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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 4 章

作者:杨柒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陆家家主如今胜任户部,几个儿子无心科考,却掌管北襄铁矿,为兵部、工部提供兵器、铁器农具,是第一皇商。同时,陆家每年的钱,也分出部分上供国库并段怀临私库,因此,陆绵绵虽不受宠,在后宫日子并不差。


    她比谢令仪早两年入宫,性情冷淡又爱奢华,喜欢人的表现就送些金银宝饰,刚入宫被其他妃嫔嘲笑没格调,段怀临更喜欢性情柔软的女子,对陆绵绵企图用钱砸他的方式很不齿,于是她在后宫逐渐透明,关了宫门过自己的日子。


    “我兄长,如今在你父亲同朝共事,有些事做起来也方便。”


    “说起这个,你入宫就给太后上眼药,现在梁家恨你入骨,不如我们……”


    陆绵绵狡黠一笑,做出个抹脖子动作,大有只要皇后点头,任何构陷他们陆家制造。


    谢令仪失笑,如今陆家势大,梁家稍逊,段怀临不会眼睁睁看着梁家被压倒,现下谁先动手,就失了先机。


    她握着陆绵绵的手走在夹道,一众宫人远远跟在后头。月色在青石板上洒下大片清辉,整条道路被照的亮堂清晰。如今已到深秋,御花园的虫鸣少了许多,四周一片寂静。


    “还不到时候,陆姐姐,且等等。”


    陆绵绵被她淡定神色勾得有些急躁,凑近问道:“你不动手,梁家喘息过来,咱们都受牵连。”


    “等等——你不会对狗皇帝有意思吧!”陆绵绵狐疑看向她,见她沉默不反驳,气急道:“喜欢男人?谢令仪!没出息!”


    宫人见前头两位娘娘似有争执,走得更慢了,唯恐殃及池鱼。


    拐过夹道就是陆绵绵的宜春宫,她索性快走几步拉开距离,头也不回踏入宫中。


    谢令仪没跟着进去,她知陆绵绵脾气,现下是听不进去话,不如择日再解释。


    她让青雀带着人先回去,一个人慢悠悠往回走。梁家势弱,朝堂之上却甚少有人为难,陆家贸然出手,恐有损伤。况且,陆家家主,未必为女儿为难梁家,若是疼爱,何必将陆绵绵送到这不见天日的地方。


    谢四吐了口气,望向前方,只一瞬,她停滞呼吸。


    远远地,路的尽头站着个宽肩窄腰的黑影,似乎还带着刀,在正前方直勾勾看向她。


    她定了定神,朗声道:“是谁站在哪里?你是哪个宫的?怎不打个灯笼?”


    那黑影不应,逆光朝她快速奔来,两步并一步奔至眼前,她心知来人无法善了,跑不过,打不过,嗓子想被一只大手扼住,叫不出声。


    “皇后娘娘,你害臣被责,又夺臣堂妹义女,敢问我梁家何处得罪了你?”


    皇城司在都城日夜巡逻,梁煜身为都指挥使,在此并不奇怪。


    他越走越近,距离谢令仪不过一拳距离,高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扑面而来,嘴角虽挑着笑,却带着丝丝匪气。


    “娘娘,谢三姑娘有没有死,瞒不过臣的眼睛。梁二欠你们的,跟其他人没关系。”


    他离得更近了,两人呼吸纠缠,梁煜这次看清了,谢四姑娘虽皮肤白皙,五官却不多出彩,只是中人之姿。然她眉心有颗红痣,时时用额发挡着,轻易发现不得,此时夜风拂动,那颗红痣似妖或媚,将她面容衬得勾人起来。


    他似被蛊惑般,上前捏住她下颌,莫名觉得指下肌肤滑腻,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桔梗香。


    梁煜心口微滞,只听人说道:“梁煜,你想如何?”


    声音都抖了,原来端庄沉默的皇后娘娘也是怕的。这让他心底生出一丝愉悦,他贴的更近了,拇指摩擦着她的下巴,反复揉捏。


    “臣想如何?”他呢喃着,就着月色瞟向张合的唇,许是深夜临睡,并未上口脂,只是淡淡的粉,如一朵含苞杏花。


    “皇后…娘娘…”


    梁煜凑的更近,锋利的五官极具压迫,兵临城下,似乎下一刻准备破城而入。


    “唔…”


    一声闷哼,胸前并入根凤尾簪,簪头锋利,入骨三分。


    疼痛让梁煜从旖旎的梦中醒来,怀中小小的人儿推开他迅速逃离,朝着反方向的夹道狂奔而去。


    “真狠毒。”


    他小声评价着,将簪子捏在手中端详。那张寡淡的脸在他心头生动起来,原本以为京都贵女都是无趣的,没想到惧怕的皮囊下还敢反咬他一口,真是有趣。


    她走的方向灯火通明,梁煜心知这是谢令仪唤人过来逮他,今夜并非他当值,被人发现夜游深宫终归不好,他退了几步,身影隐入黑暗。


    谢四跑的极快,朱红色宫墙从身侧掠过,她停不下脚步,身后仿佛有只恶鬼追索。她没想到梁煜会如此大胆,虽听过此人浪荡声名,不想胆大至此,竟敢在宫中调戏她。


    她心神不宁,提着口气一路跑回凤寰宫,与走到她宫门口的段怀临碰个正着。


    虽没做出出阁的事,猛一撞见皇帝,她还是心头狂跳,说话都失了往日沉稳,结结巴巴道:“君…君上…”


    段怀临挑眉,看她身后空无一人,又跑得气喘吁吁,发髻都松散了。


    他戏谑道:“皇后这是怎么了?被狗追了?”


    谢令仪一噎,看他眉眼含笑,心知这是在戏弄她。深吸了口气稳住心神,等喘匀了气才缓缓开口:“御花园跑出几只猫,臣妾……被惊着了,君上见谅。”


    “野猫啊。”段怀临握着她的手,触感冰凉,满手黏腻。


    他从怀中拿出帕子递给她,顺势松开她的手,“孤还以为哪个不开眼的扰了你。”


    “……”


    谢四不敢接茬,难道偶遇梁煜的事被他发现了?


    她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抿了抿唇,斟酌着该怎么开口。


    “臣妾自小怕猫,跑得急,连簪子掉落都不知道。”她小声说着,悄悄观察皇帝神色,“不如着青雀带人去寻,丢了倒是不好。”


    “一根簪子,不值当深夜大动干戈去寻,明日且看吧。”两人说着步入殿内,早有宫人布上热茶点心,段怀临捏出一块放她手心,指尖刻意避开汗渍。


    “是入宫时母后赏的。”


    谢令仪解释,新入宫时太后赏了不少珠钗首饰,她不喜奢华,登记库房造册,日常倒也少戴。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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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闻言朝殿内看去,金石摆件不多,殿内有几个大书架,上面布满古籍。


    他随意翻开一册,是《论语.为政》,不禁失笑:“孤还以为你看些《女戒》、《女德》,皇后涉猎广泛,可有心得?”


    “只是臣妾闲时翻阅,并未有何心得。”


    谢令仪瞥见书皮,斟酌再三才缓慢开口:“臣妾父亲在家喜书,几个儿女连带着杂书、游记都有涉猎。父亲常说读书可以修身养性,臣妾以为然,常读书,不为学识,只为静心。”


    段怀临点头,又在书架前翻看,果然除了策略,还有游记,史料,医书,绘本等。


    他吐了口气,“看来将庆阳送你这里是好,你带着她多看看书,也好养养性子。”


    庆阳顽劣,他在慈宁宫略有耳闻,许是幼年亲娘不在身边,她性情越发乖张,对宫中各人都不亲近,除了那个奶娘。


    想到庆阳,便想起他的元后。段怀临望向谢四的目光冷淡许多,“孤这女儿,生得娇贵,你虽为皇后,却不可苛责她。”


    谢令仪咬唇,指甲紧扣掌心,段怀临这是什么教育方法,庆阳被教成这样,他还要放任自流?


    心知段怀临对元后一事迁怒她,可这是皇权与世家的争斗,皇权势弱怨不得旁人,他识人不清,如今还要放任女儿养得骄纵?


    心口似一把火烧灼,将她脸颊染出微红,谢四将糕点重重放在桌上,冷声道:“君上认为臣妾会苛责公主?既然送到臣妾这里,自然要好好将养,教她知礼乐善,若因公主之躯放任不管,才是害了公主。”


    “那也是孤的女儿!”段怀临声音渐大,“庆阳年幼失母,本就可怜,你身为继母不该好生安抚?谢家怎有你这等歹毒女子?”


    “幼年失母不是臣妾造成!臣妾这个继母让君上不满,君上大可以废了臣妾!”


    谢令仪顾不上礼仪尊卑,站得笔直。她忍着段怀临的刁难,添堵,却不料对方一次次给她难堪,在后宫用她挡刀,他不成气候,净用些不入流手段。


    元后身故,虽与她有关,说到底,王氏式微,这继后不是她谢家,也会有旁人,身为帝王,不思进取,又尖酸刻薄,她极看不上这些。


    “你…你…”


    段怀临指着她哆嗦,谢氏女将世家的跋扈展露无遗,他幼年无依,被宫中宦官戏耍,在地上学狗叫换得口粮,临政后那些世家也步步紧逼,一些老顽固也如这般胁迫他。


    “那就请君上赐死老臣。”


    “君上无德,求君上下罪己诏。”


    “先皇啊!北襄亡于黄口小儿之手,不如也将老臣带走吧!”


    往事一桩桩重现眼前,将段怀临双目烧得通红,心口燥热激得他发疯,等反应过来,继后已倒在地上,他手中握着半片糕点盘子。


    “我…孤…”


    段怀临后退半步,看着谢令仪捂着额头冷冷凝视着他,鲜血从她指尖渗出,刺目的红。


    “是你!是你忤逆在先!”


    说出这句话,段怀临似重新找出主心骨,强撑着站直身体:“皇后不敬君上!闭门思过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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