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苏在院子里晃了几圈，没再发现躲藏起来的毒贩。
去探查地道出口的特警也回来了，说是地道出口挖在村外一个隐蔽的草丛中，幸亏发现早，不然还真可能让毒贩跑掉。
不少警察要留在这里清点“货品”，整理信息。
游苏的任务圆满完成，再留下也没意义，干脆跟着抓人的警察回所里。
警察们打算连夜审讯这些毒贩。
游苏也想旁观一下，不过，警员没有让她跟着进审讯室，而是把她安排在外间旁听。
警员笑着和游苏解释：“小游隼，你是我们这次行动的秘密武器，虽然里面的毒贩注定牢底坐穿，但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这次抓捕行动，让警方彻底认识到了小鸟的能力。
虽然游苏很聪明又能飞，但警方还是考虑到她的安全，做了一些妥当的安排。
为了犒劳大功臣，警员给游苏和小红头端来了好吃的，又取来它们之前住过的松软狗窝。
游苏惬意地趴在窝里，边吃肉干，边仔细听里面的审讯。
审讯室中。
警察表情严肃：“货是哪来的？”
毒贩一脸苦相，试图卖惨：“长官，我们也是帮人做事，货都是上边人给的，我们是无辜的，啥也不知道，就是做做销售嘛！”
他说话带着浓郁的口音，听着不像本地人。
警察并未被他的卖惨言论拐跑，冷声道：“销售？正规的销售工作不去干，非得干这个？你们手里有枪，还能是别人逼着你干的？惨惨惨，花赃款的时候怎么不说惨？手上戴个金表在这里叫惨！”
毒贩畏畏缩缩：“那枪也是上头给的嘛，我到现在都没打过人，都不太会用……”
“哦？你还想打人？”
“哎哟，我说错话了！但长官你相信我，我真是受害者啊……要不是我老乡说这个来钱快，诱惑我，我咋能干这事？哦对，我老乡！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你们可得严刑拷打他啊！”
警察气笑了：“你还知道严刑拷打呢？我们当然会制裁你老乡，但你也要想清楚，坦白从宽，你交代了有用的，就能比别人过得轻松。”
减刑减罪的说辞，对不少罪犯都有效。
毒贩一听，沉默片刻，说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
“呃，我最开始就是在工地上干活，特别累，我老乡就找到我，说他发财了，问我想不想跟他一起赚钱。”
“我老乡是我们这群人的头，很多事都不跟我们说。我只知道给他货的那个大老板叫良哥，也可能是梁哥？我不知道是哪个字。”
“枪也是那个梁哥给的。”
这个毒贩知道的确实不多，警察又问了一些运毒和售卖的细节，就结束了问话。
接着，又重点审问他口中的老乡。
毒贩的老乡比想象中配合。
他回忆道：
“不是梁哥，是亮哥，发亮的亮。但我能告诉你们的不多，因为我没有见过亮哥本人。”
“亮哥是大老板啊，我怎么可能见到他？和我对接的人叫针头，货也是他运过来，我就是从他那里知道的亮哥。”
“哦对，我们跟客户联系的方式，也是跟针头学来的。”
虽然对亮哥知之甚少，但老乡跟针头较熟，提供了对方的详细长相。
警察们很快根据他的描述，画出针头的画像。
老乡说，针头近期就在市里活动，并且报了几个他可能出现的地点。
警察们思索片刻，决定立即过去抓人。
这次，因为警方掌控的情报够多，游苏就没跟去。
警察们的效率也很高，没多久就抓回针头。
折腾到现在，天都快亮了。
警察们脸上难掩疲惫，但难得有案件的进展这么顺利，还是继续审讯下去。
本以为抓到了关键人物。
谁知，线索在针头这里居然又断了。
针头被抓到的时候在睡觉，这会儿人还是懵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落网。
他闷声道：“其实，我也没有见过亮哥，每次他发出指示，我就去取货。”
针头跟亮哥也几乎是单方面联系，沟通很少，他打款，亮哥就放货。
警察查了一下针头提供的交易信息，数据又指向海外。
警察有些发愁：“难道亮哥本人不在国内？”
藏身国外，犯着国内的罪，这点相当棘手啊。
针头想了想，却说：“长官，我觉得亮哥应该在国内。”
“有一次，我因为机缘巧合，取货的时候刚好碰到他一个心腹离开。那人包得严实，看不到长相，但他当时在打电话，说准备开车回去，做些安排，亮哥想看元宵节社火。”
“社火……应该只国内有吧？”
警察陷入思索。
国外的国人也有可能办社火活动，但肯定少，专门为国内的节日举办就更少了。
针头提到的一点很关键，那人说要开车回去，目的地应该是在国内。
社火的主流地区是在北方，南方有游神等其它民俗活动，只有少数地区会办社火。
如果真在国内，区域范围也不小。
警察问针头：“你听到这事，是在哪一年的元宵节前？”
针头说：“就是去年。具体哪天我记不得了，应该是节前三四天吧。”
去年啊……
亮哥去年在国内，不代表今年还在。
警察点点头，默默记录关键词。
心道回头可以筛查一下，去年元宵节前几日经过高速的车牌。
不过，估计查不到什么。
像这种犯罪分子，大概率会开□□。
问话暂时告一段落，警员整理好记录离开审讯室。
他走出来，见游苏它俩还窝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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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神情专注，忍不住笑道：“小鸟们，听得很认真嘛！不过，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走，我把你们挪回办公室睡觉去！”
说着，上前抱起两个小窝，就往办公室走。
路上，恰好遇到个年龄大些的同事。
同事今天值班，端着热茶吹了口气，好奇地问：“小夏，你那边情况咋样了？”
警员叹了口气：“不怎么样。新抓到的这个也不是什么骨干，黑老大还没有眉目，现在只能确定对方昵称叫亮哥。”
同事正要喝茶，忽然愣住了。
他喃喃道：“亮哥？你刚是说亮哥？”
警员纳闷地问：“您认识他？”
游苏也好奇地看向这位年长的警察。
老警察露出回忆的神情：“你来得晚，不知道这事。十年前，我刚调到局里。咱们现在的局长，当时还不是局长，她和她的搭档，负责的就是亮哥的案子。”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咱们损失惨重，局长搭档也牺牲了。而且，到最后都没抓住亮哥，只抓住了当时的二把手，亮哥跑了。”
“亮哥那时就很谨慎，咱们都抓到二把手了，居然也没揪出他的真实身份。唯一可能见过他真容的，只有局长的搭档，可她还没来得及传递情报，就牺牲了……”
这么多年，亮哥逃跑后一直没动静。
局里老人们都觉得，他肯定不会金盆洗手，只是暂时潜伏起来了。
现在他果然又冒出头！
老警察急促道：“你说的亮哥，行事谨慎，身份成谜，很可能就是十年前那个人。局长一直很关注他的消息，你要赶紧上报这件事！”
“哦，哦哦哦！”
叫小夏的警员也没想到，居然还能扯出一桩陈年旧案。
他有些迟疑：“现在就上报吗？这个点，局长是不是还在休息……”
老警察摇摇头：“你不懂亮哥对局长的重要性。咱们局长到现在都没成家，还经常亲自去关口值班，公开自己身份并露脸，就是想以身钓出亮哥。”
“一个缉毒警露脸意味着什么，你也明白，她为了抓亮哥，是真不要命啊！”
“当然，她也是有真本事，这么多年钓鱼，真抓到了不少毒贩，虽然受过伤，但一直好好活着，甚至还当上局长了。”
“所以，赶紧上报吧，直接打局长专线，她肯定不会怪你！”
“好吧，那我打了！”小夏心情复杂，手足无措开始打电话。
游苏在一旁听完了全程，心里十分难受。
这位老警员，甚至不是当初那个案子的直接参与者。可他的描述，都让人觉得这事格外沉重。
更让人难受的是。
小夏挂断电话后，不到十五分钟，那位局长真的风尘仆仆赶过来了。
她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嗓音低沉，声如雷霆：“把卷宗和审讯记录带上，立刻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