。”
“哎，这边有点事我和你说说。”
王敏说着，李灵一和她一起出了办公室，站在外面的走廊。
“林老师拜托我去问了教师宿舍申请的情况，我猜到是要给你申请的。申老师那边说，现在宿舍都满了，如何非要申请的话，可能等下学期才能分配。”
李灵一知道王敏找她是有事，但没想到是这件事，欠着王敏人情的关系，她对于面前的人更是不好意思。
没想到林前瑾居然找到了王敏去问教师宿舍的事情，她抿唇，“我知道了，但我不打算去申请宿舍。”
王敏微笑，还以为李灵一是因为申请宿舍麻烦没时间等待，“打算回家吗？反正你家和学校又不远。”
“不是，我打算租房子，就在学校附近。”
王敏点头，倒是没问她怎么会想要租房，大概也猜到了是跟林前瑾吵架，而是提着自己的租房建议，“学校附近的房子基本情况就那样，但毕竟挨着学校，价格还是没有性价比，你可以再看看其他的地方，到时间买个小电驴不就行了。”
"好，太麻烦你了姐。"
王敏却摆手不是多在意的摸样，想到什么，“小事。对了，其实你也可以合租，合租反正比自己一个人住安全一点，还省钱。”
李灵一其实也在考虑合租这件事。
因为出去租房子肯定是要自己拿钱的，她现在算是林前瑾嘴里的“翅膀硬了”，林前瑾肯定是不会给她支持的。
她也不会要。
李灵一自己有工资，也有一些存款，她的物欲水平又不高，所以不担心租房的费用拿不出。
但有一说一，比起自己一个人租房，合租确实性价比更高。
李灵一嗯嗯两声，王敏拍拍她的肩膀，下节课她还有课，打算先离开。
“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话就来问我，我帮你。”
“好的，谢谢姐。”
等李灵一回教室去拿资料，预备铃打响，她走在去五班的路上。
下一秒。
手机传来新消息。
"嗯。"
这条消息出来后，头顶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过了一分钟，那边才出来一条消息。
“喜欢吃吗？喜欢的下次我给你带一盒。”
李灵一还没来得及回复陈扉回，那边又把第二条消息撤回。
李灵一：“……”
这时候走到了五班门口。
她进教室，教室安静下来，上课铃正好响在头顶。
李灵一没回消息，将手机开了静音，让底下的学生将语文书翻到34页，先熟悉一下今天的课文，将u盘插上，在白版上写着板书。
“来，上节课讲到了《题西岭壁》，这节课讲一下《雪梅》……”
等下课铃声响起，李灵一布置好今天的作业也没有拖堂，拿着书和资料从讲台上下去离开。
在走廊上，她看着微信。
陈扉回没有发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