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殿距离御花园不远,附近都有太监宫女值守,侍卫队每隔一刻钟巡逻一次。
崔昭单纯觉得殿内闷,声音太嘈杂,想出来透透气,殊不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她一路往御花园走,途中也看见其他官员、女眷在外面闲聊,对方若是看向她,便回个笑容,福一礼,聊天就算了,不熟。
御花园里光线相对黑暗,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安静得很。
崔昭边走边观察四周,最后挑了个没人也没鬼的角落坐下,打算发发呆,享受短暂的宁静。
然而事与愿违,她刚坐下没多久,就有人厚着脸皮凑过来了。
“打扰姑娘了。”
莫泓顺抱拳行一礼,面带微笑,端得是翩翩佳公子的仪态,一步步靠近崔昭,“在下辅国公府莫泓顺,见姑娘只身在此,身边也没个下人跟着,是否需要帮助?”
“不需要。”
崔昭果断拒绝,态度冷淡,连一个眼神也没多给。
本以为摆明态度对方就能明白她的意思,知难而退,不曾想这人是个没眼色的,你拒绝他,他还以为你在欲拒还迎,与他调情,说话和动作更加放肆了。
“姑娘今日和平阳侯夫人同行同桌,想必就是侯府的崔二姑娘了,你刚回京都应该有很多人和事还不了解,宫宴也是第一次参加吧?”
崔昭闻言暗暗在心中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她倒要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宫中规矩多,一不小心就可能得罪人引祸上身,轻则上门赔礼道歉就能了结,重则可能危及性命,祸及全族。”
莫泓顺故意将话说得很严重,一边观察崔昭的反应,优越感由内散发,连带着说话也一股子高高在上的调调,让人听在耳中很不舒服。
这个角落光线暗,他没看清崔昭的表情,见她别过脸一声不吭,便以为她被自己的话吓到了,心中暗喜。
随即他反客为主,一屁股坐到崔昭的身侧,挪了挪,身体微微前倾,故意往崔昭那边靠了靠,见她依旧不动,似乎不排斥他的靠近,嘴角勾起的弧度就更大了。
“崔二妹妹别怕,我不过举个例子,世家大族里都是懂规矩的人,很少走到那一步,你好歹也是侯府千金,以后多学学规矩,多参加宴会也就习惯了。”
“若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可以告知家中父母兄长,实在不行来找我也行,能力范围内我定不会推辞,保准帮你妥帖解决。”
莫泓顺一步步试探,从言辞到行为动作,一看就是老手了。
萧明榆和裴元瑾一路跟过来,藏身在不远处。
当他们看见眼前那一幕时,眉头紧拧,神情隐忍,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恶心的不得了。
“那家伙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色鬼附身了?一直知道他好色,先前出门在外好歹知道收敛,现在怎么了?”
“我的天哪,十几天不见,他现在好猥琐好恶心,样貌也明显油腻很多。”
“大师怎么回事,那家伙都快上手了,她怎么还无动于衷,直接一张符纸贴过去啊!天雷符直接劈死他。”
“服了,那家伙不是喝醉弄脏衣服被阿骁扶去更衣了吗?阿骁干嘛不把人看好,让他跑出来作孽,完了完了,大师再厉害也是个小姑娘,肯定是吓坏了,忘记反抗了。”
裴元瑾压低声音一个劲碎碎念,比当事人还紧张,恨不得立马冲过去让莫泓顺见识一下花儿为何那么红。
“明榆,咱们要上吗?哎,你说话啊!要不要冲,好好的大师别被那家伙嚯嚯了。”
萧明榆侧头,嫌弃地瞥他一眼,只回了一个字,“等。”
“都这样了还等什么?”
裴远瑾不理解,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放大了。
他正打算不管不顾上前帮忙,脚步还没来得及挪动,不远处的两人终于有了新动静。
莫泓顺自以为拿捏住崔昭了,身体又靠近些,压着嗓子,用自认为很有磁性的嗓音唤道:“崔二妹妹,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和我说,别害羞啊!”
他缓缓抬起手臂想要搭在崔昭的肩膀上,说时迟那时快,没等手触碰到崔昭的衣裳,他整个人忽然腾空而起,一声“啊”刚出口,身体落地的闷响也随之而来。
这一瞬,空气都好似静止了。
萧明榆和裴远瑾面面相觑,默契抬脚往前走,这种热闹他们必须在第一现场看啊!
“哎哟哟……”
莫泓顺后背着地,疼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不断在地上呻.吟,想动又不敢动。
动静实在大,很快引来两三个查看情况的太监,不过他们见安王殿下也在,识趣地停下脚步,未上前掺合,将空间留给贵人们。
“你……你怎么敢?”莫泓顺缓了好一会儿终于缓过那股痛劲,恶狠狠瞪着崔昭,心里既震惊又气愤。
震惊于小小女子竟能将他撂倒,气愤于崔昭敢打他,将他的脸面摁在地上踩。
“我为何不敢?”
崔昭反问,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男人,眼神中满是嘲讽。
“你都快贴我身上了,说话还油腻,打你不应该吗?若非顾及你的身份,不想闹太大,就不仅仅是摔一跤那么简单了。”
“胡言乱语。”
莫泓顺眼神闪躲,余光瞥见看热闹的萧明榆和裴远瑾,心下一沉,疯狂设想对策,反驳否认的话张口就来。
“崔二姑娘,说话要讲证据的。”
“我路过见你独自在此,看上去状态不对劲,好心询问是否需要帮助,结果你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动手打人,张口闭口全是污蔑我品行的言论,实在太让人心寒了。”
“尊父与令兄都是品行上佳之人,他们在朝堂和书院内的风评都很好,崔二姑娘,你即便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该连累他们。”
双方僵持不下,很快引起御花园内其他人的注意,纷纷围拢过来。
人不多,莫泓顺的视线迅速扫一圈,心里有数了。
他平日里擅长伪装,一番话慷慨激昂,配上他躺地上起不来的惨样,不明所以之人见了难免会偏向他。
“崔二姑娘,我虽不知你经历过什么才变得敏感多疑,但你也不能仅凭自己的臆想无端揣测我有坏心,你……唉!”
莫泓顺故作宽和,“坚强”地爬起来,话里话外蕴涵的暗示不少人都听出来了。
平阳侯有个养在外面的闺女,京都权贵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说是养在道观,可她到底不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长大,外面发生过什么事,谁又能确定呢?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听八卦看好戏是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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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如何想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萧明榆与裴远瑾瞬间沉了脸色,对莫泓顺的人品有了新的认识。
裴远瑾没忍住站出来直言道:“莫大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和明榆方才就坐在那里,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我们都一清二楚。”
他回头指了指方才坐过的位置,目光自上而下将莫泓顺打量个遍,啧啧两声发出嗤笑。
而后他嘲讽道:“按照你的说法,我和明榆要给崔姑娘作证,证明她所言非虚,错处在你,是不是我们就成了她的同伙?”
“呵,我们三人串通陷害你一人,我们都是卑鄙小人,就你谦谦君子世无双,真是搞笑。”
此话一出,莫泓顺脸色大变,围观那几人一阵唏嘘,识趣地离开了。
牵扯的人又多两个,都不是他们能惹的,好奇心太重也不好,赶紧跑路别被牵连才是正经。
围观几人悄然离去,莫泓顺的脸色才稍有好转。
他不怕被人撞破丑事,却忌惮在帝王心中有一定地位的萧明榆。
“你们想怎样?赔礼道歉,还是逼我娶她,直说吧!”
“娶她,你也配?”沉默许久的萧明榆听见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句,未尽之言,几人心里都很明白。
事已至此,崔昭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
她上前几步停在莫泓顺的面前,正色询问:“你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动物。”
“什么?”话题跳跃太快,莫泓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我接触什么人关你什么事?”
裴远瑾在旁干着急,直接上前在莫泓顺小腿踢了一脚,嚷道:“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快说。”
萧明榆一声不吭,却往前一步虎视眈眈盯着他。
莫泓顺瞬间怂了,手无缚鸡之力,吵不赢,也打不过。
“没接触什么特别的人,动物只接触过马匹,你问这做甚?崔二姑娘,记住你的身份,过于关心外男对你可没好处。”
“不对,你肯定接触过。”崔昭肯定地说。
她的双眼如同一汪幽潭,深不见底,四目相对时,仿佛一眼就能将人心看穿。
莫泓顺不自在地避开,嘴硬道:“肯定?呵,崔二姑娘好大的口气,竟比我还了解我自己,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我反倒没你清楚了。”
崔昭没理会他的反讽,根据自己所见继续说道:“你额头饱满,福德宫无缺,印堂宽阔明亮,蒙祖荫享富贵。然泪堂暗沉,眼白黄,人中平满,好色淫邪肾精亏,奸门生煞,子女宫有缺损凹陷迹象。”
“崔二姑娘这是何意?休要胡言乱语,坏我名声。”
莫泓顺一向自负,不信鬼神不信命,对崔昭的话一知半解,却不妨碍他意会其中的深意,脸色沉得可怕,眼神也阴恻恻的。
“是何意思你心里清楚。”
崔昭神色如常,连个正眼也没给他,“相术或许会有偏颇,但你额前的蛇妖印记做不得假,一念生一念死,你若不能控制好自己,妻离子散,中年败落,晚年凄凉,这便是你的未来。”
“不,也不对,你们定的是魂契,有没有未来全看妖印主人的心情,它想让你好,你便能好,它不需要你,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