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麦麦看江汜呆坐在沙发上不动,直接伸手收起了盖在他身上的灰色毛毯,接着把他拽到了餐桌边。
她拿着餐刀切了一角蛋糕递到江汜面前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漏掉了点什么,放下蛋糕快步走到墙边伸手按灭了电灯开关,在一片昏暗中抓起放在一边的打火机。
随着“咔哒”一声,火苗在郁麦麦手中燃起,江汜看着举到自己面前的打火机,配合地朝着这突然出现的一点亮光呼出了一口气。
“一切顺遂。”郁麦麦的祝福是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出现的。
江汜歪头看着她,“祝我?”
“生日愿望就别这么小气了吧,把我也带上,祝我们。”
江汜眼底浮现了笑意,他半开玩笑地调侃道:“借你吉言吧,毕竟我目前好像只有感情不太顺。”
经过短暂的休息江汜的大脑已经恢复了一点清明,他顺从地喝完了郁麦麦煮的醒酒汤,没辜负她的一番好意。
他看着坐在对面捧着脸盯着自己看的郁麦麦有些不解,“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没有。”
郁麦麦倒是能理解江汜的多疑多思,毕竟单纯地送温暖行为确实不太符合常理。要说她没有一点好奇也不可能,不过她向来不爱看别人在自己面前自揭伤疤,这会让她短暂地产生和别人的命运共轭的错觉。
简单来讲就是,她有点吝啬,不想跟别人共享情绪,包括同情心。
江汜挑了下眉,从她下意识偏向的眼神里察觉到了她的抗拒,大概是出于逆反心理,他本来的确反感别人窥探自己的隐私,但当他发现郁麦麦没有探究自己的意图之后,他反而想跟她对着干,不想听他就偏要说给她听。
他的视线盯着挂在自己脖子上被自己体温逐渐同化的无事牌,眼神逐渐放空,隔了半晌忽然起身打开了卧室的门把在里面不知道一只猫待了多久的布丁给放了出来。
布丁被放出来之后就开始在江汜脚边打转,但他罕见地没理会猫咪的社交需求,而是倚在门边隔着不到三米的距离看着郁麦麦忽然开口道:“这不是我养的第一只猫。”
郁麦麦对他突然挑起的跳跃性话题有点无措,避开了他投射过来的视线,她不知道该不该接话,下意识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桌上的打火机。
好在江汜具备一个讲述者的专业素养,不需要她的参与,自己开口把情节继续铺陈了下去。
“我小时候养过一只英短,乳白色的,头和身体都圆圆的,很安静,就算被关在猫屋里也不会叫,除了有点掉毛,简直找不到一点缺点。”
江汜似乎是真的陷入了回忆,郁麦麦甚至能从他语气里读到对过去的怀念,她松了一口气,静静地看着他听他讲故事,没有打断。
“不过有点可惜,养了几个月就被送走了。”
“然后呢?”郁麦麦对江汜虎头蛇尾的叙述方式有些不解。
“然后我就长大了啊。”江汜对着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他在刚才的温馨情景和酒精的共同渲染下是真的产生了倾诉欲,但好在及时刹了车,毕竟再说下去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怜悯这种情绪从最开始就不是他想从郁麦麦这里获取的,而且说实话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可怜。
江汜甚至在长大之后一定程度地共情了自己那对貌合神离的父母,他作为他们这段婚姻的副产品理所当然地不会被施舍多余的关心,他小时候偶尔会安慰自己总不能太贪心钱和爱都想要,但可惜这种安慰很难奏效,因为它根本没办法支撑人在一个奉行丛林法则的环境里完成自洽。
当时养的那只猫是他第一次明确开口向他们索要的礼物,但比起宠物其实更像是一根吊在他眼前的胡萝卜,需要他谨小慎微规避掉所有失误才能保证这根胡萝卜不被收走。但年纪小就是会认不清现实,也可以说还心存幻想,他故意搞砸了一次小提琴比赛,然后毫无疑问地在他爸妈得知结果的第二天他就再也没见过那只猫,开口询问也只收获了一句玩物丧志的总结语。
江汜其实是混乱的,他甚至搞不清楚那只被送走的猫对自己来说到底重不重要,要说重要他其实压根不记得那只猫的名字,他能回忆起的其实全是那只猫的所谓优点,大概基因就是一种很吊诡的东西,他可能从本质上来讲跟他爸妈也没什么两样。就像他跟郁麦麦自动省略掉了自己被迫弃养那只猫的原因也未尝没有不想直面自己内心阴暗面的缘故。
郁麦麦没有深挖别人过往的想法,察觉到他临时改口不想讲下去也只是随口接话道:“你下次还是别讲故事了,这时间线跳跃的也太快了。”
其实江汜这段跳跃性的发言确实让她猛然想起了自己之前对江汜心理状态的疑问,自己当时的关注重点放在了回避型依恋能不能当海王这件事上,但是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的回避型依恋是如何产生的。
不过郁麦麦倒不认为追根溯源有多重要,只是从他的只言片语里侧面印证了他这种心理状态到底还是原生家庭问题,她多少有点欣慰自己听到的不是什么因为情伤封心锁爱之类的狗血剧情。
她伸手从江汜脚边捞起布丁抱在怀里,用手指挠了挠小猫下巴,突然开口:“你要是什么时候打算把布丁送人提前告诉我一声,我要带个麻袋去拦截。”
江汜皱了一下眉,没等她说完就开口反驳道:“别想了,不可能。”
郁麦麦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眼睛笑了一下,她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让江汜有些不知所措,确实自己现在已经拥有了支配一切所有物和人生的权利,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已经长大了,早就过了会为这种事情惴惴不安的阶段。
“对了,你今天可能还得收留我一下。”郁麦麦直接开口打断了江汜沉湎于过去的心理活动,一脸无辜地对着他眨了眨眼。
江汜成功被她岔开了话题,看着她狡黠的眼神忍不住扶额,“我家不是快捷酒店啊这位女士。”
上次还能算是特殊情况,他总不能放任一个醉鬼自生自灭,但是今天的状况明显不太一样,他不太能接受自己家里有其他人的存在,尤其是清醒状态的郁麦麦,本来就有点神经衰弱,她在这像上次一样自己注意力一被分散就更睡不着了。
“我可是为了给你过生日才回不去的,要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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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住?”
江汜差点被郁麦麦鸠占鹊巢的提议气笑了,他怀疑这人就是专门来克他的,他要是同意了就真是在过生日的时候被人从自己家扫地出门了,怎么听都有点惨。不过他到底还是站了起来,打算出去住给这位恶霸腾地方。
郁麦麦看江汜好像当真了,有点吃惊,赶紧伸手拽住了他的手腕,“不是?我又没要跟你睡一张床不至于吧?”
江汜被她突然的口出狂言震惊到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解释自己的神经衰弱问题,就被郁麦麦接下来的话给气得咽了回去,“不对,就算跟你一起睡也不至于跑吧?你是什么时候立的纯情人设怎么没发短信通知我一下?TD!”
她倒也不是故意无理取闹怼他,主要是她对醉酒版江汜的自理能力暂时持怀疑态度,所以就插科打诨地试图驳回对方想要一个人出去住的想法,而且她确实也对江汜这种躲瘟神一样的态度有点不满,单从武力值上看该害怕想跑的应该是她吧?
“想跟我一起睡?可以啊,要是我睡不着那你也别睡了。”江汜冷笑了一下,实在气不过伸手捏了一把郁麦麦的脸,没控制好力度成功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个微微发红的指印。
郁麦麦一把拍掉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脸,看似没跟他一般见识实则站起来径直推开了主卧的门,用行动做了回应。
她敢这么挑衅也是因为确实不害怕江汜,认识这段时间她已经深刻认识到了江汜的花架子本质,虽然嘴上从不饶人但实际在这方面人品还是有保障的,不过她之所以这么做也确实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
这两个人一个赛一个的能较劲,还真没人认怂去收拾客卧,到底还是躺在了一张床上,严谨一点来说可能也算不上躺,而是一起肩并肩靠在床头玩手机。
江汜本来已经做好了一夜无眠的准备,结果耳机里的播客还没放几分钟眼皮就已经合上了。郁麦麦一局游戏打完,一转头果然看到的就是一个坐着陷入深度睡眠的江汜,她先打开相机拍了张照片留证然后才费劲地把对方塞进被子里摆成正常睡觉的姿势。
郁麦麦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了点头,瞥了一眼对面五斗柜上被自己偷偷替换了的香薰蜡烛,有点肉疼。她今天从江汜身上赚的情绪值应该差不多都拿来给他兑助眠香薰了,不过看起来确实还挺有用的。
她对江汜容易失眠这一点其实只是推测,之前总用情绪值给秦星染兑礼物玩,他每次的反应都很有意思。当时郁麦麦就隐约察觉到了系统商城里能兑换的攻略对象的专属礼物好像是有一定针对性的,大抵都是对方需要或者喜欢的,这次江汜的表现更是进一步证明了她的猜想。
郁麦麦起身把床上的位置重新让给了布丁,老老实实地去客卧睡觉了,她今天的行为纯属慈善,并没有用这种小恩小惠去刷江汜好感度的想法,一是这东西有点玄学,二是这么干目的性也着实明显。
江汜第二天被布丁踩醒的时候还沉浸在朦胧的睡意里,他看着旁边空荡荡的床一时有点恍惚,差点以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梦,直到余光瞥到了郁麦麦落在床头柜上的黑色发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