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宋思礼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听见一阵声响。
那声音怪得很,“唔唔唔”般闷在鼓里,又有“啧啧啧”的水声。最后怪声越来越响,在宋思礼的梦中合理化成一只觅食的老鼠。
他被吵得厌烦,一个起身抓起食盒准备打老鼠。还未扔出去,先看见对面有两人抱在一起边摸边亲,看起来马上就要颠鸾倒凤。二人旁若无人的程度,叫宋思礼以为自己进了谁家的卧房。
定睛一看,原是信誓旦旦说要救自己出去的那对男女。
不努力干活,反而不知廉耻在牢房干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宋思礼顿时火冒三丈,当即拎起食盒往栏杆上拍了三声响。
乐言先反应过来,她利落分开二人发出“啵”的一声,提起杨羡文的后颈一把甩了出去,而后膝行至栏杆处:“哎呀宋公子,你误会了!不是在吃嘴子,我是在吸毒救人啊!杨秀才为了查你的案子被蛇咬了。你看!”她拽过蜷在地上冒烟的杨羡文,掰过他的下巴朝宋思礼一扬:“都肿成屁股了!我哪管得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当然是救人要紧。”
“宋公子,你看我们俩眼睛周围这一圈黑的。哎呀,真是好毒的一条蛇啊!”
说罢,乐言顺手扔开杨羡文,后者蠕动两步,继续背朝天、面朝地、屁股朝外,伏在一边当蜗牛。
杨羡文羞得快一命呜呼,不止是因为他和乐言亲密举动被旁人看去,还因为他身上除了嘴巴,还有一处也肿起来了。
宋思礼半信半疑,他可没听过什么蛇毒发作起来会和春药一样。
“这么冷的天,还有蛇?”
糟糕,谎话在前面跑,脑子在后面追都追不上。乐言摸着头矫揉造作,演出虚弱的模样:“果然咳咳咳…已经中毒了吗?我好像…有些神智不清了…”
“别死我面前就行。”宋思礼不再计较真假,开始担忧自己的安危,“不是要救我出去?怎么反倒你们俩进来了?你们这两天查到什么了?”
“宋公子不必担心,我们俩只是被奸人所害。但好在身正不怕影子歪,明早就能出去继续查案。”乐言眼放精光,“查到可多东西了,杨秀才记了满满一本。是不是杨秀才?你把你的小本本拿出来给宋公子看看呗?”
乐言弯下身子凑到杨羡文面前:“你怎么了?还在害羞?别给自己羞死了。”
“不是…”杨羡文皱着眉头。
乐言见他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是此前只在床榻上见过的光景。她小声惊呼:“你真硬了?”
秀才仍不语,只是一味脸红。
“哈哈,你怎么这么不经摸啊?”乐言笑出声,拍拍他的脑袋,“那你过去自己搓两把,别对着宋公子就行。”
啊啊啊啊谁要在牢房搓啊!
啊啊啊啊谁要对着宋思礼搓啊!
杨羡文直接把头扎进土里装死。
乐言回过头,换上正经的表情:“宋公子,我们已经查出你哥哥死的那晚,宋记酒庄的火是李旺放的了。”
宋思礼握拳,愤怒地说:“我就知道!他干不过就使阴招,算什么本事!等我出去,我定要杀了他报仇!”
阴招一词再次出现,乐言听完两边,选择都不相信。
不过报仇这事,她可以顺道帮他,毕竟她出去也要找李旺报仇。
宋思礼激动不已:“是不是他买通下人在我喝的酒里下药了?是不是他杀的我哥哥再嫁祸于我?”
“这个还得再查查,不过说到下人,我想问问宋公子,府上有位叫小六的小厮,你可有印象?”
“没有。”
杨羡文默默爬过来:“十七八岁,长得高高壮壮的,略黑,有点大小眼。”
乐言两只眼直往他下身瞟:“搓好了?”
“没搓!”杨羡文脸颊又升温。
宋思礼有些不耐烦:“没有。”他是吃饱了撑的才会去记下人的脸。
算了,小六还是等明天去查吧,乐言预备问问他曲清霜的事。
“宋公子,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是不是得先支开杨羡文再问比较好?
乐言张着嘴犹豫不决。
“你……”
你大嫂,她想说。
“大……”
“嫂嫂?”宋思礼先她一步出口。
一抹身影越压越近,最后停在宋思礼面前,挡去他半边脸的光亮。
“又梦见你哥哥了,醒来实在睡不着。”曲清霜盯着他脸上的阴影,“便想着,来看看你。”
宋思礼直视她:“我也梦见哥哥了。”
他坦荡不已,且语气眼神毫无悔意,连隔岸观火的乐言都在心里唾弃他太过冷血。
二人僵持不下,不知哪里来了阵阴风,吹得烛火晃动。
杨羡文吸了吸鼻子,默默把披在乐言肩上的外衣拢得更紧了些。
乐言连眼皮都没眨,仍黏着对面两人看,但她无比自然牵过杨羡文的手拉进怀里。如此,杨羡文又开始美得心里冒泡:好耶,乐言心里有我。
曲清霜先开口:“今日家里来了三个人,说是你请的讼师,专程替你翻案的。”
翻案二字被她说重了些,听着多了几分冷嘲热讽之意。
宋思礼理直气壮:“我再说一遍,我没杀我哥,本就该翻案,嫂嫂何须大费周章特地跑来阴阳怪气一通?你若恨我,乖乖坐在家中等我的死讯便是,何故假惺惺说什么‘来看看我’,你分明恨不得杀了我吧?”
乐言啧啧摇头,不得了,看这王八蛋王八到什么程度了。亏她还以为宋思礼和曲清霜有点什么,看这架势,两人会互捅也说不定。
曲清霜气得脸都微颤,她不可置信地拧眉:“你怎么会嚣张到如此地步?宋思礼,你杀了我最亲最爱的人,难不成还想我对你笑脸相迎?你简直太不可理喻了!”
曲清霜拼命压下怒火,深深吐一口气。她似恢复理智,嗓音不再激动,倒如死水般平静:“可我也想不出你杀思哲的理由,若你真是被人陷害的…”
她看着宋思礼,一字一字无比认真地说:“如今宋家只剩你一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活着出来。”
宋思礼瞳孔微颤:“嫂嫂?”
曲清霜道:“你请的讼师,我也打点了,这几日应当在忙活你的事。你记起什么不对劲的事,只管告诉他们,也好早日出来。”
宋思礼朝对边一指:“有两个在这儿。”
曲清霜回身看去,疑惑道:“杨秀才,乐言姑娘,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乐言讪笑:“一句两句说不清,简而言之就是被人算计了。不打紧,明日便能出去。您放心,保证不会耽误救宋公子。”
曲清霜对二人眼周见怪不怪,原因在于她白天已瞥见面具下头的一点黑青,以为是胎记,便善解人意地没有提起。
不过,那时杨羡文的嘴巴好像没这么肿。
曲清霜担忧道:“杨秀才的嘴是怎么了?”
杨羡文小声回答:“宋夫人见笑了,我贪吃辣椒,把嘴给辣肿了。”
理由如此朴实无华,倒让刚经历过丧夫之痛的人也哑然失笑。曲清霜摇摇头,招呼一旁的侍女回马车取了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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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言:“之前见到的那个丫鬟怎么不在这儿?”白天和曲清霜形影不离,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大晚上却不陪夫人来牢房呢?
“自出事后,春棠状态一直不是很好。今日出言顶撞,还请各位见谅。”曲清霜把药膏递进去,“这是消肿用的药膏,刚巧这段时间我都有备在身上。杨秀才睡前抹在嘴上敷一敷,明日应该就能见好。”
“多谢宋夫人。”杨羡文接过药膏,问她,“敢问宋夫人是伤着哪儿了?”
“对,出事那晚伤到的。”曲清霜垂下眼皮,“一进屋,看见他们俩的样子…我就晕了过去…”
杨羡文面露歉意:“对不住,又让你回想起不好的事情。”
曲清霜挤出一抹苦笑:“不打紧,都已成定局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们明日出狱后若还有精力查案,只管来便是。我已吩咐下人,竭力配合二位。”
乐言连连点头:“宋夫人早些休息吧,身子要紧。”
曲清霜望了望二人身后除了稻草再无一物的牢房,又颇为贴心地让侍女送了件御寒的披风来。
杨羡文把角落的稻草摞高,然后靠在上头乖乖坐好。他看着乐言道:“乐言,你今晚要不要靠在我身上睡?嗯…就就我想应该会比睡在地上要软和些…吧。”
他这话虽磕磕巴巴略显难为情,可朝乐言展开的双臂却相当大方,明显是盛情的邀请。
乐言如何看不出来,她弯下腰冲他眨眼:“你想抱我啊?”
好吧,杨羡文不打算再装了。
他重重地点两下头。
乐言笑着扑进他怀里,大声说道:“哎呀杨秀才!你的嘴怎么越来越肿了?不要怕!我把毒给你吸出来!”说完,再次不管不顾地吻上。
她故意说得这样大声,好叫对面那人能听见。宋思礼望一眼重新搂在一起吃嘴子的二人,嫌弃地瘪了瘪嘴,翻了个身将耳衣戴得更牢。
亲完,杨羡文将药膏抹到唇上。乐言趴在他怀里,望着他嘴上亮晶晶的油光道:“肿了还挺好亲的,下回我还要在你面里放辣椒,辣得越肿越好。”
“乐言,我发现了,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杨羡文喃喃自语,嘴角止不住上扬,“其实你心地特别善良,是一个特别好特别好的姑娘。”
乐言幽幽一句:“我看你是真中毒了。”
“真的。”杨羡文望着前方,回忆道,“方才你还把我的手放进你怀里取暖。”
乐言抽抽嘴角:不是,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嫌你动来动去打扰我听人家讲话。
“你怎么…”怎么傻成这样。不知是不是杨羡文的语气太过向往,乐言不忍心打破他的幻想,这句话到底没有说出口。
她今日实在太温柔了,乐言想,下回杨羡文要再说这种蠢话,她定把他骂出屎来。
乐言在他怀里蹭了蹭,语气捏得梆硬:“我明日,要杀了李旺。”
她说这话,是想旁敲侧击打击下杨羡文。什么善良、什么好,不过都是你臆想出来的。
杨羡文却笑了起来,笑得胸膛一抖一抖,传递到乐言脸上。
他在想,乐言会怎么报仇。是把李旺迷晕扇几个巴掌,还是偷偷剪碎他裤子的屁裆。
分明是前些时日半点不能接受的“坏事”,今夜想起,却觉得格外滑稽。
想着想着,杨羡文突然笑不出来了,他的神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按理说,遇事该找公家,私下报仇是不占理的事儿啊!
杨羡文有点慌了,他问:“乐言,你准备怎么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