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羡文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二姐要他挑个合适的时间找乐言问清楚,他看似没时间,实际是有意拖延。
方才从那刻极致的欢愉落下,他心灰意冷到了极点,便这么破罐破摔问了出来。
“二姐说,我是一厢情愿,只会困扰你。我这次把你强拐回家,实在是对…呜不呜起呜…”
杨羡文这几日翻来覆去地想,乐言摸兰舟乃子的事另说,但把乐言拐回家这件事,说到底就是他不尊重她的意愿。拐到半路给人道歉又如何,分明从一开始就错得离谱。
“你能不能起来说话?”乐言推开,“你别把鼻涕弄我身上了。”
杨羡文一僵,边抽抽边坐起身:“没有鼻涕…”
“你再哭下去就有了。”乐言又在他衣服上抹了一把,盯着泪人道,“那你觉得呢?跟我睡的是你又不是你二姐。旁人说什么,抵得过你怎么想么?你感觉我讨厌你么?”
他吸吸鼻子,反手抹了把泪:“我感觉…你还挺喜欢我的。”
乐言弹了他个脑瓜崩:“那你,感觉还挺对的。”
杨羡文瞬间不哭了,抬起一双泪眼望她,心儿怦怦然:“真的吗?”
“你不是说你没那么好骗了,怎么还分不清我说的真话假话?”
“我分不清...”一直就没分清过。
“大笨蛋,那你就当是假的吧。”乐言起身就要走。
“我不要!”杨羡文急忙搂住她的腰。
乐言坐在床沿笑着冷呵一声:“少爷脾气上来了哈。”
杨羡文紧着呼吸,慌乱地道:“我不知道,我分不清真假了。”
“你看不出来?还不明显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烦我,到现在还没被打出屎来已经可以载入史册了好吧?”
被她一骂,杨羡文舒服多了,一会儿又迟疑问道:“乐言,你是不是因为可怜我才说的?上回我哭,你也说了许多好话哄我。”最后还不是摸兰舟乃子去了。
乐言踢踢脚边的阳光:“今日不是。”
杨羡文疑惑:“为什么?”
“我早上梦见你了,你在梦里表现不错,我心情好,奖励你几句真话。”
“我...什么梦呀?”
乐言扭头看他,斩钉截铁蹦出俩字。
“春梦。”
“哦...”杨羡文羞涩地道,“其实我前两天也梦见跟你那个了。”
乐言啧啧两声:“你看看你,现在脸皮那个厚的啊,你不害臊了?说完没,说完松手,我要吃饭。”她没吃饱,没兴趣听他细说。
“没说完…”杨羡文跟个龟壳似的吸在她背上,得寸进尺道,“乐言,那你年初一晚说的三月十四,是真的还是假的?”
“现在正月初六,三月十四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那我们…这算什么?”
乐言不解:“什么什么?”
“我们互相说了喜欢,确定了心意,我以为你是答应和我成婚了。”
“怎么又提这事儿!”乐言没好气地咬他一口。
牙印盖在泪痕上,十分鲜明。
“我不提了。”知道乐言也喜欢他,杨羡文已经很满足了。
杨羡文从她腰上分了只手揉脸:“那我们,是在一起了吗?”
“有区别吗?我们不老早睡在一起了?”
杨羡文乐得藏不住牙:“不一样,从前只是姘头,现在是情人。”
“书读得多了不起啊!少在这里咬文嚼字!”乐言扑倒他,朝他额头连撞三下,敲出红色印章。
“你高兴得太早了。”她说,“约法三章!”
“第一,不许再拿成亲的事情烦我。”
“好…”杨羡文揉揉她泛红的额头。
“第二,只谈现在,不谈以后。”
“好…”杨羡文捋捋她稍乱的发丝。
“第三…”乐言伸出爪子,“赶紧把老娘的手洗了!不然你就自己舔干净!”
“好。”饶是被恐吓,杨羡文也还是甜甜笑着,他内心雀跃不已,“乐言,我们在一起这件事,我可以告诉别人吗?”
“随你便,到时候被我踹了别嫌丢人就…”
杨羡文亲在她唇上,一记相当绵软的反抗:“你说了的,不谈以后。”
“你管我!你不可以我可以!”乐言理直气壮,“你要和别人说什么?”
“我就说。”杨羡文弯着眼眸,“我和你,我们天下第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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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言是天黑入的水。
温泉房的墙上开了片不规则的窗,恰好能看见一弯月。
面前有烟雾升起,在乐言眼里化作云。
她没声响地盯着,人变得昏沉恍惚。
“乐言?”
“嗯?”乐言后仰,脑袋躺在石沿上。
杨羡文跪着凑过来看她,今早梦中的画面在这一刻重现。
“吃梨吗?”
“啊——”乐言张嘴。
他捧着笑眼叉了块梨喂她:“乐言,你好可爱。”
怎么办,他怎么都看不够。二姐说他是狗皮膏药,当真没说错。
乐言龇牙一笑:“杨羡文,你好单纯。你不泡?”
杨羡文摇头:“嗯,不太喜欢泡温泉。”
“那你喜欢什么?”
这还要问吗,杨羡文缓缓低下头,想穿过潮热的水雾与她触碰。
乐言却一尾鱼似的溜走,从容不迫地靠在另一侧。
杨羡文被勾着走过去,刚要碰上又被她躲开。
绕了温泉好几圈也还是没追上,最后乐言停在水中央,他便是想碰也碰不着了。
“乐言,你总喜欢逗我。”
他埋怨着,语气黏糊地像年初一吃的那颗糖。
杨羡文跪在岸上那盒花瓣旁边,不洒,只拾起一片放进水里,而后用二指轻轻推着花瓣走。
一片一片,像无数只船漂到她身边。
乐言拾起一片:“就有这么高兴?”
“嗯。”杨羡文还在孜孜不倦地划船,面上藏不住的笑意。
“杨羡文。”
“在。”
“杨羡文。”
“你说。”
“咕噜咕噜——”乐言沉入水底。
“乐言?”
水面恢复平静,再无一点声息。
杨羡文慌了:“乐言,你没事吧?你别吓我。”
预备入水前一刻,他右手手腕被猛地攥住,一只水鬼顶着满头红色钻出水面。
一片花瓣黏在额角,一片则在唇上。
杨羡文替她拿开,后怕道:“你吓死我了。”
嘴边那片没能幸免,被乐言嚼碎下肚。
没梨好吃。
杨羡文擦干她的脸,又朝她肩头碰了碰。
乐言问:“有头发?”
“对。”
“掉了的还是没掉的?”
“一根掉了一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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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
乐言朝另一侧偏过头去:“掉的那根别给我看见,水里的头发是最恶心的东西。”
这句应该是真的,他想,乐言干呕那回,也是因为头发。
“好。”杨羡文转身,那根头发被他扔得远远的。
处理完这根,他又向乐言前倾了些,去看她背上是否也有。
“乐言。”杨羡文在她耳边说,“我会绑辫子了,以后可以帮你弄头发。”
瑶瑶的头发被他试了许多天,如今终于可以拿出手了。
杨羡文的手绕过她肩头。
从远处看,像拥抱。
指尖所及之处,痒痒的。
“我想走了。”乐言突然开口。
“走?去哪里?”
“反正不在祝县。”
杨羡文收回手,纳闷道:“怎么了?是住着不舒服吗?”
她今日让杨羡文别想以后,但这几天,却突然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来。
心里有一堆死灰开始复燃,烧得胸腔一片滚烫,有些念头也愈发蠢蠢欲动,乐言不知是好是坏。
“我在这儿总想睡觉,就连现在也是。”乐言用手撑开眼皮,“你看,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祝县肯定是被人下药了,我要回狸县。”
她归因于太久没作恶导致的手痒,想回狸县找几个不长眼的倒霉蛋解解气。
杨羡文担忧地道:“乐言,你是泡久了头晕吧?”
好吧,也不是没可能,乐言一个起身扑进他怀里,伴着水声骂道:“可恶的温泉!”
杨羡文被她逗笑,搂住湿淋淋还在滴水的人,脸贴脸地蹭了蹭:“我抱你上来,今晚先好好休息,回狸县的事我们明日商量。”
商量的结果,是过了十五再返程。
吃完元宵,挑了个宜出行的日子,五人再次坐上那辆马车摇回狸县。
杨羡文不再忸怩,钻进马车与二人同坐。不过乐言总是昏睡着,故而他与云娘视线相撞时有点尴尬。
但这点不自在很快就消失不见,原因在于云娘同他聊起家里那三个小家伙。
马车记着半个月前肉饼的香味,特地在上回那家客栈停了一脚。店家也还记得几人,热情地道声新年好,添了两嘴吉祥话。
吃过肉饼,乐言又埋头大睡。杨羡文觉得稀奇,戳戳她脸颊那颗小痣,自言自语道:“怎么能睡这么久?难不成祝县真被下药了?”
云娘道:“我也觉得奇怪,乐言之前倒是经常在白天补觉,但那是因为她大半夜还在忙。难不成她这几天晚上也偷偷溜出去了?”
杨羡文疑惑:“应当没有吧?”
“秀才?”
“嗯?”
云娘迟疑不定:“你说,乐言该不会是…有喜了吧?”
马车内再无声响。
进狸县的那一刹那,乐言猛地睁开眼,她从杨羡文膝头一跃而起,钻出窗子喊道:“不得了,还得是狸县,一来狸县,老娘瞌睡全无!”
“巧啊乐言,正候着你呢。”一群官兵围住马车,为首那人伸出食指点道,“一二三四五,刚刚好,就是这五个,全部带走!”
“带什么走?!”怎么一来狸县就触霉头?
“死秀才!”乐言向杨羡文扑去,掐住他的脖子质问,“你又干什么了!”
“乐言!你小心身子!千万别激动!”杨羡文无暇顾及颈部的疼痛,赶忙接住乐言,“乐言,咳咳咳...我保证,我什么都没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