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心脏跳动的速度已经麻木，手指颤抖的无法控制，双腿僵硬的缓慢行走。
左不归的大脑中有一万个想要逃走的理由，可是想到古兰那双明亮的眸子，他却一点都无法离开。
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供桌旁边，伸出手，缓慢的触碰供桌上的物品，“不要骗我!”
青葙子嗤笑，“当然是骗你的！”
当左不归的手触碰到供桌，源自于他的记忆终于回到了大脑。
他记得他们是如何到达天冬的小院，又是如何一起到了寺庙，在寺庙中度过平安的一夜，第二天一早，天冬和一个耷拉着皮肤的老者一起出现，撕开了他们的魂魄，将魂魄融入到了寺庙中，又给他们输送了虚假的记忆，让他们送往不同的家庭。
左不归和青葙子的情况相似，两人虽然感觉到头部疼痛，但却只是灵魂重新回归。
“原来不是我的身份特殊，而是……”
青葙子意味深长的看向古兰，他探究的查看古兰的模样，她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古兰再次回到了系统的大厅内。
一片纯白无瑕的世界，再次看受到了那个充满了蔑视的目光。
“你竟敢！你竟敢！”
暴虐的字眼像是针尖一样刺穿了古兰的耳膜，她无助的捂着耳朵，“你到底是谁，你想要做什么！”
系统冰冷的嗓音在纯白世界中不断的回荡，“是我救了你，你却恩将仇报，你竟然敢夺走我的东西，我要你死！”
古兰的大脑像是被人用一根棍子胡乱的搅和着，脑浆和血液不断的翻涌，她胃部正在灼烧，喉咙像是要喷涌出什么东西一样。
如果死了，就不用再受到这样的苦楚了。
不，不要死。
她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同样是纯白的空间，但这一次，她看到了在纯白空间中交织在一起的白色丝线，那些丝线互相穿梭，细的像是头发丝，粗的像是手臂，它们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这片白色空间。
她记得顺着丝线的感觉，不断被吸收的灵气，那些被析出的杂质，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吊起来的感觉。
“我要活着！”
她伸手抓住了两根刺入她耳膜的东西，那些丝线像是一根根扭曲的虫子，它们在古兰的手中不断的挣扎。
忽然，她的胳膊被抬起，古兰看过去，是一根手指粗细的线，她控制自己的手臂交叠在眼前，张开嘴，狠狠的咬着丝线。
丝线在她的口中扭曲，被咬破的地方，流出白色的血液。
“我不要死，我要活着。”
“活着？”系统的声音仿佛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可笑的事情，“你已经死了，你缠绵在病榻，是我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你同意了交易！你难道忘记了么，我那么大发慈悲，你只需要完成任务，我就会让你回到你的世界！”
古兰摇头，“但我不是你的提线木偶！”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倔强，只需要听从我的吩咐，你可以得到这世上所有的一切，功法、仙丹？长生不老、万人敬仰！”
古兰笑道：“现在才用这些引诱我，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不不不，不晚！”系统带着兴味的说道，“你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我不会在放养你，我会让你成为我最好的作品。”
“我不是你的作品。”古兰反驳。
“合作伙伴，合作伙伴，对！我们可以成为合作伙伴！”
古兰眼前的白色世界发生了变化，像是一片数字大屏幕，播放着修仙世界的种种。
有刚刚出生的孩子被人围观，有新婚的夫妻依偎在房间内羞涩，有孩子吵闹要糖葫芦在地上耍无赖……
有飞行的鸟，有下水的鱼，有奔跑的野兽……
“你难道想要拥有你那副已经被癌症侵占的身体么，看看这里，这里有你想要的一切。”系统的声线抬起，“在这里，你不用为了生计发愁，再也不会有人逼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可以拥有一切，你就神！”
“不，我不想要这些！”古兰坚定的摇头，“我想要那两百八十一条人命活过来！我想要那个无名的村庄重新升起炊烟！”
“只是为了和你相处了不到一个月的村民？”系统嗤嗤笑起来，ta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高，ta充满了自信，“你可以创造你喜欢的一切，你甚至可以将你的父母兄弟接过来！你是神啊！”
“所以你就可以漠视人命！”古兰抬起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她紧紧咬着牙齿，“就算我让他们活下来，他们也会因为你的一个想法死去，真正的神明，应该是悲悯看着世界，但你不是，你是恶魔！”
从一开始，古兰和系统就没有合作的可能。
系统看向她的眼神，是看向蝼蚁的眼神，所以从一开始，古兰就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要的，从来不是利用谁的命可以活下去，也不是利用别人的人生去获得长生不老。
她想要的不过是平静的生活而已。
“我不管你想要利用我做什么，你的算盘都打错了，我不会去做的。”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去做。
系统疯狂的朝着古兰输出各种脏话，“我会杀死你，我会将你碎尸万段，我要将你的灵魂碾碎！”
“你做不到！”古兰平静了下来，她听着各种谩骂，表情没有任何的波澜。
在被系统绑定时，那种会被碾碎灵魂的恐惧已经消失不见，她清楚的知道，眼前系统的狂怒是对她的无可奈何。
“如果你真的可是杀死我，从一开始出现在这个空间内，你就会杀死我，而不是跟我说那么多的话。”
系统被什么限制住了。
古兰再次抓住了命运的喉咙，“拾亡村的惨状是你做的，将军神像的宫殿连接着你的世界，所以你才能够侵入我的神识！”
她睁开眼睛，呢喃道：“我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傀儡，不管你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让它实现，你终究会为你杀死的二百八十一条人命付出代价。”
纯白世界破碎，古兰眼前的世界终于回到了宫殿之中。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那里曾经捏住了一些白色丝线，如今手中只抓住了供桌上的果子。
她回过头，寺庙中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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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无比，那些紧紧挨在一起的士兵，已经消失不见，将军神像的呢喃也不再出现在自己的耳边。
“毁掉它！”
古兰伸手去触摸神像，却发现那巍峨的神像只是一道幻影，她触摸到的，只是一片空气。
“小兰，你没事吧。”左不归的眼神恢复了清明，他有些赧然的摸了摸鼻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古兰勉强的笑了笑，和系统的对让她的情绪落魄了不少，如今能够挤出一个笑容，已经是强忍着的了。
“大师兄，你已经恢复记忆了？”过了许久，古兰才反应过来左不归恢复了正常。
左不归点了点头，“灵魂的碎片已经回归到身体中，我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
青葙子在旁边搞怪的说道：“那你一定记得，你是怎么样吓得屁滚尿流吧。”
左不归表情阴郁的看向青葙子，“让小师弟见笑了。”
青葙子没来由的感觉到身体一阵发冷，他快速后退，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道光球，光球落下，地面一片平整。
“大师兄，开个玩笑而已，不要这么生气，更加没必要动杀手嘛！”青葙子冷笑一声，站在古兰身后，“真是奇怪，大师兄好像也没有平时表现的那么温文尔雅嘛！”
左不归瞳孔震动，他快速看向古兰，幸运的是，古兰并没有因为青葙子的话，对他产生反感。
古兰对青葙子说道：“你好像也比平时话多了许多。”
古兰没去管青葙子摸了摸鼻子的无奈状，她看向左不归，“大师兄，这里好像不是真实的世界。”
她指着地面上平整的砖面，“刚刚你用灵气攻击了这个地方，但你看这里，还是好好的。”
将军神像的话是破局的关键，只有毁掉神像，也许这里才会恢复正常。
可是，他们现在连触碰到神像都不能。
左不归和青葙子也发现了异常。
青葙子三两步走到将军神像旁边，伸手去触碰，“是真实的！”
闻言，古兰看向自己的手，她刚刚明明摸不到神像。
“你试一下破坏神像。”左不归说道。
青葙子点头，手心凝聚灵气，可他站在神像旁边，靠着神像的动作忽然一个趔趄，像是神像忽然消失了一样，他整个人跌倒到了神像的另外一边。
青葙子躺在地上，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双手，“好像，当我产生了想要破坏神像的想法的时候，我就没有办法触摸到神像了。”
左不归点头，“我们踩在地面上也同样，当试图破坏寺庙中物品的时候，寺庙就会消失。”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古兰问道，她看向将军神像，从他充满了愤怒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无奈，“我们要快一些了，再拖延下去，我感觉会出大事。”
“没想到，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天冬和一个陌生的老年人出现，那老年人的眼神非常的苍老，脸上的皮肤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朝着地面耷拉下来，他的脸很白、很白，白的像是天上飘着的纯白色的云彩。
那老者朝着众人鞠躬，“吾乃白雾，是乾武王朝的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