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快步朝着老槐树走去。
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槐花香,甜得有些发腻。谢昭离捻了些槐树旁的土,放在鼻尖轻嗅。
泥土里面没有血腥或腐臭味,土质偏硬,混着细碎的槐树叶,捏在手里能感觉到硌人的砂砾,像是很久没松过土,也没浇过水。
正当二人埋头检查时,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二人吓了一跳,慌忙直起身。说话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裤脚沾着泥,手里拎着个竹编的鸡笼,笼里的芦花鸡正扑腾着翅膀。
“我们就是看这里环境不错,想四处转转。”谢昭离急忙站起身,指尖在裤子上悄悄擦了擦。
男人看着顾明手中的罗盘,又看了看一旁的谢昭离,“我们村子这两年刚修了民宿,留在这的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年轻人嫌偏,都出去打工了。”他掏出手机,翻出个短视频,屏幕上是个穿着汉服的网红在荷塘边摆姿势,“还是去年一个大网红来拍短视频,才让一些网友知道了这个地方。”
谢昭离和顾明点点头,“那现在生意应该不错吧。”“只有一些喜欢徒步的驴友会过来。”男子摇摇头,又继续说道:“村子不大,一直往东边走就能上云栖山,运气好的话,早起能看到日出云海,云跟棉花似的铺在山坳里,可好看了。”他顿了顿,语气沉了些,“不过上山路复杂,岔路多,你们要是上山,建议雇个村民陪着,听说之前有几个来徒步的年轻人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失踪了?”谢昭离皱起了眉头,“失踪的人多吗?”
男人摇摇头,“云栖山看着美,深处谁都没去过,林子里瘴气重,每年总有一两个迷路的。山里老辈人说,那是山神在收‘过路钱’。”他说这话时,眼神飘忽,像是怕被什么听见。
谢昭离和顾明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重。“你们在这附近转吧,别往东边走太远。”男人摆了摆手要走,临进门前突然回头,对谢昭离说了句,“这棵槐树有百余年了,阴气重,女生还是离远点好。”说完便进了一旁屋子。
“黑气会不会来源于山上失踪的人?”谢昭离望着村落东边的云栖山,山尖隐在薄雾里,像只蛰伏的巨兽。
“不好说。”顾明摇摇头,拿出罗盘看了看,铜针终于不再乱转,却也没指明确的方向,“若真是枉死的怨气,我们顶多帮他们超度,减少戾气。”他收起罗盘,“现在看来,村子里暂时没什么异常。”
“他们自己不了解情况非要来陌生的地方徒步,有什么好怨的。”谢昭离冷哼一声,“不过这个村子的景色确实不错。”她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镜头里的荷塘、白墙、三角梅美得像幅画,“我要发给莱恩,让他看看,羡慕死咱俩。”
顾明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敲着:“既然村子没什么问题,我们就走吧。等过段时间空了,再来帮山上的亡魂超度。”
谢昭离一边应着,一边举着手机拍个不停,从青石板路拍到老槐树,“二师兄,你让二哥给我从警局食堂带俩鸡腿呗,卤的那种。”
“王姨做的红烧排骨不比鸡腿香?”顾明嘴上嫌弃,手指却已经给顾渊发了消息,问他回不回家吃饭。
二人准备离开时,几个阿姨模样的人背着背篓从云栖山方向走来,背篓里装着红得发亮的果子,像李子,又比李子圆些,表皮沾着晶莹的水珠,看着就新鲜。
她们看见谢昭离和顾明,脚步加快了些,领头的阿姨脸上堆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这是刚从山上摘的‘胭脂果’,可甜了,你们尝尝。”她说着从背篓里拿出几个,递过来时,手腕上的银镯子叮当作响。
眼看着谢昭离和顾明有些犹豫,阿姨立刻又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果子,在粗布围裙上蹭了蹭,咬了一大口,果汁顺着嘴角往下流,染红了下巴:“山上的东西不打药,干净!”淡粉色的果肉散发着甜甜的香气,勾的人不断分泌着唾液。
谢昭离也放下了戒心,咬了一口果子,“真甜!”谢昭离有些惊讶的看向顾明,“我们带一些回去给顾叔叔和罗阿姨吧。”
“不要钱!”阿姨摆着手,“你们喜欢吃就拿一些回去,山里多的是。”
“那怎么行?”谢昭离说着就拿出手机准备付钱,阿姨却一把拦住了她,“不要钱,你们能不能帮我们宣传宣传村里?拍点视频发网上,就说石盘村民宿干净,果子甜。”
阿姨的眼睛里有一丝期待,还带着一些拘谨。谢昭离一口就应下,拿出手机就准备拍照。
阿姨见状,立刻咧嘴笑了起来,连忙拉着两个人朝自己的民宿去,“阿姨那民宿是新建的,红砖墙,亮堂得很!房间每天都扫,床单被罩都是我亲手洗的,晒过太阳,有股麦子香......”她的背篓一晃,里面的胭脂果滚出来两个,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轻响,果皮裂开的地方,红汁像血似的渗出来。
“阿离。”顾明在后面喊住她,眉头微蹙,“我们出来挺久了,等下次再来吧。”他总觉得这个村子有些怪怪的。
“我帮她们拍点视频就走,很快的。”谢昭离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跟着阿姨往民宿走。
院子里种着几棵石榴树,枝头挂着青绿色的果子,墙角堆着十几个陶罐,罐口用红布盖着,隐约能闻到里面飘出的酒香。阿姨热情地指着房间:“你看这被单,白不白?我用皂角洗的,比城里的洗衣液好闻。”
顾明虽然有些担忧,还是跟在一旁。谢昭离举着手机拍个不停,从房间拍到院子,从石榴树拍到陶罐,阿姨在一旁不停念叨:“多拍点,多拍点,让城里人都来看看。”
她的笑容很灿烂,可眼神总在谢昭离的身上来回打量,像在确认什么。
好不容易拍完照片,阿姨端出两杯水,“忙了这么久,喝口水吧。”她又指了指地上装好的果子,网兜里的胭脂果红得发亮,“没什么能谢你们的,这些果子带回去尝尝鲜。”
不等顾明阻拦,谢昭离已经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山泉水带着股清甜,咽下去时却在喉咙里留下点涩味,像没熟透的柿子。
“好甜的水!”她笑着看向阿姨,没说那点涩味,“是山泉水吧?”
阿姨点点头,眼神亮了亮:“这水是山上引来的,比城里的矿泉水好喝多了,我们祖祖辈辈都喝的都是这泉水。老人们都说,这泉水带着灵气呢。”她说着,目光落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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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离空了的水杯上,嘴角的笑似乎深了些。
看着谢昭离和阿姨越来越久,顾明心中似乎也越来越不安,当他第三次催促谢昭离离开的时候,一旁的阿姨不好意思的搓着身上的麻布围裙,“村里好久都没来过年轻人了,阿姨一聊就忘记了时间。”她将果子递到顾明手中,“下次来玩,一定住阿姨家,给你们做自家养的鸡。”
等两人终于回到车上时,顾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已经耽误太久了,我们得赶紧回家了。”
谢昭离系好安全带,举着手机皱眉,“这个村子的信号也太差了,照片半天都发不出去。”
顾明点开和顾渊的对话框,消息果然还在转圈,旁边的信号格只剩一格,还是虚线。“出了村就好了。”他说着踩下油门,车子缓缓驶离,顾明不安的心情也随着车子的行驶而逐渐松懈了下来。
可车子刚驶到牌坊处,就听见“噗”的一声闷响,车子似乎压到了什么软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透过前挡风玻璃望去,青石板路上空空荡荡,连片落叶都没有。
“刚刚路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啊?”顾明的声音有些发紧,刚才那触感太真实了,像碾过了一只活物。
还没等两人搞明白情况,不远处传来了一个小孩的哭声,“我的兔子。”
顾明从后视镜望去,一个五六岁样子的小孩正边哭边朝他们跑过来。
“完了。”谢昭离垮了一张小脸,“你开车怎么这么不小心!”
“路上真没有东西啊!”顾明按住她的手,锁上了车门,“这荒郊野外的,小心点。”
小孩已经跑到车前,抱着一只浑身是血的白兔蹲在地上哭,兔子的耳朵耷拉着,眼睛还圆睁着,血顺着小孩的指缝滴在地上,很快晕开一小片。她突然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却死死盯着车窗,用力拍打起来:“你们赔我兔子!赔我的小白!”
顾明将车窗摇下一道缝,递出一把水果糖,包装纸在阳光下闪着光:“小朋友,叔叔再给你买一只更好的,好不好?这糖给你吃。”
“不好!”小孩把糖打落在地,突然盘腿坐在车前,哭声更大了,“我就要小白!你们不赔,我就不让你们走!”
后视镜里,一个穿黑布衫的男子正朝这边走来,步子不快,却带着股压迫感。顾明赶紧把车窗往上摇了摇,只留一道细缝。
男子走到小孩身边,弯腰将她抱起,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手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妞妞不哭,叔叔帮你问他们要赔偿。”
他抱着小孩走到驾驶座旁,指关节敲了敲车窗,声音低沉:“下来聊聊吧。”
顾明将车窗再摇下一小半,足够说话却容不下一只手伸进来:“实在对不住,我们不是故意的,多少钱我们赔。”
“100块。”男子说着,眼睛却透过缝隙往车里扫,目光在谢昭离身上和顾明的背包上转了一圈,“给钱就放你们走。”
顾明转身去摸钱包,就在这时,一股淡青色的烟从车窗缝隙钻了进来,带着股潮湿的草木腥气,像雨后腐烂的树叶味。
谢昭离下意识屏住呼吸,可为时已晚。头晕目眩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她想抓住顾明的胳膊,却发现四肢越来越沉。