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浦西大厦隔着两条街道的东池街上,宋峤悠哉地在街道上闲逛。
她在附近踩点了三四回,根据终端以及焦驰提供的资料,她已经拟定了一条较为“安全”的路线。
近日接连三天有货车在不同的时段接近浦西大厦,由于附近有信号屏蔽器的作用,焦驰没能找到货车具体的落脚点,她动用安全局的内部权限查到了货车的运输记录,下单人一栏赤裸裸地打了斜杠,运输物品栏填写的是医疗垃圾。
而在焦驰与宋峤圈定的可疑范围内,合乎情理的地方只有一处社区卫生所。卫生所获得了官方的授权,没必要遮掩行事。
现在的问题是,宋峤要如何巧妙地混进去、并且安全顺利地离开。
焦驰给她的副脑账户设置了一道防线,每个安全局的员工的副脑账户都拥有一道匿名身份锁——即宋峤有了一重伪身份,她可以打着城邦安全局的幌子行事,还不会被发现。
不过,城邦安全局内部,少数高层是拥有查看身份权限的。总之,不到万不得已,宋峤最好都别使用。
宋峤在与她们分开前,焦驰再三嘱咐她:“副脑说不准会失联,你带上鸦青制作的临时信号增强器。倘若中途改变了主意或者收到了我俩的消息,让你放弃你就放弃,识时务者为俊杰。”
信号增强器内置在护腕里,从外面看只是护腕上的一角品牌logo,并不十分显眼。
宋峤没想多高大上的掩盖身份的方式,她选择在下班的高峰期,混在人群里慢慢往目的地走。
街道上人来人往,两侧的商铺多是放松的地段,吃饭的、喝茶的、按摩的、全屋维修的......
许是住在这里的人经济状况普遍好些,宋峤望着一架架飞行器将机主稳稳送到地上,随即自动升空乖巧地停驻在建筑外墙上。
她定睛一看,原来建筑上的圆形凸起构造并不是她猜测的排风扇,而是飞行器吸附架。远远望去,附近的建筑楼外墙上似是点缀了一圈彩色的贴片。
宋峤走在人群中,各具特色的精致面孔渐次撞入她的眼帘,时不时有人手中牵着动作稍显僵硬的机械人越过她。
不远处,社区卫生所的招牌闯进宋峤的视线,无它,与周围极尽绚烂、醒目之能事,卫生所的招牌颇为内敛。
她在马路对面观察良久,确定没有能够挖掘信息的可能后,绕过去,跟着附近的住户走了进去。
卫生所里出乎宋峤的预料,人满为患。
大爷趿拉着拖鞋,熟练地在门边立着的自助机器上取下叫号单,他注意到身后隔着距离的宋峤,乐呵地朝她搭话:“你这么年轻也来排队啊?”
宋峤正聚精会神关注四周的动静,闻言敷衍应声。
大爷哼着小曲儿,挥舞着手中的扇子,东张西望,寻找下脚的地方。
“也不知道现在年轻人怎么了,睡眠质量跟我们老年人一样差。”
宋峤竖起耳朵,效仿他的动作,取下叫号单,与他搭话,“大爷,我这几天忙着加班,好不容易今天下班早,想着来找医师正下筋骨,怎么这儿人这么多啊?”
“那你是错过好东西了,这里推出来一项按摩,火了有个把月了吧,摁完不仅身上舒坦,还能做个好梦!”
宋峤故作惊讶,“真的吗?我不信。”
“哎,你可别不信啊,是真的,看看这里的人就知道了,大家排队不就是为了这?”
“这么多人,师傅按得过来么,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大爷晃头,“不白来,基本都能轮上,有人纯粹冲着做个好梦放松自己来的,有人想在按摩中睡一觉,看你要什么。”
宋峤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不为别的,就为“好梦”二字,这听起来太像是樊勤的异能了,而且,樊勤不是被[黑鸦]带走了么?时间对不上。
宋峤将脑海中的杂念丢出去,她跑到人群后,仗着身高优势往里望,除了大厅,前方笔直的走廊里挤满了人,全是为这来的,她瞥了几处,竟没看见几个正经看病的。
走廊尽头是分叉口,机械人站在中央维持秩序,排队的病患纷纷抢着将右手伸出去,随即按照机械人的安排向左或者向右行进。
宋峤边张望边研究,离分叉口还有一段距离,身侧大爷一改悠哉姿态,快步跟上来,后方的卫生所大门陆续有人涌进来取号。
待大爷发完人多的牢骚,宋峤继续搭话,询问机械人的“分流”方法。
“分流”并不固定,个体的诉求是首要分类方法,至于诸如宋峤这种慕名而来的,通常会被分派到做梦放松一类。
果不其然,宋峤在机械人的引导下左拐,走进了一间稍大些的屋子,大约两个住院部病房大小,里头整齐地摆放着单椅,带靠背的。
屋内有前后门,米色的窗帘展开,天花板角落的排扇无声的转动,柔和的暖光下,走进来的人会自然地放松身体,宋峤扫过挤在前面的人,径直来到后门处,靠墙坐下。
眼前全是乌泱泱的后脑勺,暖光渐渐变暗,前门从外关上,从未听过的语言在屋子里响起,轻柔空灵的嗓音按摩下,宋峤不由自主地舒展手脚,倚靠在椅背上。
直到眼前出现101小馆的特色菜,宋峤猛地睁开眼,眼前是模糊的人影,数道绵长的呼吸声在耳畔此起彼伏。
过去了多久,他们竟全部睡着了?宋峤闭眼复又睁开,身体陡然僵住。
身后,后门悄无声息地从外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宋峤放缓呼吸节奏,静静等待来人的动作。
一双手从后方探来,放在了宋峤的椅子上。
她咬住下唇,仔细感知身后的动静。
一星秒、两星秒、三星秒......
借助后门走廊里黯淡的廊灯,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在宋峤面前。
安静的屋子里陆续有人站起来,闭眼往后走。
恍若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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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是睁着眼的。
数十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后门,宋峤站起身,跟在后头往外走。伪装派上用场,没有被发现。
余光里,身后的人跟了上来,步伐行进中流露出诡异的僵硬。它越过宋峤,往队伍前头赶。宋峤抬眼,从脚后跟往上,赫然又是一个机械人。
两侧是晕黄的墙壁,低照明度下,宋峤费力地记忆经过的地盘。
走廊笔直,经过几间不知用途的房间,机械人领着这群人走进一间新屋子,屋里前面几排坐满了相似“梦游”症状的人,约比上一间少了将近二分之一。陌生怪异的语言再次响起,宋峤悄摸睁眼,瞥过左右人的动作,默默闭眼,身体随之摇晃。
“这批人质量怎么样?”嗓音刻意压低,宋峤竖起耳朵仔细分辨,脑海中并无印象。
“算了,你别吭声,一会把这里‘合格’的人带过去,我在那里等你。”
陆续有人从座椅上站起来,往后走,宋峤瞅准时机默默跟上。又是一条新的走廊,她眯着眼暗中打量环境,从进来开始,这里丝毫不像是“看病”的地方。
医师不像医师,诊室不像诊室。
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这名义上的“卫生所”空间挺大,若是在这里找杨英,无异于大海捞针。
七、八个人跟着原先的机械人走进了第三个房间,屋内的人更少了,宋峤敏锐地察觉里头空气的复杂,浓烈的消毒酒精中混杂着淡淡的腥气,一簇簇地往鼻腔涌,她立刻警惕起来。
刚才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批人两遍‘筛选’足够了,先让他们在这里沉淀,你跟我取样本去,回来稀释后挨个注射。”
所有的字单个看都明白,连起来她就听不懂了,总之听起来不是好事。
僵硬的脚步远去,宋峤睁眼,环顾四周,前面几排的人依旧背对着她静坐,冷硬惨淡的白炽光下,一张张紧闭双眼的脸庞上露出了满意的笑。
宋峤挪开视线,落在后门靠墙的立柜上,里头挂着几套白大褂。她快速换上,从头到脚,再戴上口罩,只露出双明亮的眼。
她特意看了,屋内没有监控,外头的走廊也是。
宋峤沿着走廊走,拐角处有人喊住她,“喂,喊你呢,怎么还站在这儿,不知道上头来人了?还不赶紧跟过来。”
是一行白大褂,七个人,白帽白口罩,全副武装的架势,瞧上去下一秒就要上台了。
宋峤双手插兜,坦然加入白大褂大军。
拐角处藏着部电梯。一行人乘坐电梯下行。
梯门打开,另一头走来两人,宋峤起初没认出来,直到前头的开口说话,“你们来晚了。”
是先前的那人,她一身休闲装,头上戴着黑色帽子,后面是走路蹒跚的带路机械人。
宋峤落在后头,避开黑帽子的死亡视线。
黑帽子冷冷扫过电梯里的所有人,毫不留情,“再有下一次,提取的新鲜样本,你们给我挨个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